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吟唱 Alone Sing——玄火玫瑰
玄火玫瑰  发于:2015年05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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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一时间也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夏非红了眼睛,看着我,“大叔,我不知道季平给你的房子是怎么来的,真的,你相信我。”

我混乱挣脱他的手,头开始痛,干笑两声,问他:“你的意思说,季平骗我?”

夏非脸色白了白,没有回答,对我说:“大叔,不要和阿平认真,他有喜欢的人,在美国。”

我难受的抓了一把脸,“算了,大叔不跟你们两个小鬼斗法。夏非,你直接告诉我,黎风是你什么人?”

夏非整个人几乎吓得跳起来,松开我跌坐在地上,我弯腰扶起他,低头看进他的眼睛,再次问:“黎风是你什么人?”

夏非失魂落魄坐回沙发,服务生走过来,我帮他点了一杯热可可,待服务生离开后,夏非缓过气来,看着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们的眉眼很像。”我说,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上面旋转的泡沫,“还有,黎风弹吉他的指法很特别,你的吉他是跟他学的吧?一模一样,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夏非低下头,服务生把热可可端上来放在他面前,“原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苦笑一声夏非抬起头来看我,“所以你选择季平,不选择我?”

我不置可否,仍旧看着他,问:“黎风让你来报复我的?”

夏非摇头,随后便一直没开口,我等了十分钟,看他不打算再说什么,起身付账,离开前看了看他近乎呆滞的惨白侧脸,有些不忍心,但是,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

Section 14

从咖啡厅出来,看见季平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这些孩子哪里是我想象的那么乖巧,一个个机灵得跟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脚步从他身边走过,季平马上站起来静悄悄跟在屁股后面。

打开车门进去时衣服下摆被扯住,回头看见季平都快哭出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夏非能狠下心来,偏偏对他我是束手无策,将人拥入怀中,低声说:“别哭,跟大叔回家,好吗?”

季平在我怀里狠狠点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卑鄙,总之我利用了季平的恐惧与内疚心理,做完之后他一直在我怀里哭。

一边轻拍他的背安慰着这个孩子,一边在心里哀叹,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根烟可以抽就好了,细碎亲吻着季平的发际,心里简直苦涩难言。

这件事之后差不多一周,季平窝在我的房子里不肯离开,他父母打过两三次电话来询问,我也有些担心季平的状态,于是强行带他回家,他的父母早已知道我们的关系,反倒是热情的迎接了我们。

季夫人似乎对我有些不放心,一直跟我说阿平年纪小不懂事,要我包容疼他。

我恭顺的一一答应下来,身边的季平不满抱怨,“妈,大叔对我可好了,比你们对我都好。不用担心,他啊,现在对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季夫人这才眉开眼笑,突然又问:“对了,阿平,你不是住在小非的房子里吗?有时间请他过来家里坐坐,就说麻烦他这么多,妈和爸要谢谢他。”

季平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筷子,笑着说:“不用了,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夏非现在忙。”

季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说:“是说得也是,只是夏博文那老头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要把继承权转给夏非,可怜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如何能斗得过他那个在商场混了十几年的哥哥。”

我惊讶看季平,他扭开头没有回应我的询问,难怪夏非这段时间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原来是这样。

晚上季平躺在我怀里,问:“阿明,其实你是喜欢小非的吧?”

我拍拍他的脸,笑,“别胡思乱想。”

感情的事,怎么可能用一个喜欢或者不喜欢就概括。

我和夏非各为歧路,早不在一条平行线上。

季平家环境好,他每天上完课回来,吃晚饭,我和他都会到护城河边散步。

时间慢慢步入初秋,不知不觉炎热的天气开始变凉,我和季平相处得不温不火,感情还算平顺,他虽有些任性,却极懂讨我欢心。

只是季氏夫妇一直试探着告诉我要我加入季家,我不知他们二老到底是什么想法,我和季平的感情也还实在没到那一步,眼下东皇的那款游戏已进入正式的开发阶段,我没时间和他们谈,季平倒是帮我一口回绝了父母的安排,我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技术会议开得并不是很顺,不出我所料,东皇这次的技术介入完全打乱了高坷的计划,对方以资金为要挟强迫高坷分出一部分高级技术开发给他们。

会后高坷后悔不迭看着我,我问他打算怎么办,高坷深吸一口烟,说:“陈明,我们一起创建的这个公司,你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虽然持有的股份不多,但是对其他大股东一向很有影响力。”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面无表情看着高坷,他深深低着头,说:“夏涛想收购摩尔。我手上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希望你能帮我劝其他几位大股东。”

我一挑眉,冷冷看着他,说:“不可能!另外,把你手上黎风写的那个游戏剧本给我,我用我的股份换。”

