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番外——狐添棋
狐添棋  发于:2015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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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花干嘛?”酒词大惊。

“送你呗。”

“可我没有收到过他给的花。”酒词闻言,犹如天打雷劈,这些花小狐狸给谁了给谁了给谁了,那个不要命的,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一点迹象都没察觉到,天杀的,千万不要让他找到那个混蛋。

大狐啃糖啃的正香,对酒词的伤心嗤之以鼻,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躲在山洞角落里画圈圈的酒词,于是酒词说:“对了,我要下山去一个叫做朝京的地方。”

“那个地方我知道,最近在改朝换代,你去哪里干嘛。”

“去找真爱。”大狐舔舔手上的余糖,笑眯眯的说,酒词闻言,继续在角落里画着圈圈。

乌云密布遮天,大雨滂沱而下,轰隆一声彻天雷鸣击落,将稳重的山林都震的惊颤,这一道雷击打中了一颗参天大树,已有万年岁长的长青大树瞬间灰飞烟飞,只余了一片灰烬。一只雪白的狐狸从灰烬里奔出,拼了命的朝树木茂密的深林跑去。轰隆声伴着黑云翻滚,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乌压压的天,一道从天而落的闪电又落了下来,一路击打着快速奔走的白色团影,这雷击的震怒让山林都失了颜色,不敢去掩护这只幼弱的小兽,纷纷撤离了小兽的周边。

噼里啪啦,一道雷光疾速的落下,炸开了狐狸前方的道路,将他拦截了下来,小兽被震的断裂经脉,口鼻中都溢出了鲜血,它嘴里衔着颗发着光芒的圆珠,明明灭灭起着幽光。

雷击还未停止,乌云被飓风都聚集在一处涌密着,最后一道雷击正蓄积着力量,就要劈落在这狐狸身上,将它打的灰飞烟灭,就在雷击霹雳而下之时,狐狸身边被猛烈的一道浓雾团住,雷击见状立刻派去飓风吹散,显出里面的情形。

酒词拿起狐狸嘴中的珠子朝雷击吼道:“收回去!”

隆隆声在天际响起,乌云翻滚不已,看样子像是在斟酌。酒词捏住珠子,将珠子散开,朝山林撒去,物归了原主。雷击见状虽然收了声势,却依旧劈来了一道闪电,作为它此次震怒的警告。

大雨渐收,乌云破散,狐狸化成了少年被酒词抱在了怀里,先前避祸的鸟兽纷纷又出现,隔得远远的观望。

“为什么要偷天珠。”酒词将少年揽进怀里,压抑着呜咽的低泣,感受着少年将要断竭的生气。少年在酒词的怀里,想要伸手将酒词眼眶中落下的泪抹去,只是力气渐失,怎么也抬不起来了,酒词抓住少年的手抚上脸颊,让少年把泪擦去。

“他们说只要我成了仙,你就会喜欢我,所以我想成仙,这样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成了神仙之后你会喜欢……我么……”少年的生息已经没了,在酒词怀里渐渐的冰冷下来,酒词抱着人,放声呜咽,终于泣不成声,将来不及的告白对少年说出。

“我是天地间最最最最……最好看的人,太阳为我倾倒,月儿见我要遮羞,花儿为我盛开。我不仅会法术,还能在天上飞来飞去,所以小狐狸,你喜不喜欢我啊……”

太阳出来了,发出温热的光,照耀在山坡上,被风雨击打合拢的花又开了,开的漫山遍野,开的姹紫嫣红。

贰拾玖章

八重抬起眼遥望,那是苍茫黄昏的斜阳与响彻天边的悠扬号角。千军万马,士气震天叫嚣着杀敌杀敌,荒山野岭断壁残肢随处可见,冲锋杀敌的士兵从他身旁穿过,迎着斜阳,八重看到了马上奔驰而来的将领,长缨横扫,势不可挡。

