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一百元，一百多要一万元吗？好贵。如果将这一捧花都送上舞台，那么演员的收入将达到八千元。这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接下来的节目有群体舞，交际舞，单口秀……各式各样，各显神通，还有演员直接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搞怪，整个场子笑声不断，再加上主持人不断地煽动，节日的气氛不断高涨。

时间也一点点向午夜十二点靠近。曲知义的心跳开始加速。又可以看到蝴蝶了，那个距离遥远的，舞台之上的蝴蝶。

“那边的朋友已经站起来了，大家是不是已经期待很久了？”

主持人把最后几个字向上微妙地提起来，并且放大了嗓音。底下口哨声、喧哗声、人声此起彼伏。

“……在这个接近午夜时分的时间里，让我们请上——蝴蝶！”

蝴蝶两个字说得响彻酒吧，也许有人从外面路过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随着灯光的熄灭，酒吧顿时一片漆黑。

随后，舞台上亮起一点光亮，站在上面的男人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是蝴蝶。蝴蝶微微低下头，侧着的脸颊上散落几根青黑色发丝，他一只手掐在腰上，一只手拄着一把红色油纸伞，定在舞台上一动不动，好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圣诞节，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带着几许神秘的东方之美。

台下，曲知义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舞台上那人眉眼间隐约映着回忆里的清瘦面容，那个人，是被叫做哥哥的人。

一开始隐约是安静的，神秘的，随后鼓点声大作，激情的舞曲开始上演，蝴蝶的身子舞动起来，像一团火焰。

曲知义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那个舞台上舞动的身影，他被那超级震撼的感染力所吸引，仿佛忘记呼吸。

好美。蝴蝶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的目光焦距。

同时曲知义也发现，他从蝴蝶快速移动的舞步中看到了细节，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迈步，每一个抬手，甚至细小的错误，哪些舞步是他学过的，哪些舞步是他没学过的……他开始看得津津有味，即使是错误蝴蝶也不会拖泥带水，马上很好的处理过去。那感觉非常娴熟，而且富有渲染能力。

如果换成自己站在那里，是否会露出这种从容魅惑的笑？还是紧张得忘记下一个动作该是什么？

果然距离还是很遥远。

开始不断有人向舞台扔花，火焰一般的昂贵纸花，没一会儿就堆积成小小的山。很多人群离开了座位，曲知义也借着这个机会走向舞台。这一次他不急躁，戴着姜鹰制作的面具，缓缓接近那个遥不可及的舞台。随着人群，曲知义将一捧纸花甩到舞台上。蝴蝶赢了，在这夜晚的演出里，只有蝴蝶，能带给人们想要的梦境。

旁边维持秩序的服务生们拦着激动的人群，播放音乐的声音非常响亮，压过了嘈杂。

曲知义在舞台边上观赏着蝴蝶的舞姿，蝴蝶只是跳舞，似乎并没有看到台下纷纷扰扰的人群和那成山的花。

忽地，身边又响起一阵骚动，人们纷纷扭头向后看。曲知义不明所以地转过头，人群向摩西分海一样向两边散开。

一个男人，没有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嘴角含笑，只披着一个斗篷，怀抱一只大花篮。花篮里是数不清的红色小花。这个男人眼角带着几分杀气，额头右边隐隐看得到残留的伤疤，如果走在路上，小孩子可能会被吓哭。

鼓点声越发激烈，蝴蝶的动作越发的快，手里的油纸伞时开时合时转动，好像一朵盛开的红花。

最后，伴随着尾声，棚顶洒下漫天洁白的“雪花”，撑着纸伞的蝴蝶好像一只雪中红梅屹立在舞台上。

几秒钟之后，掌声像潮水一样袭来。那个捧着花篮的男人顺着台阶走上舞台，没有人拦着他。蝴蝶接过花篮笑笑，随即放在舞台上。忽地，那男人霸道地一把搂过蝴蝶，奉上一个吻，那是唇舌交缠的吻。

一时间有口哨声，鼓掌声，赞叹声，叹息声，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还有人逆着人群跑了出去，曲知义认识那是穿着像蛋糕一样裙子的姜锦。

那男人放开蝴蝶之后，接过主持人的麦克。

“晚上好，我是路蓝酒吧的创始人姜茗。圣诞节将至，每位到场的朋友都会得到一份小礼物，另外，一会儿还有抽奖环节，祝大家圣诞快乐。”

男人说完话就携着蝴蝶走进后台。

台下一片喝彩声，平安夜，这个不安分的夜晚拉开帷幕。

原来这个人就是姜茗。姜鹰的哥哥，在这个酒吧里他是王者一样的存在。不仅是他的身份，还有他那不可无视的强大气场。

不知发呆了多久，主持人都开始邀请台下观众互动的时候，曲知义才走回座位。

“走吧。”

一看到曲知义，姜鹰就站了起来。姜鹰的声音透着种种不悦，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深锁的眉头。

第28章

两人默默无语出了酒吧会场。小雪已经停了，由于天气寒冷，车上的积雪还没融化掉。

“你哥是个……很高调的人吗？”在车子平稳启动之后曲知义问道。

摘掉面具的姜鹰嗯了一声。“只是任性罢了。”

