如果我们在一起 下——恺撒月
恺撒月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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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鞭痕又疼又肿,被汗水浸过后仿佛蚂蚁咬噬似的,酥麻麻地刺痒,罪魁祸首却一副被榨干的姿态,可怜巴巴靠在他怀里。

段奕默默无语地活动下手臂,背靠着木质刑架,将云嘉树环抱住,不禁和加文诺交换了一个不应该存在于绑架者与被绑架者之间的默契视线。

加文诺看着卢克在怀里慢慢平静、安睡,一边轻轻拍着弟弟后背,一边悄声说:“去休息吧,你们做得很好。”

段奕扶着云嘉树起身,感觉到强烈的屈辱。被当成了取悦人的工具,被强迫表演,被迫裸露,想要珍藏的爱侣诱人的姿态也尽数暴露在外人眼前。他自认没什么怪癖,公共场合做耻辱的事不会特别兴奋,所以只剩下刻骨的屈辱和仇恨。

总而言之,这笔账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回了房间,这次总算没被分开关押。段奕帮云嘉树脱掉了早就皱成一团的军服,拉过被子盖好,然后自己去清理。

龇牙咧嘴地剥掉身上残余的蜡油,伤口没法沾水,只好用热毛巾擦拭干净全身的各种液体污痕。然后又尽心尽力去帮云嘉树清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被抽被滴蜡的明明是我,为什么还是你倒下了。”

云嘉树瞪他一眼,半支起上身,抢了毛巾自己擦拭,声音沙哑,“早说了你被铐着时特别的……”

段奕俯身堵住他的嘴,凶狠亲完,再凶恶反驳:“老子才没有!”

云嘉树默然看了他半分钟,只好勉强改口,“好吧,没有。”

段奕拍拍他脸颊,“这才对,倒是你该好好锻炼一下,老子从进去到射都忍着,稍微用点力你就受不了了。”

“你什么时候没用力了??”凶狠得跟饿了一星期的狼似的,就差没把他拆了,还敢说这种话,云嘉树大怒。

“没,真没,我怕弄疼你,一直克制,我容易吗我?”段二爷一脸委屈。

云嘉树默默看这家伙得了便宜卖乖,只好一巴掌推开,“睡觉。”

段奕满足躺下,想想又翻身把青年搂住,下巴搁在柔软的发丝中间,长长叹息一声,“宝贝再忍忍,最多——最多两天。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遇到这些破事了。”

小伙子没回头,身体蜷起来往男人怀里靠,两个人前胸后背贴合得毫无罅隙,他抬起手和段奕圈在腰身的手放在一起,低低地嗯了一声。

段奕叹了口气,努力放空大脑入睡,补充体力。

第二天,接待段奕夫夫的只有加文诺。

至于段奕如何辨认出来的,很简单,看见云嘉树现身就扑过来,又被大哥拽回去的肯定是卢克。如今安安稳稳坐着喝咖啡的,自然就是加文诺。

看见两人在保镖带领下进入餐厅,加文诺只是略略点头示意,目光的焦点依旧落在手里的平板上。

“把卡西姆划掉,你想让那个死板的异教徒在大家兴头上来一句鸡女干是重罪吗?”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托着手里的平板,依言删除了一个名字。

“哦,奥斯卡。奥斯卡·孔蒂,加上这位贵宾。”

段奕瞳孔猛烈收缩,忍不住起身,两名保镖立即拦在他面前。他克制地站在原地,“你认识奥斯卡·孔蒂?”

加文诺依旧温柔笑着,示意保镖们放松,“别对我们的贵宾太粗鲁。是的,时尚教父,奥斯卡·孔蒂先生会来参加下周的宴会,相信我,收到邀请信他一定会来的。”

一周这么仓促的时间就要邀请奥大爷来西西里岛,如果换一个人,段奕肯定认为他在说大话。

加文诺做了个手势,一名男仆将托盘送到段奕和云嘉树面前。银质托盘里放着一张黑色的邀请卡,一颗银色大树顶天立地,压花繁丽而精密。段奕深深皱眉,这是意大利一个服装品牌的logo,知道的人不多,因为只做高定。这个牌子叫尤克特拉希尔,俗称世界树。

以世界树的名义邀请的话,就算奥大爷也会给面子的。

请柬的内容是,一场背德堕落的众神之宴。

段奕直觉这是个充满恶意的陷阱,把请柬扔回了托盘,沉下脸看着加文诺,“不是说只要答应你的要求就能放我们走了?”

加文诺放下平板,叹了口气,眼睛中浮现忧郁神色,“出了点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云嘉树坐直了,被段奕握住手安抚,段奕继续问,“什么意外?”

加文诺继续叹气,“卢克爱上海尼斯了,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这算什么破理由啊!

