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爱 上——问鬼
问鬼  发于:2015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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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斐笑笑,“这没什么,折多了就出经验了。”

顾朗茳心里像被什么突然刺了下,皱了皱眉,扔了手里的书走到他身边,“那你也教教我。”

季斐不以为意,边叠衣服边道,“这有什么教的。”

梁阳也在一边笑,“得了吧,你别浪费人小季时间,你大少爷学个屁叠衣服呀。”

顾朗茳不管,硬捡了条出来跟着叠,季斐也不管他,等都叠好了回过头见他还拿着先前那件衣服折来折去,好好一件羊毛衫差点没给他整成格子衫,季斐由衷佩服,“你沿着缝来呀,把每个折角的地方抓齐点,你看我,是这样……”

梁阳正帮顾朗茳收拾书呢,突然道,“顾朗茳,我现在可算真服你了,果然是天才少年呀,这、这都是什么?怎么跟我老子柜子里的有点像?靠,全英文的!”梁阳手上拿的那本是大卫·李嘉图的《政治经济学与赋税原理》,李嘉图是伦敦交易所里著名的投机商人,投机这种事虽不像索罗斯做的那样轰烈,着书立说却比他还高出一个层次。顾朗茳前世在这个年纪其实真挺浑的,完全是个没文化只靠拳头的小流氓,认祖归宗后没少吃这方面的亏,在那群公子哥的圈子里也玩不转,又因为他大哥有意下套,没少出丑。也幸得他有一股子誓不罢休的犟脾气,又因为跟养父较着劲,愣是跟着他爷爷选的那几个特级教师从小学知识开始恶补,一有时间就不分白天黑夜地学,他人本就聪明,又真下了苦功,加之那老师都是针对他的情况特聘的,几年下来倒真是脱胎换骨。后头又出国了两年,再就是数年经商,知识方面自然不是往日可比的。但他骨子里还是不喜欢读书,也觉得没多大用处,现实社会那是真刀真枪的,谁跟你玩理论,玩的还是外国人那套,根本不适合中国国情嘛。不过病逝之前那两三年,他倒是突然静了心,喜欢拿些书来琢磨,方知人家之所以流传数十年,享誉国外,确实是有它的真本事在的。

凭他以前的底子,重生回来对付高中的知识,只要稍下功夫自然是小菜一碟,也因此多出了很多时间。这些时间自然不能浪费,他都是有规划有安排的,不过像上课这种情况他除了读书也不能耍出什么花样。但也不能老拿着课本看呀?于是拿了些经典着作来研究,补补前世这块缺的。相较于译本,他更喜欢看原版,译过来的总觉得加了别人的思想在,他不喜欢。

季斐凑过去将书翻了翻,也吃了一惊,“这个,你看的懂?”

顾朗茳有些心虚,他以前怎样季斐都是知道的,不过半年不见,他天赋再高英文也不可能突然好到这个地步,他怕季斐起疑,也怕自己不知该怎样回答,总不能说以前都是装无知吧。

季斐倒没有多纠结,瞅了瞅书上用黑笔划的那些标记,由衷地道,“你可真厉害。”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佩服,还隐隐带着些喜欢,顾朗茳放下心来,凑他耳边低声道,“再厉害也是你的人。”

季斐脸热了热,不理他,也不帮他收拾东西了,坐到椅子上看他自己那本中文的《复活》去。

不得不说,顾朗茳虽然是一男的,东西还真不少,最后收拾的差不多了,顾朗茳扛一包提一箱,梁阳扛一包,季斐问,“我拿什么?”

