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番外——千夜离尘
千夜离尘  发于:2015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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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别担心。”白暮尘以为是自己起来晚了,雪姨才会担心,毕竟他很少会超过八点起床,不过雪姨头发那么长,才过两个小时就扎起来,已经干了吗?说起来,他几乎没见过雪姨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可能是老管家太严格了,还有过规定,下人在主人面前必须穿戴整洁。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晚上回来。”

不知怎么的,白暮尘这几天总觉得很疲惫,不知是不是想得太多,决定先去洗个澡。

刚将蓬头打开,浴室外面传来脚步声,应该是雪姨在做卫生,正好他没有把换洗的衣服带进浴室。

“雪姨,帮我拿套黑色西装过来。”

听到外面脚步声离去,知道雪姨拿衣服去了。没过多久,浴室门被敲响,白暮尘正在洗头,头上的泡沫还没洗干净,眼睛无法睁开,只得将门打开一条缝,感觉门被推开,知道衣服递进来了,伸手拿住,碰到雪姨的手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雪姨的手指有些微凉,难道雪姨生病了?

“雪姨你生病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哦,没事。”

雪姨将熬好的降暑汤放在桌上,一会儿白暮尘洗完澡出来看见就会喝。

白暮尘洗完澡出来,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这时雪姨来收碗,汤没喝完,剩了一半,刚又看到白暮尘走得有些匆忙,猜想是他赶时间,不过这汤也是要不得了。

白暮尘的所有穿着都在单独的一间屋子,每天雪姨都会整理,给鞋子上油,看到不平整的衣服就拿出来熨平。

今天雪姨走进屋子,看到衣柜门没关,将空出的衣架整理到一边,放在最边上那件衣服不在了,雪姨想也许是少爷拿去还给朋友了,不过今天好像没看到少爷手里拿着衣服,哎,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整理好衣服后,将柜子门关上。

白暮尘到达葬礼地点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阿文他们也来了,正在安慰何毅的父母。白暮尘知道就算自己过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连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只能站在原地无声的看着。一会儿又有其他人去安慰,阿文看到了他,向他走来。

阿文的眼圈还是红的,想是刚刚哭过,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对他来说何毅是个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

“暮尘,你来了。”说话还带着鼻音。

“何毅的事我一定会查出结果,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我想不出来谁会杀害他,他那种性格的人,怎么会?怎么就……”阿文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王思佳与梅婷也走了过来,她们也哭过,王思佳安慰的拍了拍阿文的肩,对白暮尘点头,之后扶着阿文离开。

梅婷告诉他,这几天阿文天天喝酒,也没怎么休息,何毅的死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他才能恢复,就算好了,总有什么是会改变的,何毅的离开也带走了一些东西。白暮尘知道,何毅就像桥梁联系着大家,才使得大家的感情才那么深。

白暮尘走到里灵堂不远处,看着中间摆的那张照片,何毅的微笑能带来阳光。他一直都那么开心,就像从来没有悲伤,不,其实他是有的,只是他把悲伤都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既然他不愿提,大家也就装作不知道,陪着他闹陪着他疯。

只是现在那个人不在了,以后又有谁可以带给他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白暮尘低下头,看似在哀悼,实则他在用眼角余光看着周围,他觉得有人在看他,那个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与他前两次遇到的目光相似,却有所不同。余光的范围太小,白暮尘索性抬起头张望,可是当他向那个人目光所在的地方看去的时候,目光又消失了,那个人不想自己看到他,那么他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想路萧说的那样,他的目标是自己周围的人,而不是自己,那接下来他又会选谁当目标?

白暮尘知道那个人在移动,因为每次那个人看向他的目光在改变,他要去哪儿?白暮尘慢慢移动脚步,跟着那个目光的方向,那个方向是……白暮尘脑子里警铃大作,立马跟了上去,那是何毅家的后院,而阿文他们就在里面。

白暮尘到了后院,听到王思佳她们的谈话声,知道他们没出事,这才放下心,他太紧张了,连呼吸都乱了。趁着那个人还没来,白暮尘躲在拐弯的墙角,静静等待,就像捕捉猎物的豹子,等待着时机,然后一招致命。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暮尘知道是那个人来了,他屏住呼吸,握紧手中的枪,摆好姿势。那个人从他旁边走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白暮尘大喊一声别动,举着枪,枪口抵在那个人的后脑勺。那个人举起双手,这时听到动静的阿文他们也从屋子里出来,见白暮尘举着枪对着一个高出他半个头的男人,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

“暮尘这是怎么?”

白暮尘还没说话,那个人开口道:“我想这是一场误会。”

当白暮尘举着枪摸出男人包里的证件时,才明白这真是一场误会。男人的名字叫刘禹,是重案侦查队的成员,也就是路萧他们说的上级派来的人。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凶手。”

刘禹笑笑道:“没关系,是我自己没有说明,不过你能先汇报一下你这枪是怎么来的吗?”