想了想姜鹰又补充到：“你离他远点。”

曲知义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姜茗亲吻蝴蝶的场面让姜鹰不高兴，那深锁的眉头恐怕正在思考着什么。

“你觉得蝴蝶的舞蹈怎样？”

忽然姜鹰就问了这么一句。曲知义想了又想，除了“好”还怎么回答会更好。

“很好，从舞步上看已经相当老练，不过动作细节没有水老师好，不过他的气氛喧嚷的很棒，不论是服装还是场景设计……”

姜鹰点了点头，面色稍霁。

“你觉得蝴蝶是在享受舞蹈吗”

曲知义回答了是。

姜鹰在马路上停下来，前方是红灯。平安夜的这个时间，繁华区的车辆聚集着很多。

“他想用舞蹈来对大家说话。”姜鹰说道。

绿灯亮了，车子又继续前行。

“你也可以。”

这是对自己的鼓励吧？曲知义细细品味姜鹰的话。回想印象中不善言谈的哥哥，或许，当初选择用肢体诉说话语是他最好的表达方式。

不是回到姜鹰的公寓，而是一个商务酒店门口，姜鹰停下车。曲知义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难得圣诞节，就换个地方过夜吧。”

姜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曲知义，微眯起的双眼透露着某种信号。

正如曲知义所料，下一秒整个后背都被姜鹰手掌覆盖，身子一个向前倾斜，火热的唇就贴了上来。

姜鹰的舌伸了进去，肆意的蹂躏着曲知义的口腔。微醉和车中的暖气让曲知义有一种晕乎乎，飘飘然的感觉。

终于获得新鲜空气，曲知义大口大口喘着气。

姜鹰露出一抹别样的笑，然后曲知义不由得看呆了。那笑容很陌生，比起深锁眉头的表情要陌生得多。曲知义觉得很不安。这样的笑如果看多了，他会心跳加快，他不要对这个男人心动。

“才一个吻而已就这么有感觉吗？”

姜鹰的手指浅浅划过曲知义已经硬起的下身，语气很像调戏。

“没有，是车上太热。”

向车窗靠了靠，惊慌下，曲知义忘记了应该是微笑着勾引姜鹰才更像蝴蝶。

“喜欢窒息游戏吗？爱玩∫M？”

姜鹰拉过曲知义，手指顺着曲知义的后背摸索下去，曲知义忍不住战栗起来。一定是刚刚看过蝴蝶的激情舞蹈，才让身体如此容易被点燃。

夜色如此暧昧，掩去了某些见不得的，不能浮现的温度。

才一进屋就被姜鹰按在墙上索吻，这是一场唇舌之间的追逐，姜鹰一边换着角度亲吻曲知义，一边用腿摩擦他已经胀痛的腿间。

曲知义轻哼出声，由于体力上略逊一筹，他的反击毫无效果，倒像是挑逗。等曲知义重新获得呼吸的时候，发现上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全部打开。

被拖拉着带到床上，姜鹰咻地扯下领带扔在一旁，看着发愣的曲知义低声笑了一笑，随即伸出手抚摸了曲知义的脸颊。

“自己把裤子脱掉。”

曲知义只得按照姜鹰说的去做，解开腰带，拉开拉链，褪下裤子。接着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衣服也脱掉。

“我来。”姜鹰伸出手，将曲知义的外套脱下，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

姜鹰看了一眼床头，顺手捞过一只小瓶子扔到曲知义面前。

“自己扩充一下看看。”

曲知义接过小瓶子，明白了是润滑剂，只好硬着头皮将盖子拧开，将液体倒在手上，犹豫几秒，一狠心把手指插入后方的入口。一瞬间的凉意让他颤栗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和体温融合一体。

在姜鹰的注视下，他的分身越来越坚挺，只是自己做十分别手，弄了半天也到不了比较舒服的地方。

渐渐的变成三根手指，曲知义开始支撑不住，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姜鹰。姜鹰很有兴致的盯着曲知义，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

“声音不要忍着。”

姜鹰伸出手由下至上抚摸着曲知义的勃起，那好像擦灰一样的力度只会让曲知义更难过。

“嗯啊……啊啊……嗯……”

曲知义哼出声，此时他应该是蝴蝶，放荡的勾引姜鹰才对，想到这里，尽管还有几分羞涩，借着酒力，曲知义释放出声音。

“姜鹰……我想要……”一手支撑床，一手插入，还要将腿打开，曲知义渐渐体力不支，却无法达到高朝。

“想要什么？说清楚。”

“想要你的……”

“我的什么？”

比起一丝不挂的曲知义，姜鹰只是解下领带，不慌不忙地站在床边。

“你的……”

曲知义伸出手，直接握住姜鹰的性器，抬头看着姜鹰。

看着曲知义潮红的脸颊，姜鹰投降了。

“好吧，满足你。”

将曲知义推倒，姜鹰缓缓插入火热的内棒，在抽插中撞击着那个部位，曲知义眼神迷离，微醉的表情让姜鹰欲罢不能。还穿着的白色衬衫已经被弄皱，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嗯嗯……好舒服……别停……”