顾朗茳说,“剩下的都归你,你拿齐全了跟上来啊。”说着跟梁阳先走了。

“妈的,你的东西比人小季的重两倍”,爬完楼,梁阳把东西放下,一口气灌了半瓶水,冲门口看了看,说,“你还有多少东西呀,要不我们再回去接一趟吧,别都让人小季拿呀。”话刚说完,就见季斐气喘吁吁追上来了。

顾朗茳连忙去接,“别跑呀,都到门口了。”说着拍他的背帮他顺气。

“我、我不用,顾朗茳,你还有什么没拿呀,你宿舍有人回来了,我问了,他们说就剩这个是你的了。”说着把手一伸,梁阳凑过来看,就见季斐左手拿了只脸盆,右手提了个空桶,哦,不是空桶,里头放了块肥皂。

梁阳回头看看自己搬回来的那包,嘴角抽了抽,看了顾朗茳一眼。

顾朗茳淡定地道,“哦,原来以为还有一抽屉书了,突然想起来让平叔带回去了,确实只剩这个了。你跑这么快,进去坐会儿吧。”

“真的就剩这点东西了,你再仔细想想?”季斐被他推着进去,仰着头问他。顾朗茳接了他手里的盆子桶子放好了,转身倒了杯水给他。

梁阳默默站门口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瞅了那盆子、桶子一眼,突然有一拳头挥过去的冲动。

东西没怎么收拾,顾朗茳宿舍那几个人已经知道消息了,先是震惊,然后是劝说,最后一宿舍人加季斐一起去学校外面下馆子,大家开始骂骂咧咧的,后来说说笑笑,因为是特殊的日子,便上了点酒,有人多喝了几杯,趁着酒劲说,“顾朗茳,其实我挺讨厌你的,凭什么大家都服你,你个留级生!”

季斐脸色变了变,顾朗茳从桌下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笑了笑。

梁阳踢了那人一脚,“萧晋你说什么呢!”

“他不就是留级生吗?哦,现、现在连留级生都不是了,到高一跟人争成绩夺名次去了,嘿嘿,顾、顾朗茳,你怎么就会这个,敢跟高、高三的去比吗?”

梁阳这下火了,“你他妈什么意思?留级生怎么了,老子也是留级生,你瞧不起是吧?你倒是留个级试试看能不能混成顾朗茳那样啊!”

旁边一人连忙劝,“梁阳你别激动,萧晋他喝多了,不是这意思。”

“妈的我看他是酒后吐真言,我说平日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敢情瞧不起老子是留级生呀。”

顾朗茳道,“算了,梁阳,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乐呵就成。”说着冲季斐呵呵笑了笑,季斐心情本来有点沉的,见他这样,倒好受了点。

季斐那宿舍是六人间的,可就两个铺位被人占了,一个是季斐的,一个是昨天见的那男同学的,剩下四个铺位都没人。也就是说这宿舍一共就他、顾朗茳还有昨天见的那同学三个。

季斐帮着顾朗茳收拾了床铺,把第二天要用的书都准备好,写了个学期安排就爬上床了,直到晚上另外一同学也没回来。

季斐躺在上铺望着房顶发呆,顾朗茳睡下铺。

季斐睡了半天没睡着,问,“顾朗茳,你睡了吗?”

“没。”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响,顾朗茳已经翻身起来站在上下铺之间的梯子上,望着他,“怎么了?是要我去关灯吗?”

夜里很安静,静的能听到彼此浅淡的呼吸声,季斐明湛湛的眼睛看着他,似乎在打量着什么,良久,突然笑了,浅浅的酒窝显出来,显得特别天真,“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说。”

“你别站梯子上,铁的,冷,睡下面也能说。”

顾朗茳温柔地看着他,“我想看着你。”

28.食堂

宿舍的灯光是很亮的白炽灯,打在季斐脸上却显出一种润泽来,他的皮肤很白,却不是脂粉的那种白,是一种类似水的很轻薄很干净的白,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他的脸还是那么瘦,眼睛一如既往的大而亮,却比往日更多出几分神采来。

那种神采,顾朗茳第一次见他时也曾见过。

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期望与向往,是一种永不褪色的精神。

今天,终于又重新回到了他眼里。

两个人默默看着对方,都不说话,却都不觉得尴尬。良久,季斐眨了眨眼睛,翻了个身,手枕着脑袋,望着屋顶,“这儿真好,四面墙都刷的白白的,还有吊扇,有厕所……我以前没想过可以来这样一个地方读书。”

“世界这么大,总会有我们想不到的,但我保证,季斐,从此以后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想不到的事,每一件都是好的,绝不会让你难过。”

季斐笑了,眼睛里像含了光,“你怎么永远那么自信,这世上就没有让你觉得害怕的事情么?”

