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无香——叶孟
叶孟  发于:2015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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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浮华一场空梦醒,远隔尘嚣近怯情。

海棠无香,人间无情。

Ps:民国,流水的攻受,铁打的主角,结局HE,年下攻。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君棠、虞世秋、虞希 ┃ 配角:谢云棠、香取茗 ┃ 其它:

第 1 章

1942年广州

泗堂

隔着几重门都能听到卖艺的女子娇笑的声音,有人推门而入,女子见到来的人立刻收敛笑容,顺从的坐到温和的男人身边。

谢君棠依旧假寐着,连日奔波劳碌的回来让他有些疲惫,从绥远省颠簸到北平,辗转来去,还是被眼前这个人给找了回来。

谢云棠坐到谢君棠身边示意刚才服侍谢君棠的女子下去,她含情脉脉的朝谢云棠微笑,转身便大方离开。

“君棠。”谢云棠十分温柔的朝谢君棠喊了一声,他是知道谢君棠醒着的,但是对他心有愧疚,难免就要客气,况且他从对付宋帧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一身的好脾气。

谢君棠慢慢睁开眼,眼皮也不抬一下,他这就是摆明给谢云棠脸色看,谢云棠温和的靠近他,笑道:“休息好了没有?要不要先回家。”

谢君棠闻言依旧睡着,不理睬他,谢云棠一如从前,将谢君棠搂着,两兄弟情浓意厚,谢云棠褪去平时的傲慢和霸道,对谢君棠可谓柔情似水。

“二哥,你还在生气吗?”

谢君棠冷淡的说道:“不敢。”

“二哥,你就是生气了,你吃小帧的醋?”谢云棠轻笑道:“我说过,我许你的是死而同裘。”

谢君棠抚开谢云棠的手,他是被谢云棠气的不轻,但他不想和他大发脾气,他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还得和旁人吃这种见不得人的醋,他真不稀罕。

谢云棠见他脸都被气的有些红了,也就少了哄他的心意,情人嘛,你哄他那得他也像吃了蜜一样才有意思,倒给他脸色的人,谢云棠从小开始就只能容忍宋帧。

“二哥。”谢云棠站起来,反问道:“你去绥远见了你的老相好了。”

谢君棠依旧是不愿意理睬谢云棠,谢云棠点点头,好脾气的笑道:“去了也不要紧,你还不是回来了。”

谢君棠心中有万般无奈,却说不出多的话,谢云棠看似温柔实则敷衍的和他聊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在回广州的途中,谢家的仆人就给谢君棠透漏了消息,宋帧现在被谢云棠好好的安置在谢家,既然有宋帧在,谢云棠就不缺暖床人了,那还要他回去做什么,所幸谢君棠就痛快的不去掺和,至少落得一个清净。

谢云棠自从那夜来探望了谢君棠后,就把他彻底遗忘了,他大概真是太忙了,把所有时间都压在宋帧身上,分身乏术,又怎么会有心思再来看他,于是陪在谢君棠身边的不是舞女就是女支女。

谢君棠为人虽风流,但绝不下流,他最不喜好强迫别人寻欢作乐,唯一一次威胁别人还是那人太铁石心肠了,所以即使家里女人不缺,他也不好氵壬奢。

只是时间经不住消耗,对女人没兴致,对男人却还是有些意思,这一切就要从谢君棠去参加一个酒席开始说起。

婚嫁乃人生大事,即是广州有名的商人又是谢君棠的同学,虞家大少爷结婚这么大的事,必定是少不了谢君棠的,再借有谢家的人参加,日本人对虞家多少也会客气些,于是谢君棠被风光的邀请去了。

去前谢云棠也来问过他愿不愿和虞家打交道,谢君棠即使不回答,谢云棠也能自说自话的应和道:“多认识一些朋友本就不是坏事,再说虞世秋为人不错,你去吧。”