他已经从茫茫的千山来到了孤骨怒吼荒郊的战场。

这里是,卞君的前生。

又过了两日了,橘名指还未回来,小崔大人在外焦急的来回转悠,时不时招来差事询问。轮镜台里,卞君依然还在,从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堂里,也无人知晓这几日来他的变化。

“我一直在想,这些年我是怎么撑过来的,七百年,欠的再多,也该还清了。你之前问我愿不愿意和你走下去。其实,用不着的。本来想着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去找你,可是你出现了,让我又不敢了。”

“我总是想不明白很多事,一点长进也没有,怕的越多胆子就越小,时间越长就越是固执。”“我去问蹄皈,是不是你,可蹄皈和我说不是。那个时候,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累了,真的。你是也好,不是也罢,其实都不计较了。”

卞君望着镜中雪白的发,看到景象已走到了前世的场景,又接着道。

“我总是不得善终,前世也好,今生也罢,我自己都认了,好不容易看开了些,能将就着把一切都放下,偏偏又得了你。”镜子的景象已被一片火海烧染,那是前世的卞君将死之时的画面。卞君朝镜子摸去,半只手臂已没入了镜中,他知道八重在何处,也知道如何去寻,从八重落入地府时,他就明白,酒词在将离之际的送出的大礼,已经来了。

“你若是回不来,我就去找你,不等了。”

卞君宣告似的说完,便跨入了镜中,什么都没有余下。

“怪我没看住,估摸着进去了好些天了。”柳无常赶到轮镜台的时候,橘名指也已经归来,小崔大人失了职,对着两位叹口气。是了,现下离八重消失之时已有半月了,而卞君大人是何时入了镜就不好追溯了。

三位府内人士相顾无言,加上橘名指请来的参谋和同柳无常一同来的蹄皈,几个身影围在了这面无辜的石镜前,让堂内守着的差事倍感压力。

当然,这压力主要来源于咱们的魔君大人,他被前来禀报的手下打搅了好事,一身火气无处发泄,衣衫已经褪的差不大的柳无常挑着眉慢条斯理的当着他的面又穿了回去,毕恭毕敬的邀人一同回府,哪里还有那晚深情懵懂的模样。

“魔君大人,还请劳烦走一趟。”

穿好衣衫,柳无常朝魔君行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本来就要失去的操守暂时的保住了,也不见他有多欢喜。这操守算什么?对柳差判来说既然能派上用途,他也不在意使一使。只不过,有些事就现在来说,要重要得多。他一听魔君手下的禀报就知道出了事,不能继续他的纯情攻略了,于是就收了戏,让一旁有着丰富经验的魔君也傻了眼,不敢相信这前前后后是一个人。

柳无常有着何等心性?先不说他能在短短数十年间从个普通的差事一路做到了地府的总差判,光是橘名指单独指派他只身前去荒域交涉就足以表明这是个狠角色。可是,魔君不知啊,一时兴起以为碰了个纯的想寻个新鲜,没想到一开始就着了道,他现在可是明白了地府为何能迅速的崛起,这橘名指看中的人,手段都是一等一的让人,意料不到。

算了,以后再收拾吧,现下,怕是不得闲了,魔君恨恨的心道。

随着橘名指一同前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卞君提了多次的游显,正所谓冥冥之中万事已定,他刚要去寻卞君,就在天门处碰上了前来的橘名指,连掐指一算的劲都省去了,拦截下了人直接去了地府。

“走吧,我有法子让他们出来。”

“这……”橘名指还在踌躇,见游显扬了扬手上的物件,便不再迟疑,两人迅速的下了界,奔去了地府。

“真君大人有什么办法能让八重和大人从这镜子出来?”柳无常先开了口,他一到轮镜台便问了小崔大人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八重入了镜里,连卞君也一并进去了。

“姑且先等一等,还没到时候。”游显来时瞧了瞧地府的天色,知道还不是两人出来的时候,于是转身出了堂,又请了蹄皈一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留了三位大人继续守着这面近日来得了万众瞩目的镜。

