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泪即将夺眶而出，“我，我没有，你误会了……”

“哈哈，真好笑，误会吗，昨天我有问你是不是去写作业了吧，你是怎么回答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对我真诚真的很难吗？陶儿，你说啊，”孟飞的脑子已经混乱了，冷笑，“还是我每天晚上满足不了你，所以你才要出去找别的男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陶然甩出去一巴掌，失望地看着孟飞：“你凭什么管我，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就是要出去找男人，方亮就是比你好！”

孟飞恨恨地看着陶然的眼睛，牙齿缝里溢出话来：“既然那么想要男人，我现在就成全你，”说着就吻上陶然的唇，力度大的让陶然无法呼吸，手摸上陶然的衬衫。

陶然顾及不了心中的难过，在孟飞解开第一颗纽扣的时候，奋力将孟飞推开，拳头下一秒就问候了孟飞的脸，孟飞没料到陶然这么突然的大力，身形不稳，被陶然那一拳打的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孟飞，你混蛋，我不想再看见你。”留下这句话，径直从孟飞身边走过，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下坐在地上的孟飞一人喘气。

鬼哥几个人赶来的时候正好陶然跑出更衣室，几个人赶忙冲进更衣室，只看到坐在地上的孟飞，手上的关节默默的渗着血丝，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看到旁边墙上的血迹自然明白了，鬼哥过来把孟飞从地上搀起来，“没事吧。”

孟飞喉头干涩，已无法去回答鬼哥，轻轻摇了下头。

“陶陶，老师催作业了，”方亮赶来更衣室找陶然，却不巧看到更衣室门口围在一起的几个人。

听到方亮的声音，孟飞的心里的火立即又燃起来，正要冲出去把这个罪魁祸首揍一顿，鬼哥连忙拉住他，“孟飞，你先冷静不行吗。”

看孟飞要扑过来吃了自己的样子，不免害怕，孟飞和黄毛打架的事早已在学校里传开了，“你们拉住他啊，别，别让这个疯子冲过来，我只是过来找陶然交作业的，没别的意思。”

“不想惹麻烦，快点走，”商莱没好气的看了方亮一眼，这家伙真能找麻烦。

正要走，眼睛瞥到地上的东西，那是陶然亲自选的包装袋，捡起来，“这不是陶陶的东西吗，”然后扬起来给孟飞看，“这个不是陶陶给你的吗，不要了啊，这可是我用金卡打折买的。”

孟飞楞住了，不再挣扎着扑向方亮，“你……你说什么，陶儿给我的？”

看孟飞冷静下来，鬼哥才敢放手，孟飞朝方亮走过去的时候，还在身后跟着，怕他再冲动起来动手。看孟飞步步逼近，方亮也往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孟飞用力扯过方亮手上的东西，瞪了方亮一眼，意为警告如果敢撒谎他就死定了，撕开包装袋，看到一块手表，那是上个周末带陶然逛商场的时候看到的，因为价格贵的离谱，没买，就是这块。镂空的表身，里面的构造清晰可见。

也不是买不起，孟飞不想把自己当成啃老的土豪，自是不会随意花掉口袋里的money。

“前两天陶陶说到看中一块手表，太贵，我正好有那个店的金卡，昨晚一起去买的，说要送你作生日礼物。你就这样摆在地上，太不懂得珍惜了吧，连包装袋都是陶陶自己选的，”说到后来方亮不免有点打抱不平的意外，结果招来孟飞“你要找麻烦”的眼神，立刻迅速地离开更衣室。

孟飞有种想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的冲动，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蠢话，枉费了陶然的一片心意。

鬼哥拍了拍孟飞的肩膀，“知道是误会就快去找人啊，还傻愣在这儿干嘛，晚上等你们一起喝酒的，说好陶陶不去，我们都回家睡觉哦。”

回过神来，孟飞把表装进口袋，“放心吧，”转身跑出了更衣室。

看着孟飞离去的背影，商莱用胳膊肘碰了碰鬼哥，“这种感觉好奇怪，像泡沫剧里的情节，可是，人家都是男女啊。”

“别胡说，快回去上课，小心老师让跑三千米，”鬼哥说完出了更衣室，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好，鬼哥微微一笑。

第十七章

孟飞在泡沫公园找到的陶然，一个人正孤零零的坐在秋千上，有些心疼。鬼哥打电话来才知道人可能在这，孟飞忽然发现自己对陶然的关注度少的可怜，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陶然，就连他心情不好会去哪里都不知道，孟飞自嘲地掀了下嘴角。

走到陶然身边，“陶儿，我……”

“什么都别说，我明白的，”陶然没抬头看他，视线飘到远方，没有焦距，看不到什么东西，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坐会儿吧。”

