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伎 上——橘子汁
橘子汁  发于:2015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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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美妙。”一名客人摇头晃脑的道,“不愧是京城第一的乐伎,每次听你演奏,都觉得美妙无比。”

“王少爷太客气了。”凋叶低头,将手放在琴前,行礼表示谢过他的赞美。

“欸,”郑老爷笑了一声,指指他的琴,“我还记得初次去芳伶苑的时候,瞧见门口人山人海的,原来是你跟采英要表演合奏九弦琴,就买了位子挤进去听,那可真是我见过最精采的表演,不只是音乐,你跟采英那美貌、神态,和专注的模样,让你俩奏琴的模样美的像幅画一样,后来每次你们表演我都会去,可惜采英跟了蓝尚书,之后再也没有了。”然后他转头看看坐在一边的蓝泓泉,“蓝二少,难得这两位名伎都在你蓝府,可千万不要错过了,回头记得要他们表演一场。”

“郑爷不提我倒不晓得,回头一定要见识见识的。”他笑着点头。

这时一名婢女走进门来,行礼道:“老爷,都布置妥当了。”

“好,让诸位久等,呵呵……”郑老爷起身,摆手道:“请,请。”然后领着众人往用餐处走去。

******

当天午宴结束后,回到蓝府的路上,蓝泓泉在马车中握着他的手。

“你演奏的时候,绿狐若有所思的。”

凋叶浅浅一笑,“不是说多喜欢小人的琴,怎么小人演奏的时候您还分心去看绿狐?”

被他如此揶揄,蓝泓泉先一怔,然后一笑,“不是有意的。”他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

即使知道他在说笑,但如果可以想起这段对话,骗骗自己说他吃味,也没什么不好。

开过玩笑,凋叶才回答:“绿狐的父母过世之时,他身无分文,所以卖身葬了他们,之后就一直在青楼过活……他说他不想赎身也不想被买下。”

“咦?”蓝泓泉吃惊的转头看着凋叶。

“也就是说他是自愿当艺伎,”凋叶笑道,“他常常笑我,就是老是想着赎身,才过的这么辛苦。因为他不想赎身也不想再卖一次自己的命运,所以他过的很轻松。艺伎其实是很怕客人生气的,尤其像我这样想存钱赎身的伎。但是绿狐一点儿也不怕,反正凭着他的名气,他日进斗金,所以紫檐楼的东家也就由着他了。”

“好特别的艺伎。”

“他是个任意妄为、胆大心细的人,”凋叶笑着说,“大概是在我和采英成为所谓的名伎以后,他才入了行。有天他派了下人来找我,说想和我谈谈。我很有兴趣,就去见他一面。原来紫檐楼当时有八名歌伎,绿狐自认自己唱的最好,但是因为他才刚入行,名气不大,所以他来请我帮他伴奏。当时是我名气最大的时候,伴奏坦白说是委屈了我,可是我觉得他很有趣,所以就答应他了。乐伎、歌伎是有固定的公开表演的,我还记得那天是中秋,半个月前,他就印了纸笺邀请许多人,”凋叶说到这里又笑了一声。“当时可有趣的很,他还是一个小歌伎,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大半都不认识他,只认识我。他在纸笺上印了我的名字,许多人看到我竟给他伴奏,都想知道他是什么人物。”

“当天他唱的怎样?”蓝泓泉轻声问,眼睛也迷恋的看着他真诚的笑颜。

凋叶歪着头看他,“当天过后,他的名字就传遍了那些风流人物的耳朵,许多人争相要点他的牌,他还特地过来芳伶苑谢谢我呢。”

“可见他唱的不错。我蛮喜欢朱名唱歌,但是比起他朱名却明显还要琢磨一段时间。”

凋叶笑的更深,“我给朱名那套保养喉咙的方法,什么可以吃什么不能吃,是绿狐告诉我的。”

“嗯?但我瞧刚刚他并不忌口。”

“我也不知道绿狐存的是什么心,或许他年纪大了声音稳定下来,又或者他不想让主人扫兴吧。”

蓝泓泉望着他的手,然后将之握在手中,“你是真的记得,郑爷第一次点你的牌,你演奏的曲子吗?”

