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老了一岁。”龙肆笑道，他本就比林清野大，现在离而立不远了，却陷在这里，不能自拔。

“想念以前的生活吗？”林清野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也不用怕戳到龙肆的伤口，恰恰相反，他是巴不得戳到龙肆的伤口。

而这次，戳得很准。

龙肆没有马上接下去，而是低下了头。林清野也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痛苦？怀念？后悔？龙肆过去的形象在他心中完全颠覆，现在，他也不敢说了解龙肆，也不知道龙肆想什么了。

“你还不肯原谅我吗？”过了许久，龙肆问道。

原谅？听到这个词，林清野其实有些恍惚，他原谅龙肆了吗？按理说，他想要让龙肆付出的代价已经付出了七七八八了，要是没有原谅，他应该用更加激烈的方式来折磨他。可要说是原谅，又总是好像是缺少了什么，总是觉得有什么放不下，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

或许，从最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用这种方法报复的，他更应该和肆少火拼，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是被自己弄得倒下，而不是自愿，这样才会有成就感。

“也许，我应该用其他的方法报复的。”林清野喃喃道。

龙肆听了林清野的话，笑了，他不是没有想过那种方法，可是，他不会允许它的存在。他爱林清野，所以要得到他，即使是付出一切，纠缠一生都好，都没有关系。

“如果你跪在我脚下求我放过你，那样会更好些。”林清野笑道。

“好。”龙肆轻轻点头，林二少的新年礼物，似乎特别丰厚，特别精彩。

过了年，十五也过了，齐少爷就来了。因为林殷还要忙正事，所以接待齐少爷的任务就交给了林清野。

“齐庭？”龙肆看到这个名字，看了看林清野。

“嗯，二世祖一个。”林二少也是好意思的，自己也是二世祖，还叫人家二世祖。

“认识。”龙肆笑笑，正是和齐家做生意的时候，被诈了，才会让林清野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他查了很久，花费了不少的物力人力，可是还是没有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

“那和我一起去？”林清野并不想去和这齐少爷虚与委蛇，可是他是真心想要为林殷做点儿什么，所以就把龙肆带上好了。

龙肆只是点点头，没有表现得特别不想去，也没有特别想去。但是实际上，他是很想去的，本来他就是比较喜欢这些，好久没有接触了，此时可是分外怀念那种感觉。虽然说之前会觉得很累，可是他也是乐在其中的。

“到时候只要是你能挡住的就帮我挡住。”林清野终究只是琴师，现在又不弹琴了，让他去做这些生意场上的事，还是有些勉强了。

“那就好，这阵子是有得忙了。”林清野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孤枕难眠

“林老板好。”齐庭到了封城，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林殷还是亲自来接了。看到林殷亲自来了，齐庭挺起了腰，林殷的厉害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此时他亲自来接待，也算是让他受宠若惊了。

“齐少爷一路舟车劳顿，先到寒舍休息吧。”林殷客气道。

“林老板客气了，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让林老板费心了。”齐庭来封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早就安排好了住处。

“那就不强留了，但是我已经叫人准备了晚宴，齐少爷一定要大驾光临啊。”林殷也不介意，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齐庭也笑笑，拒绝了一样当然就不能继续拒绝了，不然多不识抬举。

等都齐庭安排好了，天色也已经晚了，他就去赴宴了。这种宴会，齐少爷参加地不少，不过林殷这么高规格的，这也是第一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到了宴会，席上坐着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要说是哪三个，自然是林殷，林二少还有肆少。林殷也知道林清野并不擅于这种应酬，所以就默许了龙肆的到来，龙肆的能力是众所周知的，帮帮林清野也好。

“林老板好，这两位是？”齐庭见过世面，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他问了林殷，回头仔细看看，却是认出了龙肆。

“肆少？”他疑惑道。

林殷点点头。

“这是我弟弟，林清野，这个，就是龙肆，肆少。”林殷很淡定，淡定地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齐庭和龙肆认识，所以才会觉得不可思议，龙肆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可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是怪怪的。

“林二少好。”齐庭对于林清野的印象可是不错，所以就和二少爷打了个招呼。

“齐少爷好。”林清野也微笑着回应，他看出了齐庭的疑惑，但是只是笑笑，没有和齐庭解释。反而是在桌下捏了捏龙肆的手，示意让他解释。

龙肆低了低头，深吸了口气，这可是让他为难。当初在那么多人面前解释和林清野的关系就已经够难为情也够难受了，此时还要在齐庭面前解释……

不过，肆少的能力绝对不是瞎讲的，心理素质也是很强大的，所以他抬起头，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已经离开龙家了。”他说道，“现在是二少的男宠。”讲出这句话，龙肆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很想要马上逃开，可是又只能在这里微笑，伪装，好像是什么都不介意。

此时的齐庭已经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肆少吗？好像完全是两个人啊，这种感觉，怪不得觉得不对。

