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下——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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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你过来。”陆商鸣唤道。

道源走近了问:“陆教主有何吩咐?”

陆商鸣道:“我本该带你去寻那南宫家的老夫人,却未想有此一劫,我这里有南宫家祖传的藏宝图。”

道源心头大震,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在发抖,“藏宝图?”

陆商鸣颔首道:“不错,不过这藏宝图或许仍有其他用处,暂且由我保管,不知你愿不愿意。”

“愿……愿意。”这藏宝图果然在他手中,道源的手心开始冒汗。

陆商鸣很是满意,笑道:“道源你身为出家人,想来不会介意。”

他双眼瞧不见,可道慧却把道源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不禁问道:“师弟你怎么了?脸色……”

道源急忙说:“没,我之前……杀了人……有些难过。”

道慧叹道:“我初次杀人时也与你一般,多亏了陆施主在旁劝慰,方把这道坎跃了过去,师弟你放心,若有什么想不通的千万别憋着,尽管告诉师兄便是。”

道源点了点头,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陆商鸣,猜想他到底将藏宝图收在了何处。

“哗啦”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带着锁链碰撞的声音。

陆商鸣立时将来人的武功底子探了个明白,笑道:“你家主子既然要来请我,又何必用那等劳什子。”

进来的金兵自然知道他是说手中的铁链子,他来时得了令,说是无论如何要带这几人过去,此刻见了陆商鸣毫无畏惧,自己倒生出了几分怯意,将铁链子往身后藏了藏,提高了声音道:“那还不快走。”

陆商鸣起身道:“带路罢。”

三人随着金兵走出门外,才知门口竟埋伏了许多刀斧手,粗略一数,足足有一百多人,倘若方才一旦有逃离之意,恐怕便会被乱刀砍死。

道慧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忍不住轻声埋怨:“金狗当真狠毒。”

陆商鸣只笑了笑,三人走了一阵,忽觉清风扑面,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脚边正是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仅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径通向湖面中央。

陆商鸣闻见了淡淡的腥味,便知此地想来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去处,不禁说道:“你家主子倒是悠闲,难不成还要与我等泛舟湖上不成。”

金兵纪律严明,只顾着前行,好似充耳不闻。

湖心是一座亭子,待走近些,道慧便瞧见亭子两侧站着几名士兵与侍女,而亭子中央置有一张大桌,有一人正坐在上位,眼前摆满了食物与美酒。

“果然是他。”道慧一眼便认出了完颜新存。

陆商鸣不由地加快了脚步,那完颜新存原本坐着,见人来了,慢悠悠地起身,待他们踏入亭子中时,才展出了笑容,向陆商鸣微一拱手,说道:“陆教主近来可好?”

他瞧见陆商鸣眼神迷离,登时知晓他练功出了岔子,忍不住笑道:“陆教主这是练得甚么厉害武功,竟连一对招子都保不住了。”

陆商鸣听他出言讥讽,却是不以为意,“若你是来讨教武功的,我根本无须出手。”

完颜新存抬头瞧了眼他身后的两个和尚,那道慧他已领教过了,另一人定是杀死慕容弦的和尚,这二人联起手来,自己的确讨不了好处,忙道:“诸位快快请坐。”

陆商鸣朝道慧点头示意,道慧便一手拉出椅子,一手扶着他坐下,自个儿则坐在他的身旁。

“陆教主请。”完颜新存命人将陆商鸣身前的酒杯斟满,再端起手旁的酒樽一饮而尽。

陆商鸣端起酒杯在鼻下嗅了嗅,只要没有竹叶青毒,他便丝毫无惧。

完颜新存又满上一杯,冲道源说:“这位小师父手刃慕容弦那老贼,算得上是为民除害,老夫敬你一杯。”

陆商鸣却道:“他乃少林寺弟子,不可破了酒戒。”他将道源跟前的酒抢来喝了,又说:“有事快说罢。”

完颜新存哈哈一笑,“先前老夫与陆教主打过几个照面,却不知陆教主竟是那等少年英雄,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陆商鸣冷哼一声。

“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完颜新存说道,“慕容弦已死,六合圣教群龙无首,怕是要生出甚么事端,不知陆教主可有打算?”