“哈哈哈……”凋叶大笑起来,“您当真了吗?”他笑着望着蓝泓泉,“十年前我与采英同奏一场九弦琴,之后,我博得京城第一乐伎的称号,那时点牌的客人里,十个有九个要我奏《蝶恋花》。”

“所以你只是赌一赌?”蓝泓泉兴味的看着他。

“要说我记得郑老爷点的曲子嘛,我才没有那么多情。”他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倚靠着车窗,“多情的人是郑老爷,我想他自己都不记得点什么曲子了。”

突然蓝泓泉倾身吻住他犹带笑意的嘴唇。

凋叶有点讶异,但是他闭上眼睛,两手轻轻的搭在他的间上。

蓝泓泉温柔的吮着,再轻舔着他有些干燥的唇,“你笑的真美……”在吻中他低语。

“虽然我说回去以后怎样都可以,”凋叶的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衣领,“不过,如果少爷想要现在的话,我也不会反抗……”

蓝泓泉离开的他的唇,“不,我仔细的想了想你的话。虽然你用那种问题作开头,但是并不是你希望和我过夜的意思。”

“少爷,”他伸出手轻轻的碰到他的脸,“怎么,您觉得凋叶因为工作而陪侍您,让您对凋叶的感情受到侮辱?”

“不是的,”他拥住凋叶,将脸埋进他的肩膀,“我只是单纯的希望你是自愿的。”

“我跟您说一个故事吧,少爷,”他轻笑起来,推开他,好看着他的脸,“有一位姑娘,她是卖花营生的,她对门有个公子很喜欢她,所以天天都跟她买花,只为了亲近这位姑娘,和她说两句话。这个姑娘当然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意,只是她还没有动心,正等着这位追求者作出更吸引她的事情。有一天,他突然跟这个姑娘说,『姑娘,我不再跟你买花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主动送我花。我天天跟你买花,显的我这个想法太没有诚意了。』”

“呵呵呵……”蓝泓泉先是低声的笑,“哈哈哈哈……”然后他大笑起来,“凋叶,凋叶,可真是个妙喻,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呵呵呵……”

“少爷,陪侍的确是我的工作,不过那不表示,您要我这么作,就缺乏真心追求我的诚意,我觉得您这么想很钻牛角尖。”凋叶歪着头笑道,“您为了不把我当作艺伎看待,反而强烈的突显我身为艺伎这件事情了。”

“好吧,我算是被你说服了,”他再度将他搂进怀中,“但是,你这么样劝我,好像很想要跟我过夜似的,你觉得寂寞,想要跟我过夜吗?”他语带揶揄的说。

“不,”凋叶笑着提高语调,“小人只是觉得,比起以前的率直,现在您似乎别扭的多了。”

“那么,你喜欢我别扭一点,还是喜欢我率直一点?”蓝泓泉笑着问道。

“少爷,”他抬头望着蓝泓泉狡猾的笑容,也笑了一笑,“您这话给我下圈套儿,我不回答。”说完别过头,不看蓝泓泉的脸。

蓝泓泉更高兴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凋叶不理他,直到他笑的够了,靠近凋叶的耳边,小声的说:“你知道吗,凋叶?”

他回头看蓝泓泉。

“我们刚刚的对话,叫做打情骂俏。”

凋叶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垂眼不看蓝泓泉,轻轻道:“好吧,好像是这样的。”

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有一点点粉红,这让蓝泓泉看的入迷了。

“你真美,凋叶。”他柔声说道,低头吻住他的唇。

******

白水居画房里,蓝雪星正在磨墨准备写书法。

画房里满是泥土和木头的香气。那是彩墨泥所发出的香味。

朱名坐在窗边。

他已经这样静静的陪着四少爷画画,六、七天了。

除了两天前,蓝雪星带他去河边走走以外,其他时间全都关在房间里画画。

蓝府的四位少爷因为各自的工作,所以通常不一起用餐,如果蓝雪星总是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大有可能五六天都没有见到哥哥们一面,除非哥哥们自己来找他。

大概二或三天,蓝轩琴会来找他聊聊,蓝泓泉除了前些日子生病,改由蓝雪星去探望外,原本也会来白水居走动。

但是蓝眠玉却不是。

朱名原以为,前阵子是因为蓝泓泉病倒,他突然失去了助手,分身乏术,所以没有来看蓝雪星;但是蓝泓泉病愈后,这几天他也没有来,根本是蓝眠玉很少来白水居。蓝眠玉如此溺爱四弟,却不常来看他,可真是件怪事。

有点儿无聊,天气又冷,朱名忍不住打了个小呵欠。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蓝雪星没有抬头,一面磨着墨一面说。

客人进了门,“雪星。”

是蓝眠玉。

“大哥,”蓝雪星抬头,“怎么来了?”

蓝眠玉大步走到窗边座位坐下,“就来看看你,”然后他转头,“朱名也在这?”

“大少爷日安。”朱名问候。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朱名心里有些不安和猜测。

这对彼此依赖爱护,却又有重大嫌隙的兄弟,是怎么样相处的呢?

