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两人还是没有滚床单，因为自从今晚和林阗深入探讨了医生的时间问题后，他感到了深深的愧疚感。想他之前都是把人折腾到三更半夜才罢休。一想到他夺取了林阗唯一的兴趣爱好，赫连就觉得自己下不去口了。

于是他只是努力地把林阗吻到眼神迷离，气喘吁吁，才无比不甘心地抱着他睡觉了。

没关系，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37.

早上林阗在浴室洗漱时，赫连就靠在门框上说起要搬过来住的事情。林阗看了赫连一眼继续刷牙，赫连也不急，等林阗弄完。

林阗当时想到了赫连落魄出现在自己门口的事情，他不知道赫连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想这么开口问，他不喜欢别人侵入自己的生活，相对的他也不会轻易打探别人的隐私，虽然赫连对他已经不能称作“别人”了，但他不问，说与不说就是赫连自己的事情。所以赫连现在跟他说想要搬过来，他并不反对。只不过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赫连如此而已。

洗漱完毕的林阗转头问：“什么时候？”

“今天。”赫连说。

林阗走出浴室，来到床边，打开柜子抽屉，转身将一把钥匙扔到了赫连怀里。赫连反应快速地双手接住。

“这本来是备用钥匙，掉了就没有了。”

“你放心吧。”赫连握住钥匙微笑道。

对六年孤独的单身生活已经习惯到麻木的林阗，再一次试着让另一个人逐渐融入自己的生活中。他们一起迎接清晨的阳光，挤在浴室里刷牙洗脸。偶尔打开浴室门时会发现另一个人正在蹲马桶，他通常是冷着一张脸说“出去。”，而赫连居然会惊慌失措地挡住自己大骂一声“卧槽！”，但是后来赫连居然就毫不介意了，甚至还会故意调戏他要不要加入。

赫连还是会坚持每天中午给他送饭，林阗偶尔会说这家餐厅厨师技术又长进了，于是赫连就以为自己偷笑的表情没有被他发现，林阗也乐意装不知道真相。只不过是因为看到那个人简单明朗的笑容时，心口也会变得柔软。晚餐他不再随便应付，冰箱里每天都塞满了食材，他偶尔也会来兴致上网查查简单的家常菜谱，这不需要话多少时间，但是赫连总是会摆出一副吞蛋的表情，这让林阗觉得大惊小怪至于又很想笑。

他们一起看电视，晚上一起去超市购物，有时也会故意绕远路散步回家。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床上”度过。但赫连却表现得非常克制，一个星期两次，每次却要花上两个小时的时间，前戏几乎就有半个小时，但是一次完了之后就结束了，即使早上晨勃也是他自己去浴室解决。林阗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慢慢察觉出端倪。因为每次上床前，赫连都会旁敲侧击地问他第二天是否要加班，如果他说是，那么通常就是一次，如果不是就是两次。林阗想明白了其中缘由，却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其实他从来都不明白赫连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偏执，为什么这么义无反顾。为什么，有太多为什么，他却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答案，赫连早就将一切都在他面前坦诚公开。这场爱情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但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所谓的“优势”沾沾自喜过，他感到的只是一点点增加的罪恶感，伴随着快乐和温暖不断增加的罪恶感。

今天的黄昏格外的壮观，整座城市浸透在落日昏黄的余晖中，不仅是天空，连空气都是金色的。乘坐回家班车的林阗，看见夕阳的光辉照射进车内，如同金色的水纹在车内缓缓流动。明亮而温暖的光线，像是某人凝视他时的双眼，林阗毫无意识地抿着嘴唇笑了，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赶快回家的愿望。

终于抵达家门口后，林阗掏出钥匙打开家门，赫连的声音就立刻传来：“回来了，今天怎么晚了半个小时？”

“绕道买了点韭菜。”林阗提起手里的袋子说。

“干嘛特意去买这个？”赫连走过来，接过袋子和皮包问道。

“给你买的。”林阗说道。

“我？我不记得我说过我想吃韭菜。”赫连一脸不解。

林阗笑笑不语，侧身看见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径直走了过去，点开音乐播放器，放起了他喜欢的纯音乐。

赫连走出来坐到林阗身边，伸出手臂把人拦到自己面前，亲了一口。没想到林阗抱住他肩膀就回应起来。赫连自然高兴，手杖转而按住林阗的后颈，张嘴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压住林阗的嘴唇，伸出舌头舔舐他的唇瓣和牙齿，林阗主动勾住赫连的舌尖舔吻。柔软的嘴唇相互摩挲挤压，舌尖相互纠缠。赫连收紧手臂抱得更紧。

分开时赫连激动万分，呼吸急促。他看见林阗微微垂着双眸，湿润红艳的双唇急促的突出灼热的呼吸，于是次吻住林阗，动作愈发急切。林阗抱着他的脑袋，热情地回应。血液在沸腾，赫连伸手抚摸林阗的脊背，滑腻温热的肌肤让他心神荡漾，赫连感觉到自己下身的欲望正在被挑起，如果再不停下来，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沙发上就插进林阗的身体里。