白暮尘不慌不忙取下子弹夹,取下子弹,“这里面是麻醉剂。”

误会解除,几人进到屋子里。

“刚才在灵堂是你在看着我?”

刘禹一脸歉意,道:“是的,没想到你能发现,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不过你能这么快做出判断,我很佩服。”

白暮尘点点头,“你到后院是来找阿文他们的?”

“是的,有些答案对破案很关键,毕竟我没有亲自到案发现场,警局留下的资料还不够,线索很模糊。”

“我也要接受你的询问?”

刘禹点头。

“我先出去一会儿,等你问完阿文他们,我们再联系。”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白暮尘离开房间。

走了一段路,经过一间屋子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些吵闹,门是关着的,白暮尘不是喜欢听别人墙角的人,不过今天是何毅的葬礼,本该是庄严肃穆,怎么还会有人吵闹?于是急行的脚步慢了下来。

只听见屋子里一小孩吵闹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见毅哥,不要拦着我。”

“小瑞乖,哥哥出远门了,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出去闹啊,外面有很多坏人,会把小瑞抓走的。”

“你骗我,你骗我,今天我才见过毅哥……”

叫小瑞的男孩还没说完,便被女人厉声打断。“何瑞,小孩子不能说谎,你忘了老师怎么教你的吗?”

何瑞?不是何毅的弟弟吗?

“可是,可是……”也许是被女人的声音吓到了,何瑞一改之前的吵闹,有些支支吾吾。

“小瑞乖,哥哥已经走了,你要听二姨的话,做个懂事的乖孩纸。”

白暮尘没有继续听下去,不过是为了让何瑞不伤心,家长才这么说,何况就算告诉何瑞,何毅死了,小孩子哪懂什么是死亡?等他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没必要这么早就让他懂得这些,小孩子本该天真无邪。

到了何毅下葬的时候,神父在墓前念着祈祷词,亲人站在墓前哭得肝肠寸断,其他人站在后面看着何毅下葬,脸上没有任何悲痛的神情,因为不是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们没有那种伤痛,更多的是麻木。

白暮尘站在人群中,就算他穿着与周围人一样颜色的西装,那笔直修长的身影,还是让刘禹一眼看见了他。

刘禹走到白暮尘身边,与他并排站在一起,白暮尘看到了他,但是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着,一直到葬礼完成。

来参加葬礼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墓地里只剩下白暮尘与刘禹,白暮尘没动,知道刘禹有话对他说,也不急着开口。

刘禹看到白暮尘手中拿着花束,明白他是要单独和何毅呆一会儿,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晚些再联系。”

白暮尘点头,刘禹离去。

白暮尘将花摆在何毅墓前,一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过了良久才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凶手找出来。”

随着人群的离去,墓地的荒凉立刻显现出来,到真有点人走茶凉的悲哀。这里到处是立着的白石板和墓碑上黑白的照片,除了花能带来一些色彩,就只有那深绿的松树,颜色太沉,只会让人觉得压抑。

忽然手机开始震动,白暮尘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夏尼尔。

“暮尘,我已经到了,你不用来接我,因为我马上就要到我们以前去过的那家咖啡店,你快来吧!”

以前夏尼尔追白暮尘的时候早就把白暮尘生活的环境都摸透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清楚白暮尘生活的地方。

白暮尘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墓碑,他要将何毅的微笑深深记在脑海里。

就在白暮尘离开不久,何毅墓前那束本该开得灿烂的花,不知什么时候花朵已经被碾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有花杆还完好。

白暮尘到的时候,夏尼尔已经等了他好一会儿,夏尼尔是个混血儿,样貌好,家世好,就那样静静的坐在那儿,也让人赏心悦目。就算他是Gay,同样也有不少投怀送抱的女人,可惜他不感兴趣。圈子里曾有一个人说过,上帝没让夏尼尔变成双,真是对人类的仁慈,不然又有多少女人得遭他荼毒。

“嗨,暮尘。”夏尼尔看到白暮尘进来,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太久没见面,他显得很高兴。

白暮尘刚坐下,侍者端来一杯咖啡,是夏尼尔之前点好的,吩咐侍者看到他的朋友来,就将咖啡端上来。

“遇上什么事了?”夏尼尔身为一个侦探,敏感度自是不必说,就凭他那双眼睛,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从白暮尘进来,他便觉得白暮尘比以前更冷了。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白暮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夏尼尔,夏尼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案子的确棘手,不过我最喜欢有挑战的案子,好久没能遇上需要我亲自出手的案子了,终于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的,现在先谈谈你对这件案子的看法,你认为凶手可能是谁?”