“是啊,他来陪我画画,”蓝雪星轻笑起来,“真奇怪,他又看不见。”

朱名微微一笑,“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乐趣。”

蓝眠玉在窗边坐着一会。

他静静的看着蓝雪星慢慢的磨好墨,然后站起来,在笔架上选了一只中楷狼毫,提笔,转腕如飞,盖印落款。

“写些什么,让大哥看看。”他站起来,往桌边走去。

“也没什么,三哥朝里朋友升了官,请我写些歌功颂德的话,好给他当作礼物。”他将笔轻轻的放在墨池边。“这是监国大人以前写的,忠君十述。”

“嗯,你的草书写的像飞云里有条蟠龙似的,生动。”

蓝雪星一笑,“大哥你这赞美我听五六次有了,偶尔换一句新鲜的吧。”

蓝眠玉也笑着转头看他,“我再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了。”然后他注意到另外一张桌上的画作,他走了过去。“这是朱名?”

只勾了墨边的画是一个少年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石头旁有颗树,树上有两只小鸟儿,貌似莺啼宛啭,少年则闭着眼睛,侧着头,像是正在聆听。

“嗯,前两天我瞧朱名陪着我很无聊,带他去河边走走,当时朱名累了休息就是这景致,”蓝雪星笑着说,“我瞧着真好看,回头就画了下来。”

朱名听见了,说:“我倒不知道四少爷又画我了。”

“我画你可多了,朱名这样可爱的人要多多画像。”他转头回答。

朱名可以感觉到,蓝眠玉没有说话但是一定正笑望着自己。大约是听见蓝雪星带他出门,所以高兴吧。

“有人陪你你可以常去河边,你该多出去走走。”蓝眠玉说着伸手摸摸弟弟的头发。他没有注意到一般人不会这样对二十五岁大的男人,即使是么弟。“我派人给你,帮你把笔墨带去河边,在那儿画画岂不风雅?”

“麻烦嘛。”他笑了一声。

蓝眠玉又回到窗边的椅子上,“雪星,轩琴上次答应了五王爷给他几幅你的画,这件事儿拖了一个月,王爷虽然没有说什么,再拖下去总是不好,你手边有的,就给轩琴吧。”

“自然有,”他抿抿嘴唇,“王爷要呈给皇上,可别给我惹麻烦来。”

蓝眠玉笑着摇摇头,“瞧瞧你这小孩儿心性,皇上一个欢喜召你入宫,那是荣幸的事,怎么可以说麻烦?”

“呵,我才不要入宫,”

朱名听见蓝雪星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

“我要一辈子都在家里。就算要皇帝要我画画他也得派人来蓝府找我。”

画房内接着一片沉默。

但不是令人窒息的沉默,是蓝眠玉愉悦的默笑。

“好,”久久之后他温缓柔和的回答。“雪星一辈子待在家里。”

第13章

是夜,垂柳院熄了灯却仍有人声。

“啊嗯……哈啊……”

月光下他的身体呈现淡淡的月白色染上粉红和薄汗,弓起的身躯炽热的烫人。

蓝泓泉也喘息着,忍耐着。

埋在他身体里的部分传来令人疯狂的柔炽快意,但是他并不想太早离开,他想要多享受一会这种感觉。

“凋叶,”他温柔的唤着,腰部缓缓的反覆摆动,一滴汗水从肩膀上滑落,掉在凋叶的胸口。

“少爷……”他的声音不似平常,又尖又细,痛苦的哀求:“快一点……我……我……”

他低头吻他的额头,“忍耐一会,慢慢的,我想和你多缠绵一会……”

“不……嗯……”他的身体因忍耐而颤抖,“不要了……求求你……啊啊……”被碰到深处的敏感他低呼一声,身下的暖径跟着微微收缩,蓝泓泉忍耐的喘了口气。

“凋叶,”他轻声的喊,依然没有加快速度,“放松。”

凋叶摇摇头,“少爷……不要了……求您别这样折腾我……”然后他抬头喘息着哀求:“您可以……之后可以多作几次……直到您尽兴为止……”

“不……”他这么回答之后,露出温柔的浅笑,“之前我太草率了,我要让你舒服,不是只有我舒服而已,”他低头亲吻他的额头,“忍耐一会,不要太急……”吻移动到他的耳边,“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极乐……就像之前你让我认识的那样。”

凋叶咬住自己的手指,眼眶泛出泪水,“……我现在就……现在就……哈啊……”他仰起头。

“凋叶,凋叶……”他一面温柔的摆动着,一面轻声的问,“告诉我,你对几个人这么说过……?说他和其他的恩客不同……”

“呜……不知道……”他不安的轻微扭动,根本没心思思考这样的问话。“嗯啊啊……”

蓝泓泉低头吮吻他的脸,“回答我……你知道的。”

“三个、连同您三个人……可以了吧?不要再欺负我了……”他几乎哭泣起来,“快点、如果……如果您想要让我舒服的话……”

听到他确实的回答自己,虽然是自己发问的,但是蓝泓泉仍然感到不高兴,他深深的埋入,然后停止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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