段奕狂躁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加文诺忧郁万分继续说:“我想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想到了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段奕忍不住扫了云嘉树一眼,皱起眉来。

加文诺浮现起温柔笑意,将咖啡杯轻轻放回瓷碟里,轻轻一声叮的碰撞,却带出惊心动魄的意味,“只要把他心里的完美形象毁了就行了。”

在一片骤然沉重的呼吸声中,加文诺像是在殷勤介绍产品的推销商一样热情,“这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只要让客人们一起侵犯他,无论多么高贵完美的珍宝,都一定会被毁掉。我真是太……”

段奕像炮弹一样猛然弹起来,扑向加文诺。桌上餐盘被扫落在地毯上,加文诺的椅子发出一声沉重巨响翻倒在地上。段奕一手卡住男人脖子,挥拳狠狠揍在他脸上。

保镖们愣了几秒钟,急忙冲上去把两人扯拽开。其中一人狠狠用枪托砸在他后脑上,段奕感到一阵剧痛和眩晕,两只手被架在身后眼看要铐起来。

砰一声枪响突然惊动了所有人,水晶灯碎屑像晶莹的雨点一样纷纷落下。

云嘉树从就近保镖手里夺过了枪,朝天开了一枪,声音冷淡:“放开他。”

马修反应比段奕更快,一个箭步窜上前,用枪口抵在段奕前额上,声音冷淡,“抱歉,请你放下枪。”

云嘉树咬着牙狠狠瞪着他,段奕刚好背对着云嘉树,看不见恋人表情,只觉得后脑一抽一抽地钝痛,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头发滴落在背上。他开始眼前发黑,拼命维持着清醒,哑着嗓子喘息,“别管我……你自己走……”

加文诺被管家搀扶着站起来,条纹衬衣扯坏了,露出半个胸膛,嘴角淌着血,眼角也破了,表情却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笑起来有些扭曲,“海尼斯,如果你逃走,我就让你的恋人代替。”

“杂碎……你要是敢伤害他……”段奕喘着气,咬牙切齿地威胁,“我他妈绝不……”

加文诺把管家推得一个趔趄,从马修手里接过枪,枪托狠狠往下砸。

段奕后脑伤上加伤,痛得像脑浆迸裂。意识陷入黑沉中,昏迷前只隐隐约约听见云嘉树拼命喊他的声音。

再然后……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段奕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天花板。

虽然后脑隐约疼痛,但他还是能确认,这房间已经不在瓦尔哈拉中了。

刚刚看到他醒来的中国护士叫来了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然后说:“云先生很担心您,我这就去告诉他您醒了。”

这个称呼更确定了他的想法,他们应该已经……不在那个变态的控制下了。

医生检查完了,说恢复得挺好,正跟他交代注意事项时,房间门砰一声被撞开,云嘉树闯进来,“段奕!”

段奕茫然看向他,后者大步走过来,一边问医生情况一边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抓住他肩膀仔细看。

段奕被恋人紧张的样子给取悦了,表面上依然茫然得近乎呆滞,在他喋喋不休的追问中,只回答了三个字:“你是……谁?”

云嘉树倏地住口,两眼圆瞪盯住他,“你……不记得我了?”

段奕小心翼翼摇了下头,随即被伤口扯得龇牙咧嘴痛,一边等着媳妇儿洒狗血说好听的。

谁知云嘉树却松开手,站起来对医生说:“这人失忆了,给他上电击。”

我x!段奕差点跳起来——要不是脑袋太疼他就真跳起来了,只好有气无力地瞪着那小子,“喂,谋杀亲夫啊……”

云嘉树低头冷睨,“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呃……”段奕总不好意思说被你一吓唬忘了继续装了,过了会才可怜巴巴揉脑袋上的纱布,“老婆,我头痛……”

云嘉树又瞪他一会儿,还是坐了下来。医生很淡定,叮嘱完就出去了。云嘉树俯身,把他轻轻抱怀里,像是搂着易碎的水晶雕像,过了一阵才叹口气,“连失忆都装,你怎么这么二……”

段奕理直气壮搂紧了恋人,轻轻拍两下后背,“谁叫我排行第二。”

云嘉树:“……算了,不和伤患计较。”

段奕嘿嘿笑着,手臂紧了紧,感受着恋人温暖修长的腰身,欣慰舒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上官仁比我想象的还能干。对了我们在哪儿?”

云嘉树顿了顿,还是告诉了他实话:“在坎迪亚,我名下的别墅。任务是克拉伦斯发布的,内容是彻底剿灭培罗兄弟。”

这次轮到段奕有点发呆:“然后呢?”

“然后就剿灭了。”

“……那我以后找谁报仇。”

云嘉树松开他,站起来冷哼,锐利的金棕色眼眸里杀气一闪而过——段奕觉得那个眼神应该叫杀气,“他们敢伤害你就该受罚。”

段奕叹息,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抬手轻轻握住云嘉树手腕,“抱歉……”

云嘉树低头吻在他额头纱布上,“这不怪你。”

段奕微微仰头,“往下亲一点。”

“受伤了就老实点。”云嘉树在他手臂拍拍然后离开了,走到饮水机旁边接水。这时有人敲敲门,进来的是刚才的中年医生,“云先生,伤患需要休息。”

云嘉树把水杯放下,淡定回应了段奕可怜巴巴的眼神,弯腰用力握了握他肩膀,“好好睡吧,等醒了来看你。”

云嘉树出门时,看见沈兆峰在等他,默默揉了揉额头,“Now What?”