谢君棠懒得理他,不过谢云棠有一处确实比别人想的周到,那就是衣服,洋装的尺寸出乎意料的合身,简直就是量身订做,外人看了都说谢君棠一表人才。

婚庆的热闹超出谢君棠的意料,新郎官虞世秋春风满面,好不潇洒,让旁人心生羡慕,谢君棠同他闲聊了片刻,虞世秋就去忙着照顾别的客人了,谢君棠无事便独自在花园里。

谢云棠领着宋帧进门时,颇为引人注目,两人站在一起美如碧玉,谢云棠高挑的身材在人群里就是一道风景,何须再谈那漂亮男子宋帧,两人并肩而立,就让许多人侧目。

见到谢君棠时,宋帧有些阴郁的表情有了一丝柔和的变化,他甩开谢云棠向谢君棠走来,问道:“君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谢君棠看了看谢云棠,笑道:“才回来,没多久。”

谢云棠从容的站在宋帧身边,道:“君棠这几天才回来,住在泗堂。”

“怎么不回谢家,住在外面多不方便。”宋帧道。

谢云棠看着谢君棠,等待着他回答,谢君棠摇头,客气道:“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住泗堂。”

宋帧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谢云棠,问道:“你总要开个口吧。”

谢云棠了然一笑,温柔的说道:“二哥,泗堂简陋,还是回谢家住方便一些,爹不久要回广州住,何必让他老人家牵挂。”

谢君棠思考了片刻,点头道:“这两天我就搬回去。”

宋帧高兴的点头,扯着谢君棠往别的地方走,谢云棠眼看着宋帧离开,大步背对着他们离开。

“你被他抓回来的?”避开谢云棠后,宋帧逼问着谢君棠道:“是他强迫你回来的,还是你自己打算回来。”

“这有什么区别。”谢君棠道:“反正我人已经在广州了。”

“当然有区别,我问你,你还喜不喜欢云棠,你说实话。”

“什么意思?”

宋帧打量着谢君棠道:“你还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帮我,我妻子在日本等我,我不能和他这样耗下去,我要回日本。”

“请你不要把你们的纠葛牵扯到我,我已经做够了你的替罪羊。我不可能帮你。”谢君棠直接拒绝,“我不会利用他,更不会伤害他。”

“所以和他在一起的人,就应该是你。”宋帧道:“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我爱我的妻子,我要回日本和他在一起。”

“宋帧,你别自欺欺人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恐怕一眼也不会多看,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就眼高于天,你和云棠走到这一步,是你们活该。”谢君棠说罢想要走人,宋帧拦住他道:“难道我没想过和他好好在一起?可他呢,是他亲手送我去的东北。”

“其实,他应该亲手送你下地狱才对。”谢君棠把话说的决绝,毫不犹豫的离开。

和宋帧不欢而散后,谢君棠有些烦闷,便想在虞家找个清净的地方歇歇,正在他上到二楼时,第一间房的门打开,从里边走出来一个青年,身材挺拔,唇红齿白的面容,见到谢君棠时带着笑意的打招呼道:“谢二少,好久不见。”

一时间谢君棠还真没认出来这个青年,青年见他不知如何反应,笑的更为灿烂,道:“是我,虞世秋的弟弟虞希。”

他自曝家门的时候,谢君棠确实有些震惊了,于是他忍不住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模样好看的青年,他努力的想从他身上找出虞希的影子,可惜这个人和记忆里的虞希相差太远了,谢君棠只得笑道:“你瘦了好多,都没认出来是你。”

虞希连连点头,道:“是啊,他们都这么说,我大哥也说我变样了。”

谢君棠听他说话的语气还像个调皮的小男孩,问道:“这次专程为你大哥的喜事回来的?”