陆商鸣道:“与我何干。”

完颜新存道:“陆教主此言差矣,六合圣教一向是圣上的得力助手,倘若就此覆灭,对咱们大金不得不说是一个损失。”

陆商鸣冷笑着说:“六合圣教可不是你们金人的。”

完颜新存眉头一皱,说道:“不是大金的朋友便是大金的敌人,莫非陆教主舍得看着六合圣教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陆商鸣道:“你若敢对圣教动手,我第一个就取你的狗命。”

完颜新存一愣,旋即放声笑道:“老夫贱命一条,随时可为大金而死,不过我大金兵马千千万万,陆教主武功再高,又能杀得了几个?保护得了几个?”

陆商鸣知他不是说笑,倘若自己一心要将圣教引上正途,手下教众享惯了福,未必肯答应,到时走的走,散的散,金国大军便能轻易将这千疮百孔的圣教一锅给端了去。

完颜新存乘机说:“陆教主武功高强,继续做圣教教主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不过如今这教中弟子多半是慕容弦的亲信,倘若陆教主要稳住人心,老夫倒可助你一臂之力。”

陆商鸣问:“你?”

“不错,”完颜新存道,“老夫已备下十万两白银,只要陆教主答应继续相助大金,这钱尽管拿走便是。”末了又补上一句,“这与你们宋人每年进贡的银子相比,不过是个零头,教主若能弃暗投明,定能享尽荣华富贵。”

祖先辛辛苦苦建下的基业怎能白白断送在自己手中?陆商鸣不愿意做个千古罪人,可若是投靠了金人,将来下了地府,更有何面目与父亲交待。

他正要回绝,道慧却先发了火,怒气冲冲地说:“你妄想,陆施主绝不是那等势利的小人!”

完颜新存哂笑道:“你这和尚当真无礼,老夫想听听陆教主自己的意思。”

道慧拍案而起,“我是陆施主的夫君,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夫君?”完颜新存愣了好一会,“这等喜事陆教主应当早说才是,老夫还能替你准备一件女子的嫁衣。”他话音未落,直笑得老脸通红。

道慧自知说错了话,又道:“陆施主也是我的夫君,总之,他绝不会答应你就是了。”

完颜新存的脸色登时一沉,厉声道:“那可别怪我无情了,这大营里里外外少说也有十万精兵,你们进的来便别指望出去!”他心想自己虽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两个和尚,可要全身而退却是不难。

谁料陆商鸣冷笑一声,蓦然间绕到完颜新存身后,手上仿佛有万钧之力,顷刻间牢牢将人擒住。

“你……你的武功?”完颜新存万没想到自己竟着了他的道儿。

陆商鸣笑道:“若非要等我这对招子复原,我早取了你项上人头,怎还会与你多费唇舌!”

73.逃兵

“陆教主,老夫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想不到竟做出这样的蠢事。”完颜新存察觉到身后的陆商鸣呼吸不匀,显是内力未曾复原,方才那雷霆一击多半让他的伤势愈发加重了几分。

完颜新存又道:“老夫一条命换你们三条那是划算得很。”

他话音未落,一支亲兵便如同潮水般倏然间涌入小小的亭中,道慧忽觉银光耀眼,眺目远望,竟见小湖的四周岸边密密麻麻围着几千金兵,拉满了弓,无数森然的箭头正对向这里。

只要完颜新存一声令下,亭子里的人统统会变作刺猬,陆商鸣也很清楚,身旁这些兵卒的性命完颜新存定然不会放在眼里。

“下水!”他低声轻呼,手中迸发出八荒真气将完颜新存的要穴暂时封住,拽着他一头扎入湖中。

湖水乃是人工开凿,不通江河,无论他们如何躲藏,终究会浮上水面,但只要能争取一点时间那便足够。

道慧与道源紧跟而上,他们修习洗髓经,闭气的功夫很是了得,此刻没入水中,除了初时那一圈涟漪之后,再没有其他动静。

而另一边却是暗流涌动,完颜新存哪肯再受人所制,这一入水,见陆商鸣手上的力道减弱几分,立时便挣脱桎梏,蓦地回过身,将陆商鸣胸口拍出一掌,余力自水下涌出,水面上忽现出一道巨浪,仿佛要冲上天去。

