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曙光(穿越 二)——胭脂藤
胭脂藤  发于:2015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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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菲亚!”

从被打开的歪曲通路出口得以脱身,队伍里的其他人这时再回头远远看去,那道不透光的漆黑裂口,如同魔物狰狞咧开的嘴角,此刻正急速向内收缩,最后逐渐被拉成一道长长的黑色细线,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在队伍后方的曼蒂与菲亚两姐妹,赶在了最后一刻,终于突破了那条彻底崩裂的能量通道。清脆的碎裂声下,菲亚张开的第二道圣光结界,因为承受了通路闭合瞬间那绝大部分的强压而宣告破碎。

此时众人的身下,才终于出现了在魔法阵防御屏障外时曾见到的壮观景象。一行人从数百米的高空跌落到了海底黑色的地面上,还好菲亚及时施放的轻羽术减缓了所有人下降的速度,众人才不至于摔成一团肉泥。

“呸呸呸!”吐出了一口混含着岩石沙粒的血水,兽人科里等人纷纷从扬起沙尘的海底地面爬起身。

“哎呦,我的屁股!”揉搓着自己的后腰,臀部着地的大鼻子矮人三兄弟中的老三杰奇,一瘸一拐,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似乎千百年都无人涉足的寂静空间,巨大纵横的沟壑从海中俯瞰时已经足够震撼,现在身处其间,更像是站在了连绵无尽的高崖之巅。让整片海域的海水都明亮闪烁的金色光芒,这时反倒没有那么刺目耀眼了,光线从那些幽暗深邃的裂谷中笔直向上,化身为一堵堵厚重的有如黄金垒筑的墙壁,朝着空中尽情延伸。一行人抬起头,甚至又看见了头顶一整片呈圆弧形的蓝天与缓缓流动的云层。

“应该是幻象。”从距离与位置判断,眼前的‘天空’,差不多正巧处在那层魔法防御屏障的高度。队长曼蒂收回了视线,环顾周围一群东倒西歪的队员们,“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队长!”众人纷纷回应,之前那道能量涡流爆炸的冲击虽然剧烈,但好在有圣光结界吸收了大部分的伤害。眼看地面扬起的沙尘渐渐散去,掉落到四处的小队一行人,开始朝着队长曼蒂的方向自发聚集。

“上面的那层防御屏障,把海水都隔绝了,连那些麻烦的光也是。”说着,作为副队长的哥达尔,就率先摘下了晶石护目镜与胸前的避水符,深深吸了口气,表情似乎颇为陶醉。

点点头,觉得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的队长曼蒂,眼看分散各处的队员们都已经汇合到了一起,唯独却没有看到凌霄与罗勒两人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开口便问:“肖那和洛尔呢?”

面对她的问题,其他人你看我、我看着你半天,谁也答不上话。由于最先进入那道缺口的就是凌霄与罗勒这两人,跟着他们跳下来的小队其他成员,从一开始就谁也没有再见过他们的踪影。

“不对啊,阿奇呢?”

聚集在一起的众人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除了从头至尾都不见踪影的肖那和洛尔两兄弟,就连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屏障裂口,最后成功从通路尽头逃脱的那个脾气很坏、满脸雀斑的灰发蓝眼睛青年阿奇,这时也彻头彻尾消失了。

“队长,怎么办?”

一下子三位新同伴和小队失去了联系,这不得不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都苦着脸做什么!既然我们没事,肖那他们一定也能够平安无事!”队长曼蒂娇声喝斥着她那群蔫头耷脑的队员,她打量着周围那些蜿蜒曲折、高耸矗立的光之墙,迅风小队此刻,就像是身陷在一座庞大的迷宫之中。

“他们大概是落到了另外的地点,我们急着要找他们,他们一定也会想要找到我们。”这样说着,队长曼蒂却并不担心。

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肖那极佳的记忆力,曼蒂可以说是印象深刻。狩猎船自从起航,那个褐发青年每天的闲暇时间,几乎都是在大量的阅读中度过。而每本书只需看过一遍,他通常就能记住十之八九的内容,曼蒂在无意间发现了肖那的这个小秘密,也向他保证过不会跟其他人大肆宣扬透露。

