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在地府的日常生活+番外——狐添棋
狐添棋  发于:2015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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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在静默的长街上慢悠悠踱着步,不急不缓的朝后街的家中走去。偶尔有夏日晚风袭过,将酒后的一点眩晕都冲了散,只余了醉醺醺的惬意。这条街道八重已走了无数次,从刚入地府的初来乍到,到之后的日渐熟悉,八重每一次走过都有种归宿的感觉,今日,更是尤甚。

卞君在他身旁同他一起回家,简直就是夫夫双双把家还的模样。况且今日还解决了个情敌,更是让八重神清气爽,连带最近的不适感都要消失,只是有些事八重觉得还是得给卞君说说,防患于未然。于是轻轻唤了卞君。“大人。”

卞君看向八重,疑道。“恩?”

“八重要同大人说些八重的意见。”

“你说便是。”

“大人以后在外行事要多多注意,若是有些被大人的魅力所吸引而来的人,望大人要表明态度,不可置之不理。”

“你得说的明白些。”卞君不解。

“就说你有人了,让他们别妄想了。”八重大手一张,将卞君拦腰揽入怀,卞君停住脚步待着八重的后续。

“大人你既然是八重的人了,就要恪守夫道,不许在外乱勾搭,可明白了?”八重一直手将卞君的下巴抬起,摆足了十分的登徒子模样,乖巧俊气的脸流露出痞气,眸子依旧是亮的惊人,灼灼的燃着光。卞君看八重的举动便知道这还是醉了,同上次情况差不太多,行事作风一改往日温驯的模样。

“你醉了。”

“大人怎么知道八重醉了。”八重将人步步的推至身后的墙,同那日伞下两人的姿势如出一辙,将卞君逼到了墙上。

“大人可别再消失了,八重会伤心的,不信的话大人可以摸摸看,在这里。”八重将卞君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头却抵着卞君的额,肌肤与肌肤相贴的触感卞君有些不适应,将头往后倾了倾,却立刻被后者追逐,丝毫不留余地。

若是此时有行路的走过,见到此情此景,明日必回有八卦传遍地府的街头巷尾。什么卞君深夜幽会一男子,多年性向之谜终水落石出;什么地府也有潜规则?靓男难逃卞君魔爪!万千少女失声痛哭!

只可惜啊,夜深人静,再闲的没事的也都洗洗睡了。八重在体位上占去了上风,侵略姿态展露无遗,卞君眼前见八重的面庞越来越近,只能低垂下眼帘,耳边八重的声音滑腻,扰人发痒。

“大人要试着适应才是。”八重贴在卞君的耳垂旁细语。

卞君沉吟答道:“适应什么?”

“自然是适应,我对你的情意。”八重笑开,眼眉都是醉意,唇从卞君的耳旁缓慢摩擦,顺着脸庞轻滑,磨人似的来到卞君的嘴角边崖。“大人,你之前还没给我答复。”此句完毕,卞君就觉得身上一重,将要滑下的八重抱住,没让他跌了去,仔细一看,竟是就这样睡了过去。这个模样,就算卞君有心答复,八重也无力去听了。

头天午后,八重扶着头从自个床铺转醒,慢腾腾的先是理了理思绪,才把情况理顺,这昨夜散了场子之后,就各自打道回府,卞君自然是和八重回家,虽说没喝多少,可这记忆却断在了路上,再往后,就没思绪了。合着自个昨夜到底有没有酒后乱性的举动,八重就有些吃不准了。

转醒之后,就觉得有些热气升起,懒不了床便干脆起来,耐着眩晕踉踉跄跄的推开了门去寻某人,只是一开门,一张苦瓜脸就摆在了眼前,将八重惊得大退三步。“青生兄弟,你这是唱哪出?”

魔君一行今日便要离开,卞君和橘名指率着鬼差列队欢送,柳无常受命卞君要同魔君一同前往荒域参与精怪们的编册成族之事,和卞君与橘名指道别,临行前得了卞君的仔细关照。

“此前命你前去荒域,只是去了解情况,暂不做深入,可域外的情况不比地府,你需提了十分的心行事。精怪脾性难于收敛,许多事必然不能一帆风顺,你若是真的碰了硬也无需太执拗,一切见机行事,莫要困了身份的障碍。”这一番话,是要柳无常做事无需太过思虑,这整个地府都是他的后盾。

“多谢大人,柳无常定不负大人的厚望。”柳无常将橘名指的吩咐记在心里,毕恭毕敬的朝卞君一拜,未了,又道:“大人,下官在此,可否求大人一件事私事。”卞君摆了摆手,示意柳无常继续。

“直说无妨。”

柳无常道:“八重兄弟对大人一往情深,其心性让下官动容不易。”说到这,柳无常深吸一口气,引来了不远处正和橘名指打着场面的蹄皈的注意,柳无常注意到了蹄皈似笑非笑的眼光,一时被堵得没了话,半响,才磕绊的蹦出一句。

