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牙咧嘴的强摆笑容，林羿脑子转的倒是顺溜，“Amy，你刚才说，如果是卓政推荐，你打死也不相信卓政和我没有一腿，那难道，卓政和别人有过一腿？”

“脑子还够用嘛，没我想的呆。”Amy觉得林羿这小子更有意思了，居然还真挺八卦，她最讨厌一副假正经样的白莲花，林羿很对她胃口。

“你以为卓政是什么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么？别逗了，你以为看言情剧呢。他的花花事多着呢，只是没有媒体敢报而已。”其实Amy也是个八卦的人，按她自己的话，不喜欢八卦混什么娱乐圈呀，她对此倒是从来不刻意隐藏。

“这个……还真没看出来。”想着前一晚卓政和纪铭的深情款款，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模范情人。

“还能让你看出来？不过这种表面的禁欲气息，是不是更有魅力？”Amy难得露出花痴样，但鉴于她是个美女，这举动也算能忍。

“那Amy，你知道纪铭的八卦么？”林羿讨好的甜笑，他是真心想知道，难道是卓政对不起纪铭？

“你不上微博的吧？”翻了个白眼，Amy一副看史前生物的嫌弃表情，“他那哪叫八卦啊，整个一部春宫史，连这点功课都不做，还去拍人家的电影，不专业。”

“啊？！”林羿觉得瞬间信息量略大，他的奔腾脑处理器，有些不够用。

“自求多福吧。”

故意挑着调子吓唬林羿，Amy拉开门走了出去。其实她早知道卓政和纪铭是一对，试想做了5年助理，卓政什么事她不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林羿这小子嘴还挺严，不该说事的真的一个字没说。

‘加五分’Amy在心里开心的想。

07、压倒性的胜利

尼恩的单方解约事件越演越烈，从报道上披露的内幕来看，应该是尼恩之前在夜总会爆出不雅照片后，经纪公司以艺人不当行为为由单方解约，而尼恩却坚持是经纪公司不讲人情，要求巨额赔偿。其实艺人不雅照事件最近频发，即便对尼恩的形象有损，却不至于解约，所有媒体都在猜测悦华传媒的真正意图。

受此事件影响，悦华传媒的股价开始大幅下跌，评论家们纷纷开始借题发挥，大谈艺人的不公平条约，就连悦华传媒的股东，也不得不开始向卓政试压，试图让他尽快平息事件为好。

“大不了我们按照要求赔偿给他？反正也没多少钱。”股东代表老陈坐在卓政办公桌前，他们已经谈了2个小时，卓政依旧没有松口。

“这个问题我已经反复情调过很多次了，我们赔偿就意味着承认自己有错，会严重影响在业界的声誉，而且，其他艺人也会争先效仿，我们以后都没办法树立威信。”

“可现在僵持着对我们的业界名誉也不好啊，你知道我们的股价都跌了多少个点了！”老陈从来都知道和卓政谈条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现在时态严重，他不觉得卓政还能坚持多久。

“股东又不会抛售股票，如果他们想，早就这么做了，股价波动是正常的事，等事件平息，自然会涨上来。”但卓政从开始就没打算妥协。

“可现在的问题是它平息不了，如果那么容易平息，我还在这里和你浪费什么时间？这件事远远超出了你的预期，而你到现在也没有拿出有效手段，股东们只想迅速了解这件事，你得保全他们的利益，相比之下他们不在乎陪那点钱。”拿出手帕擦了擦满脑门的汗，老陈觉得自己算是苦口婆心，可卓政怎么就这么顽固。

“我当然会维护股东利益，这也是为什么坚持不赔偿的原因。如果既可以平息事件，又可以不赔偿，坚持立场，这才是对股东最好的结果。”这件事确实比卓政预计的复杂许多，而他现在所面对的压力不仅来自股东，更来自媒体。

“怎么又绕回原点了。”老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是个死循环，解不开的，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其实股东愿意赔偿你又和自己叫什么劲，只要他们不怕掏钱，这样了解事情不是更简单么？”老陈知道卓政是个聪明人，可现在他钻进了牛角尖，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叹了口，卓政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看起来也已经十分疲惫，这场两个多小时的口水仗，对双方都是消耗。

“老陈，我不是不知道你的好意，用钱解决确实是捷径，反正只要股东们满意，我没必要坚持。”

“对呀，你说你也不是不明事理，这件事不过是个小事，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对你的评价。”见卓政终于有松动的意思，老陈赶忙附和。

短暂的沉默，卓政低头想了想，似乎在做决定。老陈觉得，今天的谈判自己总算没白来。

“这样吧，给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如果我还不能平息事件，就按你说的赔偿。”

“怎么还要一个星期啊，我这嘴皮子都白磨了。”老陈痛心疾首。

“行了。”果断打断老陈，卓政看着老陈的眼睛表情诚恳：“就一个星期，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一个星期，你给我一个星期，我保证给你想要的结果，行么？”

