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悦娱乐城涵盖了酒吧、KTV、桑拿、足疗、保龄球等各项娱乐。
刘燕把杨文博带到君悦歌厅的大堂,向KTV经理说明了情况。
KTV经理仔细打量了下杨文博,眼里透着满意的色彩,却还是摇了摇头,“他太小了。”这么小的孩子,说他成年了谁会相信,那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他们君悦虽然不是多么地奉公守法,却也不会犯法犯得这么明显。
杨文博见经理摇头,心里充满失望,却还是在做着最后一点努力,他湿润地眼睛看向经理,道:“我不需要签合同,也可以少拿点工资。”
经理看着那双单纯清澈的眼眸,还没待拒绝,就听到一个平时不容易听到的声音,“留下他。”
只见来人看着三十来岁,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浑身笼罩着一股阴戾,哪怕他此刻努力表现得和善也掩盖不住他阴沉的气质,此人正是君悦的大老板,沈明远。
沈明远隐晦地打量了杨文博几眼,温和道,“年轻人想来工作,是值得鼓励的事情,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经理面上谄媚着:“好好,我马上给他安排工作,请老板放心。”心里却在嘀咕,大老板不会看上这男孩了吧,那可真是作孽哦。
杨文博感激地向沈明远道谢,脑海中想起东皇泽的声音,“你要在一个阉奴的手下做事?”
杨文博疑惑道:“谁是阉奴?”
“你面前的那个。”
“别瞎说!”
东皇泽愤怒道:“我接触的人中一半都是太监,我会认不出?”
“那也与我无关,如果你能想出个挣钱的法子,我就听你话不在这做事了,”杨文博做了句总结陈词,不管对方是不是太监,都和自己没关系。
杨文博的话一出,东皇泽立刻偃旗息鼓了,挣钱是他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沈明远的目光在杨文博粉嫩精致的脸蛋上流连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着少年人青春健康的身体,意味深长道,“好好干。”
“我会的,谢谢老板,”杨文博是真心感激这位老板给了他工作的机会,他在君悦的兼职也从今晚正式开始。
杨文博的工作并不复杂,就是给KTV的包间送些诸如水果拼盘、饮料、爆米花、盐水花生等免费零食,打扫客人离开后一片狼藉的包间,将点歌设备恢复初始状态。
时不时有各个包间的人临时让他办个事,如添些饮料、爆米花等等,也有口花花的女人调笑他,占些口头上的便宜,他也不以为意。
那些调笑的话他原本是听不懂的,但奈何脑袋里有一只风流纨绔实时点拨,想不懂也不行,面对这种情况他故作腼腆混过去也没人专门为难他。
来KTV唱歌的大多数还是普通人,对服务员还算客气。稍微有点小钱小权的就算不颐指气使,骨子里的轻蔑却是瞒不了的。
KTV的大小包间没有安锁,不过那厚重的房门推开要很费一番力气,包间隔音都很好,纵然里面声嘶力竭,外面依然静寂无声。
当然,每个娱乐场所都有那么几个特殊的房间,君悦娱乐城的KTV也是如此,这几个特殊的房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房号,门上挂着办公室一二三五六七等,能从里面反锁。
特殊房间的房门刷着普通的红漆,和一般的包间那华丽丽的房门完全不能比,看着就像仓库或安全通道的门,很容易就被忽略掉。但房门内却是别有洞天,装修得异常豪华,里面的音响设备也是高档次的东西。
今天杨文博经过那其中一个房间时,房门突然打开了,探出一个肥胖的脑袋,对杨文博道,“服务员,送两杯柚汁过来。”
杨文博点了头,在本子上记下:办公室一,两杯西柚汁。
到了KTV的后堂,里面人还真不少,杨文博对后台小妹道,“要两杯西柚汁,送办公室一。”后台小妹听到办公室一的时候,立马从懒洋洋的状态满血复活,动作勤快地开始了榨汁。
后台小妹确实是个有后台的小妹,她是KTV经理的妹妹,一心想勾搭个有钱人,经理却把她安排在后堂,死活不让她抛头露面。
要知道君悦娱乐城多得是有钱人,她却只能在一个KTV的后堂蹉跎,他哥到底是不是他亲哥啊。
“杨小弟,一号房都有什么人啊?”后台小妹眼睛发光地看着杨文博。
“我一个也不认识。”
“哦,”后台小妹失望地叹了口气,突然又精神起来,“我帮你送过去吧。”
“谢谢,不用了,”杨文博眼疾手快地从流理台上端走了托盘,经理可是交代过他,不能让他妹妹借故去外面。
后台小妹再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刚出后堂,杨文博就碰到了刘燕,刘燕推着餐车,上面是用过的杯盘碟子。
刘燕用齐刘海挡住了半张脸,又习惯性低着头,给人的印象很模糊,避免了一大部分骚扰,只有在经过杨文博身边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杨文博也微笑示意自己的工作游刃有余,让对方不用担心,看着刘燕离开后,端着西柚汁去了所谓的办公室一,内部称一号房。
杨文博按了按门铃,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还是那个肥胖的脑袋,侧了侧身,示意他端进去。
“先生的西柚汁来了,”杨文博边说边进了房间,才刚进门,耳朵就灵敏地听见了门的反锁声,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详的预感,面上却平静地打量现场的人物。