而有鉴于此,曾从海中居高临下俯瞰过整个魔法阵的肖那,队长曼蒂坚信,他一定已经完全记住了其中复杂多变的走势和路线。

“这里跟迷宫没两样,即使有心寻找恐怕也是事倍功半,肖那很聪明,最后他一定会想到该去哪里会合——”

曼蒂天性中的乐观与爽朗,这时同样也感染了她的队员们。众人纷纷抬起头,视线沿着她手指的方向,透过一重重光幕所组成的壁垒,望向遥远前方,那些隐隐约约、只能大概看清个轮廓的雄伟建筑群。

如此独特醒目的地点,如果是两队人马失去联系,想要尽快会合,那里确实是不二之选。

“队长说的没错!肖那很厉害,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兽人科里挠了挠头,虽然说不出多么动听花巧的语言,但天生的大嗓门让他的声音显得异常洪亮。对于之前就帮过他大忙,刚才一出手又顺利破开巨型魔法阵那层防御屏障的肖那,性格鲁莽喜爱直来直去的科里,已经由最初的感激,变为十分的敬佩了。

“说的也是,那我们得赶快动身了!”

“哈哈,被肖那他们几个新人赶在前头,就太没面子了!”

“没错没错……”

队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一扫之前消极颓丧的气氛。

“大叔。”队长曼蒂侧过身,对着一旁沉默寡言的艾布纳正色道:“麻烦你了。”

“嗯。”被曼蒂点名的艾布纳,依旧脸色淡淡的,这名相貌堂堂、十分英俊的黑发中年男人,大概是由于本身气质的缘故,哪怕身处热闹的人群之中,也总是显得毫无存在感。

此刻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开始散发出一圈光环,随即黑色的瞳仁部分便逐渐占据整个眼眶,那圈瑰丽的金色光环这时替代了瞳孔的位置,这奇异的变化,被泰拉的人类称为真实之瞳。

如同古提瓦兽人生来出色的皮肤护铠,古阿塞恩山地矮人比之其他种族,可以多下落两倍距离的骨骼强化,还有古巴沙索人的天赋水下呼吸一样,真实之瞳是每个图雅人从远古以来,就遗传在血液天性中的种族特征。

能够窥破黑暗的真实之眼,令图雅人即使在漆黑的夜间也能自如行动,刻意训练后,这个种族天赋的能力甚至可以穿透重重障碍物体,远距离搜寻并锁定想要寻找的目标。

“从那里走。”

手臂直直伸出,艾布纳指向了小队成员们右侧前方的一条道路。众人听了,随即开始动身。迅风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他们各自的位置,作为彼此熟悉的同伴与战友,没有人对艾布纳此刻的判断提出半句多余的疑问。

沿着陡峭曲折的裂谷顶端持续前行,眼前所见的,几乎都是一成不变的风景。

四周是一重又一重无限延伸的金色光之壁垒,这让身处其中的人,时间一长就会产生错乱感,进而迷失路径和对方向的判断。这个既是大魔法阵,又是天然迷宫的奇观,除了神明创造,眼下在队长曼蒂以及每一位迅风小队成员的心中,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以人力制造出这样一个怪物般的存在!

88、火焰竞技场

而被迅风小队其他队员惦记念叨的凌霄三人,此刻面对着眼前一波又一波不间断出现的奇异生物,正十分狼狈地忙于应付。

事情还要从凌霄失去平衡,被强大吸力拖入那条由他开启的屏障通路说起。在此之后,包括紧跟着他跳下的罗勒,以及因为手链缘故,被强行束缚到他身边的汪林奇在内,三个人落地的区域,确实像队长曼蒂预料的那样,和小队其他人降落的地点隔开了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

准确的说,他们是落到了保存相对完好的魔法阵中心区域内,一片被环形的斑驳高墙所环绕,类似广场或是什么比赛场的地方。

被跟随着他跃入裂口的罗勒捞在怀里,从数百米的高空坠落,幸亏两人身上的圣光结界都十分坚固,在把地面砸了个大坑后,高速冲撞着陆的凌霄与罗勒,两个人慢慢腾腾地爬出了坑,抖落干净身上的砂石,除了有些灰头土脸脑子发懵,竟奇迹般没有受伤。