“愿大人和八重互不辜负。”话毕,又是一礼,转身离去。而卞君听了柳无常的话,一脸的若有所思。

蹄皈虽说和橘名指在对付着,心却有意无意的注意这柳无常的举动,瞧见柳无常窘迫的模样,心下觉得有些好笑。橘名指看魔君心情大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魔君看似心情大好,看来上书一事成竹在胸了。”

蹄皈哈哈一笑,招来橘名指附耳,引得橘名指大人的眉都要挑起。“没想到魔君的还有这般爱好。”于是同和蹄皈望向已准备好一切的柳无常。未了,橘名指上前拍了拍柳无常的肩道:“魔君大人必会助你,不必忧心。”

柳无常领命,又是毕恭毕敬的一个礼,蹄皈摆摆手,将柳无常招到身后同卞君与橘名指告辞后便行起黑云,带着一帮手下走了。

八重此时正听着青生的倾诉,一清醒就没了消停。

“八重兄弟啊!你要救救我啊!”青生扑跪在八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唱开了。“大人不要我了啊,大人要把我赶走啊!我该怎么办啊!”

“悠着点喊,别破了嗓子,怎么一说?”八重好心安慰青生,按照青生兄弟的理解能力来说,八重觉得还是要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的一清二楚,最好是原话重现,不然光听青生一人之言,那都能走偏八百里地,都不带拐弯的。

“橘名指大人同你说了什么,让你那么激动?”

“大人说要让我去投胎啊!你说这不是要赶我走嘛!”青生一想起昨夜的情景就悲从中来,他家大人竟然问他愿不愿意投胎做人,这不是说摆明了要将他弄走。

“投胎?不是吧,青生你确定大人是这样说的?”八重不能相信,就橘名指的脾性来说有青生那么一个待在身边是再好不过的,况且明眼人都瞧的出来,橘名指对青生绝对是青睐有加的,怎么可能忽然就要让青生去投胎。

“先前大人可有说些别的什么?”八重又问,青生仔细想了一下昨夜的情况,猛然一惊:“对了,大人有问我来地府多久了,还问我有没有什么日后的打算。”

八重问道:“那你怎么说?”

“我就说听我姐的。”青生想也没想就说出,他自打人世出生就跟着司红,是司红这个做姐姐的亲手带大的,就算后来遭了难到了地府,两姐弟也一直没有分离过,所以青生也是一直没有为前路着想过,生前有司红替他漕着心,死后到了地府也有橘名指在身后收拾,这么一想,还真有点人生赢家的苗头。八重忽然觉的,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青生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当然这运气自然是旁人的功劳。

八重理了理了前因后果,仔细的问了青生的话,又想起了之前在楼下听见司红和橘名指的对象,大概有了头绪。这一切,怕真不是橘明指的意思,该是司红让橘名指去试探青生的,于是问道:“青生你有没有想过将来的事,马上天界的旨意就要来了,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给你走,是留在地府还是去做芸芸众生里的一员,你可有仔细想过?”

“当然不走,大人对我那么好,我走了以后谁天天逼着他休息,谁三餐定时定点的守着大人下肚。我要是走了,大人谁来照顾!”青生可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听八重提了出来就瞬间得了答案,这些年来在地府,青生每日一醒就是今日大人要做些什么事,他得如何如何的备着,大人办起公事来不设时限,常常伏案到深夜,自己就得提着醒将人拖下去休息,只要橘名指唤他,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大人的眼前,百年如一日的不曾间断。这答案,早在青生的心中定下,大人在那,他就在那。

“若是司红姐想让你去投胎呢?你会怎么做?”八重看青生如此坚定,把这事的主谋抛了出来。有些事情青生不想,可不代表司红和橘名指不想,若八重猜的没错,该是司红找了橘名指提了此事,而橘名指借机去试探了青生。

“不会不会,姐才不会让我去呢。”

“那就去和司红姐将你想的都说明白,这事你要表出态来,橘名指大人自然就不会再提。”

“真如此?”青生一听八重的话,心里稳定了些,只是还有些迟疑。八重敲了敲青生的脑袋,将人推出门外。“去就是了。”

“那我先去找姐,再去找大人说,要真成了我再回来找你。”青生回头朝八重嚷嚷一声,便跑出了后街,路过门槛一个不注意扑到在地,手脚伶俐的又爬起,一点不碍事似得朝酒铺的方向去了。

贰拾柒章

八重听着那一声响,揉了揉额,散去点太阳穴的酸闷。卞君昨日喝的不多,一大早便起身离开了后街去准备迎送的事,自然没有八重想象中两人晨起的美好时光,他家的大人也是个大忙人。现在算一算,整个地府的干事中,也就八重得了长长的休假,可以游手好闲一阵子。收拾完毕杂事后,又想起了金乔觉的吩咐,便只身去了轮镜台。

