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爱 上——问鬼
问鬼  发于:2015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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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旁边有人不放过他,“季斐,你真是师兄家小少爷呀?是他弟吧?”

不等季斐回答,顾朗茳直接接过话,“他可比我弟亲!哎,说起来我俩打小一起长大,走的是一样的田埂子,喝的是一样的山泉水,吃的是一样的白米饭,我俩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现在又同一个高中……”

一男生这时候嚷道,“师兄,这是剪不断的情缘呀!”

季斐闭了闭眼睛,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看书。

顾朗茳继续道,“可不是,说起来你们都不信,我来四班真是为了他呀。你们也看出来了吧,这人实在是太老实了,心又软,打小没少被人欺负,偏偏又不晓得告状,总吃闷亏,我想来想去,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所以这次我下定决心,就得跟他一个班,把人看好了,看谁敢欺负他,谁欺负他老子废了……”,这时候张老师咳了一声,顾朗茳笑道,“我是说,谁敢乱欺负人,我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端正做人、积极改过,成为一个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啥都有的好青年。当然了,一看咱班同学就是团结友爱型的,咱以后就是兄弟姐妹了啊,你们也别叫我师兄了,直接叫名字就行。”

这时候身为班长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徐斌来响应号召了,“师兄,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看着你家少爷,保管不让人欺负!”

周围同学已经笑翻了,嚷着,“我也帮忙、我也帮忙!”

季斐恨不得自己此时没长耳朵,顾朗茳却全然不同,双手一拱,跟个古代大侠似的四下答谢,“多谢各位、多谢各位了,大恩不言谢呀。其实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在四班也不准备有什么作为,就一个想法,把咱家少爷培养出点少爷脾气来,以后去哪了都不吃亏。不过这一看就是个艰巨的任务,大家以后多帮忙,咱们共同培养、共同培养啊,成功了请你们吃大闸蟹!”

旁边又有人起哄了,饶是季斐定力再好此时也看不下书了,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顾朗茳一脚。

偏巧前面的同学笔掉了,蹲了身子捡笔,正巧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少爷生气了,哈哈哈,师兄给踢了。”惹得全班同学又笑起来,个个低着脑袋往桌子底下瞅,连张老师都往他这儿瞧,季斐这回脸真红了,只得匆匆低了个脑袋眼睛瞪着书本。

顾朗茳怕他真生气,也不乱说了,“为什么来四班我已经说过了,以后别再问了啊。那啥,不是说榜样吗?其实我想说,季斐就是我榜样,当初我就是一没心没肺黑心眼的小混混,自从以他为榜样,我就找着北了,一心朝着明媚的康庄大道迈,终于成长为了今天这么个有理想还有文化的阳光青年,这就是榜样的力量啊,可见树立正确的榜样是多么的重要!老师我说完了啊。”说着就坐下去了。

张老师被他逗乐了,瞧瞧、瞧瞧,这还知道给他圆回来呢!

这节课班里气氛一直挺热闹,张老师也随他们,快下课的时候做了节束语嘱咐大家新学期认真学习,共同向上,差不多就算完了。

之后几节课也没老师一来就上课的,按惯例刚开学那天基本上各科老师都是跟学生聊聊天、谈谈心,分享一下假期趣事,倒过的轻松。

下午的时候季斐很郑重地教育了顾朗茳,让他不要乱说话,谁知他一片情深地望着他:我是乱说还是真心话,你真的不懂么?

