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严纪事(包子)——夏易之
夏易之  发于:2015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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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冬晴带着自己的心腹将韩良平背了进来,放到青远的床上,二人均是睡得昏沉,一点没有发觉。冬晴还将二人弄得衣衫不整,冷笑一声,“你这下流种子,明日看你如何收场!”

待冬晴走干净后,夏茉方蹑手蹑脚的推门进来,掀开红色的宫纱帐,见二人那般情形真是唬了一跳,幸好知道二人醉成这般不会真做什么,否则这种情形真会以为二人苟且了。

夏茉试了一下,一个女儿家终究搬不动一个男人。夏茉无奈,只好去桌前倒了一大杯茶水,又回到床前泼到了韩良平脸上,韩良平这才有些清醒。

韩良平睁眼看见一个姑娘,自己先吓得三魂没了一魂半,险些大叫出来,幸而夏茉早料到了,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公子切莫声张!你看看这是哪里。”夏茉小声的说,手也慢慢的松开了。

韩良平环顾一下四周,登时剩下的一魂半也没了,连连说道:“我与公子是清白的!”

夏茉将食指放到嘴边,“嘘!我知道你们清白,这是有人动了手脚,我亲眼瞧见的,你快快回到自己的房里罢!不然天亮我家公子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韩良平在床上就行了个大礼,下床没鞋子都光脚回去了。

这一路上,韩良平心里也有些数,难保不是谁想栽赃陷害青远公子,自己做了这倒霉的,今晚醉酒太厉害就是个可疑的,日后还要多加留心才好。难得夏茉姑娘胆大心细又机敏,否则明早是什么情形真是不敢想象。想到这里,韩良平不由得又感激夏茉起来。

次日,冬晴指使一个自己的心腹小丫头带着惠娘仲轩到青远房中,却不想看见的是青远一个人躺在床上。

惠娘看着那个丫鬟,道:“如意,你这是为何?大清早的将我和二爷带到公子房里,说什么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你如何这般反常?”

小丫鬟如意这下傻了,结结巴巴的就想说实话,冬晴就在这时赶来,说道:“禀二奶奶,新来的韩公子早饭如何用?是同二爷一起还是单独呢?”

冬晴这一搀和,惠娘便没有继续纠缠,却叫仲轩留了神。

第十一回

(1)

青远秋茗两个到了韩良平房中,韩良平正忙着打点行李。

“良平兄如何这般急着走?才刚住了七八日就要走,莫不是丫鬟们服侍不周?”青远道。

韩良平笑道:“哪里的话,这不是二爷又被启用了么,向皇上进谏,日后实行科举造福天下寒门学士,我这是搬出去准备参加科举,住在这里难免有口舌,搬出去也好避嫌。”

“二爷不是说要举荐你,你不必参加科考的。”

韩良平摇头,“我想着男子汉大丈夫应当用自己的真本事功成名就,科考正是显示自己才华的良机,我便不让二爷举荐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留,不过在外面居住的房子可准备妥当了?”

“放心吧,一切都妥当了,只是有两件事还要和青远兄说。”韩良平敛了笑意。

“何事?”

“其一,是我在府里这几日多受诸位姐姐的照顾,尤其是夏茉姑娘,所以我想请青远兄在府里多照顾一下夏茉姑娘。”

青远心里纳罕,夏茉是个粗使丫头,每日里洒水扫地,如何服侍过他?许是夏茉美貌如花让他那日看见了便留了心?想到这里,青远不由得会心一笑,好一对才子佳人。

“良平兄请放心,我过几日便跟二奶奶说,将她提一提。”

“如此韩成感激不尽,”韩良平拱手作揖,“另一事是关于青远兄的,这豪门侯爵最是步步惊心,你切切要小心,我知道二奶奶是个容人大度的,只是难保一些宵小之辈,你自己当心。”

青远被他这么一说略略一惊,随即了然的点头笑笑。

“多谢良平兄。”

青远服侍二爷穿戴好官服朝靴,“二爷,听韩良平说皇上要实行科举了?”

“是啊,今日就昭告天下,下个月就开始进行科考。”

“那这几日你们岂不是要很忙?”

“那是自然,今天下了朝,我可能回来晚些,我们要商议考题内容。”仲轩整理一下自己的玉带出门去,青远捏紧了拳头,但是还是上前动了动他的玉带,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了手脚。

仲轩捏捏青远粉团似的脸颊,道:“我绝不会不回来的,你放心!”

知他话中的意思,青远不由得有些脸热,但是想到别的事情,心中又着实难受担心。仲轩已然出门去了,没有留意到青远的不同寻常。

到了中午二爷还是没有回来,惠娘有些担心,青远劝道:“姐姐不必担心,二爷走前说过今日要和皇上及几位大臣商定科考题目,会晚回来一些的。”

听他这么说惠娘方安下心来,却不想刚说完这话,玉城便顾不得规矩的闯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所有人都唬了一跳。

“二奶奶,公子,出大事了!二爷让胡太后抓起来了!”

