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再为爱痴狂——白唇小狗
白唇小狗  发于:2015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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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婴儿像颗糖果一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粉嫩的脸蛋,微微歪着脑袋躺在床上睡觉。脑袋却似变了形,头顶扁扁的。赵瑶瑶一眼瞧见,不觉脱口而出道:“好丑!”

梁天佑倒也不生气,嘻嘻笑道:“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这样子吗!你小时候也和他一样。”

赵瑶瑶一撇嘴,不快道:“胡说,我才不信!”

陈骆文看着这个小东西,心里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由自主伸手轻轻摸一下婴儿红彤彤的脸。他不敢用力,生怕碰坏了似的。

梁天佑见状,本想抱起来给二人看看,站在一旁的奶娘冲过来把他拦住,道:“少爷,让我来抱。你们男人,手粗心粗,仔细摔着孩子。”梁天佑闻言,只好收回手,道:“这好好的怎么会给摔了,你们女人就是小心眼。”

奶娘弯腰抱起婴儿,紧紧搂在怀里,赵瑶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个不住。陈骆文看到她眼里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光彩,于是他的心里忽然将自己和赵瑶瑶,以及眼前这条小生命联系在一起。也许是梁天佑的初为人父的喜悦感染了他,使得陈骆文居然也开始憧憬着自己的孩子的出生。

赵瑶瑶只管看着婴儿不住,梁天佑便和陈骆文离开去其它房间谈话。赵瑶瑶原本想等赵燕燕醒了,和她说几句话再走,没想到赵燕燕却一直不醒,只好和陈骆文走了。

路上赵瑶瑶忽然问道:“阿文哥,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陈骆文答道:“自然是男孩子。”

赵瑶瑶有些不快,道:“男孩子有什么好。”

陈骆文这才想起她是只有姐妹二人,便笑道:“最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赵瑶瑶不觉点头道:“对!那咱们以后就生一个男孩子,再生一个女孩子,可好?”

陈骆文笑道:“自然很好!”

赵瑶瑶靠在陈骆文身上,抬头朝他看去,二人相视一笑。一时二人之间因了孩子的话题,有了少有的温存之情。陈骆文不由自主地搂住赵瑶瑶的肩膀。

陈骆文将赵瑶瑶送回家,因为担心孟月生,便立刻赶回去。到家时孟月生已经回来了。他状若无事地向陈骆文打声招呼。陈骆文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话吗?”

孟月生不紧不慢道:“难道你真想过我们可以天长地久吗。”

陈骆文不知为何,闻言心中一阵不快,反问道:“你竟从不曾这样想过吗?”

孟月生断然答道:“从未想过。”

陈骆文按捺住心中涌上来的怒气,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一时二人俱都沉默下来。这沉默是沉重僵硬的,不带一丝生气。就好似空气像冰块一样冻住。二人的心都微微地感到灼痛。

陈骆文想了许久,赌气般地说道:“好!你说的不错!人生无趣,及时作乐!”

逢场作戏也好,真心也罢,既然两样都不得长厮守,又有何不同,又何必去在意。陈骆文忽然恨极了孟月生。

陈骆文满心怨怒,一眼也不看孟月生,大步走出客厅。孟月生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怅怅,轻轻叹口气。陈骆文啊,陈骆文,你自己先不曾给我一个唯一,却霸道地要求我许你一辈子。你也未免太自私。

夜色浓郁,月光像歌女唇边泻出的歌声,轻轻柔柔地洒落下来。陈骆文的动作像一只捕食的猎豹,粗鲁残暴,将温柔的月色撕裂咬碎。他像个统治者般高高在上,享受着强者的优越感,任取任求,宣泄着欲望,不带一丝犹豫和迟疑。也许这就是他的天性,专横,冷酷。彷如野兽般,没有一丝怜悯和同情,将他人玩弄于股掌间,践踏于脚底。孟月生毫无招架之力,任由自己的意识像条孤舟般,在浪潮汹涌的海面上起伏摇晃。