而那天以后,季斐发现自己破天荒地被人起了绰号,班上同学基本不喊他名字,一口一个少爷地叫他,还有不断向外推广的趋势。连有一次打电话给赵老师,赵老师都在笑,说,季斐,在新学校过的挺好的吧?我听王老师说大家对你都挺好的,你都成你们班小少爷了。

季斐对着电话筒张口结舌好一阵解释,却惹得赵老师呵呵直笑。

挂了电话后季斐站在电话亭边沉默,望着天空发呆,天气渐渐回暖,偶尔有鸟儿飞过,落在学校的树上歇脚,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季斐看的出神,好一会儿后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管管顾朗茳那张嘴。

33.爱

季斐原就底子好,又是学过的内容,因此上课很轻松,对于章建老师灵活多变的教学方式也适应的很好。他是乖学生,但并不死板,前半节课老师主要是讲他已经掌握的基础知识,他就拿了顾朗茳之前给他的参考书看。差不多到后半节课,老师进行要点汇总与思路点播的时候他就不看参考书了,主要放在老师的讲课上。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与弱点,底子厚,基础知识特别牢,如果是一般的考试是占优势的,但看的课外书少,各类题型做的少,发散思维方面比别人差,如果题目出的过偏过难就有点难对付,他意识到这一点,平时就很注重培养自己的发散思维,做各类型的题。

而与其它同学相比,他还有一个自己没发现的大优势,那就是即使是成绩好的,只要是学生,难免有点厌学情绪,骨子里还是向往扔下书本自由自在地玩,尤其是男生。但他不一样,他那是真爱学习,拿着套题越做越兴奋,能做的一个人傻笑起来,什么事都忘了。

早上的时候他拿了本新作文书在看,越看越觉得写的好,干脆调了个闹钟,准备离预备铃差十分钟的时候直接去教室,他嫌食堂远,饭也不打算去吃了。顾朗茳给他气的够呛,心想早知道就不买这破书了,可是劝的哄的都没用,人家说不吃就不吃,两只眼睛盯着书不理他。顾朗茳没办法,只得自己去买了早餐拿到寝室来。

季斐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真不吃,我以前都这样,中午的时候一块儿吃,没事的。”

顾朗茳一听心里就难受了,心想以前都这样,不知道胃有没有落下毛病,下次得带着去医院检查检查。又想,不吃早饭这毛病不能惯,非得改过来不可,当下直接把书给抢了,“再不吃我扔了啊。”

季斐撇了撇嘴,觉得他像在威胁小孩,但还是乖乖地拿了小笼包往嘴里塞,又喝了口牛奶,这才回头对还站在窗户边的人说,“你怎么还不把书还我呀。”

顾朗茳满意地将书放回他桌子上,“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啊,什么都听你的,但这不吃东西的坏毛病我可不惯你。”

季斐不理他,专心吃自己的东西。

顾朗茳摸摸他的脑袋,“季斐,跟不上进度,还是哪里不习惯?这才开学一个星期,怎么感觉你弦绷的很紧,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会不会太多?”

“嗯?”季斐转过脑袋,嘴巴里还含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眼神也有些迷迷茫茫的,“多?不多呀……”突然眼睛亮起来,“对了,顾朗茳,你等下记得给我带复读机啊,我路上要听的。”

“早塞书包里了。”得,顾朗茳笑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压根是白操心,这孩子就一以学习为乐的主,越累越开心。

季斐把包子吃完了牛奶喝完了,顾朗茳拿着纸巾来帮他擦嘴巴,季斐眼皮抬了抬,没吭声。他就不明白了,顾朗茳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婆妈性子了,他又不是小孩,用的着这么照顾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挺不习惯的,常常忍不住一巴掌拍开顾朗茳的手,不过那人忒会装可怜了,季斐给他弄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似的,次数多了,也就懒得管了。不过约法三章,在别人面前还是不准这样。

季斐不阻止,顾朗茳的动作就愈发温柔起来,不轻不重,不紧不慢,细致而小心,疼爱而宠溺,仿佛要将一辈子的爱意温柔都交付此刻。

静然相对,温柔以待,前世即便是在梦中,也难以想像。

前世?有时候想想,顾朗茳希望那只是一场从未存在过的恶梦,一觉醒来,无觅踪迹。可是疼痛太深刻,悔意太刻骨,他不敢忘,也忘不了。他忘不了季斐跛着腿带着他穿梭躲避的样子,忘不了季斐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更忘不了他躺在病床上了无声息的模样。