紧接着没过多久,近期已经很少被不由分说、强制打包回凌霄身边的汪林奇,一出现就十分光火,开口就是贼老天、该死、他X的诸如此类的一通乱骂。

原本在先知吉吉的训练下,凌霄与汪林奇努力尝试了多次,两人间那个奇怪的单方面契约,终于能够在彼此都默许认同的情况下,短时间里不会对汪林奇的行动自由造成诸多控制与影响。但由于这次事发突然,谁也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那个拥有可怕束缚力的契约,再一次自动发挥了它的强力效果。

汪林奇又抱怨半天,才终于乖乖闭上了他的嘴。三人商量着,就准备动身离开。这片被金黄色的石墙包围的露天广场之外,远处有一重重连绵不绝的光幕环绕,近些的地方,还能看见不少高低各异的巨大建筑的一角。到这时,几个人都确定了他们究竟身在何处——这里绝对是之前从海中俯瞰时,兽人科里首先发现异样的那块中央区域。

至于为什么唯独他们会落到这里,急着要去找一个视野开阔的制高点,然后想办法搜索迅风小队其余失散成员的凌霄,暂时还没时间考虑。

奈何天不从人愿,正当三人走到广场边缘那道纹饰精美的拱形门口时,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者暗门,金色的火焰腾地一下,从岩石的地面一路燃烧蔓延上来。瞬息之间,不止把东南西北四周所有的出入口封锁了,甚至连头顶的空中,都覆盖上了一层熊熊烈焰。

奇怪的是,在烈炎的炙烤下,那些斑驳腐朽的石墙却丝毫无损。并且‘火焰’在凌霄他们后退时,那可怕的热度就会立刻降低,反之,一旦三人试图接近燃烧的围墙或出入口,令人无法承受的热浪又会顷刻间蒸腾而起。

长长的火舌竞相舔舐升腾,组成了一整个华丽却又危险的黄金的牢笼。高温逼得凌霄三人不得不后退向广场中间的区域,那一刻真是有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意思。

“这些见鬼的东西要把我们困在这里吗?它们想干什么!”

不能怪汪林奇把这些烈焰看做活物一般对待。

无论他们三人试图从周围哪个方向突破,无论他们多么小心翼翼,这些跳跃不息的妖火,就像长了无数双眼睛一样,能够完全察觉他们的意图,阻挡住三人的行动。

然后,正为此暴跳如雷的汪先生很快如愿,知道了它们想干什么——

凌霄三人身处的圆形广场中央,附近一块空出的地面之上,竟然开始同样升腾起了金色的火焰。不同的是,这次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转而逐渐扭曲变幻着形态。随后,第一批带着长长獠牙,外形如同地球大型猫科动物的火焰兽,口中喷发出咆哮的星火,向着凌霄他们直冲过来。

惊呆了的三个人,赶紧手忙脚乱地开始抵挡。

汪林奇立即释放出了腐蚀阴影,以呈现半圆形的灰黑色结界包裹住三人。那些带有尖爪利牙的火兽来势汹汹,一只接着一只,连续不断地砰砰撞击到结界的外壳之上。由纯粹元素力构筑幻化成的火焰之兽,结界外层的腐蚀诅咒对它们毫无用处。

数量约莫十来头的火焰兽,姿态凶猛各异地趴在结界外壳上,一次又一次,不断用它们的獠牙咬噬撞击着结界的外层。

眼看腐蚀阴影的魔法结界在高频率的冲击下,开始布满细小的裂纹,汪林奇咬着牙,加快念诵起咒语,在魔法防御彻底崩溃掉的一瞬间,堪堪发出了冰冻术,将那几只作势欲扑的火焰兽成功冻结在半空!

连同崩裂的结界碎片一起,那些包裹着火焰兽的冰块砸落地面,轰然粉碎。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三人,才刚刚喘了口气,没多久他们却绝望地发现,不远处另一端广场的地面上,新一批的火焰兽竟然正再度凝形出现!

