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开始沉默,没有回答。
我急忙说:“你打我也成,我给你打!”
终于他抬起头,转过脸来看着我:“你不蒙我?打你也成?”
我急忙点头。
他终于肯爬下床了,穿上了外衣,接着收拾了东西,把几件衣服和那些教科书都收进了一只行李袋里,立刻就跟我走。
他刚出门,他的同学就勾住他的肩膀,低声说话,可我还是听见了,听见他的同学说了一句‘他是你家什么人啊’。
我本来想插嘴说句话,可是他笑了笑,抢先说了,说‘我哥哥呗,在北京工作,我回去和他一起住’。
这个谎话圆得还不错,我抿唇,就不打算说什么了,说太多反而会有漏洞。
陈宇把行李袋仍在了车后座里,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我钻进了我的车里,坐在驾驶座上,启动这辆爱车,扶着方向盘,带着他──我的宝贝儿一起回家。
回到家,我开了暖气,脱了外衣,挂起来,还脱下了一件毛衣,面对着陈宇,很认真地对他说:“你打吧,我遵守承诺。”
他把行李袋扔在地上,看了看我,静了一分多钟后,才走过来,活动了一下手关节,我立刻闭上眼睛,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被触摸的舒服感,我睁开眼,低头,看到他的右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在摸我的身体一侧和我的腰,我抬眼直视他,他的脸离我很近,嘴唇贴了上来,我毫不犹豫地搂住他,和他热吻。
我们因此和好了,从吵架到和好这个过程,仔细回想起来,总是觉得太傻太可笑,我一直不明白,我和陈宇为什么要吵架,那只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为什么要那么较真?也许,这就是爱情。
没过几天,北京的雪越下越大了,陈宇仍然穿着那件发黄的旧毛衣,冒着雪去上课,我不知道这件旧毛衣他到底穿了多少年了,在我心里,这件旧毛衣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寒碜,而是我在担心它到底是不是真的能为这个我心爱的宝贝儿御寒。
我老早就买了一件羊毛衫送给他,价格是七千多元,可是他收了以后,一直放在衣柜里,从来没有穿过。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他摇摇头,他说自己非常喜欢这件衣服,但是,正是因为这件衣服太好看了,一看就知道是高级货,他怕穿了以后被同学怀疑。
他还是在害怕他和我的关系被周围认识的人所知。
我不是神,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我希望他过得好,所以尽力给了他最好的,他却没有办法享受我给他的最好的,没有比这更让我心寒,我坐在车的驾驶座上,透过车窗,看着他的身影,却只能心疼和无奈,做不了什么,谁叫我们相爱不是时候呢。
过年前,他对我说,他要回东北去,要回家乡和父母一起过年。我知道他想家,我就答应了,还给他买好了火车票,他走的时候,我还亲自送他到了火车站,从进火车站到去往东北的那一趟火车前,我不断嘱咐他回去以后应该怎么说在北京的生活,他听着,还和我讨论哪些细节应该改一改,就好像我们一起写一部小说似的。
他向我挥了挥手,接着带着行李袋上了火车,我直直看着他,没有马上走,我还想再看他几眼。他在车上坐好以后,火车缓缓开动了,他的脸在车窗前清晰可见,又再度向我挥了挥手,我也很木讷地向他挥手,目送火车往东北开去,等到火车已经开出了火车站,我依然舍不得走,依然站在原地。
刺骨的寒风从我身后猛烈的刮过来,我把双手伸进大衣口袋里,缩了缩脖子,忽然间有种孤独寂寞的感觉。
后来,过大年的那一天,我开着车也回去了,回到我的那个家,和父母以及弟弟爱勋团圆。这是我回国以后第一次见到弟弟,我的亲弟弟,他看起来很瘦,脸色也有些苍白,我一度以为他生病了,而他确实一直在低声咳嗽。
作为兄长,在团圆宴上,我关心了一把我的亲弟弟,我嘱咐他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工作不要太劳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八章(上)
我在家大概呆了两天,随后的那几天都出去了,去我那些兄弟的家里,随他们四处吃喝、四处游玩,这样打发我无聊到不能再无聊的过年时间。
法定的假期结束后,我就回去上班了,上班的那一天,陈宇还没有回来,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的,春运时期,人潮汹涌,离过年很近的那几天买票是很难的。我理解他,我没有着急,没有想办法联系他催他回来,尽管,我真的确实是很想他。
我的性欲必须找人解决一下,所以下班以后,我抽空,一个人去了娱乐场所,进了一个暗藏性交易的会所。这里几乎没有处女,我也不喜欢打扮妖娆却肥肉横飞的那些粗枝俗粉,所以叫皮条客给我物色一个年轻的男性。
皮条客把人带来了,我打量了对方一眼,觉得很不错,个子很高,胳膊有些肌肉,臀部也很性感很突翘,笑起来有点儿像陈宇。
我问这个小伙子,被男客干过几次了?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害羞,大胆地说接客只接了四次。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谎,我只是来消费的,只是来发泄性欲的,就决定要他了,带他去了酒店开房。
他的床技很不错,热吻没多久,他就主动为我口交,他的荫茎不是很大,但是蹭在我的下半身,让我觉得很舒服,他也会为自己扩张肛门,并且主动坐在我的下半身,我不需要费任何力气就能享受到性爱的快感。
他的身体很棒,我抚摸他的胸膛,抚摸他的乳尖,手感都特别好,他的乳尖就像红衣花生仁,我第一次对一对男性的乳尖这么疯狂,即使是揉弄了很多遍也爱不释手。我紧紧拥抱着他,爱他的肌肉爱到发狂,不断地咬,不断地抚摸,简直疯狂!