谈判这事是需要技巧的，你先抛出一个坏选项，再给出一个稍好的选项，尽管对方知道后者也没多好，还是会选择第二个选项。

“好吧。”点点头，老陈只得答应，“那我再去和股东们说说，说了就一个星期，不能再拖啊。”

“就一个星期，我保证。”拍了拍老陈的肩膀，卓政和他握手告别。

“陈总您谈完啦？”拿着水壶进来加水的Amy看见老陈要走，有些惊喜——这已经是她上午第六次进来加水了，每次都是茶杯见底——到底是喷了多少口水？

“嗯，走了，下周还这个点我来找你啊，你可别忘了。”再三叮咛，老陈一步三回头，就怕卓政反悔。

“没问题。”

“陈总您慢走。”

看着老陈的身影终于消失在电梯后，Amy松了口气般转向卓政：“卓总，您真的打算接受赔偿的方案么？”

“怎么可能。”头也没抬的回答，卓政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犹豫。

“可是，股东这边的压力不小，如果下周还是没能平息事件，恐怕您也很难做的。”

从半个月前股东的邮件开始挤爆邮箱，Amy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对付电话骚扰以及登门拜访更是这周工作的主要内容。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保证。”

抬起头，卓政的眼神异常锐利，丝毫不见刚才和老陈谈判时洋装出的疲态。

Amy因为这样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来都觉得卓政很帅，特别是谈判桌上的卓政，简直帅的不能直视。低头迅速做了个深呼吸，Amy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卓总，再来点咖啡可好？”举止优雅的给卓政加完咖啡，Amy觉得，只给这个男人端茶倒水她也愿意。

悦华坚持单方面无赔偿解约的真正原因并非夜总会不雅照，而是发生在公司内部的事件——尼恩和公司没出道的签约的女艺人谈恋爱，致使对方怀孕又流产。其实这并非是一件严重到不可挽回的事情，但问题在于，这女艺人的背后是一位圈内重量级投资人。女艺人并不想以诉讼手段和尼恩闹翻，因为牵扯名誉，而投资人也不想自己出面把事情闹大，只要求经纪公司务把尼恩逐出公司。

可谁想尼恩不知好歹，抓住对方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弱点狠敲公司一笔。而对于这样品行恶劣的卑鄙小人，卓政向来不手软，于是在尼恩巡回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正式发表解约声明，丝毫没有给他留半点面子。

尼恩也不是省油灯，他不惜重金聘请了法律界有名的‘无良金牌律师’刘可，他以手段卑鄙和高胜诉率闻名，而尼恩如此大手笔的原因大概也是料定官司后可以拿到巨额赔偿。所以卓政不急，他要等到对方付出高昂律师费后且铁定拿不到半分赔偿再给他致命一击，如同一只胜券在握的狮子耐心的欣赏自己的猎物最后的舞蹈。在商业手段上，卓政从来都不是善茬。

“联系尼恩，就说我晚上要和他谈赔偿金的事。”临下班前，卓政对Amy说。

“没问题，用我陪您去么？或者需要什么资料？”Amy并不完全了解尼恩解约的细节，但从之前律师的反馈来看，不简单。

“不用，我自己去。”卓政的眼中闪现出一种少有的冷酷。

“我知道了。”

Amy不知道卓政今晚的行程，她只知道，每次卓政单独出马的结果总是压倒性的胜利。

尼恩按照约定出现在西郊的一栋私人会所，悦华是一家正规公司，卓政也是个正派人，他不担心对方干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走进卓政预约的套房，卓政已经等在那里，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怎么，你打算接受我的赔偿条件？听说董事会现在天天向你施压，日子不好过吧。”

尼恩打算要钱那天开始就没打算安安静静的把事情解决，现在所有媒体天天围攻悦华，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清楚。

不屑的笑一下，卓政转过身。

“你知道她的后台是谁么？她没说我倒不介意告诉你，是曲泱。”

尼恩愣了一下，曲泱是圈里有名的电影投资人，谁都不想和他结下梁子。

“可我告的是公司，和曲泱没有关系。”尼恩辩解道。

卓政又笑了一下，“你以为告赢了，有什么好处？是，你可以捞一大笔钱，但我实话告诉你，你和我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不用曲泱出面，我敢保证你今后五年绝得不到任何一个上镜机会，更别说出唱片开演唱会了。而且我会动用我所有关系让你拿不到半个代言，你信么？就连午夜档的电视购物品牌都休想。我不会动你，相反，我会让你安心活着，看着自己怎么从红到过气，从人人追捧到冷眼看低。补偿金绝对够维持你的生活，但我也保证，它们只够让你维持生活，因为这将是你的最后一笔收入。”