白暮尘沉思片刻,脑袋里闪现过许多面孔,但他不认为那些人当中会有一个是凶手。“我不知道,我认为凶手可能不是我认识的人。”

“为什么这么认为?”

白暮尘将那两次被人注视的感觉告诉了夏尼尔,还说那个人可能出现在自己家周围,连布偶的事也一并说给了他听。

“好吧!现在我们不知道凶手的目的,也列不出可疑的人,甚至还有很多谜团无法解开,这可真是一个难题,我甚至没有看到受害者的尸体。”夏尼尔抚着额头,皱着眉,忽然又变得一本正经。“现在我还无法给出任何判断,因为只要给出了判断,如果不是正确的,我们很有可能就完全走错路,现在只有等。”

“等?”

“是的,我们找不到凶手,他自然会现身的,你不是说那个人注视你吗,也许他现在就在某个角落看着你。”

夏尼尔只是随口一说,却让白暮尘心里一阵不安,你想,时刻被一个陌生人注视,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何况那个人可能还是个杀人犯,被一个杀人犯盯上,想想都让人寝食难安。

夏尼尔见白暮尘脸色有些难看,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恐惧和慌张是没有用的。

“嗨,你别想太多,我也只是猜测,那个人不可能明目张胆往人群多的地方去的。”

白暮尘和夏尼尔分开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刘禹的电话,白暮尘今天已经有些疲倦了,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累,不想再出去,只好让刘禹去他家一趟。

刘禹到的时候,白暮尘已经在书房等着他了。

刘禹是跟着雪姨进来的,看着眼前的别墅,不知怎么,他觉得有些阴森,或许是因为这是晚上,别墅两侧又是一片树林,不过他没有惧怕的感觉,好歹他是一名重案侦查员,死人都不知见过多少,难道还会怕一栋只是看起来有些恐怖的房子?

刘禹刚进屋子便觉背后凉飕飕的,不是被凉风吹到的那种感觉,而是突然一下周围的温度就降了下去。

“刘先生你好,我是白少爷的管家。”

管家苍老而嘶哑的声音突兀响起,到是让刘禹的心脏紧了一下,一听是这里的管家,刘禹这才放松了下来,说实话,刚一进来的时候,全身的肌肉都有些紧绷,不是他想要这样,而是条件反射,一种直觉,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安全,他也不知道这种直觉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很相信他的直觉,这种直觉救了他好几次。

“管家你好,请问白先生了?”

“少爷在楼上的书房,请跟我来。”

屋子里白暮尘静静的看着书,门没关,管家轻轻敲了敲门,“少爷,刘先生到了。”

白暮尘放下书,揉了揉眼睛,管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过管家,刘禹一进屋,管家将门关上。

“请坐。”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

“没事,大家都希望能早点找出凶手。”

“你先讲讲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在做什么,遇上了哪些人,或是让你感到奇怪的事。”

白暮尘将之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但是他隐瞒了那个人的事,和夏尼尔比起来,他更愿意相信夏尼尔的能力。

“照这么看,路萧他们分析得也有几分道理,两件案子都有地方让人解释不通,我认为这其中必然有联系,假设当时你去了方莹在的那个房间,凶手会放过你吗?再假如当时你想早点走,而又是你到洗手间去找何毅,结果又会怎样了?虽然这一切都是猜测,可并不矛盾,所以凶手的目标有可能会是你,只是每次你都躲过了,而只要我们找出凶手的作案手法,问题就能轻松很了。”

“关键是目前连线索都没有。”

“不,你就是线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不安全,我相信我的直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我能住在这里,虽然这里有监控,外面也有保安,可是凶手既然能让我们找不出作案手段,也不排除他能进到这里来的可能,有我在这儿,至少能有个帮手。”

白暮尘虽然不喜欢外人,可是刘禹的话也不无道理,想到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个黑影,还有那个布偶的出现,最终白暮尘答应让刘禹留下来,说不定真能早些找到凶手。

“对了,白先生,我还是叫你暮尘好了,总是先生先生的,觉得有些生分,你不介意吧?”

白暮尘摇头,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白暮尘不介意,刘禹有些高兴,“暮尘你不是宋老先生的义子吗?为何屋里不见宋老先生?”

白暮尘是宋远桥的义子,在商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很多外行人也是知道的。

“义父他在国外,这个月底就会回来。”

“难怪没见到他,来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叨扰到他老爷子。”

“义父人很好相处,刘警官不必在意。”

“你还叫我刘警官,看样子我们的年龄也相差无几,就叫我刘禹吧!”

管家将刘禹安排在二楼的客房,对面便是白暮尘的房间,中间是空的,在走廊上可以看到楼下的情况,宋远桥的房间在客房的左面,中间还隔着一间书房,那是宋远桥用的书房,总体来说,二楼的整体格局是一个圆形,楼梯在白暮尘书房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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