“也不全是,挺想念广州的,就回来了。”

谢君棠正准备再说话,谢云棠在楼下喊了谢君棠一声“二哥”,谢君棠看看谢云棠,再转过头朝虞希道:“抱歉,云棠好像有事,下次再叙。”

“好啊。”虞希微微一笑,年轻的脸上朝气蓬勃,谢君棠回以微笑。

待他下楼和谢云棠相聚时,谢君棠的眼角看到虞希兴高采烈的跑到宋帧那边,死皮赖脸的缠着宋帧玩,宋帧很是无奈的躲着他,但架不住虞希精力旺盛,一路跟着他嘻闹,谢君棠看到宋帧妥协时不由得笑了出来,耳边的铜锣乍响,谢云棠伸手捂着耳朵满脸笑意的示意谢君棠把耳朵捂着,还笑的说着:“太吵了。”

谢君棠看谢云棠温柔的笑脸,心里猛的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但到脸上时,也不过风淡云轻的微笑,鞭炮和烛火的红艳,点缀着这场婚礼,而在这热闹的场景里,他和身边的这个人却再无法一如当年,他能看着在场每一个的笑颜,却生生的走不出自己的美梦。

第 2 章

谢君棠还在神伤的时候,鞭炮放完了,谢云棠很自然的把手搂到谢君棠的腰上,转身朝虞世秋道:“世秋,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现在要把我们都给急红眼了。”

虞世秋和谢云棠素来交好,于是不顾及的笑道:“你要是开窍,恐怕早就妻妾成群了。”说罢,虞世秋朝谢君棠道:“君棠回到广州也不来看看我,怕是生分了。”

方才和虞世秋谈话时有众多宾客在,虞世秋说话顾忌,现在眼看着站的都是熟识的人,他倒是不客气了,直接就兴师问罪,谢君棠略有歉意的说道:“的确不该忘了世秋兄,以后必定多多造访。”

“君棠说的话可不能忘了。”虞世秋高兴的说着,谢君棠温和的笑笑,谢云棠和谢君棠挨的特别近,虞世秋忍不住调侃他们,“云棠就爱粘着君棠啊,小时候挺独立的,怎么越长大就越离不开你二哥了。”

谢云棠和谢君棠互看一眼,谢云棠笑道:“我和君棠是亲近一些,要是清棠,我怕是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那是,你大哥在北平怎么样。”

谢云棠叹道:“他已经许久没和我们联络了。”

“哦,有时间要去北平看看他。”虞世秋拍拍谢云棠的肩膀说道。

这时虞希和宋帧一同走来,虞世秋朝虞希道:“又去缠着六少玩了。”

虞希道:“我这不是想念六少嘛,好多年都没见了。”

宋帧笑话道:“走之前是个胖小子,回来就玉树临风了,外国的水土还把你养正了。”

“你都多久没见我了,见面了就会笑话我,你看我怎么不笑话你。”虞希道:“你就会欺负我。”

谢云棠替宋帧解围道:“虞弟弟不止变的英俊了,还变得不饶人了。”

虞希正准备再狡辩,虞世秋把虞希的额头推推,气势十足的说道:“都夸你,见好就收。”

虞希摸摸额头,一脸的有苦说不出,谢君棠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倒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虞希打量了一下谢君棠,只见谢君棠低着头脚在地上这里蹭一下,那里磨一下,显得极为无聊,虞希所幸不和虞世秋说话,挪到谢君棠身边。

虞世秋问谢云棠:“听说今日藤原佐近会来。”

谢云棠道:“他来不了,今天有会议,看看等会是不是他的属下过来打个照面。”

“会不会有麻烦。”虞世秋关心道:“之前他们总在找茬。”

谢云棠思考了一会,笑道:“放心,你的大喜事,不会有问题的。”

虞希侧着身体问谢君棠:“你怎么不说话呢。”

谢君棠道:“他们说的是大事,我不懂那些。”

虞希闻言轻笑着看他,道:“其实我也不懂。”

谢君棠抬头看谢云棠,虞世秋似乎觉得在这里说这些不太方便,邀请谢云棠找个地方慢慢谈,谢云棠看宋帧一眼,宋帧乖乖的跟着谢云棠他们走了。

虞希瞧着他们三人神神秘秘的,问道:“谢三少的本事好大,这都要一手遮天了。”

谢君棠不欲回答虞希的话,准备出屋子,虞希看谢君棠要走,连忙拦住谢君棠笑道:“谢二少,你去哪里?捎上我。”

谢君棠闻言诧异的看了看虞希,道:“这是你家。”

虞希好奇的看他,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用那种质疑的目光查探他。

谢君棠笑道:“你是主我是宾,我要捎上你逛花园?”