“齐少爷，我敬你一杯。”林殷看着仿佛静止了的场面，端起酒，打破了僵局。好在齐庭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所以很快就接受了现状，接了林殷的酒。

“我和肆也敬齐少爷一杯。”林清野等到那两个人喝过了，就和龙肆一起敬了齐庭一杯。

齐庭也喝了一杯，之后就和林殷，林清野一起闲聊聊，龙肆一直没有说什么，就在一旁陪着。

“我有些累了，先告辞了，小野陪齐少爷多喝点儿。”过了一会儿，林殷以身体不适为理由离场了，就剩下了林清野和龙肆留了下来。

林殷离开了，齐庭身上的压迫感瞬间释放了不少。怪不得家里的老狐狸不愿意来，这林殷看着随和，却是极有压迫感的人，真是有些招架不住。

“二少好福气。”齐庭也不是严肃的人，实际上他是非常能玩儿的，也是男女不忌，和白临有得一比。但是他的才能也比白临强了很多，才会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直没有玩儿过火。

“自然是好福气，不过比不过齐少。”林清野道。

“肆少可是极品，可惜已经是二少的了，唉。”齐庭自然是有些觊觎龙肆的。过去他就知道龙肆长得俊秀，可是他的身份地位放在那里了，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

齐庭是想要林清野接下去的，可是林清野没有接，他直接转移了话题。

“美人来之不易，希望齐少可以早日得到您的意中人。”林清野笑道，敬了齐庭一杯。龙肆的手心已经都是汗，此时松了一口气，也端起杯，敬齐庭。

齐庭有些不爽，但是也没有办法，强人所难的是他，而且齐家确实没有林家强，他也不能看上了人家的男宠就抢来。

所以他只能也回敬了过去。

这顿饭表面上是宾主尽欢，其实是两方俱疲，不仅是身体上累，心理上也是累得很。齐庭回到了住的地方，找来了好几个美人才消解了心中的欲望。可是，他还是想要尝尝龙肆的味道。而林清野回去之后是好好品尝了一番，弄得龙肆几乎昏了过去。

之后就是林清野领着齐庭到处玩玩儿，虽然齐庭来过很多次，但是多数都呆不了多久，这次也是来过过瘾。

其实林清野也没有逛遍封城过，就是回来之后也没有出去过多少次，所以领着他们的，自然是龙肆。

肆少是土生土长的封城人，封城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他当然都知道，让他来做向导，绝对是正确的选择。只可惜齐少爷来的时间不太好，天寒地冻的，去的地方多半是室内。青楼女支院，小倌馆，倒是去的不少，然而，这正对了齐少爷的胃口，要是自然的景观，齐少还未必喜欢呢。

当然，齐少爷做的事不只是玩儿，也要和林殷商量生意上的事。而林清野也不只是带着齐少玩儿，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之前他已经摸到了一些端倪，现在齐少来了，自然要抓些紧。当年害过他的人，一个都不能躲过去。

在和龙肆相处的过程中，齐庭意识到了在某些方面龙肆还是过去的样子，还是不可触碰的。可是另外一些确实是改变了，变得让人忍不住染指。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对于齐庭是一种诱惑，让他的心越来越痒，对于肆少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去青楼女支院之类，一定是给齐庭叫了最好的姑娘或是倌儿，林清野和龙肆虽然是留下，却是单独要一个房间，两人在屋里翻云覆雨，好不快活。往往弄得齐庭更加心痒难耐，几乎想要直接闯进去。

合作上的事，已经商量地差不多，齐庭眼见着就要走了，就实在是忍不住了，旧事重提起来。

“良宵苦短，马上就要离开封城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齐庭倒是没有直接提出来，必要的委婉还是很必要的。

“很期待齐少再来。”林清野当然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毕竟他这些日子看龙肆的眼神都不正常，简直是想要把龙肆直接扒光了吃掉，看不出来才怪。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其实让龙肆局促些，感觉也不错。

龙肆听了齐庭的话，在心里暗骂，竟然还是贼心不死。不过，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看林清野了。

“二少好福气，能让肆少背弃家族来给你当男宠，我可是自愧不如。”齐庭虽是叹息的口气，却是在试探。

“谁说不是呢，当初想要上肆少的床都难得很，现在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林清野却一改之前的说法，让齐庭眼前一亮，有门儿。

“肆少这样的绝色现在可是少见啊。”齐庭的目光开始变得赤裸裸的，游移在龙肆身上。龙肆对这种目光厌恶至极，却只能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林清野的态度竟然变成了这样，真是……龙肆也很无奈，林清野跟本就是喜怒无常，谁知道他想做些什么。

“那是自然。”林清野依旧在笑，没有反驳齐庭的意思。龙肆向他凑近了些，抓住了他的手。抓住他的手。不知是否因为现在总是被上的缘故，龙肆看起来竟然有些柔媚，和原来的感觉截然不同，本来就极美的脸上添上些娇柔之感。而且他的身体比从前弱了些，身上的霸气褪去了不少。