沈兆峰在客厅里坐下,打开公文包,“我也算是你的散财童子,能不能稍微友善一点。”

云嘉树坐下来,“我欠克拉伦斯一次,这次行动花了多少?”

沈兆峰将文件一份一份往外取,在黑晶石的茶几上堆了半尺厚,“就算把你的信托基金全部交出来也不够……别这样,我只是实话实说。克拉伦斯也不是特意为了你,那对培罗兄弟控制了东地中海入口,迪斯雷利想要往地中海发展,迟早会跟他们对上。所以……”

他将文件推到云嘉树面前,“现在没有培罗兄弟了,只有迪斯雷利。”

云嘉树视线落在文件头上,有些呆滞,“尤克特拉希尔……?”

“克拉伦斯对这家公司没兴趣,所以想问你愿不愿意接手,如果你也不要,他打算关闭。”

云嘉树脸色一沉,“三百年的品牌他说关就关?这简直是犯罪。”

沈兆峰死板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容,“所以,他希望你能接手,也当做加文诺和卢克的补偿。”

段奕坐了个梦,梦见云嘉树给他生了一堆孩子。大型会议室那么大的育儿室里小箩卜头们又叫又闹,吵得他脑仁疼。他抱着两个,背上一个还在啃他后脑勺,啃得头发都湿了,滴滴答答地淌口水。

他终于怒不可遏,吼道:“快给我找一打保姆来!”

然后惊醒了过来,依然心有余悸。

云嘉树安静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正带着耳机专注看笔记本。

段奕长舒口气,才动了动,云嘉树就来给他调高了液压床头,往背后垫了柔软的枕头。

他握住云嘉树的手,担忧地问:“你哥……他们没怪我?这不科学啊。”

云嘉树又给他倒水,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事表面上只是利益之争,我们不过是其中的小角色,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最近顾不上找你麻烦。”

段奕叹气,这俩男人考虑得果然周全,要是明火执仗说救人,等于把云嘉树推到了风口浪尖,昭告天下:这男人是我们的软肋。

如今只怕连加文诺和卢克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的倒霉是因为绑了男神的下场。

他和云嘉树十指相握,叹了口气,“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精彩……你不去看看那两个阶下囚?”

云嘉树想了想,要按照一般剧情发展,他们是应该去见见那两个往日的绑架犯,地位的反转带来的戏剧性讽刺一定会很精彩,只是……“其实我是懒得跟人啰嗦派的,你要去自己去。”

段奕从善如流,“那我也不去。我们……回国吧。好歹国内安全点,变态少点。”

云嘉树笑了,拉过段奕手指,在婚戒上吻一下。“好,我也累了。”

他把一个文件夹放在段奕腿上,段奕神情紧张,“什、什么东西?”

媳妇说累了……然后给他一份文件……不会是离婚协议吧!

第五十三章

云嘉树表情淡定,“打开看。”

“不要!”段奕开始耍赖,捧着头呻吟,“我头疼,我后脑流血了,快叫医生,啊啊不行了不行了好晕,老婆我快挂了……”

云嘉树叹气,又不好下手收拾他,只好自己翻开文件凑到他眼前,“瞎想什么呢,快点看。”

段奕没办法,勉勉强强睁开眼睛,世界树的logo就落入眼中。

云嘉树跟他解释了一下,然后说:“我同意了,但是经营方面你比我有经验,所以你负责管理,快签字。”

段奕翻了个身,拿背脊对着他,闷闷地反抗着,“不要。”

这种当小白脸的滋味真的很难过好不好……

好歹他也是荣唐集团主席家的二少爷!(注:身无分文离家出走中。)

被媳妇包养简直是……全天下老公之耻!

云嘉树却完全不理解他这点小心思,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下来,“再说一遍?”

二爷被他威严又冷酷的语调骇得心里一个哆嗦,知道这小子真生气了,战战兢兢坐起来,把文件接手里。

云嘉树对于两个人一起做同一份事业的未来还是感到很高兴的,满怀期望的金棕双瞳闪闪发亮。段奕觉得用楚楚动人来形容也不为过,忍不住看得呆住。也许是荷尔蒙的冲动,也许是越做越爱,也许是因为患难与共,他觉得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着迷。

所以当云嘉树带着橄榄沐浴露清香靠近的时候,他就……硬了。

云嘉树说了半天,段奕一句都没听清楚,只是抬起手扣住他后脑,贴上柔软的嘴唇,舌尖滑入,纠缠辗转,深入口腔里用力吮吸。

两个人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云嘉树怕压到他,用力撑着床铺,忍不住逸出几声低吟。

段奕松开,舔舔恋人被辗转碾压得红肿的嘴唇,哑着嗓子抱怨,“你这妖孽。”

云嘉树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突然传来噗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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