虞希委屈道:“可我很久都没回来,我不熟悉。”

谢君棠闻言点点头,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道:“那请吧。”

虞希便真的大步一跨,往前走了,谢君棠有些好笑的跟在虞希后面,婚礼的热闹毋庸置疑,偌大的花园陆续被占领,虞希走到花圃边弯下腰看看盆栽,道:“怎么都换成海棠了。”

谢君棠看了一眼,不发表意见。

虞希凑近闻闻,稀奇道:“果然没味道。”

谢君棠背对着他,不感兴趣,虞希站直身子看谢君棠如此,诗兴大发的说道:“果然是海棠无香,人间无情啊。”

虞希继续说道:“一片春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谢君棠闻言慢慢转过身看虞希,双眼死死的盯着虞希,虞希把海棠花摘下一朵递给谢君棠,谢君棠扬起下巴,不善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虞希看他气氛不对,举着花到谢君棠面前道:“你闻闻,香不香。”

谢君棠看他毫无察觉,猛的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太敏感了,有些愧疚的侧过脸。

虞希继续把花凑近些,问道:“你闻,真没味。”

谢君棠道:“花不在香,而在艳。”

虞希把花凑到自己鼻尖,笑的颇为开怀,谢君棠正巧看见这一幕,虞希白净的皮肤忖着海棠花艳丽的花瓣,可谓人比花娇,虽然这应该是形容一位女子,但谢君棠却忍不住觉得虞希比这花还要赏心悦目几分。

虞希道:“花有百媚,却输一香,就好比喜欢一个人,要是对方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会高兴,海棠花无香,真是糟蹋了这一番美景。”

“即是明月照沟渠,又怎么会有回应。”谢君棠苦笑着自嘲。

虞希打趣道:“谢二少一向风流,不知是多少人心里的明月。”

谢君棠看他说话如此哄人,道:“虞希,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别人的明月,当然做沟渠的人也要心甘情愿才行。”

虞希问道:“谢二少,我怎么觉得你变了许多。”

谢君棠对此毫不在意:“为什么要一成不变,活一辈子,永远都一副样,那岂不是算白活。”

虞希把手里的花往花圃里一扔,道:“其实我还是觉得你以前好,你看看宋帧和谢云棠,不就没变多少。”

谢君棠都有些不好意思泼虞希冷水,宋帧和谢云棠是已经彻底的疯过一场了,要不然宋帧又怎么会背着谢云棠和别人结婚,这就是谢君棠和宋帧最大的不同,他们同样爱过谢云棠也恨过谢云棠,谢君棠就算是再恨也不过是一走了之,而宋帧却可以把谢云棠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能让谢云棠念念不忘的,只会是那个让他痛彻心扉过的人。

“虞希,比起你哥哥,你有意思多了。”谢君棠笑道,但谢君棠心里却想着,这么笨,可没少让虞世秋操心吧。

虞希见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皱皱眉,此时谢云棠携手宋帧而来,虞希看谢云棠扣着宋帧的手,行为亲密,顿时表情有些精彩,谢君棠靠到虞希耳边,暧昧的说道:“虞希,其实海棠有香,不过人间的确无情。”

说罢,谢君棠潇洒的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消失在铁栅栏的门前,上车走时毫不留念。

谢云棠眼看着谢君棠不理会他,直接走人,宋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站在谢云棠身边,他即不生气也不嘲笑,反正要怎么处理谢君棠,那都是谢云棠自己操心的大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而他想做的只是逃离谢云棠,他和他都太疯狂,而爱情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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