“有阴谋。”小崔大人道。

“看来预谋已久。”橘名指附和。

“……”柳无常看游显和蹄皈出了轮镜台,默不作声。

这次蹄皈没有将煞气收敛好,走在街道上,引的行路的魂灵纷纷逃窜,游显也不在意蹄皈的不受欢迎,毫不介意的和蹄皈并着肩,朝忘川的渡口走去。

“真君看来是个知情人士。”蹄皈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游显摊手,表示自己清清白白,没有主动使坏。“魔君请。”有限指了指系在忘川渡口的小舟。

“真君好心境,如今还有泛舟游水的心情。”蹄皈调笑道。游显听闻也不生气,大度的请了蹄皈一并上了小舟。这一仙一魔立在晃悠悠的小舟上,在忘川里渡开了。

“魔君对这忘川可还熟悉。”游显指了指舟下波光荡漾的清澈河水,接着道:“本君曾听闻魔君当初是在三途河里生化成出的。”

“陈年旧事,真君何必记在心上。”蹄皈直视这清溪,对游显起了防备,口气略显汹汹,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游显掌舵着舟行的方向,迎着微风继续火上浇油。

“当年百鬼众魅齐攻地府,魔君溃败于上仙的场面可是让本君记忆犹新,今日这忘川能有如此清澈的河水也要归功于那一仗吧。”游显背过负手,并不对身后气息逼人的魔君。

“本君只是记性不错,偶尔提起些往事和魔君聊一聊,没必要惹得魔君你如此动怒,伤了你我的情分。”

风,行的疾了,一碧余波亦是蠢蠢欲动。舟行到了忘川对岸的渡口靠了岸,游显撩开衣袍,大步跨出,潇洒的回身朝有请蹄皈,蹄皈摸不清这真君的意图,只好挑了眉下了船。

“看两位兄台器宇轩昂,一看便非池中之物,一定是要去干番千秋事业吧。”渡口只出其声不见其人,不必多说就知道是那块垫脚青石板兄了。

“而且两位丰神俊朗,隐有紫气东来之象,将来必会出人头地,不如和在下打个商量,将在下一并也带去……”石板兄已多日不见渡口有人来了,这一下来了两个让他有些激动,尽力的游说着他多年不变的台词。游显一脚踩上去,并没多理会,蹄皈随后紧接而上,视若无睹。被踩了姑且算是脸面的石板兄独自垂泪。

游显朝不远的皮纸馆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云馆姑娘在空地上晾晒纸料。云馆看见来人,稀奇了一声,瞧了瞧今日的天色,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对走近的游显掐着腰道。

“你怎么来了。”

“哥哥来看你有什么不对。”

“我没听错吧。”云馆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副惊奇的模样。

“天上呆久了,你脑子进水啦,那么亲切可人不像是你的作风呀”

“别贫了,上次交给你的东西呢,得要用了。”游显对这妹妹的嘴炮不以为然,好歹他是做哥哥的,爹没了,他就得多担待些。

“你来的时候不是瞧见了吗,就在那放着呢。”云馆指了指不远的渡口,又指了指蹄皈。“这招人嫌的怎么也来了。”

蹄皈对这对兄妹直接无视,对于酒词身边人他选择放之任之,不招惹之。

“那?”游显顺着云馆指的方向望去,他来的时候只见了一块聒噪的垫石,瞬间心惊了一下……

“妹妹你在说笑不成?”

云馆正直道:“你妹妹我从不说笑。”

“不答应就不答应,还踩脸,连一块石头都欺负,算什么好汉。”青石板兄被踩了脸面,还在渡口生着闷气,见云馆带着两个罪魁祸首来了,立刻就噤了声,云馆蹲了身,指尖上去戳了戳石板。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你才哑巴了。”石板兄战斗模式迅速启动回击。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么,现在有个机会让你离开这了,要不要走?”