现场有四个男人,五个女人。
一个男人就是那痴肥的胖子,现在正抵着门。
最惹眼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面容冷峻,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此人却不为所动,捏着高脚杯,看不出喜怒。
一个男人脸色发黄,眼下浮肿,按照东皇泽的提示,此人纵欲过度,精气神亏损,怀里搂着两个女人,手在人家衣服里不知道干什么勾当。
最后的一男一女对着话筒唱《香水有毒》,女人还好些,男的调子都跑到天边去了。
杨文博把两杯西柚汁放到茶几上,直起身垂眸肃容道:“西柚汁是鲜榨的,没有添加任何东西,客人请慢用。”说完便镇定自若地走向房门。
那痴肥男子仍挡在门后,从钱夹子里掏出几张钞票,甩了甩道:“小兄弟,我们几个要玩个游戏,就是人少了点,加上你才够数,好好配合,这些就是你的小费了。”
杨文博仍是垂着眸,拒绝道:“抱歉,工作守则规定了不能在工作时间做与工作无关的事。”
面容冷峻的青年,也就是沈清泽,皱眉看向自己的表弟,“陈天,你搞什么鬼。”
陈天,也就是那纵欲过度的家伙,嬉笑地看向沈清泽,“大表哥,我请你玩个游戏,保准让你乐不思蜀。”
陈天身边的女人划了下陈天裸露的胸膛,嗲声嗲气地说:“天少,赵总怎么找了那么一个小男孩啊,那游戏不是太简单了么,一猜一个准。”
陈天想想也是,见门边两人还在磨叽,招手示意徐总把人带来。
那胖子想把杨文博往沙发那边推,杨文博趁机一个闪身到了门边,拨弄着门锁想开门,却怎么也开不了。
“小子,你以为这锁是普通的锁?别白费功夫了,乖乖陪我们玩了游戏,小费少不了你的。”
杨文博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强行破窗倒是可以,却未免太过惊悚,他还想继续待下去呢。但愿他们的游戏只是普通的游戏,别逼得自己动手。
陈天近距离看到杨文博的容貌后,眼前一亮,手在怀中女人的胸脯上狠狠抓了一把,邪笑道:“小子,知道俄罗斯转轮么?”
沈清泽现在完全了解陈天想干什么了,这里有五个女人,加上诓来的服务员这里就有五个男人,够数真是荒唐。
“我就会俄罗斯方块,玩这个行么?”杨文博问道,这还是前几天王峰教他玩的。
“咳咳,”饶是现在满心愠怒的沈清泽也被逗笑了。
陈天不怀好意地看向杨文博,摸了摸下巴,“不会没关系,我们换一个游戏,就你和我玩,怎么样。”
唱《香水有毒》的那个跑调青年是陈天的跟班,他斟酌了一下语气,劝说道:“天少,夜色的男孩可不比他强多了,弄个雏多麻烦啊。”
“甭提了,那的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差别,一点刺激都没有,”陈天瞪了小跟班一眼,“等会照片拍清楚点,多拍几张。”
13.物以类聚
小跟班其实并不小,比陈天还大几岁,叫王彪,道上人称彪哥,也没上过几天学,为了赚点辛苦费跟着陈天混,被人呼来喝去的。
听了陈天的话,王彪面上一片苦色,陈市长多次警告他要看着陈天不能让他做出出格的事,但他哪里管得了这位天少啊。
平日天少玩得再荒唐也是掏了钱你情我愿的事情,不知道这回犯了什么神经非要招惹一个小男孩,看那男孩懵懵懂懂的样子,恐怕还不懂什么叫人事,可不容易善后啊。
是了,今天有沈大少在,王彪觉得他找到了问题的症结。
陈市长育有一子一女,儿子是一个偏僻小县城的地方官,孙子陈天在那小县城长大,养成一副横行霸道的霸王性格,人人奉承着他,但回到了S市这个大都市,谁鸟他。用钱砸进了重点大学却因多门挂科差点拿不到毕业证,毕业进了机关单位没做几天就不干了,捣鼓着要做生意,其实就是利用长辈的人脉换钱。
与孙子陈天相比,外孙沈清泽可谓极其出色,剑桥大学硕士毕业,回国没多久就担任了家族企业金鼎集团的总裁,此次来S市是要在这里开发一个大项目。
而陈天邀沈清泽到君悦,不是为了联络感情,而是为了在沈清泽的项目里掺上一脚。但沈清泽的存在又极大刺痛了陈天的自尊心,这位天少便要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什么游戏?”杨文博虽然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是问了一句,但愿不要太过分。
“就是……”陈天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再告诉你。”
沈清泽皱了皱眉,对于这位表弟的秉性,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平时怎么样他管不着,但这回自己要是不搭把手,那男孩的一生可就要毁了。
“那杯酒八成有问题,”东皇泽提醒道。
“我知道,”杨文博下定了决心,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不能轻易丢了,“你不是说天皇诀有化解毒素的作用么,他们总不至于毒死我。”
“没错是没错,但有个万一怎么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东皇泽又开始显摆他的贵族教育知识,就算他自己也没做到,被惊马于闹市踩踏至死。
“能化解就行,”杨文博仰头灌下去一杯红酒,速度之快让沈清泽连阻止的话都没来得急说出口。
一杯酒下去,杨文博白嫩的脸立即泛起了红晕,眼睛漫出了水雾,神色迷离,头不仅晕还有些刺痛,看来他是那种一滴酒也沾不得的类型。
