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脑海滚出去+番外——即行
即行  发于:2015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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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博打量了一下两人一个头的身高差距,默默地把伞递给了对方。

展鹏飞很健谈,先是抱怨了下现在的伞越来越小,女生的铅笔伞连自己都遮不住,又赞美了番学弟的伞真是低调奢华有内涵云云。

杨文博没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信息都被套了去,而他目前只知道对方叫展鹏飞,是大三学生,其他的一无所知。

两人淌着雨水到了C楼,展鹏飞盛情邀请杨文博到自己班级听课。

这一堂国际经济法是在大教室上课,展鹏飞带着人坐到了中间,他倒是想坐最后一排,奈何最后一排的位置太抢手,如今已经没有空座了。

杨文博环视了一下大教室,担忧道:“我在这里蹭课,会不会占了别人的位置让别人没地方坐啊。”

展鹏飞把淋湿的书摊开来晾着,“放心,座位绝对满不了,哪堂课的人要是百分百来了才有鬼呢。”

教授在台上唾沫横飞,展鹏飞看的却是计算机编程的书。

杨文博已经沉迷到了教授描述的世界中去,在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中,跨国贸易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课上到一半,老教授放下粉笔,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我们来点个名。”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无数条短信从教室飞了出去,更有甚者,蹲在桌子底下给好基友来个夺命连环CALL。

“等会老师叫到杨帆的时候记得答个到啊,”展鹏飞按着杨文博的肩膀,“都靠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学生们各显神通,点名有惊无险地过了,教授板着脸继续上课。

第一堂课上完时,雨已经停了,杨文博收拾了下书包预备回操场军训。展鹏飞赶紧拦住了他,“你傻啊你,现在操场上毛都没有,听我的,没错。”

杨文博也想接着听老教授讲课,怀着一丝愧疚留了下来。

展鹏飞下午只有两堂课,上完课两人便分别了。

下午还有两堂课,杨文博在各个教室门玻璃上课程表上浏览着,在看到一个英文名字时停住了脚步,这是外教课?

他还从来没听过外教课呢,便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小教室,只有零星几个人,杨文博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随着上课时间临近,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几人。

上课铃响起,一个勾鼻深目的秃头外教走了进来,看着很是严肃。

外教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从第一排开始往下传,直到传到杨文博手里。

白纸的第一行写着序号、学号、姓名,想着自己并非这个班的,杨文博把纸传给了后座的学生。

老外走向了杨文博,“Are you my student”

“啊,”杨文博没想到外教会和自己说话,一时间没听清楚,“Parden”

“Are you my student”老外重复了一遍。

杨文博这回听清楚了,干脆地回了一个“No.”

老外也很干脆,指着后门,“Go.”

那一瞬间,杨文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他看了看外教满是汗毛沟沟壑壑的脸,以极大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不作出过激的反应,绕过讲台,从前门出去了。

09.校草诞生

“这就是你口中强盛的王朝?”东皇泽从来不会放过打击杨文博的机会,以发泄自己被困一隅之地的憋闷,“要知道在我们东皇国,这些毛长体壮面目丑陋的夷人都是在矿山挖矿的,没想到你们国家居然落魄到让夷人当老师。”

杨文博没有搭理东皇泽,他的心中憋着一团火,在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如此屈辱的时刻,他被一个老师赶出了教室。

现在是上课时间,教学区一片寂静,杨文博走着走着,就走到一片荷塘边,雨后荷花别样地娇艳,荷叶在微风中摇晃,兜住的雨水也随之滚来滚去。

杨文博坏心眼地扯着荷叶的一边往下压,荷叶上兜着的雨水便像珍珠一样从翠绿的华盖上滚落,在水面上溅起几处涟漪。

荷塘中央有一处古色古香的亭子,杨文博踏着弯弯曲曲的木桥到了亭子时,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下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美景总是愉悦人心。

他记得小时候一到夏天,他每天都要到荷塘采一片荷叶撑在头顶,晴天遮阳,雨天挡雨。秋天荷叶枯萎了,他也喜欢流连在荷塘,向荷塘里泡澡的老黄牛诉说自己的心事。

对于杨文博这种不搭理的冷处理,东皇泽原本应该是愤怒地和对方冷战两天的,可是看到眼前与王府里如出一辙的荷塘时,掩藏多年的愁绪被掀起,他瓮声瓮气道:“小子,身体借我用一下。”

杨文博此刻没有重要的事做,很快地让出了身体的主导权。

东皇泽缓缓睁开眼睛,鼻翼浮动着荷花的清香,热风轻拂着脸颊,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虽然在杨文博的脑海里也能“看”和“听”,和现在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如果现在还在王府里,凉亭应该飘拂着轻纱,石桌上应该摆着水果、糕点和美酒,柔姬应该在翩翩起舞,艳姬应该在自己怀里剥着荔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叮铃铃的声音响起,东皇泽不受控制地被杨文博的身体排斥了出去,他没法责备杨文博,只能埋怨学校的下课铃声声音太大,扰了自己的神魂。