一次次的贯穿到底,仿佛都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陈骆文根本不给孟月生放松的机会。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隐隐作痛。

然而在这残虐的折辱中,孟月生却能感觉到陈骆文沉重的感情。这感受是那样真切,就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心脏刻下一条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在无尽的痛苦中,孟月生隐隐感觉到一丝苦涩的甜蜜。像一股细细的小溪,顺着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缓缓地,永不枯竭地流淌着,滋润着伤口,减轻了痛楚。

这是一个绵长的,绝望的夜。月色温柔,却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照不到他们身处的这个世界。

第四十九章

于庆然坐在轮椅上,屋子里只有他和赵瑶瑶二人,赵瑶瑶一面摆弄着一盆茂绿的文竹,一面说道:“于叔叔,你瞧这里都有叶子枯掉了。”

于庆然抬眼朝她手指的方向瞥一眼,“嗯,天凉,过几日暖和了自然就绿了。”

赵瑶瑶惋惜道:“真可怜。”

于庆然笑一笑,“一盆文竹,有什么可值得可惜的。”

赵瑶瑶从盆景前走开,歪坐在沙发上,翘起一条腿,两手抱在胸前,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不快道:“我讨厌那个男人!”

“嗯?”于庆然有些纳闷地看向她,问道,“你说什么?”

赵瑶瑶咬住下唇,目光紧紧盯住鞋尖,说道:“就是那个孟月生!我讨厌他!”

于庆然心中一紧,他以为赵瑶瑶知道了陈孟二人的事,可看她的态度,又不似知道的样子,便试探性地问道:“怎么回事?”

赵瑶瑶道:“我不喜欢阿文哥见他。”于是将那日在陈骆文家里见到孟月生的事情讲了。

于庆然听罢,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来。赵瑶瑶瞧见也感到讶异,问道:“于叔叔,你怎么了?”

于庆然摇头道:“没什么事。”

赵瑶瑶接着抱怨道:“于叔叔,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离阿文哥远一点。我一看到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以前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照顾他。小时候也不知待在哪,自从16岁来到我们家里后,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于庆然等她说完,沉默片刻,道:“好,我想想办法。”

赵瑶瑶闻言,虽然于庆然只是答应肯想想办法,但是在她看来,就像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似的立即开心起来。“太好了!于叔叔你真是太好了!”

于庆然一脸宠溺的笑容望着她点一点头,道:“小孩子脾气!”

赵瑶瑶拍手笑道:“在于叔叔面前,我不就是小孩子吗!”

于庆然便对陈骆文稍稍感到不满起来。他想自己那日已经把话讲得再是明白不过,只要陈骆文及早收手,此事也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不想竟然让二小姐在家里见到孟月生,实在太不像话。他想自己既许了二小姐解决此事,就得做得干净利落,让二小姐满意。也正好趁这机会,给陈骆文一个警示。他没有费太大的心神,便决定派人杀掉孟月生。

天气已经开始变暖,吴妈一早起来便打开各处的窗户,使室内积攒了一夜的浊气涤荡一新。陈骆文因为夜里睡得晚,总要到十点左右才会起床。孟月生被他搂着腰,二人腹背相贴,孟月生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骆文呼出的潮热的呼吸轻轻喷在自己颈间。可他全无睡意,于是将陈骆文的手臂轻轻拿开,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上鞋,扭回头看看陈骆文,见他仍睡得沉,便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他来到楼下,正好迎面碰到陈妈,陈妈站住脚,朝他笑一笑,“孟先生,早。”

“早,陈妈!”他也朝陈妈笑一笑,点个头。陈妈转身走开,朝厨房去了。孟月生来到客厅,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拿起报纸,走到沙发旁坐下,将报纸摊在大腿上看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骆文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顺势搂住他的肩膀,问道:“怎么起这样早?”