“你说真的,不是在骗我吧!”石板兄大惊,这惊喜来的太猛烈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云馆点点头,道:“不骗你,你可以走了。”她指了指身后的游显和蹄皈。“他们带你走。”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么?”半响,石板兄闷闷道。“我走了,不就只有你一个在这么。”

“我又不像你没手没脚的,哪儿不能去?”云馆笑道,当初游显将阴石给她的时候,她也没想到会有个倒霉催被被吸附了进去,只好放在渡口让他当了多年的垫脚石。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九姑娘么,后面两位也许能帮你。”云馆起身,拍了拍手上沾惹的灰尘对游显道:“带走吧。”

这时,沉默多时的蹄皈出声:“这是天灵八卦石?”

“的一半。”游显接到。

“什么是天灵八卦石?”石板兄有种不好的预感。

叁拾章

无声,万籁俱静。烈焰,熊熊燃烧。

这是尽头,华生此生的尽头,也是卞君漫长的伊始。

八重默然的,看着华生被火海吞噬殆尽,喧闹热烈又寂寞无声。

两世了,卞君的两世都画上句号,告一段落。在一切幻象都褪去时,八重倦了,疲倦的像是自己也走了那么长的路。他在虚浮中转身,迎来了来寻他的人,他朝卞君浅浅的笑了,一瞬安然。

“你来了。”就像早就知晓一般,他执起卞君的手,交叉合十。虚浮的幻象又要涌来,这一次,带着他们到了一处昏阳永照之地,他们还有一段路,要一并走过。

舟又行在了忘川里,此时天色却不大好,聚起了乌云,雨前的低压将风也压制,连嘶鸣声都收小。游显和魔君在扁舟中对持,隐隐有风雨欲来的气氛。

“如此说来,还要感激真君的一番好意了。”蹄皈嘲讽冷言道,此时他脚下正踏着遭着横祸的石板兄,只要蹄皈的力道再重那么一些,他就要香消玉损碎成渣渣了。游显对石板兄的小命看来不甚太在意,对蹄皈的举动一笑置之,好声好气的劝道:“魔君这是为何?本君只是个传话的,这结果是尊上的意思,何必迁怒于他人。”

“魔君的心里难道不清楚?我若记得没错,当年你带着一群魔物攻打地府,从三途河中放出千万的孤魂野鬼,逼得上仙散尽仙灵的这笔帐,咱们还没好好的算吧?”游显此时心平气和,要将道理好好的与蹄皈说明白。“冥界之主的位置连管辖此地多年的卞君都无法企及,你觉得你一个从三途河生化出的魔物能坐上这个位置?”

“真君想多了,我从未想过这位置。”蹄皈道。

“那荒域低层的那些小兵是魔君养着玩的不成。”游显摇摇头,并不赞同蹄皈的话。

“不过是几个精怪,天界如此猜忌,是没有什么自信不成。”蹄皈道,说实话他真没想过做什么动作,那些魔军本就是归顺与他的附属,他也想过也许会招来猜忌,只是实在不愿放手。游显看着蹄皈阴沉的脸色,叹了口气道:“本君也知道魔君并无什么旁的念头,可是天界可不会这样想,你和上仙的那场对战早就让天界顾忌了你,这些年来若不是看在魔君尽心尽力社稷荒域,天界早就动手了。”

蹄皈的脸色难看,显然也是有些松动,游显再接再厉,口气真挚道:“所以还望魔君能听我一言,不要执拗了。”

半响,蹄皈的脚从石板上移开了,怒极生乐的道:“这算盘打得好,让人不得不服了。”此时的蹄皈反而平静了,他知道游显说的没错,自己的势力遍布整个荒域,就算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好,同卞君一同将冥界管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天上那帮老不休怎么会安心将那么大的一块地界交予他人。

“真君的意思是,我还有条活路?”这话的意思表明蹄皈想通了,可游显却长了个心,这想通的未免也太快了,不得不让他多长个心眼,于是有所保留,只先把条件抛了出来。“还请魔君放心,事成之后,在下必会遵守约定,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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