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早上起床的时候曹梦迪坚持要一起，宋城无奈下，只得同意。
洗漱的时候，曹梦迪又故意把沫儿抹到宋城脸上，一次两次宋城也就忍了，奈何曹梦迪再三撩拨，于是两人就在不怎么大的洗手间里开战了……
“都怪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玩儿小时候是的把戏！”宋城一手拉着曹梦迪，一手抱着汤圆儿，在清晨的街道上一路狂奔。
曹梦迪一脸不在乎，眼睛里盈满笑意。宋城再也恼不起来了，也跟着笑了。
“喏，就是这家书店，来，武侠小说在这边”宋城前面引着曹梦迪，“现在还喜欢看吗？”
“都好久没有碰了”曹梦迪拿起一本，用怀念的口吻说着。
“那今天就看个够。”宋城笑道。
“还记得那会儿，我们想开一家自己的书店。”曹梦迪转过脸。
“因为老板嫌我们不掏钱白看书，总是赶我们出去，于是我们就商量着，有一天，一定要自己开一家！”宋城把话接下去。
“你现在，还想要吗？”
“想啊，地方不要很大，书要很多，要能晒得到太阳。”宋城笑着看曹梦迪。
“那我们就开一家好不好？我不出国了，没事的时候，就过来和你一起看着书店。”
“那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宋城戏谑道。
“我的，也是你的。”曹梦迪突然认真起来。
“什么时候不是了？”宋城瞥了一眼曹梦迪，带着因为被不舒服的夹了一路所以在闹别扭的汤圆儿走到前台。
“我是说真的。”曹梦迪走过来。
“好啊，等我攒到钱，我们一起开。”
“你可以以后还给我。”
“好意心领啦！看你的书去吧。”宋城推了推曹梦迪。
“我说真的，就当是完成我们当年的梦想。”
“那也是要俩个人一起完成的。”
“有你，也有我，不算俩个人吗？”曹梦迪盯着宋城。
“……说不过你，你不要闹了。”宋城不再理曹梦迪，去书架整理书。
曹梦迪看着宋城尽管不是很明显，但仍有些不便的左腿，眯了眯眼睛。
中午饭是在书店吃的，宋城要带着曹梦迪去外边吃，曹梦迪拒绝了。
“想吃泡面，那会儿和你一起吃的那种。”曹梦迪很自然的说。
“吃饭花不了多少钱的。”宋城抗议。
“不是因为那个，好久都没吃了，挺想的。”
“是吗？”宋城有些不相信。
“真的，快去买，我还要卤蛋。”曹梦迪挥挥手。
“……”
下午的时候，王备走进了书店，刘子越跟在他身后。
“来了啊？”宋城站起来。
“嗯，快把汤圆儿给我玩玩儿。”王备毛毛躁躁的冲过来，“这位是？”
“奥，我的好朋友，曹梦迪，你们可以叫他笛子，刚从国外回来。”
曹梦迪站起身，“你好。”
“你好，我是王备。”王备握了握曹梦迪伸出来的手。
“这个是子越，昨天你们见过的。”宋城说着看向刘子越。
“嗯”刘子越点点头。
“再等一会儿，我们就走，今天想吃什么？”
“要不吃火锅吧，热闹点儿。”王备开口，曹梦迪和刘子越都表示没意见。
“好，一会儿去买菜。”
“你爱吃粉带，多买一些好了。”曹梦迪跟在宋城身边，拿着购物篮。
王备跟在身后，看着和宋城挨得很近的曹梦迪，再看看身边脸色已经十分臭的刘子越 ，缩了缩脖子。
“你们走快一点，一起挑东西啊。”宋城回身招呼俩人。
“来了。”王备应道。
“我在出口处等你们。”刘子越转身朝出口走去。
“……”
“子越呢？”宋城有些奇怪。
“……他嫌里面太闷了，外面等着。”
“哦”宋城点了点头。
三人挑了一会儿，才决定往外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宋城停了停对俩人说，“你们先出去吧，我忘了拿件东西。”
王备对张望着宋城身影的曹梦迪说道，“我们先走吧。”
“嗯。”
“你，和宋城认识很久了？”
“嗯，中学时候就认识。”此时的曹梦迪并不像在宋城面前一样多话。
“关系很好吗？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王备硬着头皮问道。
曹梦迪看了他半晌，说了句“后来我出国了”便率先走了出去。
王备看着他的背影，再想想刘子越，隐隐生出了“一场好戏”的念头……
三个在超市外无交流的等着宋城，王备内心十分痛苦，两座冰山镇在这里，加上现在已经是晚秋，王备觉得自己快被冻成渣了。
“等很久了吗？”宋城终于出来了。
“没有，忘记什么了？”曹梦迪走到宋城身边。
“没、没什么，走吧。”宋城看着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霓虹灯照的，脸上好像有些泛红。
曹梦迪很自然的走在宋城身侧，俩人并排走在前面。
刘子越和王备落在后头一些，王备觑着刘子越的脸色，一路上也保持着沉默。宋城偶尔会停下来等等他们，曹梦迪一脸好脾气的在旁边。
回家后，宋城就开始准备。