“肆少姿色，绝代啊，想必床上功夫更是了得吧。”得到了林清野的默许，齐庭的眼中已经不是赤裸，而是氵壬意。对于龙肆他已经肖想了很久了，此时，终于有了希望。

“恨不得死在他身上，算不算了得？肆的体力相当好，可以伺候你到尽兴。”林清野用指甲刮着龙肆的手心，瞟见他脸上的血红和眼中水光，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二少可否将肆少借与我几天？说实话，我已经想了很久了。”齐庭恨不得马上扑倒龙肆，禁不住问道。

“肆，去陪齐少几天好不好？你也知道，齐少正和大哥做生意，要是伺候好他，也能帮大哥一把。”林清野看着龙肆，龙肆也看着林清野，眼中尽是哀求之色。林清野表情不变，龙肆的心一点点下沉，他咬着唇，忍住泪水，缓缓点头。

齐明喜上眉梢，林清野却皱起眉，本来是想要羞辱龙肆，可是现在不舒服的却是自己。

“没有肆陪我我睡不着，齐少，抱歉了，一会儿我让管家找美人给你送过去，不会比肆差。”林清野的指甲扎进龙肆手心，龙肆虽痛，心里却异常开心。

齐庭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但又马上露出笑容，他还不敢得罪林清野，龙肆虽是诱人，也不至于让他付出开罪林家兄弟代价。

管家送齐庭出去，龙肆向下人们打了个手势，下人们便都走了，并且关好了门。

“野。”龙肆吻上林清野的唇，“别把我推给别人，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他跨坐在林清野身上，磨蹭着他的身体。林清野吻干他的泪水，抱着他，温柔地进入他。

第二十三章：踏青

林清野让人送了人到齐庭那里，齐庭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也是想要龙肆，可是不至于和林家兄弟反目成仇，所以就只能忍着，忘了这件事了。龙肆，始终不是他能够得到的。

生意很顺利，两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齐庭离开了，林清野和龙肆又过上了原来的闲适生活。

转眼间，已是春天，经历一冬的寒冷，沉寂，憋闷，突然很想要出去，想要在春风里享受一些自由自在的感觉，虽然，已经知道自由自在是不可能的。

林清野的刺激，或是试探，让龙肆难受了很久。但是，他也是有些窃喜的，林清野最终还是没有真的让他去陪齐庭。明明已经答应了，却临时反悔，也许，林清野对于自己，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至少，他达到了他的最基本的目标，让林清野离不开他的身体。虽然显得低贱，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爱上了就已经是最低贱的了，还有什么可以更低贱呢？

而林清野的苦恼更多一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放过了龙肆，明明就是想要报复他，折磨他，让他不舒服的，可是最后不舒服的竟然是自己。

只是，龙肆的身体只能属于自己，谁也不能夺走，他的整个人都是自己的。

春日无聊，林清野突然想起，龙肆曾经和他一起去踏青，倒也不是不好的回忆，想起来，还是十分愉快的。那次是他第一次踏出那个囚笼，他的世界也是从那时开始被打开的，那种意义，想起来也是十分独特。

而龙肆自然是不会反对林清野的决定，所以就和他一起去了他们曾经去的那座山。其实自从进了春天，龙肆就想要去踏青了，已经是那么多年的习惯，要是不去还是十分不适应。可是，他也知道，一切都要听林清野的，如果林清野不想去，他也只会忍着。

“说起来，这还是我走出那里之后去的第一个地方。”林清野笑道，龙肆没有说话，那时的经历，或许还是比较美好的，可是，他不能因为曾经给林清野的一丝丝恩德而自以为是。而且，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彻底爱上林清野。现在想想，如果那时可以爱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林清野见龙肆没有说话，所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拉着龙肆的手，两人一起上山去。那次，是龙肆拉着林清野来的，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说起来，真的是天意弄人，此时此地此景，谁能想到呢？

山上的石级修的不错，只是年岁太久了，多有磨损和缺口，有的上面生满了青苔，前几天刚刚下了春雨，就让这青苔更加湿滑，踩下去还是要小心些，否则很容易摔下去。

不过林清野的心情明显很好，虽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是一直微笑着的，拉着龙肆的手也很有力，让龙肆几乎不用费劲就可以跟着他上来。

走了一段，就上了一个平台，龙肆见林清野的脸都有些红了，就拉拉他的手，示意他歇一会儿。林清野也没有拒绝，停下了脚步。

“很久没有来了。”林清野道。

“也没有什么改变。”龙肆道。

“你每年都会来，感觉不到什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了，所以这里的感觉和记忆里的差了不少。”林清野说道，总是看，就看不到差别，可是离开了，就会对变化更加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