而水底却因内劲形成了漩涡,陆商鸣只觉湖水陡然间往眼耳口鼻中倒灌,呛得猛咳了一声,气泡咕噜噜地往上冒。

完颜新存岂会放过大好时机,饶是水中浮力极强,他拳头挥出时仍然卷起一股气浪,磐石般的拳头周围生出无数的小泡,竟生生使内力让这水沸腾起来。

陆商鸣借着足腕上的力道将身子转了个弯才勉强避过,反手往对方腰带上一抓,谁知这完颜新存内劲刚猛,在水中犹占优势,连那腰腹上的柔软之处也是真气充盈,丝毫让人拿不到破绽。陆商鸣打了个空,正暗叫不好,忽见一旁有暗流疾涌而来,怎奈水中光线不足,也未瞧得清楚,直到那黑影中突地伸出只手,才晓得是道慧来了。

道慧的指力沉稳,在水中丝毫不受阻滞,与其余人或多或少减缓的动作相比,他这原本实打实扎的招式这时反而显得快了,还未等完颜新存撤招回防,食中二指便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穴道之上。

剧烈的疼痛让完颜新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也顾不得甚么宗师身份,心想只要这几人一死,六合圣教自然落入手中,用尽臂力分别往他二人面门虚晃一招,实则将真气聚于足底,如同在水中架起了一道梯子,踏波而上。

不好!完颜新存一旦出了水,那弓箭手哪里还会顾忌,陆商鸣心如电转,只可惜如今水中言语不通,自己又内力折损,使不出传音入密之法,只得朝道慧比了个手势。

道慧早已与他极有默契,此刻心领神会,双臂往身后一挥,身子往水面浮去,正想将完颜新存再行拽下,谁知完颜新存早有提防,两腿好似利刃般径直向道慧削下。

道慧急急闪身,手臂仍旧没有收回,只是指上力道一岔,与原先的目标偏了几寸。

完颜新存跃出水面,正要冲围在岸边的士兵下令,谁料喉咙里像是塞了团布,硬是说不出话来,这才惊觉这道慧误打误撞的,竟点中了自己的哑穴。

原本三两步便能飞身回岸,这一恍惚之间,只觉双脚一沉,垂眼瞥见只手握在了足腕上,随即是千斤的重力,整个人仰面再次倒入水中。

湖水冰凉刺骨,完颜新存一个哆嗦,眼前尽是一片黑暗,等身上被人强加的内力消散,将脑袋探出水面时,哪里还能找得见那三人的踪影。

茫茫湖水,谁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出现,完颜新存解去了自己的哑穴,纵身冲出水面,原本锦衣华服的金国将军如今身缠水草,这甫一落地面,且不说湖水哗啦啦地流了一地,还从腰带间跳出一条小鱼,看起来狼狈至极。

“你们给我盯好了,”完颜新存道,“湖里有人出来,立即正法!”他将挂在脸上的水草拭去,命人桌椅茶水伺候,看样子决心在此守株待兔了。

陆商鸣三人这时正于水中浮沉游弋了一会,他们怎会不知这完颜新存一走,水面上头便会有千万支利箭等着,可也只有如此,才能算是逃离了他的控制,才会有脱身的机会,

不过久拖下去绝非是个办法,陆商鸣伸开双臂,强大的真气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一道旋流,只半盏茶的功夫,他们周围出现愈来愈多的鱼虾,好似参加盛典一般,将人团团围住。