王备眼睁睁的看着曹梦迪又跟进厨房，而刘子越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手放在躺在他膝盖上的汤圆儿的脑袋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子越哥，你……不去帮帮忙吗？”
刘子越“嗯”了一声，半晌后问道“下午买酒了吗？”
“哦，买了的。”
“吃饭的时候拿上来吧。”刘子越拎起汤圆儿，换了一条腿翘上去。
“……”
不多时，宋城就准备妥当了，正要叫刘子越和王备。
“我帮你拿筷子。”刘子越起身越过宋城走进厨房。
宋城呆了呆后，才赶上去，“筷子在这里”，宋城把筷桶递给刘子越。
“嗯。”刘子越伸手去接。
宋城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刘子越的手就覆上来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宋城涨红了脸。刘子越的手心干燥，但却是温暖的，不像他人，看起来那么冷淡。
宋城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看刘子越，但见刘子越似乎没什么反应，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便安了心。
宋城和刘子越出去的时候，曹梦迪已经把电磁炉摆弄好了。
“那快坐吧，锅开了就可以吃了。”宋城说着。
餐桌是方形的，一面摆两个椅子，曹梦迪和刘子越都站在宋城身侧，都没有要去另一边的意思。
“那我去那边吧。”宋城推开椅子，刘子越却伸手按住了他。
“啊，哈哈，笛子哥？坐我这边吧，刚好要请教你国外的事！”王备站起来拉开身边的椅子，冲着曹梦迪说道。
曹梦迪站在那里不说话，宋城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正要开口说话。
“好。”曹梦迪走到另一边，在王备身边坐下。
“坐吧。”刘子越坦然的坐在宋城身旁，把筷子递过去。
“笛子哥，你吃！”王备狗腿的给曹梦迪夹了一筷子菜。
“谢谢。”曹梦迪却夹了一筷子粉带给宋城，“待会儿就不好吃了。”
“嗯。”宋城接过。
王备抬头，果然刘子越的表情又不对了。
“啊，我还买了些酒，我去拿，今天高兴，喝点儿吧！”王备起身。
于是这顿饭，就在宋城的无知，王备的悲催，以及忽冷忽热的氛围中吃过了……
宋城不知道，原来刘子越不能喝酒，好像喝的也不多——刘子越多数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却染上红晕，嘴角也是微微向上翘着，半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要不今晚，你们都不走了吧？”宋城回过头对王备说。
“啊，那就，不走了。”王备在刘子越似乎是警示的眼神下应到。
可是，四个人只有一间卧室，这，要怎么睡？
26.四个男人，一只狗。
“他们睡卧室，咱俩睡客厅吧。”曹梦迪开口。
“行。”宋城走到沙发旁拍了拍刘子越，“子越？到里面去睡。”
“我睡外面，你和王备睡里面。”刘子越按了按眉头。
“还是你们睡里面吧，我和笛子没关系的。”宋城说道。
“不用，王备，和宋城进去吧。”刘子越看了看王备。
“……走吧，没事儿的。”王备扯了扯宋城。
“那，那我去卧室拿被子出来。”宋城无奈只好朝卧室走去，“要不……”宋城转身，“还是我们俩睡外面吧！”
“不用了，你进去好了。”曹梦迪挥挥手。
“就将就一晚吧！”宋城把被子和枕头发在沙发上，好在组合的沙发不是很小，刘子越和曹梦迪两个人也不会挤。
“早点儿睡。”曹梦迪对宋城说。
“嗯，你们也是，现在要我关灯吗？”
“不用了，一会儿自己来。”
“那我进去了，有什么事叫我。”宋城偏头看着刘子越。
“嗯。”
果然是睡相如其人！
宋城低头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大腿，叹了口气后，再次试着推开，果然……它们又回来了！
门外，刘子越和曹梦迪也睡下了，俩人都闭着眼睛，不做交谈。
半晌后，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为什么对小城这么好？”黑暗中一片宁静，并不见回音。
“朋友？你真的这样想？”之前的声音又开口了，低沉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又是为什么呢？” 另一个声音也不遑多让，发出一声轻笑，“好朋友吗？”
一阵沉默后，又有人开口，“我喜欢他，我很早就清楚了。你清楚吗？”
这句话过后，客厅里再没声响了，十分安静，好似刚刚只是梦话而已。
半夜里，宋城觉得自己松了口气，一直压在自己胸口的石头总算被搬走了，但身体好像贴上什么带着寒气的东西，宋城试着挪了挪，却好像被压制住了，好在那股寒气去得快，宋城也就贴着熟睡了。