玉城说完惠娘就瘫软了,幸好千春青远在一旁扶住方没有倒下。

“玉城,胡太后为何要抓二爷?”青远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吃惊,只有担心。

“我听侍卫说,皇上和二爷一起用了膳,之后皇上就不对了,幸好太后及时赶到才没有出……出龌龊事,然后就搜身,在二爷身上搜出了春药,胡太后就认定我们二爷妖媚惑主,二话不说就囚禁在了自己的长乐宫了!”

“这可如何是好,田大人的夫人是胡太后的亲妹妹,一定是田大人使得诡计!”惠娘急得哭了出来。

青远安抚着惠娘,道:“惠姐姐,不如我们去请陈将军,他与二爷交好,又是掌管御林军的,出入皇宫也便宜!”

这句话方提醒了惠娘,道:“对,多亏你了,不然我就束手无策了,玉城,快去请陈将军,连韩公子也请进来!”

玉城应了一声,马不停蹄的出去请人了。

陈将军韩良平来了以后,几人来不及喝茶便开始商量对策。

“二奶奶,我倒是可以进宫直接找皇上,可是胡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娘,恐怕不敢忤逆啊!”陈将军颇觉难为。

青远道:“要不然,我们去请老太太,让她去跟胡太后那里救二爷,凭老太太的身份资历,胡太后也不敢不给面子的吧?”

惠娘连忙阻止,“不可不可,此事老太太还不知道,而且事关宫闱,老太太知道了就算救得出来二爷自己也是要气得不轻的,更何况胡太后素日里就视二爷为眼中钉肉中刺,未必肯放人的。”

韩良平犹豫片刻,看着青远问道:“二爷身上搜出的春药,是他自己的还是真有人嫁祸?”

“必定是有人嫁祸的!我和二爷就是再没规矩也不能将那种东西往官服里面放的!更何况,我们从来没用过那东西!”

说着自己也脸红了,其他人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如果找不出来凶手,那就说这个是我放的吧!就说我和二爷玩笑失了分寸,将这东西不小心放进了官服里头罢。”青远道。

韩良平叹口气,“也只好这般了,凶手能在皇宫给皇上下药,必定不是我等能抓出来的,只有想办法证明药不是二爷下的了,可是谁能帮我们呢?”

“陈将军,惠姐姐,我在民间听说上官皇后贤良淑德深得太后的喜爱,不知道皇后可不可以帮助我们救二爷出来?”青远问。

惠娘想了想,摇头道:“只怕不成的,二爷……和皇上自幼交好,只怕皇后一直介意的。”

“那倒未必,惠姐姐,我们如今在这里干着急,不如进宫去试一试,皇后母仪天下,贵为国母,未必就会因为流言蜚语介意二爷。”

惠娘想想也是,“陈将军,求您跟皇上禀告一声,让我们进宫见一见皇后吧!”

陈将军二话不说赶紧带着他们进宫,到了宫门口,先是自己进去,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又出来,通知二人进宫。

“前面就是上官皇后的长秋宫了,我在外面等你们。”

“陈将军,皇上没有召见我们姐弟二人吗?”惠娘问道。

陈将军回道:“皇上说不必了,您二位既然可以为了救相爷进皇宫求皇后,可见是真心待相爷的,他不需要再见面了。”

青远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2)

惠娘青远进了长秋宫,在宫人的带领下到了娘娘的房间。穿过了两进才见到娘娘,惠娘青远跪拜行礼,口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上官皇后的声音温柔,听起来倒似是宽厚。

青远惠娘这才起身,只见上官皇后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丹,一颦一笑自成风流,身穿宫缎素雪绢裙,头戴九凤钗,端庄大方不愧是一国之母。再向下一看,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是怀了三四个月的龙种了。

“王夫人,进宫可是为了王相爷被太后扣住一事?”

“正是,娘娘面前,民妇不敢隐瞒,便直说了罢!我家二爷是被冤枉的,他断断不会做出那样有伤龙体有损龙威的事情。”

“可是相爷平白无故带那种东西做什么呢?”上官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惠娘心里惴惴的。

青远跪地,俯首说道:“娘娘明鉴,那东西若非说是二爷的,也是草民没有规矩,同自己的夫君玩闹将那东西放进朝服里的,不信请娘娘去看二爷身上那一包,是没有打开过的满满的药粉,若是真给皇上下过药,那必定不是满的药粉。”

惠娘心疑的看过去,暗自纳罕青远是如何得知药粉是满的,却见青远镇定自若,毫不胆怯。

上官皇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夫君?相爷果真有一男妾?”

“不错,草民正是王相爷的妾室。”

“你一个男儿身竟然甘居妾室?”

“情之所至,又有何不可?”

“你抬起头来。”上官皇后看了看青远,道:“果然是个好模样的,可你既然说出这话,我便不信你是个没规矩到在官服里面放媚药的。”

“实不相瞒,相爷治家甚严,草民怎敢胡闹?我家相爷为官多年,难免有些政敌对头,焉知不是他们背后使了诡计呢?”