陶然冷静下来，想着也许自己是当局者迷，孟飞的反应无非是没有安全感，觉得被在乎的人欺骗无法接受，想到牡丹江那个除夕之夜，陶然感觉自己是自己的错，很直接的。

可是想要正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时，陶然抓抓头发，想不明白。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孟飞搞冷战，没什么意义，既然他来找自己就说明他还是在意自己的，追究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况且自己刚才也发疯胡说了一通，陶然决定把刚才发生的忘掉。

孟飞看到陶然手里的手机，知道大概鬼哥已经和陶然通过电话说明了一切吧，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好，总是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个社会，不推你一把就该念阿弥陀佛了，伸手，简直是奢望，对于鬼哥，孟飞心里有多感恩，自己最清楚不过。

把陶然往旁边挤一挤，坐到他旁边，陶然不满地看他，眼里满是笑意，“这个秋千板是有多大，你也来凑热闹，不怕给人压碎了再。”

“我想和你在一起，”说着对陶然温柔的笑。后者没说什么，把头轻轻靠在孟飞的肩上。

忽然从远处飘来五彩缤纷的泡泡，像是来自天际的精灵，以最美的姿态在空中飞舞。

陶然惊讶地抬头，“不是说夏天才有泡泡的吗，现在还不到时候啊？”

“听说市长的母亲今天七十大寿，自然全市都一起庆祝咯，听说晚上还会有烟花晚会。”孟飞看着这漫天的泡泡，解释道。

“我们这是跟着沾光哦，好幸运，嘿嘿，”陶然重又靠上孟飞的肩，又不免有点担忧，“咱俩这算不算是翘课啊。”

孟飞在陶然的肩上轻抚了几下，“放心啦，让鬼哥帮忙请假了已经。”

知道孟飞会处理好这些事还是忍不住问，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心有余悸，此刻孟飞的声音能让自己安心，像从噩梦里醒来母亲的怀抱一般。

孟飞打电话给鬼哥说晚上不一起聚了，这个十八岁生日身边有陶然，他感觉没什么遗憾的，索性把手机关机和陶然一同坐在秋千上静静的欣赏这飞舞的泡泡，期待晚上的烟火，美丽且瞬间即逝的生命，总能震撼的人心汹涌澎湃。

陶然说大家还想着一起帮孟飞过生日这样推了会不会不好，孟飞笑着在陶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这就是朋友，重要的是心，而不是场面上的几句话或是几瓶酒的事，他们会明白的。陶然也就没什么异议了，今天孟飞的生日，一切依他吧，而且他说的自然是不错的。

晚上的烟花绚丽夺目，即使存在的时间不长，但让人无法忘怀，陶然问孟飞，生命存在的意义，孟飞说，美丽了一场的生命瞬间即逝是不会有遗憾的，生命不在长短，而在存在的是否有意义。

孟飞在陶然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生命存在的意义。”烟花映着两个人的侧脸，颜色不断变化，只留下了幸福！！

陶然躺在孟飞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沐浴乳的香味，突然脑子里崩出来一个想法，没想太多已经开口：“哥，我爱你！”

孟飞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被孟飞一问才觉得自己也许说错话了，可已经说出来就无法收回了，“我说，我爱你。”然后抬眸直直看到孟飞的眼睛里，想从里面看出来点什么。

孟飞放开陶然坐起来，拿过旁边的睡衣，“你别说胡话，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说完套上睡衣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孟飞要走，陶然不顾身上仅存一条内裤从床上跳下来，从孟飞身后抱住孟飞，“哥，我说这句话不是想从你那里得到同样的回答，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心里爱着谁要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的，真的，哥，我爱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别离开我。”

“陶儿，你别说了，我不许你有这种想法，我是你哥，让爸妈知道谁都不会好过。”孟飞的心里很乱，他需要静一静，把环在腰上的双手扯开，开了门出去。

陶然看着闭上的门，走到门前，靠着门坐到地上，心里难过却没有流泪的欲望，白天还好好的在一起，温暖的怀抱。

孟飞回到自己的房间，这算是逃跑吗，轻轻靠在门上，缓缓滑下，坐在地上，把头也靠在门上。

“哥，我……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次心动。”

“陶儿，不要问我爱不爱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好乱。”

“哥，我从没奢望过你的爱，就让我静静的呆在你身边，好吗？”

“我答应你，呆在我身边吧，虽然不知道我的心意，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敢想象。”

“有你在的日子，我的生命才是有意义的，没有你我不知道生命存在的价值在哪里，哥，我好迷茫。”

“别胡思乱想，陶儿，一切有哥在，别怕，跟着我一起走，哥永远是你的保护伞。陶儿，答应我，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真的不可能。”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足够了。”

“陶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对你的感觉，我们是兄弟，所以我们注定不能有别的感情出现，你懂吗，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的哥，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我知道现在你和我一样的难过，别想了，睡吧。晚安！”

“晚安！”

几天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过那个话题，关于爱，这大概是禁忌，不仅仅是两个人男人，更是两兄弟，不知道未来的路的方向，他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下来该想些什么，不知道，心里只能想着对方，想着彼此的日子里两个人经历过的快乐时光，想着彼此给的温暖与幸福，错觉不知道这是出自于爱，还是来自家人的关怀。