孟月生合上报纸,抬头朝他一笑,道:“早吗?”他扭头看一眼钟表,又道,“你今日倒比往日起得早,上午有事吗?”

陈骆文将手插进他的头发中,轻轻拨弄着,一面说道:“上午要出门。”说毕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嘴里说道,“我先去洗脸。你让陈妈赶快把饭做出来。”

“好。”孟月生站起身,将报纸放在一边,去找陈妈了。

陈骆文洗漱完来到餐厅,吴妈已经将早饭摆在桌上,孟月生坐在桌前等着他。陈骆文看那桌上是两碗清汤面,汤面上浮着一颗形状诱人的荷包蛋,配上几碟小菜,几样小点心,肚子里不由得“咕噜噜”地叫起来。

二人吃罢饭,陈骆文便换上衣服要出门,孟月生送他到门口,帮他穿上大衣。陈骆文朝他笑一笑,道声再见,便打开门走了。

孟月生无事可做,想起刚才在报纸上看的那篇文章还未看完,便走回客厅又继续看起报纸来。吴妈忙着打扫卫生,走来走去,也无暇同他说话。孟月生依稀听到陈妈出门去买菜前和吴妈道别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吴妈的脚步声朝楼上去了。他抬头看一眼钟表,见那短一些的指针已经指在12点钟的方向,这才发觉这一上午又很快地过去了。

忽然楼上传来“咚”的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孟月生心想定是吴妈擦桌子时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碰掉了,也未在意。可接着头顶上又响起一声巨响,他这才开始有些担心。他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一面大声喊道:“吴妈,怎么回事?”

吴妈急忙忙地走到楼梯口,朝孟月生歉然地笑一笑,“抱歉,孟先生,打扰你了,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一把椅子给带倒了。”

孟月生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道:“你没事就好,那我先下去了。”

吴妈冲他点一点头,道:“哎!”说毕,又急匆匆走开了。

孟月生转身朝回走,刚到楼下,忽然从楼梯后面冲出一个人影来,孟月生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对方从背后紧紧锁住脖颈,同时嘴也被对方用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下一刻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利器刺进后背,瞬间一股剧痛袭来,他不禁感到一阵晕眩,双腿一软便要朝地上跌去。对方利落地抽出匕首,又要再朝下刺去。孟月生因为身子朝地上滑去,那人一不留神没有抓住,孟月生便扑倒在地上。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立刻转回身来,大声叫一声“吴妈”,同时抬起一脚结结实实踢在那人肚子上,然后手脚并用,朝门口逃去。男人忍住疼痛,朝他追过去。这时吴妈大概是听到孟月生异样的叫声,出现在二人身后,见状不由得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声大叫起来,嘴里胡乱喊起“救命”来。

吴妈的出现吓了男人一跳,动作不由得一滞,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孟月生已经逃到门口,打开门,跌跌撞撞冲出去,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男人不敢久留,急忙朝厨房窜去,从后门逃走了。

吴妈也顾不得去管逃走的男人,小跑着冲到门外,见孟月生趴在门前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顿时吓得双手不住地抖颤起来。

这时有两个男人从街对面冲过来,见到吴妈便一叠声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吴妈惊骇之下,抖抖索索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二人正是陈骆文安排在这里的,听完吴妈的话,便一个顺着男人逃走的方向追过去,另一个急忙去打电话通知陈骆文。

吴妈跪坐在孟月生身边,一脸惊慌地俯下身,担心地叫道:“孟先生?”

孟月生忽然动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朝吴妈看一看,又疲惫地闭上双眼,苍白的嘴唇却因为喘不过气来而微微张开着。

吴妈更加的感到恐慌,不知不觉掉下几颗泪珠来。

刚才去通知陈骆文的男人拿着白色的桌布赶回来,在吴妈身边蹲下,将桌布团成一团,压在孟月生的伤口处,然后向吴妈嘱咐道:“快用力压住伤口!”