顾朗茳沉默了会儿,眉宇间显出一种郑重来,“有,但我不会让它再发生。”

季斐偏了偏脑袋,没听懂。但他没打算追问, “我知道,其实我能来章建,你至少出了一半力,学校的事我不知道,可我爸妈那儿你一早就去说了吧,不然他们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顾朗茳没说话,算是默认。

“其实你不去跟他们说也没关系,我这个人……其实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现在十五了,出去打过工,自己赚过钱,知道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的。”

顾朗茳心里蓦的生出一种紧张来,伸手去握他的手,结果位置不对没握到,季斐哎了一声,“你抓我脚干嘛?”

顾朗茳道,“你以后别乱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季斐把头侧过来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亲妈没死前家里就我一个小孩,我那时虽然年纪小却记得很清楚,我爸挺喜欢我的,他也像现在抱小弟那样抱过我,用胡子在我脸上蹭,我帮他捏捏腿他第二天就给我买糖吃,我其实挺爱他的……但现在我不爱他了,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也再也不会爱他了,你明白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很冷漠的决绝,跟他平时的乖巧听话判若两人,顾朗茳的心猛然震了震,手紧了紧,“你放心,我不会那样。”

季斐却皱了眉,“你怎么掐我脚呀?”顾朗茳这才发现自己抓他手没抓住,一直抓着他脚呢。

发现了也不放开,顺手摸了摸,“脚怎么也这么白呀,还滑溜溜的,就是瘦了点。”

季斐见他站在梯子上,没敢踢他,撇了撇嘴,“你放开,我要睡了。”

顾朗茳这回听话了,拿被子帮他罩住,“那你睡,明天咱们一起去……”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踢门声。

季斐坐起来,“应该是昨天见的那个同学回来了,门从里面锁了,我去帮他开……”

“你睡你的。”顾朗茳把他按回去,自己坐回床上慢腾腾地披外套,穿鞋。

门外的人已经不耐烦了,“他妈的开门!”

“这里没你妈,只有你爸。”

门外的人静了静,“顾朗茳?”

顾朗茳哼一声,根本不答理。

季斐轻轻敲了敲床沿,“别为难他了,去开门吧。”大晚上闹大家都辛苦,传到宿管那去还得挨批。

顾朗茳应声好,这才慢吞吞去开门,一开门就乐了,“哟,去哪偷鸡摸狗去了?”

门外的人一身衣服弄的皱巴巴的,上头还沾了不少泥巴点子,那人脸僵了僵,走进来,看了看季斐,又看了看多出来的一个床铺,挑了挑眉,嗤笑地看着顾朗茳,“怎么,怕我欺负他,过来陪睡?我说顾朗茳,你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顾朗茳看着对面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你想说我是Gay,跟你是同道中人?”

对面那人一震,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但很快就冷了脸,“你查我?”

顾朗茳挑眉,“没这功夫,我猜对了?”

那人冷哼一声,眼光恶意地扫了扫上铺的季斐,“你搬过来又怎样,还能陪他去上课?”