心底里被压抑的欲望和理智不断交战，最终赫连猛地拉开林阗，靠在他肩膀上不停喘气。天哪，他现在就像做了，这段时间来可以压制的欲望反而积压太多，只是林阗一个主动的吻，他的忍耐力就已经面临崩溃，这太可怕了。

两人互相抱着靠在沙发上平缓了一会，赫连才找回自己的自制力。他摩挲着林阗的耳垂，声音有些低哑道：“你今天心情很好？”

林阗笑了笑道：“明天休息半天。”

赫连愣了一下，一个让人脸红的想法立刻占据了大脑：所以林阗今天这么主动，是想和他……

“可以多睡半天，当然心情好。”下一秒林阗说出的话就击碎了赫连的幻想。赫连低头反省：他的思想太不纯洁了……

“我先去做饭了。”林阗说了一句后就起身走进厨房。

赫连寂寞地看着心上人的背影，决定今晚要早点洗澡睡觉，不然今天又会是一场难眠的夜晚。

38.

吃完饭后差不多八点了，赫连洗了碗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音乐忽然没了，赫连想大概是被林阗关上了。他放好衣服，然后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转开把手试了一下水温，感觉差不多的样子就开始洗澡了。卧室里非常安静，既没有音乐，也没有电视机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赫连也没看见林阗躺在床上或是在沙发上的模糊影子。

不知道林阗在做什么。赫连这么想着，又忽然比起眼回味起一个多小时前的那个热吻，林阗的嘴唇柔软湿热，主动吻他时故意带着挑逗和诱惑，让他发狂，老天！这简直让人欲罢不能。赫连无比享受地睁开双眼，低头看见自己下身的家伙已经有抬头的趋势了。

靠！不能想了！再想这把火就控制不住了。于是赫连干脆调到冷水，冷静自己。过了好一会儿，赫连才把水温调到正常状态。然后他给自己摸上沐浴露，重新站在莲蓬地下。赫连仰着脖子，温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四面八方的方向冲刷掉了他身上的泡沫。渐渐显露出他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赫连平常就喜欢健身，加之年轻，身材自然是好得没话说。手臂上的肌肉饱满却不夸张，小腹上的八块腹肌在他放松的时候也是形状刚好，两侧胯骨上的人鱼线，流畅漂亮。臀部挺巧饱满，两条腿修长笔直。他的身材是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不过赫连从来没有刻意为了保持身材健身，他健身的初衷是为了强身健体，因为在国外几年时常会和朋友一起徒步旅行，没有强健的身体，十几天的徒步旅行将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就在赫连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林阗忽然敲门问他：“你好了没？”

“洗完头就好了。”赫连说，连忙倒了点洗发水就抹到头发上。赫连闭着眼睛快速地搓揉了一阵，当他正准备冲掉泡沫的时候，“咔哒”一声浴室门被推开了。此时因为洗发水的泡沫都粘在眼睛上，赫连没办法睁开眼。他不知道林阗怎么就突然进来了，不过上厕所时被撞见他都可以调戏林阗了，正在洗澡的时候被他看到也没什么。于是赫连就顶着一头泡沫，闭着眼睛问林阗：“你怎么进来了？”

林阗没有回答。赫连只听见脚掌才在地板砖上的啪啪声响，一股熟悉的气息就缠绕过来，然后他听见林阗说：“弯下腰。”

赫连还处在困惑中，但他照做了。然后温热的水就落了下来。林阗动作轻柔地搓揉他的头发，冲掉泡沫。

赫连抬起手臂扣住林阗的腰，发现他还穿着衣服，于是笑着说：“你今天很反常，从那袋韭菜开始就是。”

林阗不回答，专心给他洗头。

“主动吻我就不说了，还故意告诉我明天休假半天。”

林阗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现在还在我洗澡的时候突然进来。虽然我是不介意让你欣赏一下我的躶体，不过……能直白告地诉我你准备干什么么？”赫连说完，然后听见了林阗轻声的笑声。

“你知道韭菜的功效么？”林阗忽然问道，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碰到赫连后颈吐出的脊椎上，缓缓滑动。

赫连猛地深吸口气，语调不自然地问道：“什么功效。”

林阗低下头在赫连耳边轻声说：“壮阳补肾。”

“什么！”赫连猛地抬头抹掉眼睛上的水渍，瞪着林阗一脸震惊地质问。但更让他意外的是，林阗却笑看着他，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似的。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赫连扣着林阗的下巴，口气不善道。

“我只是为你的身体着想。”林阗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

赫连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说：“看来，我得让林医生亲自检验一下，才能证实‘我、不、需、要’，嗯？”

结果赫连还没动作，林阗却主动攀附着他的肩膀吻了上来。

心上人都送到嘴边上来了，有不吃的道理吗？当然没有！他赫连不仅要吃，而且要一点不剩地吃抹干净！

赫连托起林阗把他按在墙上就一阵狂吻，两人彼此的呼吸都因此凌乱起来，急速起伏的胸膛都宣告着两人的失控。直到彼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赫连才忽然放开林阗，看着他意乱情迷的脸庞，自己的大脑也乱作一团。他低头吻上林阗的耳垂，软软的肉被他当做糖果吸吻舔咬。林阗呼吸浓重，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喘息。