杨文博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怔愣,缓了两秒,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原来手机铃声和下课铃声是一起响的,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是展鹏飞。

“杨学弟,我在二食堂三楼,等你了啊,”展鹏飞说完就挂了电话,显然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杨文博想着不能让学长等急了,一路小跑到了二食堂三楼。

展鹏飞已经点好了两份套餐加两瓶雪碧,看到杨文博使劲挥了挥手中的雪碧,雪碧瓶里气泡直冒。

饭都买好了,杨文博也没客气就开动了。

“下午听课有什么心得?”展鹏飞开始了第一个话题。

没人问还好,一有人问杨文博就想起了外教课的尴尬,他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末了问道:“教室里七八十的座位,学生只有二三十,想来多我一个也不多,难道我蹭课是很不礼貌的事吗?”

“蹭课能有什么关系?”展鹏飞挠了挠头,“我们学校经常有外校学生来蹭课,教授们都是很宽容的,也就他们导致本班学生没地方坐时才会说一下,不过他们都很自觉站在边上。”

“可能是外教太严肃了吧,这个排骨怎么会是甜的,挺好吃的,”杨文博岔开了话题,不想让好好的晚餐气氛被破坏掉。

“那是糖醋排骨……”

军训顺利结束,大一新生的大学生活算是真正开始。

崔浩经过一面二面三面终于成功成为学生会的一名小喽啰,另外他二十天来苦心积虑在同班同学中的表现也赢得了回报——成功当选为法学一班的班长。

王峰安然地做他的游戏宅。田复常驻图书馆。

杨文博的收获也不算小,这二十天里,他利用图书馆的电脑学会了盲打;他得到了一个查寝的兼职,每月有三百二十元的报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中介公司还未找到S大附近的家教工作。原本还想去食堂附近的公告栏里重新找个工作的,哪知那里的小广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有一张校方警示:“请广大同学切勿相信任何非正规渠道发布的兼职信息。”

杨文博的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再一次乘坐地铁来到了金鼎大厦二十六楼的少儿培训中心,然而那谢顶的中年男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话唠的青年男子。

“你是西山校区的学生吧,”青年男子也不等他回答,大倒苦水,“这几天我这来了不少西山校区的学生了,哎,租下这里真是麻烦,已经签了租赁合同了,亏大发了……”

杨文博没有再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他找到了金鼎大厦的物业,才确信短短的几天内,那个皮包公司悄无声息地走了,欠了半年的租。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学校的,整个人失魂落魄,这样的他饶是一向以打击他为乐的东皇泽也识趣地没出声,生怕他受打击太大出交通事故,如果杨文博死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存在,大概会魂飞魄散吧。

二十天前,杨文博经手了八千多的巨款,但即便如此,不代表他就不在乎这一百块,更何况这一百块是他不听东皇泽的劝告,白白扔出去的。

他想起小时候外公生病,花光了家里的钱,因为凑不齐二十多块的学费,他差点连小学也没念完,还是大表姐和愣子哥把自己卖金银花和地老虎的钱给他才没辍学。

见杨文博平安回到学校,东皇泽也不再顾忌,训斥道:“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百块值当什么,你们书上不是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么?”

“我知道了,”杨文博吸了吸鼻子,刚刚经历过一场骗局的他对东皇泽空前地信任。

自己的话得到了杨文博空前的赞同,东皇泽为人师的热情瞬间高涨,滔滔不绝道:“不过书上有一句话我是不赞同的,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钱财于我如粪土,完全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你可不能学……”

此时的杨文博并不知道,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名。

主题为新生风采的系列照片被张贴在大学生活动楼周边的公告栏里,其中一张照片引得不少人围观。

那张赫然是杨文博提着两桶矿泉水的照片,校记者抓拍到的仅是杨文博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白皙的皮肤因炎热而泛着粉色,薄唇微启,一滴汗水悬在下颚,将落未落,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点点光芒,当真秀色可餐。

更有好事者找到校报的熟人,把杨文博的电子照片传到校论坛上,取一惊悚标题:“S大校草诞生。”

大学生们向来对校花校草的话题很是热衷,但正如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从来就没有哪一个人能让这群眼高于顶又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们认同。哪怕是提名展颜这样的大美女踩的人也不比赞的人少,毕竟S大数得上的美女不算少。

如果提名的是男生那踩的人可就更多了,女生的眼光比男生更加苛刻,而中国的大环境里美男就是绣花枕头的代名词,糙汉才吃香,男生大多不修边幅,这样的男权社会很难照顾到女人的审美。

君不见电影电视里的美男都是昙花一现,稍微有了点名气就把自己那张勉强能看的脸死命往糙里整,好似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是演技派实力派似的。

君不见荧屏上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美男却屈指可数,还都是陈年老货,更甚者丑星当道,焉知女人也是有洗眼的需要的。