顾朗茳双手抱胸,“不好意思,以后咱就是一个班的了,同学,我会多关照你的。”

那人这回真惊了惊,深深看了顾朗茳一眼,转身倒床上,踢了鞋子,蒙头就睡。

顾朗茳担心之前那声Gay让季斐心里不舒服,转身准备安抚他几句,结果一愣,好家伙,已经蒙头睡了!只剩那小小白白的脚丫子还露在外面。顾朗茳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没想到季斐还有这习惯,爬到梯子上帮他盖好被子,想了想,还是去柜子里拿了双兔绒的厚袜子给他套上,又把被角压好,这才放心去睡了。

熄了灯,宿舍里一片黑,季斐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耳朵尖都红了。

早上是八点半上课,季斐习惯早起,六点来钟就醒了,怕吵醒别人,窝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英语书背单词。

没一会儿宿舍的灯就亮了,顾朗茳起来上厕所,季斐连忙倒头装睡。顾朗茳也没发现他,从厕所出来直接倒床上就睡了,只是忘了关灯。

季斐想了想,把手电筒给关了,趴在床上静静地背。

中途另外一个同学醒了,被光刺的眯了眯眼,朝上铺瞅了一眼,又朝下铺瞅了一眼,暗骂了一声,倒没说什么,被子一拉,罩着头继续睡。

大概背了一个小时单词,季斐把头埋进枕头,把闹钟调到一刻钟之后。他从初中住宿就这样,早上早起窝被子里看一个小时书,再倒回床上眯十五分钟,这样精神会更好一些,感觉像中途没有看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不过一刻钟,再醒过来的时候顾朗茳已经起来了,正刷牙呢。

季斐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去洗漱台那里刷牙,左看右看没找着自己牙刷,杯子上倒横了把别人的,牙膏都挤好了。他把牙刷拿起来,疑惑地看看顾朗茳,“这谁的?”

“你的呀”,顾朗茳把嘴巴里的泡沫吐干净了,“不好意思啊季斐,你那把不小心让我冲下水道去了,你将就着用我这把吧,新的,保证没用过。”

季斐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还占了便宜呢。”他拿起牙刷往嘴巴里送,刷了一会儿心想,不知道这牙刷用什么做的,怎么感觉毛都是软的,刷着牙齿都不出血了。

等他俩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另一人还没起来,季斐走的时候没忍住,拉了拉他的被子,“你起来吧,第一天别迟到了。”

顾朗茳连忙拉着他往外走,“别管他。”心里有些不平,他都没叫过他起床。

第一天上课,季斐显得很兴奋,走路上左看右看的,路上好几个学生耳朵里塞了耳机在听英语,季斐挺羡慕的,以前在县一中的时候也有人买复读机练英语,不过一个班也就那么一两个,大家都挺新奇的,不像这里,很多人都有。

耳朵里突然被塞了个凉凉的硬邦邦的东西,季斐吓了一跳,一摸,原来是耳机,长线连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长方形盒子。

“你也有这个?”季斐显得很兴奋,“有英语磁带么?”

顾朗茳按了开关,耳朵里立即传来了标准的英式英语,正是高一下学期的课文,季斐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了,几乎是竖着耳朵听,有点紧张的样子,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似的。

顾朗茳看着不由好笑,都说学生怕学习,就没见过学的这么乐呵的。他也不打扰他,把复读机开着放进书包里,一只手牵着他往食堂走。

季斐听了一路,到食堂的时候还是顾朗茳帮他把耳机取下来的,“先吃东西,你看想吃什么。”

因为还早,排队的人不多,季斐很轻易可以看到前边可供选择的餐点,有包子、馒头、花卷、烧麦,看着都挺好吃的。

季斐小声道,“那也是馒头吗?怎么还有这种颜色?”他以前吃的馒头都是白的,没见这些花花样式。

顾朗茳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解释道,“黄的是玉米馒头,像泥巴一样的那种是荞麦的。你往右边那块看看,还有红豆粥、黑米粥之类的,还有一种卷饼,你看看怎么样。”

季斐往右边看了看,果然看到有各种粥,还有那种卷饼,皮薄薄的,里头放了土豆丝、鸡蛋、火腿、黄瓜,涂了辣椒,一看就很好吃,一看也很贵。季斐收回目光,从兜里掏了钱出来,“我吃白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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