第二天宋城竟然是最后一个醒的，也不知道王备是什么时候起床的。宋城走出卧室后，发现三个人和一只狗，都在客厅。
王备瞧着精神有些不好，正幽怨的看着自己，刘子越和曹梦迪两人坐在沙发两侧，看见他出来了，也看过来。
“醒了？早饭在餐桌上。”曹梦迪说道。
“怎么都醒这么早？昨晚没睡好吗？”宋城歉意的问。
“没有，快吃吧，一会儿迟了。”刘子越抚着汤圆儿。
“哦！”
“我今天得回家了，不然我妈真该骂我了。”曹梦迪说道。
“要我帮忙拿东西吗？”
“不用，离得也不远，再说也没什么东西。”
“这次回来，还走吗？”宋城看着曹梦迪。
曹梦迪愣了愣，才笑道，“要是你不想让我走，我就不走了。”
王备觉得自己很可怜，半夜睡得正好，被人以习惯了的名义赶出来不说，还时不时要在诡异的气氛下努力保全自己。
“你这次能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这样耽误学业，阿姨会揍你的吧？”宋城略带歉意的笑道。
“我有思量，先等你生日之后再说吧，快吃吧。”曹梦迪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看着刘子越脸上仍是面无表情，但周身隐隐冒着的寒气，却明显弱了很多。王备提起来的一颗心，总算落回到肚子里。
“汤圆儿吃过了吗？”
“嗯”刘子越点点头头。
这场对王备来说堪称鸿门宴的饭，总算是朴素而又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曹梦迪虽然搬回去了，但每日里都是要到书店里来坐一坐的。偶尔刘子越也会来，俩人碰上的时候多半只是客气的点点头，然后一人拿一本书，就那么坐着。
宋城心里是想让俩人也成为朋友的，毕竟对于宋城来说，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但事实是俩人似乎并不愿意过多交流。宋城很奇怪，看上去明明是一种人，连气场都很相似。
很快就到宋城生日那天了。
曹梦迪早早就到书店了，在宋城看来，曹梦迪今天是有些奇怪的。
书摊开在桌子上，一直也没翻几页。头支在手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偶尔瞟到宋城的时候，迅速的掉过头，但宋城用余光看他的时候，却明明发现曹梦迪在盯着他看。
曹梦迪这种类似小孩子的表现，宋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你没事吧？”宋城终于忍不住了。
“没有”曹梦迪立刻否决。
“是吗？怎么看着你怪怪的？”
“没有，你快去忙吧！”
“……”
饭店是曹梦迪定的，刘子越和王备直接到那儿。
总共六个人，多出来那两个是曹梦迪的妹妹和她的同学。
宋城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她了，小姑娘越长越好看，和曹梦迪很是相似。但性格上却差了不是一点。
“宋城哥，好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曹梦然扑上来给了宋城一个熊抱。
“有……”宋城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一声。
“什么嘛，一看就是敷衍我！亏我还专门跟来给你庆生！”曹梦然撅起嘴。
宋城尴尬的笑着，好在小姑娘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忘记了。
“哥，这是小川，你还记得吧？”曹梦然把身后的女生拉出来。
“笛子哥好！宋城哥生日快乐！这是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女生也不怯场，大方的打着招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谢谢你！”宋城反倒有些腼腆。
一行人在曹梦然和小川的笑声中走进饭店。
王备一进去就注意到今天的桌子是圆的！
这代表，一左一右可以坐两个人！所以今天在座位上是没有很大的冲突了对吧？
宋城是寿星，所以被放到了主位上，本来是没有什么冲突的，奈何半路杀出来个曹妹妹，黏在宋城身边。
王备赶紧开口“梦然是吧？跟哥坐这边儿！”
小姑娘翻了翻白眼，嘟囔了句“谁是你妹妹……”，但总归还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王备擦了擦汗。
“对了，哥你的礼物呢？不会没有准备吧！”曹梦然突然发话。
“买了的，待会儿给你。”曹梦迪笑了笑，转头对宋城说。
饭菜是早就定好了的，这会儿人来了，饭也就上来。
“喝点儿酒吧，难得的热闹一下嘛！”曹梦然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