简直是一场没完没了的灾难。

捉摸不定的金色火焰升腾凝结,最终幻化成为各种形态,不知疲倦地进行着一轮轮攻击。凌霄三人,却只能被动地等待它们出现,奋力抵抗或者防御,然后想方设法地去剿灭这些注定会再次浴火重生的异兽。

同样的对抗模式,唯一不同的,是仿佛一步步在试探他们极限的火焰兽,每一次,都正变得越来越强。

看不到尽头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一小时?还是几小时?凌霄他们已经无暇去计算了。当再一次击溃了面前搞不清楚是第几波的火焰兽后,三个人又获得了一次宝贵而短暂的休息时间。

谁也顾不上说话。

只有呼吸声急促而又沉重,交错回响在整片寂静的广场中。

凌霄他们也是到现在才逐渐意识到,这座困住了他们自由的死亡竞技场,根本不是外表所看到的那样,仅仅只是一个颓败的广场这样简单!

“来了。”

汪林奇的声音似乎已经麻木,却又能听出某种绝望的味道来。

从撑着膝盖不停大口喘气的姿势,立刻转为紧绷的临战状态,三个人不约而同,将视线齐齐盯向他们左前方的那片空地——

卷曲的金色妖火,再度慢慢升腾。它们彼此柔软地交缠,追逐着往上,速度越来越快——四肢、身体、头尾,燃烧着不断成型,凌霄甚至仿佛听到了这些令人头痛的难缠家伙们,在暗处发出的窃窃嬉笑声音。

最后,是一头身形粗壮,拥有箭尖般尾部,四枚火翼,以及三颗头颅的巨大火焰怪兽,完整出现在凌霄三人面前。

“我来。”

一边的罗勒,这时平伸出他那把金红色的长剑,淡淡开口阻止了想要向前踏步的凌霄与汪林奇两人。

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的战斗,既然这次只出现了一头火焰兽,那么单人应战,让其他两人抓紧时间恢复体力,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应对之策。但火焰兽的数量并不代表什么,每击退一波后,下一次出现的那波都只会更加强大。

这一波的火焰兽,竟然稀奇地只现身了一头,眼前挥甩着尾巴,不停扇动它那两对火焰翅膀的大家伙,其实力可见一斑。

这些不间断涌现,由纯粹元素之力构成的火焰兽,虽然模拟出了生物的外形,但说到底,它们只是一团活跃旺盛的能量而已。没有灵魂波动,意味着凌霄的精神系禁咒魔法,一旦对上它们,就变得毫无用武之地。神授之口只能在汪林奇与罗勒不停战斗的间隙,从旁给予他们两人支持与协助。

尽管如此,长时间下来凌霄的声音也已经沙哑。但他还是再度凝集精神力,伸手贴近了罗勒的手臂,朝着他轻缓又坚定地开口:“治愈女神费奥列娜赐福,惟愿灵魂之火强盛不息,给予你护铠稳固。”

罗勒的身上,之前菲亚的圣光结界已在不断的战斗中摇摇欲坠,破碎殆尽。趁着短暂的片刻间隙,凌霄以消耗自身精神力为代价,将罗勒那层作为古提瓦兽人生来就拥有的皮肤护铠,硬是提升了翻倍的抵抗强度。

“喂——”

汪林奇紧张地呼喊下,罗勒十二分的警觉,平静的眼神也立即变得凛冽而充满杀机。放开手,转过身挡在凌霄之前,矫捷的身影正面对上那头正朝他们扑来的狂暴火翼巨兽,罗勒迎头冲了过去。

面对那头高达四五米的庞然巨物,即使高挑的罗勒此刻也显得分外纤细。他握剑的手向后翻转,以精神力凝结而成的剑身,一瞬间爆发出了可怕的赤红色光芒。

在与那头四翼火焰兽相撞的刹那,罗勒拧腰拔地而起。在高高弹跳超越巨兽全身的高度后,反折回剑身向下纵劈,蓄力的一击,挟带着狂野的剑光,向着下方火焰兽扇动的左翼急斩了过去。

金与红的碰撞,仿佛火焰与火焰的对决。

巨兽三颗头颅共振发出了狂怒的吼叫声,翻卷的火花与热浪向着周围爆裂迸溅,四枚硕大的火翼,眼看只剩下了三枚。这一战,罗勒赢得了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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