“若是这样,本宫倒不好插手了,太后信奉黄老之学,反对恩科,与相爷政见不合,我一个深宫妇人怎能插手政事?”

上官皇后态度冷淡,让惠娘心里冷了半截,果然皇后是介意二爷的。

“娘娘,这不是政事,这是家事。扣人的是太后,是您的婆婆,被扣的是您的子民,又是皇上的总角之交,若是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的发小,这让皇上以后如何自处呢?若是皇上愿意坐视不理,何必让我们姐弟二人进宫?更不会让我一个平民男子见娘娘的凤尊啊?”

惠娘也跪下,“娘娘,家和万事兴啊!我们都是给公婆做儿媳的,也都是给夫君做娘子的,怎么能看着夫君伤心难过,失了臂膀呢?更不能任由母子之间生了嫌隙啊!”

上官皇后略想了一想,道:“你二人且先回去罢!若是我能劝太后放了相爷,自然是尽力而为的。”

惠娘青远喜不自胜,连忙磕头谢恩。

回府的时候大爷三爷已经在那里等了,年轻气盛的三爷沉不住气,先问了。“二嫂,你们去哪儿了?老太太她们一天没见到二哥,都要来找他了,我和大哥死命给劝住了。”

惠娘叹口气,从头给二人说了一番。

大爷仍不放心,“只盼皇后娘娘能救了二弟了。”

“还多亏了二嫂和青远哥呢!”三爷一拍巴掌说道。

青远心中一动,素日里大爷三爷都对自己敬而远之,实在避不过去叫一声“青远公子”也就罢了,可是这次却叫了自己“青远哥”,许是今日的事让他们高看了自己一眼。

惠娘道:“确实多亏青远呢!开始我都不敢说话,没想到青远那么大胆,跟娘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才让娘娘同意的。”

大爷也笑道:“这次多亏你了,青远。”

几人等了许久,仲轩方回来。兄弟夫妻一时间都涌了上去,问长问短,只有青远还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深深的看着他。

“我没受什么刑,放心吧!”仲轩安慰着大家,大家都放心了,仲轩方走到青远面前,搂了搂他的肩膀。

青远眼睛湿湿的,却只是轻唤了一声“二爷”。

深夜仲轩脱了衣裳,青远才看见他的后背被打的没有一片好肉,若不是长衫够厚这会儿血都湿透了,也亏得之前在皇宫有人帮他疗伤包扎,才挺到现在。

青远心里懊悔不已,再一次纠结自己该不该帮田大人。“二爷,你这伤……”

“无妨,在皇宫里皇后娘娘让宫人给我包扎过了,只是回来一路颠簸,伤口又开了。”

“娘娘倒不愧是一国之母,有气度有容人之量,若是我,光想着这些年你同皇上眉来眼去,也要帮着太后勒掯你一番。”

“哈哈哈,”仲轩被他说得笑了起来,之前担心难过的情绪一扫而光,“也就你这么胡思乱想的,皇后哪里是小肚鸡肠的人。”

青远帮他重新上了药,二人才躺下歇着。因着后背有伤,仲轩只好趴着睡。

“青远,这次只怕怀了你的名声了,太后她们都定了是你没规矩将那种东西放进我的官服里的。”

青远转转眼珠,笑道:“那有什么打紧的?我一个草头百姓,又不做什么大事。”

“今日之事我同老爷说了,老爷也很是感谢你的。他日后必当你是第四个儿子,你可救了我两遭了,老爷太太也知道你不放心酒楼那边,今儿还特意嘱咐我让银实当你的长随,白天陪你在酒楼那边帮衬,晚上再回来,可好?”

青远自是开心的,连忙点了下头。

仲轩伸出手指缠绕着他的头发,心里格外的宁静。

“二爷,其实皇上只要去跟太后说,不会受你的蛊惑实行科举,太后不就放了你么?为什么皇上未曾出面说过一句话?”

“科举是必须实行的,如果这次因为我推迟了,又不知要耽搁多少寒门才子的前程了,更何况,有一就有二,下次再拿我做筏子,科举岂不是永远实行不了了。”

青远还是有些不解,笑道:“你们这些做大事,有时候还真是冷心肠呢!若是我,只要你平安做什么都愿意的。”

仲轩凑上前亲了一下青远的嘴巴,“这怨不得他,任何坐在皇位上的人,心里最爱的都不可能,也不应该是哪个人。”

说罢,幽幽的叹了一声。

第十二回

(1)

青远带着银实回酒楼帮着料理,银实与玉城不同,玉城跟着二爷多年,见过了各种场面,比寻常的小厮多了些见识和沉稳,而银实还带着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与好奇。

“公子,你家的酒楼真有许多胡人来么?”

青远笑笑,“有的,他们都是来京城贩货,带来许多新鲜见闻呢!”

“那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上。”

酒楼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碌,可是少东家却早已不是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了。

青远坐在账房里拨打着算盘珠子,对面坐着一个黑衣男子,时不时端起茶杯轻呷两口。

“为什么你要帮着他们救出王仲轩?”那人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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