摩尔正值成长期,在业界的期望值一向很高,我不知道夏涛给了高坷什么好处,但是既然高坷要放手,我也不打算劝说。

高坷还是低着头没动,手上的烟燃了一半,他才说:“夏涛指定要你。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我站起来,弹了弹衣服,笑,“那不好意思,我走定了!近期之内我会把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夏涛和他的秘书Lucier从会议室出来,笑容可掬向我打招呼,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我突然停下来转身,问抬起头满脸迷茫的高坷,“我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创业,一起度过很多艰难的时刻。黎风离开,你我如同断一条臂膀,但是我们坚持了下来,高坷,我想问,经历了这么多,到底还有什么能买走你的心血,到底是什么让你出卖你朋友的心血?”

说完回头不看夏涛离去,听见夏涛说:“陈先生,这年头,‘清高’这个词听起来都会让人觉得寒碜。”

我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一扬手,手里雪白的会议记录纷纷扬扬落下,见你的鬼去吧!

看来夏涛对付夏非确实游刃有余,这种时候还能好整以暇的来算计我们这家公司。

从东皇奢侈华贵的会议大厦出来,松开脖子上勒得难受的领带,深吸一口气,抬头看面前这伫立在世人景仰与敬畏目光中的大厦,也许我是现在这个行业中最不识好歹的人!

到停车场去提车,打开门,看到季平趴在冷气十足的车厢里玩游戏,手上的ipad发出唰唰的响声。

这孩子该不会真的被我培养成宅男了吧?

明明给了他车钥匙,让他自己开车出去兜风,见他脸色殷红,一把捞进臂弯,“给我看看,空调开这么低,感冒没?”

季平顺势趴在我腿上,抬起头来,“开完会了?”

我抱着他转了转眼珠,说:“阿平,恭喜大叔吧,大叔失业了。”

“啊?”季平目瞪口呆望着我,手里的ipad咚的一声掉到地上,我赶紧拾起来看,几千块的东西。

“大叔,你开玩笑的吧?”季平爬起来腿叉开坐到我腿上。

我望着他,问:“大叔像是在开玩笑吗?”

季平捧起我的脸认真打量一番,摇头,“不像。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夏非?”

“你觉得是夏非?”我反问。

季平从我腿上下来,面色沉重,“不知道,大叔,我并不了解夏非。很多时候他给我的感觉,比他哥给我的感觉更可怕。”

我耸耸肩,说:“不管他多可怕,都跟我们无关了。好了,现在无事一身轻,想到哪里去玩,大叔陪你。”

季平还是愁眉不展,“大叔,要不你到我爸的公司帮忙吧,我们是做硬件的,他们是做软体的,八竿子打不着,到时他也奈何不了你。”

我笑了笑,摇头,“不,阿平,大叔有别的事要做。”

季平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我一点他眉头,“别像个小老头,大叔陪你,难道你不高兴?”

季平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手上的事情很多,得一项一项列出来整理好交给高坷。

高坷后来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于东皇收购摩尔的事,我根本不愿跟他谈,挂了几次他的电话后就没再打来。

电视和网络上已经贴了出来,摩尔不算大,但由于知名度高,还是引起诸多关注。

这都不是我关心的,出乎我的预料,高坷不仅把黎风最后一个游戏策划卖给了东皇,东皇还欲将之扶植成为一个大的项目。

Section 15

我愤怒到极点,打电话去质问高坷,一律关机。

高坷不是这种人,我熟知他的为人,再说黎风离去将近十年,那个剧本不可能有人知道,除非——

我打了个冷战,难道就连摩尔收购案也是有人在背后策划?

那这个人是谁?

夏非——还是——黎风?

他回来了?

我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闪动的数台电脑。

十年,我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从最初懵懂无知的大学毕业生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拥有资深经验对抗各种风险的能力,我知道,我已失去太多太多。

然而这些年来我心底唯一残留的美好就是与黎风的往事。

难道现在我连这个也保护不了了吗?

因为长时间受电脑辐射的缘故,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季平推开门悄悄走进来,“阿明,你怎么了?”

我扭头看他,吓了一跳,问:“你在做什么,怎么跟个花脸猫似的?”

季平挠挠头,不好意思说:“我在学炒菜,对了,你出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我站起来靠近他的脸闻了闻,“嗯,有酱油,醋,耗油,色拉油让我猜猜做了什么啊,有耗油生菜,还有色拉。”伸出指头沾了沾他嘴角的污渍送进嘴里,“还有栗子闷鸡。”

季平摸摸脸,“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脸上就有菜谱啊。”我哈哈笑起来,拉他,“走,去看看我们的小少爷炒的菜能不能吃。”

“当然能吃!”季平抗议。

走进厨房,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把垃圾堆搬进了家里,满地的菜叶,各种汁水,台面上放着三盘可怜兮兮像从非洲回来的菜肴。

捡了一个栗子放进嘴巴,嚼两下之后扭头看见季平希冀的目光,“怎么样,还可以吧?我可是照着书上一步一步做的。”

无法做评论,我目光落在旁边泡在耗油里的生菜上,也挑了一根放进嘴里,“唔——还不错。”就是油放太多,满嘴耗油味。

“是吧。”季平得意端起菜,说:“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

我连忙抢过,“别,你吃这个有害健康,还是给我吃吧。”

“哐当!”