我最着迷的就是他的臀部,比女人更好的臀部!我一样是用力揉弄它,咬上一口,我的性欲随之高涨起来,把持不住,狠狠地插进他的肛门,使劲抽动,狠狠地干他,狠狠地玩弄他的屁股。
他靠自慰射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荫茎射经时的状态,我一个兴奋,猛抽动一下,毫无顾忌地射在他身上,完成了发泄的需求。
事后,我付了他七百多元,就离开了酒店,回到了车里,坐在车里休息,从大衣的兜子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边,缓缓抽着,用这样的方式消除自己发泄以后的疲惫。
两个礼拜以后,陈宇才从东北老家赶回来,那时候已经是接近开学的时候了,陈宇从家里带回了很多家乡的东西,什么人参茶、大板栗、干红枣、李连贵熏肉大饼,都高兴地从行李里拿出来给我看。
我对他说:“你回来就带这么多东西,不重么?”
他笑着回答:“我想你一定没吃过我家里的东西,能带过来的我都带过来给你尝尝了!”说完,他往我怀里塞了一个大大的食品纸袋,里面装的是李连贵家的熏肉大饼,有一股浓浓的油味儿,特香!
他说:“你先吃这个!这个得马上吃了,留不了几天。”
我想他这么爱我,特意买了这个新鲜的饼子过来,我就别让他伤心了,立刻大口咬了一口饼子。
他关心道:“怎么样?好吃吧?”
我说:“还行,不过你也买多了,我吃完这个,估计吃不下饭了。”
他微笑着说:“没事,你吃好了,我还不饿,要晚点才吃饭。”
我看了看他,最怕他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就徒手撕了一大片饼子,递到他嘴边,他收住了微笑,呆呆地看着我,没有动。
我把饼子往他嘴里塞,他不得不吃了,舌尖舔到了我的手指头,接着他抓住饼子,慢慢地吃,我幸福地看着他,和他一起吃。
他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问我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我说,我回家去了,和家人一起过年,和朋友一起过年,别的事情一件也没有提起。
他很镇定地又问我,没有出去找女人或者男人过夜么?我对他说,你相信我,我想你的时候只能是自慰,没有别的!
他扑到我怀里,忘记了双手还是油乎乎的,激动地说:“你对我这么专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会报答你的!我会跟你一生一世!”
我愣了愣,随后挤出了浅浅的笑容,搂住他,在他的耳廓上轻轻吻了一下,又把他搂得更紧,想把他埋进胸膛里。
春天以后,某一天,我带他出去,他的头发已经快要长到耳垂,必须要剪掉,我带他去了北京最好的理发店。他坐在理发专用椅上,身前夹着一块布,一动也不敢动,理发师锋利的剪子在他的脑袋上游走,他怕一动,耳朵就没了。
我在他后面的长椅上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着镜子里的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耐心等着,实在觉得太无聊了,才从旁边的柜子里抽出旧报刊打发时间。
第八章(下 )
陈宇的头发,剪了一个小时,剪完了以后,已经是快到黄昏了,是吃晚饭的时间,我帮他付了理发的钱,就带他走了。
他坐在了车上,时不时摸摸自己的头,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安慰着对他说:“挺好看的,都帅过我了!”
他放下双手,回应:“就是因为太帅,我怕同学不认得我……”
我忍不住笑了,虽然我明知道他这句话没有任何能让人发笑的地方,可还是笑了:“你想太多了,你的脸还是原来的脸,没少掉什么,他们不可能认不住来。”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还有一个问题:我太帅了,万一学校里的女同学都争先恐后来追我怎么办……”
我微笑着答道:“这你也想太多了,从来就没有人敢抢我鲁灿荣的人,谁敢来抢,我就跟谁玩命,男女都一视同仁。”
他担心了,他劝我:“现在已经够乱了,到处玩人命,你就别参合什么了,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他这样关心我,我心里高兴坏了,我向他保证:“行,真要有女学生争先恐后地追你,我就只恐吓她们一下,女人其实很好摆平,一个恐吓就不敢再来了。”
开着车,我向着餐厅一条街进发,原以为一路上会很平安,没想到商业区却意外的发生了事故。
我和陈宇都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感觉到我的车都跟着这条街在激烈震动,就好像大地震来了一样!