“叫出来，林阗。”赫连用黯哑的声音诱哄道，转而吻上林阗的脖颈。

林阗仰头抱住他的湿淋淋的脑袋，“呼呼”的喘息声像是控制不住地粗重起来。

赫连一边亲吻林阗的锁骨和脖颈，一边用双手隔着湿透的衬衫抚摸林阗温热的胸膛，然后他摸到了早已硬挺的两点，赫连低头吻住其中一颗，用舌尖撩拨玩弄。林阗双手插进他的头发里，发出模糊的“嗯”音。

“你喜欢这个？”赫连勾起嘴角道。于是他更加卖力，左手搓揉另一颗，右手探进林阗的裤子里，碰到了他半硬的欲望，赫连轻轻握住，慢慢撸动起来。

“嗯~”林阗突然伸直右手在赫连背上抓揉。左手轻轻推着赫连的脑袋，示意他另一边也要。于是赫连吻上了另一颗，空闲下来的左手从衣服下摆伸入林阗的脊背，张开手掌摩挲细致的皮肤。

“哈啊~”林阗喘息着，揪住赫连的头发，脸上潮红一片。

赫连忽然抬起头，再次亲吻他的脖颈，耳垂，嘴唇，转而低声说道：“亲爱的，做好心理准备，今晚恐怕不能让你睡觉了。”赫连说完就蹲下身去，脱掉了林阗的裤子……

林阗睡到中午才醒来，身体像散架重装了一样，酸痛得他根本无法动弹。赫连也随之惊醒，他吻了林阗的左耳道：“还好么？”刚醒来的声音沙哑低沉，配合着赫连温柔的语气，林阗倒觉得好受了些。但是他的腰仍然痛得他动都不想动，以及身后某个部位传来的胀痛和刺痛感，让他深刻体会到了纵欲的下场。

“我要泡澡。”林阗说，声音沙哑得可怕。

赫连又亲了他一下说：“我去放水。”说完就下床了。

看着赫连神清气爽，步伐矫健的样子，林阗开始反思自己昨晚的行为，早知道做完之后会酸痛成这样，他一定不会开闸放出这只不知餍足的怪物。

——第二卷·夏阳·完——

第三卷：冬雪

39.

赫连和林阗的同居的日子逐渐和谐甜蜜，林阗突然接到上层领导任务，要去相隔几个省的Y市参加报告会，维期三天。想到三天见不到林阗，赫连就怨念无比。可林阗只是摸了摸赫连的头说：“记得每天都要打扫卫生。”于是赫连那句“我和你一起去”还没说出来的话就吞回肚子里了。赫连极度怀疑，林阗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能掐准时间让他吞掉还没说出的话？最后赫连还是没有提出要一起去的要求，乖乖留在家里打扫卫生了。

八月的仲夏，全国上下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林阗要去的Y市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内陆城市，夏季漫长炎热，每年这个时候关于“高温”的新闻总是会在电视报纸上占据一席之地，不断刷新最新记录。不过相比春秋冬里阴冷潮湿的雨天，他更喜欢艳阳高照的夏天，至少在夏天里他不用受旧疾折磨。

报告会的地点设置在Y市最大医院的会议室，进行两天，最后一天是参观见习。也许是这个Y市的这个夏天过于酷热，即使在吹着冷风的空调的会议室里，这里的气氛也太过压抑沉闷。特别是下午两点开始时，大部分人都一副恹恹的状态，偶尔有些体力不支的人昏昏欲睡，台上讲话的人的声音听起来也像是被放慢无数倍的催眠曲。林阗就是在感觉有些胸闷头晕的时候，悄悄地中途退场。因为不通风，会议室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憋闷，让人难受。不过幸好今天过了报告会就结束了，他只用再呆半天，下午就可以回去。想到这里林阗松了口气，又低头冲了几遍冷水才走出卫生间。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林阗从裤子的口袋中拿出手机。是赫连的短信。

“还在开会中？”

林阗笑了笑，回复道：“是，怎么？”

赫连很快就回复他：“开会中玩手机没问题？”

“哦，那好，我不发了。”

“喂！我就调侃你一下，你别这么认真啊！”

“开会中……”

“我错了！亲爱的！不要不理我！我都两天没看到你了！”

林阗看到短信里的四个感叹号，仿佛身临其境般的看到赫连站在自己眼前，着急的表情，一时觉得有趣极了。嘴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有没有好好打扫卫生？”

“当然有……你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你过得好不好？”林阗到不介意问。

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仿佛是赫连急不可耐地催促他快看内容。

“一点都不好！不是你做的饭完全没有胃口，晚上睡觉没有你在怀里也睡不着。”

想到赫连说这句话时哀怨的表情，林阗就无声地笑了。

“那我回去给你做韭菜炒蛋怎么样？”林阗边笑边按下了发送键。

十秒不到赫连的回复就传来了。

“你还敢提韭菜！”

林阗想到赫连气急败坏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地捂住肚子笑弯了腰。结果赫连又发来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