我眼冒金星看着季平远去的背影,臭小子,也犯不着用锅铲打吧,好痛!

结果晚上的晚餐还是我用冰箱里剩下的材料做的,季平蹲在沙发上生闷气,我劝了好久,他才推开我起身到卧室找到医疗箱帮我把额头上的伤口贴上创可贴。

我们晚上做的次数不多,一般一周两到三次,季平还是有些痛,并不热衷。

对了,他已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搬家的那天夏非有事回来一趟,隔着院子的篱笆不动声色凝望为季平搬东西的我许久,季平一直窝在客厅的沙发打游戏,并不知情,我被夏非看得心里发毛。

“大叔,”夏非靠近玫瑰篱笆,用疲惫锐利的眼神看着我,微笑,“你会后悔的哦。”

我冷笑,陈明岂是被吓大的,于是毫不示弱回答他:“人生苦短,行乐及时,爱我所爱,憎我所憎,若是计较太多,那这短短的人生不是太苦闷?”

不知是触到了夏非哪根神经,他突然之间面色狠厉,用极端厌恶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好个人生苦短。阿明,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说完愤然转身进屋,不久之后季平还未搬完的物什从二楼窗口飞下来,噼里啪啦的,季平听到动静跑出来,目瞪口呆看着院中狼藉,随后反应过来红了眼睛。

我心疼将他搂入怀中,真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第二天我上门找高坷,季平要上课,再三叮嘱我晚上早点回去教他做菜。

高坷是个敬业的人,所以他的人生大部分是在办公室度过的。

偌大的办公室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办公地点已经移入东皇旗下的高级写字楼。

高坷没关门,仰头靠在椅子上神游天外。

我走进也没说话,在茶几边坐下自斟自饮,难得的是顶级普洱茶,不过好像泡太久了,味道不怎么好。

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听到办公桌后高坷移动的声音,然后听见他自暴自弃的声音,“你一定觉得这很荒唐。”

我抬眼看他,等着下文,高坷难受捂住脸,说:“我爱上了他。”

“谁?”我低头继续喝茶。

“夏涛。”

“噗——!”刚喝进嘴巴的茶水全数喷出,我抹了一把嘴巴,“你开玩笑的吧?”

这已经不是荒唐级别的事情了,简直是——黑色幽默!

放下茶杯,我仔细打量高坷,他显得萎靡不振,胡子没刮,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伸手指太阳穴,我问他:“你确定你这儿正常?”

高坷干笑一声,拍拍脑门,说:“问题就在于它正常到我都怀疑是不是正常的地步。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

我努力回想夏涛那张脸,虽然跟夏非那小子长得很像,但是就是没办法从他那张脸上发挥出更多的稍微有那么一点和蔼可亲的想象力,我被彻底打败,垂下头,“我不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来找你,是为黎风的那个游戏。你把它卖给我,要多少钱,给个价。”

高坷笑了笑,摊开手,说:“你要是昨天来还有可能,现在它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夏涛用了多少钱买它?”

高坷摇头,“不是夏涛。”

我心里一咯噔,听见高坷说:“是夏非买了黎风的‘天使计划’。他让你去找他,如果你还有兴趣的话。”

一张名片飞到我手里,高坷说:“阿明,你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夏氏兄弟很厉害,你小心。”

看手上那张普普通通的烫金名片,头衔是摩尔高新科技美术动画总监,笑了笑,抬头看高坷,“别说我,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夏非怎么说也是娇滴滴的美少年,玩起来稍微有那么一点意思。夏涛,”我耸耸肩,“你真的确定看上他了?”

高坷脸色一阵难看,想必自个儿也知道,那不是一块香饽饽。

别了高坷出来,脑子里再次浮现夏涛那张圆滑世故深藏不露的脸,打了个寒战,高坷这次估计不粉身碎骨也得缺胳膊少腿了。

夏非在市中心买了一间工作室,高新技术产业区,地段不算热闹繁华,但架子十足。

下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连牌都没挂,推门进去,意外的干净整洁,没有前台迎宾小姐,绕过一尊中国风十足的磨砂影壁后进入办公区,镂空的中央大厅是一个展厅,左边有旋转式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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