“哈哈,”陈天把杨文博放倒在了宽大的沙发上,就要解他的衣服,突然一只手出现在了男孩的领口,阻止自己的动作,抬头看却是沈清泽,故作大方道,“表哥先来。”
沈清泽劝道:“你好歹是我表弟,我这做表哥的也有资格说两句,这种缺德的事情怎么能做。”
王彪一拍脑袋,坏了,沈少不说还好,这一说只怕天少更要拧着来。
果然,陈天只当没听到,一只手摸进了杨文博宽松的裤子里。
杨文博一开始没动是在运功化解体内的药物,陈天的手摸到自己裤子里时却是忍不住了,原来陈天竟然打得是这种龌龊主意,真是恶心,满腔的愤怒倾泄而出,捉住陈天的手就是一拧,那咔嚓的一声特别清脆。
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杨文博及时清醒了过来,连忙松手,如果再握下去就是粉碎性骨折了,只怕要坐牢。
陈天慢了半拍才感受到手臂折了的疼痛,痛苦地嚎叫起来,还不忘吩咐王彪和那个赵总,教训杨文博一顿,呆会送到号子里。
杨文博懵了,他从来没和别人动过手,但知道故意伤害罪可大可小,照陈天的嚣张样子看,恐怕不会小。
沈清泽看着杨文博不知所措的神情,心蓦地柔软了,他拾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对着大门按了几下,对那王彪和那个胖子斥道:“还不送表弟去医院!”
两人也怕陈天出事,慌慌张张地开了门把陈天扶了出去,沈清泽落后一步,冷峻的容颜温柔了很多,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杨文博。
杨文博看着他的手,警惕地退了一步。
沈清泽也没在意,把名片放在了茶几上,诚恳道:“我代那个不成器的表弟向你道歉,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他找你麻烦直接打我电话。”
杨文博没有说话,他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东皇泽在他脑中轰炸,“气死本王了,东皇国碰到那些脑子有病的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在你们国家也能碰到这种人……”
沈清泽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劝道:“你年纪太小,长得又太好,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做事。”
这是善意的忠告,杨文博还是领情的,点了下头以作回答。
“等会儿我带你去朋友的诊所看看有什么后遗症,先别离开。”
杨文博沉默以对。
沈清泽叹了口气,离开房间,乘专用电梯到了地下车库,陈天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出事的,他不能不管,最起码要送到医院听听医生的诊断。
房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杨文博不再强撑,瘫软在沙发上,天皇诀为什么还没除去他的药性,好难受。
杨文博的脑袋乱得如同浆糊一般,一会儿想着还要去工作 ,一会儿想着要把自己闯祸的事情告诉经理,一会儿问东皇泽,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浑身和火烧一样,难受得要死。
东皇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他引诱道,“你这是中了春药,必须找女人解毒,不然会有性命之忧,我看那个刘燕就不错,找来之后你什么也不用管,交给自己就行。”
杨文博若是相信他的话才是有鬼,只默默抵抗着药物的侵蚀。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却是君悦娱乐城的大老板沈明远。作为沈清泽的父亲,陈天的姑父,自己地盘上发生的事他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推开虚掩的房门,却见杨文博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沁出了汗水,多么熟悉的反应啊,沈明远怀念地呼出一口气,可惜他如今什么都干不了。
听到脚步声后,杨文博就提高了警惕,见是好心留下他的大老板后,才降低了警戒。
沈明远走近杨文博,在他身边坐下,装模作样地探向杨文博的额头,故作讶然:“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老板,我闯祸了,把人胳膊拧折了,”杨文博愧疚道,他才来没几天,就打伤顾客,给老板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没事,你哪有力气拧断人的胳膊,肯定是他自己骨质疏松,不关你的事,”沈明远安慰道,“再说他是我大舅子的儿子,横行霸道惯了,我还要替他向你道歉呢。”
听到没给老板惹下麻烦,杨文博放心了些,心一松,身体的不适就席卷而来,想起之前的屈辱,还是忍不住淌了几滴眼泪。他人生最大的苦难不过是父不明母入狱,小时候被大孩子欺负他都揍回去了,但这回被人欺负偏偏只能忍着。
“你身上太烫,敞着衣服散散热吧,”沈明远离杨文博越来越近,只差趴在他身上了。
杨文博对两人间越来越近的距离感到不适,推拒了两下,曲起的膝盖正好碰到了沈明远的腿间,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