照金乔觉的话说,八重现在最疑惑的无非是自个的来处,可是八重的特殊体质让金乔觉也没办法追溯,于是就指了条明路给八重。而这条路也不大远,就在地府的轮镜台里。

“那镜子我照过,连个鬼影都找不见,空的。”八重摊手,每次去轮镜台时,他都会路过那面八菱镜,每次里头都是空空入野,是什么都没的。

“那是普通的照法,你去了自然不顶用。”金乔觉道,那镜子可是大有来头,酒词当初把这镜子放到地府里,想来应该不止只是做个平常的照镜才是,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他没有注意到,金乔觉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只恨当初来的太晚,没有和酒词碰上面,导致许多事都没有线索。只不过,照他对这挚友的了解,还是有点依据可循的,所幸,试一试罢。

“那什么是不普通的照法,难不成我得倒着去照它不成。”八重闻言,在脑海里模拟着各种姿势去照那八菱镜,未了,一脸迥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金乔觉见八重一脸嫌弃,知道八重想多了,于是道:“没你想的那么麻烦,简单的很。你只要进到那镜子里面去,应该能找到些什么。”

“进到里面?怎么进?”金乔觉说出的方法还真是一点都不普通,照个镜子得跑到镜子里面去,这方法太新颖,让八重有些为难了。

金乔觉道:“方法倒是有,不过有些冒险,你要想好后果,我才能告诉你怎么去。”

“能有什么后果?”八重问道。

“就是我知道你怎么进去,但是,要怎么出来,我就不知道了。”金乔觉摊手,对于这种一知半解的事,他也很是无奈,这方法是酒词告诉他的,那八菱镜里头有酒词亲自下的封印,一般人是解不开的,至于封的是什么,就更无处得知。但是如果是八重,金乔觉觉得可能,也许,能有个突破口。

“我告诉你方法,愿不愿意一试,你自己来做决定。”金乔觉道,他只把契机给了八重,之后的发展,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于是,八重认认真真的听了这个方法,听完之后,对酒词这个散灵散了几百年的上仙有了新的认知,立刻站到了金乔觉的阵营里,对酒词嫌弃的不得了。

“你确定这法子真的可行?”八重生疑,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其实我也怀疑。”金乔觉一脸凝重。

八重:……

路过那面青铜八菱镜时,八重还特地瞧了一眼,依旧还是老样子,他想起金乔觉说的法子,便按着原话说了,只是说道一半觉得自个太傻,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而且见着镜子也没起什么变化,就放弃转而去寻小崔大人了。

堂下有差事来报,小崔大人听了禀报,将手下的案卷放下去,点了点头,让差事放了八重进来。八重踏进了堂内,对小崔大人行了个礼。“崔大人见安,八重前来叨扰了。”

“用不着多礼。”小崔大人摆摆手,不甚在意,对禀报的差事道:“以后八重过来无需阻拦,直接放行就是。”差事领命退下。

“多谢大人了。”八重谢道,小崔大人起身,不打算继续了,对八重道:“我们聊一聊家常如何?”八重甚是欣慰的点点头。“崔大人是何时到地府的?”

“将要一百年了。”小崔大人算了算日子,过了重阳正正好百年,他问八重:“八重在世之时,可否还是华家临朝当代?”

“正是,崔大人是否也是朝京人世。”八重试着问道,他们相差不远,朝京的名家门第里多是世代,应该能追溯点关系。

小崔大人点点头。“没错,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士,我记得八重是当朝丞相之子,那么可曾知道百年前朝堂里有位沈姓的丞相?”

“据八重所知,的确是有一个,而且是我曾外祖上了。”八重道。

小崔大人问道:“那你母家……”

“就是沈姓,八重的母家是当年的沈丞相一脉,接着都是单传,到了我外祖就只有我母亲一人余下。”

“那沈念是你什么人?”小崔大人又问。

“是八重的曾外祖父。”八重答。

得了答案的小崔大人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前前后后的事,还真串了起来。当他得知了八重是沈念后代时连带看八重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种略带关爱的神情出现在一张娃娃脸上,让八重有些不明就里。这是个什么情况,小崔大人这是,中邪了。

“崔大人,我母家可是有什么问题。”八重略带疑惑的问道。小崔大人摆摆手。“没什么,我生前和你曾外祖同朝为官,见过几次罢了。”

“原来如此。”八重了然,随即又想到,这要是按辈分走着,小崔大人的辈分……他又看了看小崔大人的娃娃脸,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了,那什么既然到了地府,就不讲究这些了。

“既然我们有些渊源,八重以后就不必再唤我什么大人了,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子舒就好。”

“子舒?这是大人的……”八重一听,觉得这名意外的熟悉,似乎有些印象。

小崔大人答道:“是我的字。”

“对了,我说怎么就觉得那么熟悉。”八重惊呼:“大人我曾见祭拜……过你。”

“拜祭过我?这怎么说……你我两家差的甚远,该不在一处才是。”

“的确的隔得有些远……”八重一脸复杂,他也曾好奇过,为何曾祖和别的祖上不一样,要葬在别处,这事在自己懂事以后也曾问过母亲。

“大人应该还不知道吧,八重曾外祖的墓碑就立在大人的碑旁,幼时八重随着母亲去祭祖,每次还要拐个弯绕道去东郊外的崔家祭拜曾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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