因此,一个美男的诞生,造成的轰动效应远比一个美女的诞生要剧烈。

10.孤身探监

校草事件不过为同学们课间睡前提供了一点谈资,对大多数尚未光顾过校论坛的新生来说,半点影响没有。

大学的课程正式开始,第一天上课只能用手忙脚乱来形容,因为每周排的各个课程上课地点并不相同,上课规模也不固定,与以前固定教室固定座位的教学方式大不相同,不熟悉教学楼布局的人很容易走错。

杨文博的第一堂课就是法学概述,两节连上,据学长所说,法学系的课程蹭课的最多,不止本校和外校的学生,还有已工作的社会人士,而展鹏飞他们国贸系的课程则很少有人蹭课。

当然,即使是这样受欢迎的课程,后期逃课的也绝对不在少数,轻松拥有的东西向来不被人珍惜。

杨文博赶到教室的时候,教室过道已经站满了人,上课铃打响时,教室里已经满满当当。

老教授也没做什么开学感言之类的,强调了一下学法的重要性之后,就对着话筒,按部就班地从法律的起源和分类讲了起来。

大一的课程挺多,一周的时间几乎被排满,等选了选修课以后,几乎每天晚上也得上课。

正式上课后,兼职工作也要正式开始了。

杨文博的兼职工作是查寝。S大门禁森严,对夜不归宿的要扣宿管分,严重的还要校内通报批评。

杨文博被发配到了大三学生的一号站,晚上十点,与同样被发配到一号站的其他勤工俭学的学生聚集到了宿管处,接过宿管阿姨分配的任务和一串钥匙,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工作。

他马上就能知道,这项工作将极大拓展他的见识。

场景一。

杨文博提拎着一串钥匙,挨个地敲门查人数,人数少了就要记录下床卡上的名字,敲两次门还没人应的,就只能拿钥匙开门了。

打开黑洞洞,凌乱无比的寝室,隔壁宿舍的人探出头来:“这个寝室你不用查了,他们的宿管分再扣就是负数了。”

杨文博默默地在该宿舍号后面的备注栏里填了一个“空”字。

场景二。

“我跟你说啊,别以为只有女生才要保养,男人也要啊,知道你女朋友为什么甩了你么,你看你这坑坑洼洼的脸,哪个女生想看?”一高瘦男生把一九尺大汉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从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挑了一瓶深海洗颜泥。

杨文博刚到门口就被高瘦男生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化妆啊。”

杨文博默默地在该宿舍号前面的框框里打了一个勾。

场景三。

后面的几次查寝还算正常,只是,为什么眼前的床上会躺着一个面朝墙睡的长卷发女子?女子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单,在风扇的吹拂下微微抖动,床架上还搭着一条黑色蕾丝镂空胸罩。

“嘘,他睡了,咱的人绝对齐了,四人一个不少。”

杨文博再单纯也不会相信会有女生住男生宿舍,狐疑地瞄了一下其他三人,视线瞄过长卷发女子的床卡时忽然顿住了,“展鹏飞”,怎么会是展学长,展学长不是长卷发啊。

“咳咳,小飞他有异装癖,异装癖的意思呢就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喜欢带假头套和胸罩,但是,我们并不歧视他,也希望你保密。”

杨文博在宿舍号前面的框框里打了个勾,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大学里的怪人确实比较多,他刚刚不还见了一个画晚妆的九尺大汉。

杨文博离开后,其他三人对着展鹏飞被窝里的充气娃娃,捶床狂笑。此次事件后,展鹏飞可是被嘲笑了N年。

逃寝的展鹏飞第二天中午回来后,动手给充气娃娃放气,却听舍友对着他怪笑道:“喔呵呵,小飞你有异装癖,哈哈哈笑死我了。”

“什么?”展鹏飞背对着舍友的脸一阵惨白,他们居然知道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没多会儿又听舍友们七嘴八舌的炫耀他们是如何机智地帮助自己和查寝的小学弟斗智斗勇后,展鹏飞松了口气,镇定自若地和舍友讲起了荤段子。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把你老婆的长卷发换成板寸,下次查寝的人可不一定这么单纯了。”

“我这不是忘了吗?做得太顺手了。下次一定记得。”

国庆后就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高校COSPLAY联赛、足球联赛,篮球联赛等一系列赛事也相继举行。

现在是九月下旬,校运会的遴选工作紧锣密鼓地开展了,杨文博在体委孜孜不倦的骚扰下选择了长跑和短跑,崔浩精心准备篮球联赛,王峰和田复则坚决不肯上校运会丢人。

上课之余,杨文博除了每天中午和体育老师训练长短跑,又多了一项工作:神隐动漫社的COS排演。

“Bingo,我就说你最适合这个角色,”展颜如害羞的少女般捧着脸,“慵懒的、冷漠的、傲慢的贵族少年,夏尔·凡多姆海威。”

“可我没演过戏,搞砸了怎么办,”杨文博取下左眼的眼罩,用一只眼睛看东西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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