他本是那样深地爱着他,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多少个清冷无声的夜里,他一个人坐在阔大空旷的房子里,呆呆回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想起的却只有强迫与反抗,争执与伤害,一个暴戾地难以自持,一个麻木至失去希望,哪瞧的出半分爱意。可他明明是爱着他的,他爱他,他知道,他那样清楚地知道。

秦越曾戏谑地笑他,哦,顾总还曾这样深爱过一个人?哎,那那人可就倒霉喽!见他不解,秦越笑道,还记得叔叔送你的那对球拍吗?木制的,叔叔自己也留了一对,因为十分喜欢,便特意放在陈设柜里做收藏。你也喜欢,可是你却不一样,你一打球就用,用着狠劲打,丝毫不考虑那是木制的,经不经的起你这样用。如果我没猜错,那对球拍如今早已稀巴烂被你丢一旁了吧?顾朗茳不甚在意,那又如何?秦越呵呵直笑,你还没发现吗顾朗茳,你跟别人总是不一样,别人是愈爱愈珍惜,可是你,爱一个,毁一个,你喜欢的,总也留不下来。

直到那时顾朗茳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人,他既震惊又恐惧,恐惧过后是无边的绝望,他连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珍惜的已失去,再努力,又有谁知道?

只是他忍不住,他还是忍不住,空虚至极的时候他闭着眼回想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会是怎样的光景?假如一切重新开始,他该怎样来爱他?可是他不会爱人,就连想像,也不知从何开始。

他开始注意那些出双入对幸福甜蜜的人,普通的,世家的,有钱的,没钱的,男的,女的,漫不经心地打量,细细地想像。想像着他的季斐若是还活着,这次他一定温柔待他。细细地诉说爱意,温柔地遵从想法,他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说对就是对说错就是错,他什么都听他的,就算他再拿了烟灰缸砸他,也绝不还手。他再也不欺负他了,再也不让他疼,只要,他还活着。

终究都是空想,越是想的美好,睁眼的时候越是痛苦,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再也见不到了。

从未想过有一天想像竟会成真,他真的重回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只是他依然心疼,忍不住贪心地想,如果能重生到早一点点,那么他就能参与他人生的所有时光,他的季斐,不会已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季斐,拥有的那么少,他总想一次都给他。

季斐乖乖地任顾朗茳帮他擦嘴巴,半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嘟哝道,“还没好啊。”他那篇作文还没看完了,那作者排比句用的可好了,一句话带出个诗人还带句古诗出来,可有意境了,他正学呢。

顾朗茳把一张自以为英俊无比的脸凑过去,“你也给我擦擦?”季斐看都懒得看他,直接把人给推开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调笑,略带几分讽刺,“大清早的,这么亲密?”

34.分歧

两人回头一看,是那个季斐刚搬进来时遇到的人,也是他们唯一的舍友。

季斐一眼瞧出他与之前不同,头发不再长的遮住眼睛,按学校要求理的短短的,穿了校服,背了书包,整个人虽然还是冷冷的,但少了几分痞气,多了几分精神,季斐有几分惊喜地道,“郑宇,你今天要去上课?”

那人叫郑宇,季斐跟顾朗茳去上课那天他没去,老师似乎也不管,晚上回宿舍的时候也不见人,一连几天都这样,季斐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就问了徐斌。据徐斌说,郑宇不打算再读书了,要退学,他家里人正给他办退学手续呢,所以老师没见他来也不管。

可是现在看郑宇一身干净打办,分明是回心转意了呀,季斐很是高兴,顾朗茳却忍不住在心中腹谤,不是说不读了吗?怎么又来了又来了,他的二人世界可怎么办!

郑宇见季斐一脸高兴地看着自己微微愣了愣,眼睛扫过一旁一脸不耐的顾朗茳,勾了勾唇,对季斐道,“上次心情不好,误伤了你,抱歉。”

季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顾朗茳已冷笑一声,“一句抱歉就完了你当你砸的是谁?”