陆商鸣这是要借湖中的鱼虾来吸引金兵的火力,道慧与他一对眼,登时了解他心中所想,只是这鱼虾并非嗜杀的金人,分属无辜,杀生之事自己也是做不得的,陆商鸣见他迟疑不决,苦于张不开口,不然非得痛骂他一顿。

陆商鸣怒瞪了眼,转头望向道源,这道源倒是爽快,双掌在旁一搅,大鱼小鱼受了他内力所逼,登时纷纷跃出水面,只听水上拉弓之声大作,随即有数不清的箭支射入水中,不过全因浮力太大而沉入水底,中了箭的鱼儿纷纷落下,鲜血登时染红一片,浓浓的腥味倏然间在湖中蔓延开去。

三人互相使个眼色,奋力往箭少些的岸边靠近,沿路上仍有鱼虾自头顶落下,这原先静谧的湖面定已是波澜起伏。

一上岸,道慧手起掌落,接连击倒十多个拦路的金兵,他三人脚程极快,须臾间便没入树丛当中,此地乃是完颜将军休憩之所,金营大帐本非驻扎于此,那完颜新存如今隔着岸遥遥望来,只得将怒气往肚子里咽。

“别追了,”完颜新存自丹田发出一声怒吼,将身旁乱成一锅粥的兵卒喝止,“老夫还有把柄在手,谅他们不敢不回来。”

副将应了一声,便立即传令下去,见士兵渐渐往这边汇拢,才问:“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原定计划把消息散布出去,”完颜新存冷笑道,“这回尔等须好好看看宋兵是如何惨败于老夫手上!”

话说陆商鸣三人一口气冲下了山,眼前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心道金狗断然不会屯兵于此,这才料想应已是离开金营的地界,方停下歇息,道源跑得急了,正弯着腰直喘气。

“陆施主,”道慧见陆商鸣铁青着脸,好似仍在发怒,“刚才我……”

陆商鸣冷冷地将他的话头打断:“你是少林高僧,何必在意我这个满手血腥之人。”

道慧连声叫苦,“鱼虾虽小,却也是一条性命,方才血流成河,莫非是陆施主想要见到的么?”

陆商鸣也算熟读佛经,暴戾之气已比从前锐减,先前见无数鱼儿被穿膛破肚,心中颇为不忍,如今细细回想起来,真正生气之处其实是道慧他执拗了自己的意愿,“倘若不是如此,你我又如何脱身。”

道慧说道:“办法总是有的,若要借无辜者的性命脱身,又怎能心安理得?”

他明明在据理力争,陆商鸣被他说得辩解不得,却暗暗好笑,想不到自己与他走过这许多风雨,竟要为了几条鱼在此吵闹,又害怕他再说出甚么大道理来,当下懒得理睬,往林子外走了几步。

这回究竟到了何处,他可得好生查探一番,谁想方踏出林子,赫然在目的却是一条平坦的官道。

只是原本应该商贾往来,人流如梭的大道,如今虽仍有不少路人,不过都是从城里往外头跑的大户人家,拖家带口的长长一队,定是怕战火波及,带齐了紧要物事南下。

看样子宋兵的初战告捷并未给他们多大的信心。

“要去哪里?”

陆商鸣忽然听见道慧的声音在旁响起,扭头一看,见他正拦下了三两个人,他们身上虽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可底下却隐隐约约露出盔甲上的金片,定是慌乱中害怕留下甚么蛛丝马迹,直接将寻常衣裳套上,而他们又行色匆匆,摆明了是宋营的逃兵。

百姓可以走,可以逃,可若是连宋兵也尽皆做了逃兵,那还有甚么胜利可言。

陆商鸣怒上心头,一把抓起其中一人的衣领,瞪着眼问:“说!为甚么要逃!”

逃兵被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人吓破了胆子,浑身上下颤个不停,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身旁一同逃走的宋兵还未等陆商鸣望向自己,便连忙跪倒在地,乞求着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们家中尚有高堂妻儿,实在不愿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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