人总是在困境面前忍不住退缩，却不知现在可以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该去哪里，现实是不会给人准备充分的机会的，生命只有一次，机会也是一样，错过了这次，下次可能就是天涯。没有在机会面前抓住他，可能失去的往往更多……

第十八章

早上，陶然在房间门口看到孟飞，吃过早餐收拾了正准备去学校，“哥，昨晚天气预报今天会有大雨，你要不要带把伞？”

孟飞看了陶然一眼，“呃，我看外面太阳挺好的，应该没什么问题，放心。”然后径直下了楼梯。

自从那晚之后两个人的话没太多，偶尔的聊上几句也会很快的陷入沉默，看孟飞就此下楼，陶然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带了把伞以防万一。

果然不出天气预报所说，真的下雨了。上午还好好的，午餐时分太阳逐渐被乌云笼罩，整个天空漫上黑云，下午的时候雨下来了，豆大的颗粒在玻璃窗上砸的嘭嘭作响，偶尔有闪电出现，放佛黑布上被刀划开，透过光来，没有撕裂的痛，也没有光给的理所当然。

看着外面的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孟飞皱了下眉，“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不知道那么多人没带伞吗？”自言自语的时候想到好像看到陶然带了把伞，皱着的眉瞬间舒展，雨过天晴，“如果没有陶儿，这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感叹一句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试卷。

高三时候，差不了都是在试卷里度过，老师几乎整堂课不用开口，发下试卷，只管翘着二郎腿看着班里的学生埋头苦做，孟飞看到老师端着杯茶，一口一口往下咽，心里不禁开始咒骂，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在别人享受的眼皮下苦逼的学习。突然想到高三毕业，意外着什么，孟飞有点伤感，他眺望窗外，自己走了陶然怎么办？

放学时分人潮拥挤，陶然看到孟飞走过来，把伞递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又些许的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有雨了，你还不听，幸亏我有先见之明。”

孟飞也笑，“知道了啦，”两人此刻关系缓和不少，孟飞更多的想到高三结束或许很久见不到陶然，不想再想那么多无谓的事，撑起伞，“走吧。”

“孟飞，幸亏你带伞了，不然我就糟糕了，呵呵，我们一起走吧。”李莉突然从身后跳出来，挽着孟飞的胳膊就走进了雨里，似乎没看到旁边的陶然。

陶然愣了片刻，然后朝两人的身影露出一个苦笑，不知道李莉有没有看见自己，不过这个应该不重要了，孟飞始终是选择和她一起了。

孟飞被突然出现的李莉吓一跳，顺其自然地往前走，瞬间以为本来身边就是李莉在，当走出几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回头去找陶然的时候，陶然已经在人群里消失了。

李莉看着孟飞，“怎么了吗？”

“没有，我们走吧，”孟飞冲李莉笑笑，揽过女友的肩继续往前走，他应该会自己想办法吧，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什么压力的和女友走进雨里。

瓢泼大雨仍继续下，似乎愤怒，似乎不平……

孟飞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陶然，“妈，陶儿还没回来吗？”他先送了李莉才回来，按说陶然应该已经回来了啊。

冯秀珠看着孟飞手里的伞，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看到陶然淋的落汤鸡一样的回来问他带的伞哪去了，陶然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就上楼换衣服去了，冯秀珠心疼儿子又不能对孟飞发脾气，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一顿脾气发了该是什么结果，孟飞怎么想，孟立天又该怎么想。轻叹口气，尽显无奈，“去楼上换衣服去了。”

“换衣服？”孟飞把伞放好，在门口换了双鞋，转身问道，这个时候换衣服，是什么意思？

孟立天自然知道冯秀珠所处的位置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如果自己还平静的对待，难免有偏心之嫌，对冯秀珠和陶然也不公平，“你这孩子，陶然的伞给你用你干嘛去了，让他淋雨回来。”

“淋雨，我，我……我去送李莉了，”孟飞这才知道陶然是淋雨回来的，心里不免生出愧疚感。

这时候陶然换衣服下来了，朝几人笑笑，“是不是要吃晚饭了。”

打破几人之间的僵局，一家人相继到饭桌旁。

晚饭中，只是孟立天一直缓和大家之间的沉默，孟飞时不时地看陶然一眼。

冯秀珠心里不满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感觉儿子比较委屈，甚是心疼。可也没办法，站在孟飞的角度他也没什么错，和女朋友比起来弟弟该放在哪里呢？冯秀珠也释然了，不放在心上，偶尔给陶然和孟飞夹菜。

晚饭过后，冯秀珠看陶然脸色不好，找了些药给他吃，什么感冒药，退烧药，孟立天说不能乱吃药的，冯秀珠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老家那里，就是这么吃嘛，难道还要送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