我停车,和陈宇一起探头探出车窗,看到前方半公里的一座大厦在冒着滚滚浓烟,那里是西单商场!我知道那里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我对陈宇说:“前面肯定没法走了,得换另外一条路走。”
陈宇自觉坐好,我上了档位,转动方向盘,到前面的一个路口掉头,往回行驶,拐进另外一条路。
“昨日四月三日十八时四十五分,西单商场突然发生爆炸,现场一片狼藉,到处是残尸碎块,惨不忍睹!经专案组清点确定,在这次大爆炸中,有五人当场被炸死,一百零八人受伤,另有九人重伤,目前发生爆炸的原因仍在调查当中……”
第二天,我打开电视,就立刻看到了这条新闻,我不由在沙发上坐下,观看详细的采访情况。我很庆幸我当时的车速不快,因为差一点点我和陈宇就要没命了,爆炸时一定会炸碎车上的玻璃。
陈宇走过来倒一杯水喝时,瞥了电视一眼,只是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不太关心这种事情。
我对他说:“我们差点就要没命了……”
他对我笑了一笑,轻松道:“我命大,向来被老天罩着,不会遇上什么事的。”喝了一口白开水,就从沙发前经过。
我伸出手,把他拉过来,让他坐在我的一条大腿上,他很镇定地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我搂着他的腰,凑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
天转热的时候,陈宇在家里只穿了到大腿中部的宽松的短裤和无袖的白汗衫,光只看背影,就让我一个劲的心猿意马。
他在厨房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削果皮,我在门口看着,看了很久,把持不住了才缓缓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环过他的胳膊和前胸,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廓,温柔地吻他的后颈。
他停了下来,对我说:“我在削果皮呢,切到手怎么办……”
我答道:“你别说话,让我好好享受这个情调。”
他提醒我:“那你得适度适度啊。”接着继续平平静静地削果皮。
我就这样搂着他,把脸埋在他的侧颈。
天气一热,人本身的气味都会通过汗水发散出来,陈宇的体味是淡淡的,有一种男子汉的气息,闻着会让人更加喜欢,更加心猿意马。
不一会儿,他削完了果皮,特意切了一半,递给了我,还问我:“吃么?”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一半苹果,松开搂着他的手,接了半块苹果,咬了一口,芬芳甘甜,挺好吃的,我就再咬了一口,回头还看了看陈宇,他把另外半块苹果叼在嘴边,只忙着洗刀子,忙着把条状的果皮用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我三口并作两口,很快把我自己的半块苹果吃完了,然后从他身后,在他毫无意料之中,将他忽然抱住,托起。
他大叫,喊了一声‘流氓’,并且挣扎,想要落地。
我抱得紧紧的,不放手,我说:“抱你,你就骂我是流氓,那你跟流氓一起睡觉一起生活,算是荡妇还是贱男?”
他冷静了一半,转过脸来看着我:“你不放手,你会后悔的。”
这种幼稚的恐吓对我没有用,我镇定道:“嘿!我偏就不放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我是大海,你是鱼,鱼离不开大海的掌控,你懂不懂。”
他面无表情,两只胳膊抬起,微折,手指钻进了我的胳肢窝,在那里搔抓。
痒!我忽然觉得那里非常痒!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弱点,再不放手,我可能就要被痒死!于是我松手,把他丢下了。
但我不能就此罢休,我要惩罚他,我要打他的屁股,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灶台前,又举起了另外一只手,可是……还没有碰到他的屁股,他就挣脱了,跑开了,像一只兔子一样。
“你跑有什么用!你的屁股是我的!你今天不让我打,总会求我操它的!”我没有急着追上去,也不需要去追,这里是我和他的爱巢,他舍不得跑出去,我只是指着他的后背,警告了他。
第九章(上)
有那么一天,我在单位里忙碌了一整天,到了下午六点下班的时间,我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了,就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办公室,下班回家。
我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第一层楼,走出了办公大楼,准备走向大院要去开我的车,可就在门口,一个在那里走来走去徘徊不停的年轻女人忽然把我拦住了,我困惑的看着她,我以为她是来找人办事的,就劝她:“现在已经下班了,你改天再来吧!”
她没有走,很固执的拦着我,不让我走,我不由觉得奇怪,也忍不住有点烦躁,又对她说:“我告诉你了,已经下班了!这是法定时间,不能破例办事,得到明天的上班时间!”
她愣了愣,才回答:“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不由看了看她,打量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找我?你是谁……?”
她说:“我是唐宁啊!我和你有被安排过相亲的!”
我立刻知道她是谁了,就对她冷冷说话:“你说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我也不认识你,麻烦你让一让。”说完,轻轻撞开她,大步往前走。
“鲁灿荣!我们在小的时候见过面的,你怎么说不认识我?!我爸爸说你人不错,也很优秀,我觉得你靠得住才答应相亲!”她在我背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