不自觉的摆起腰，迎合着姜鹰的动作，曲知义看起来相当享受。

真的很像蝴蝶。姜鹰眯了眯眼。

不过又不是太像……这种感觉很微妙。这种煽情的方式让姜鹰几近失控，不得不中途停止抽动，缓和一下。这细微的动作却遭遇了曲知义带着哀求的抗议。

实在是欲罢不能。

第29章

曲知义做了个梦，梦到圣诞节那天晚上各种羞耻的细节，直到醒来才想起，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酒后乱性这句话真是有道理。当天因为喝了后劲很足的红酒，使得曲知义的种种放荡行为很靠近“蝴蝶”风格，主动的动作，尽情的呻吟声……第一次这样去做还是真心不适应。连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身边的姜鹰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结果那之后，曲知义和姜鹰的气氛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每周例行一次的幸关系虽然一如既往，曲知义却有些对自己恼火。

那次之后身体越来越敏感，或者说面对姜鹰越来越敏感。想着想着，身体某部位开始发生变化，这是早上的自然生理反应，曲知义对自己狡辩。

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爬出暖呼呼的被窝，曲知义照旧开始准备早餐。

三明治火腿和姜茶，一个卤蛋，一份蔬菜沙拉。熟练地做好之后，曲知义匆匆吃掉自己的那份早餐，然后趁着姜鹰没起床，轻轻打开大门，逃之夭夭。

天还没有亮，外面一片灰蒙蒙。

傻瓜一样，究竟在紧张个什么劲儿？被自己唾弃一下，曲知义来到还没有开门的健身房大门口。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到七点，这么早有人来才怪。曲知义有大门的钥匙，他熟悉地转动钥匙打开大门，回身锁好门。健身房十点才有人来，随便捡一间有窗子的教室，曲知义开始压腿热身。

室内暖暖的，很舒服，练着练着曲知义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梦到自己在阳光下飞着，飞着，想找一朵花休息一下，却怎么也找不到。

“曲知义、曲知义……”

轻轻的呼唤声把他拉回来，是水云飞。

“水老师……早。”揉了揉眼睛，曲知义笑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四十五，比上课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你几点过来的？”

水云飞已经穿好了舞蹈服，看样子可能八点半之前就来了。

“呃……七点。”曲知义揉揉眼，站起身来。

“下次不要这么早，练习虽然很重要，不过身体也需要休息。”

曲知义连连点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今早做了一个梦，然后为了逃避和姜鹰的面对面早餐才跑了出来。

曲知义已经学习到第三套舞蹈，这三套舞蹈里没有重复的动作。第三套舞蹈开始学习的时候，水云飞还特地在教室中安装了一根管子。

面对曲知义惊讶的表情，水云飞只耸了耸肩。

“钢管舞，学学吧，爬上去可是很费体力的。我不介意把温室里的树借给你爬上一爬。”

曲知义木讷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爬树，还是算了吧。

一套正转、反转、左勾脚转、顶膝转、曲腿小飞、直腿小飞……这些动作下来已经把曲知义弄得七晕八素。好在有这阵子的基础功底，几天下来曲知义就摸索了七七八八。

这一天在复习进展到一多半的舞蹈，曲知义问水云飞是不是快要出师，水云飞不慌不忙点点头。

就这样，一个上午过去，到了午休时间。

“你最近有什么好事，还是姜鹰有什么好事？”吃着后厨阿姨的炖菜，水云飞突然问道。

曲知义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什么好事？”

“看你一脸开心的表情啊。”水云飞指了指曲知义的脸。

曲知义摸了下自己的脸，不明所以。哪里有开心？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什么好事。”

水云飞干笑一声继续吃饭。看来有些事情确实当局者迷。不过如果只是曲知义单方面的感觉……水云飞愣了半晌，心思复杂起来。感情这种事情完全没法下定义，曲知义是比较单纯的，可是姜鹰就不了。未来会如何，也只有看他们究竟会如何发展了。

过年这个词汇从小就很盼望。到了除夕这一天桌子上会多出很多菜，家人聚集在一起。吃完好吃的还有鞭炮玩，一年之中，大概是最期待这一天了。

但是年纪越是增长，就越是丢失了那份期待。这一天渐渐变成了很多责任和义务。去年的除夕，和李姨、妹妹一起吃了年夜饭，李姨一个人包揽了大部分的劳动，不会做饭的曲知义和妹妹只是帮忙打个下手。这样的场景也算温馨。

比起……面前皱着眉头的男人要强得多？

“我脸上有什么吗？”

此时，姜鹰的筷子上正夹着一个饺子。

“没有。”

曲知义赶忙低下头。除夕年夜饭，姜鹰直接从楼下的酒店预订了一套除夕套餐，曲知义连做饭都省了。精美华贵的菜却少了属于家庭的温暖味道。

外面开始有陆续的鞭炮声，姜鹰就像没听见一样。

“明天我要回趟老家，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可以去楼下五层的娱乐设施。”

曲知义摇了摇头：“不用，我正好歇一歇，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