季斐这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刚来宿舍那天,郑宇用篮球砸了自己的事,他用手拉了拉顾朗茳,对郑宇道,“没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今天会去上课吧?”

“嗯。”郑宇点了点头,走到自己那张桌子前坐下,从抽屉里拿了本体育杂志出来看。

季斐看了看他,提醒道,“八点半上课。”

郑宇背着身嗯了一声。

顾朗茳看他这个态度十分不悦,“不知道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用眼睛看着对方吗,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郑宇回过头笑起来,很明显是在讽刺,“师兄现在走上了正道,就开始做卫道士了?礼貌?听说以前……”

“以前怎样?”顾朗茳神色平和,声音中却流露出一种威慑来,他不喜欢别人在季斐面前提以前,提那个荒唐而残酷的自己,“你觉得要是在以前,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能啰嗦上几句?”

顾朗茳平日总是嘻皮笑脸,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此时突然严肃起来,周身流露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迫人之势,郑宇怔了怔,竟然觉得有几分压力。他自认为不是个胆小的人,最疯狂的时候也曾动过刀子,可他不怕,一点不怕,他早就把一切豁出去了,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还能怕什么?他不知道这一刻面对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同学,为什么竟然觉得压抑的厉害。

“顾朗茳……”季斐一向是敏感的,立即觉出了异样,低低叫了他一声。

顾朗茳笑道,“以前就不提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小子多向前辈我学习学习”,他转身问季斐,“还看书吗?要不咱们去教室?”

季斐点了点头,去收拾书包,顾朗茳将他书包拿过来,“我来,你去窗户那站站,看看树,总对着书,以后眼睛该不好了。”

顾朗茳照着课表往季斐书包里放了上午要用的书,其它诸如保温杯、作文书、零食之类的都塞自己包里了。

两个人一起出了宿舍,顾朗茳把耳机塞季斐耳朵里,复读机留自己包里,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中间虽然隔了些距离,也不说话,却始终有根线牵着,这让顾朗茳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季斐瞟了他一眼,想了想,把耳机扯下来,“你刚刚生气了?”

“没,我就是讨厌他一副拿捏住了我的短处要威胁我的样子。”

季斐忍不住笑了,“谁敢威胁你呀,从来都是你威胁别人的。再说了,你有什么短处?”

顾朗茳叹了口气,“除了你还能是什么?我就怕哪天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一个不高兴就不稀罕我了。”

季斐看了他一眼,默默戴上耳机,继续听他的英语。

顾朗茳笑了,难得季斐主动问自己有没有生气,这可是质的飞跃啊!他得寸进尺地将手搭季斐肩上,“别又不跟我说话呀,我说真的,我稀罕你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呀。我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变成颗方块字,印在书本上,让你爱不释手。”

两人进了教室,预备铃响后没多久郑宇也来了,见到郑宇时班上同学都吃了一惊,特别是瞧见他那头短毛跟干净齐整的校服,不过在学校里这种惊讶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八卦只是课余小小调剂品,老师一来大家就自动转换状态,不管喜不喜欢,都尽力将心思放到了课本上。

到了三月,天气时寒时暖,小雨连着下了半个月都没停,阴沉的天气让人连带着心情都低落起来,季斐却始终是精神奕奕的。不得不说当初王蔚与赵霖霖的建议十分正确,重跟高一的班让他十分轻松,几乎没什么学习压力,几门课的单元小测成绩都不错,物理甚至得了满分,这让老师与同学都对他另眼相看。生活上又有顾朗茳细心照顾,同学都对他十分友好,连那个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舍友郑宇都会偶尔给他帮点小忙,他过的几乎是顺风顺水,连一丝丝的不如意都没有。曾经他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能有多一点时间花在学习上,在家里的时候能够安心做完一张卷子没人打扰,在学校能与同学相敬如宾互不侵犯,而今得到的一切,有时候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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