顿了顿，卓政看一眼尼恩，“你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最后，我还得谢谢你，帮我完成了一个事例，就是用你的亲身经历告诉所有人和悦华作对是个什么后果。现在，明白了么？”

听完卓政的话，尼恩站着没动，他从来都知道卓政有实力，但他不知道卓政可以这么阴险，他觉得世界之大总能有自己容身的地方，但卓政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忌惮。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别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

笑，卓政脸上是轻松，甚至没有不屑，“你觉得之前你为什么能那么顺利联系律师还起诉？”卓政不打算就此罢手，他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尼恩皱紧了眉。

“你以为曲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面？。”

尼恩的眼神开始有些闪烁。

没有说话，卓政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看着尼恩。

“不可能。”尼恩否定着自己的想法，他想让自己相信卓政只是摆出个慑人的阵势让他妥协，可他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你是我一路看着走到今天的，尼恩，我对你寄予厚望。”卓政顿了顿，“我以为你总会自己想清楚，我想给你机会，尽管你让我失望。我是唯一一个为你着想的人，而你却一再挑战我的耐性。”

卓政的脸隐在黑色的阴影，尼恩看不清他的表情——其实他开始想过为什么悦华没有反击，可后来律师的话让他相信，卓政只不过是不敢轻举妄动，但显然律师太不了解卓政在这个圈子的能力。

“卓总……”干咽了口唾沫，尼恩试图开口。

抬手，卓政制止了尼恩。

“以你现在的名气，再找个经纪公司不难，他们会开很好的价钱。我的沉默，无非是保全你的名誉。你不懂得感恩图报，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面前张牙舞爪，那我告诉你，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明天我将所有诉讼细节公之于众，你名声扫地面面对媒体；要么，你不愿承受这不堪的一幕，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料理后事。”说着卓政用手帕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安眠药，放在桌上。

尼恩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没想事情发展成这样，更关键得是，他没有想到卓政真的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桌上的药瓶让尼恩十分恐慌，他没想到卓政可以逼他到这个地步，他可是公众人物。

笑一下，卓政站起身，“难道你的问题不该是问题这种事我做过几次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很有经验。”

“……”不可置信的盯着卓政，尼恩几近用吼的“我可以去告你！”。

“随时恭候。”说完，卓政悠闲地迈开步子，“明天，我只等到九点。”随后离开房间。

第二天一早，尼恩的律师发表声明无条件撤销诉讼，而尼恩单方面解约事件终于在谁都不清楚内幕的情况下，以悦华的全胜姿态完美落幕。

08、革命友情

林羿回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继在卓政家过夜后，第二个晚上他被留在公司紧急安排工作——他需要立即前往部队体验飞行员生活并参加初级表演课程，以便在下个月初准时进组。为了不耽误进度，他后天一早就要去部队，之后花两个月的时间完成拍摄，这也就意味着——他三个月都不能回家。所以，在连夜讨论结束后，林弈匆忙赶回家带几身换洗衣服。当然，更主要的，他想和哥们们进行个短期告别。

打开门，客厅还是他那晚离开时的样子。

大华房间里面的东西已经空了，以大华的火爆脾气应该是搬走了。林弈又看了眼小峰的卧室，门也开着，床上的被褥铺的平平整整，估计心情不好回家去住几天——他以前也这样过。最后，林羿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这是他和石磊的房间，他有种预感，石磊就在里面，于是，他拧开了门，走了进去。

石磊背对着他坐在床上，面前是一台电子琴。听见门响，他转过身，对上林羿的脸。

“回来啦。”石磊说。

简单一句话，林羿却觉得说不出的陌生，明明两天，林羿觉得什么都变了。

“嗯。”点点头，林羿没觉得自己做错，可在石磊面前，他却不知为什么抬不起头。

“要收拾东西啊。”

看见林羿手里的旅行袋——这是Amy塞给林羿的，石磊问。

“要去部队体验一个月生活，然后进剧组，大概两个月，所以这三个月，可能都回不了家了。”

林羿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他的事业像升到高点全力冲刺的过山车一样不可控制，而他的私生活，也像落地的玻璃器皿，破碎分离。

笑笑，石磊的感受说不出是高兴还是苦涩，“这么快就要拍戏了啊，是好事。”

林羿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很多校园情侣在走上社会都会面临分手，不是两个人不爱了，只是彼此的轨道已经渐行渐远。

“磊子，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在感情里，林羿是个直肠子，他不喜欢猜来猜去的彼此伤害，他希望大家坦诚相待，不管好与不好，都直说出来。

“我不知道。”没有说谎，石磊对自己的感受也还没理清，作为情人他理应为林羿高兴，但作为曾经的队友，他确实感觉复杂。

“我只希望大家过的更好，这点我问心无愧。”

林羿想出名，可他从没想过甩了大家一个人出名。他选择了更为现实的方法，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有红的一天，就绝对不会亏待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