吴妈点头答应一声,照着他的样子将手按在伤口上。

男人站起身飞快地跑了,不一会开来一辆小轿车,然后和方才去追人未果的同伴一块将孟月生抬上汽车,一路飞快地朝医院赶去。

吴妈失魂落魄地站在街边,朝汽车远去的方向望着,心里涌上一阵浓烈的不安,眼中又不觉洒落下几颗眼泪来。

第五十章

陈洛文坐在车里,一颗心一下下重重地击打着胸口。他庆幸自己向手下交待了去向,否则他真不敢想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晓得的陪赵瑶瑶挑选首饰。他先回家,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他在家门前下车时,一眼瞧见吴妈手里拎着水管,正在冲洗地上的血迹。陈洛文瞧见地面上那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心脏不由自主地一阵抽痛。

吴妈听到汽车声,扭头朝身后看去,见到陈洛文站在那里,不觉又红了眼眶。她站直身子,朝向陈洛文,讷讷道:“老爷,孟先生流了许多血。他不会有事吧?”

她声音很低,陈洛文得用力去听,才能听清。他也不做声,大步朝屋里走去。他只觉得脸颊上烫得犹如火烤着般,脑子里一阵空白,眼前除了地面上斑驳凌乱的血迹,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地板上一条刺目的血迹从楼梯口延伸到门外,陈洛文走到血迹停止的地方,忽然攥紧拳头朝墙上用力砸一下,然后抓起楼梯旁一只柜子上的水晶花瓶,用力朝墙上砸去。吴妈跟在他身后,见到他这样,又是心酸又是害怕,吓得将后背贴住墙,一声也不敢出地站在当地。

陈骆文猛然转过头来,用一双赤红的眸子盯住吴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妈闻言,嗓音微颤将她所见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末了补充道:“老爷,你一定得想办法救孟先生,他伤的那么重……”

陈骆文打断她,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说毕,抬脚朝外走,一面吩咐道,“把家里收拾干净。”

吴妈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应声道:“哎!”

陈骆文走出门,坐上停在路边的汽车,吩咐司机去医院,然后靠在椅背上,视线虚凝在半空中的一点,心中却恨恨地想道;这不用说,必是于庆然那老家伙做的手脚。他见我不肯听他的话,便想出这个办法,给我个教训。陈洛文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地一阵烦躁。因为他明知主使者是于庆然,却不能动于庆然分毫。现如今他虽然也有一定的势力,但比起于庆然的威望依然差的太多。他想到这里,不觉懊悔地握紧双拳,由于用力过大,搁在膝盖上的双拳微微颤抖着。陈洛文摊开手掌,在半空中握紧又松开,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渴望着地位,权利和金钱,就像飞蛾对火焰的向往。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拿生命去作赌注。

陈骆文来到医院,得知孟月生虽然伤势颇重,但总算是保住一条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陈骆文来到病房,见孟月生趴在床上正昏沉沉的睡着,不知为何心中居然一阵发酸。他走到床边坐在一把椅子上,从白色的棉被中拿出孟月生的手,握在双手手心中,轻轻地摩挲着,视线却一瞬不瞬地盯住孟月生的脸。他能感觉到孟月生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冰凉,于是胸口一阵抽痛,彷如阻滞了呼吸,使得他十分痛苦地蹙紧眉头,双颊的肌肉因为用力咬紧牙根而微微绷起。陈骆文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将脸埋进孟月生的手心,拿脸颊在他手心中蹭了一蹭,然后忘情地吻着孟月生的手心。陈骆文感觉到孟月生的手心变得潮湿,他抬起头才发觉视线已然模糊。

他喃喃念道:“月生,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过二日,陈骆文也不及等孟月生的伤口愈合,便安排人将他送回家。因为他知道于庆然此次没有成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在医院住着他又实在无法放心,不如请了看护,在家中好好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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