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轩继续道:“南洋诸国皆是小国,与中土向来无敌对之势,且与中土隔海相望,即便他有意侵犯也力不从心。”萧岚轩看着身子发抖的徐进东,勾了勾唇角,“不过,徐大人此意,硬是在中土与南洋之间加上了敌对二字,不知安得又是什么心?”
萧岚轩这么说分明就是暗示他挑拨两国关系,混淆视听,此乃灭九族的大罪。徐进东连忙下跪,道:“大人!下官先前并不知情,求大人恕罪!”
“徐大人错了,与其说本官恕你,倒不如说恳请你放本官一马。”萧岚轩睨着地上的人,讥讽道:“本官半年前与南洋人做了一笔丝绸生意,还望徐大人通融通融,莫要连我也一并算在通敌叛国之内。”
徐进东急得快要掉眼泪,在地上磕着头,“下官一时懵了头才会铸下大错,求大人恕罪!”
“徐大人倒是说说,铸下了什么错?”
徐进东匍匐在地上,“下官,下官不该对南洋人有所误会,更不该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关押花未情。”
“那你可知道该如何补救?”
“下官,下官即刻放人!”
萧岚轩还不满,“听闻蕲州城里人人都在传南洋人意欲进犯我朝,若是此事传到京城,再入了圣上的耳,徐大人看会如何?”
徐进东本就胆小,被萧岚轩这么一吓,那点胆早就破了,身子像筛子一样抖着,“大人,下官,下官即刻命人消除谣言!”
萧岚轩总算满意,唇角挂着笑,却也掩不住他脸上的苍白之色。
离开了府衙,萧岚轩便连觉着头晕目眩,今日一早从胶州赶过来,还没歇息便上了这府衙。宋柯上前扶住他,“大人,还是先去客栈歇息。”
萧岚轩望着西边的残阳 ,天也快黑了,此时往回赶定是要风餐露宿,还不如在蕲州停留一夜,明日再走不迟。左右,小少爷有魏雨辰照料着,他也放心。
正要找客栈住下,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赶马车的宋柯拉住缰绳,“什么人?”
拦在前面的人拱着手道:“在下庄易璃,听闻萧大人来了蕲州,庄某想尽一尽地主之谊,请萧大人上府上小住。”
萧岚轩乃天下商人皆知的官商,亦官亦商,爵位国公,谁不想巴结巴结。庄易璃听到有人来通报后,便立即前来拦下马车。
萧岚轩挑着帘子从马车出来,袖着手站在车辕上,“多谢庄大人好意,本官事务缠身,实在难以脱身。”
庄易璃脸色微变,随后堆起满脸笑,“庄府的门随时为大人敞开,大人若是得闲,不妨来坐坐。”
萧岚轩意思意思地应下后,便转身进了马车。
阴暗的牢房里,花未情在草垫上静坐,今日一天都没人来送饭送水,他如今饥渴交加,连动都不想动。
第38章:相见·温情
突然,阴暗的通道传来了脚步声,花未情立即睁开双眼,看着来人,他站起来等着狱卒给他送饭菜。
但事实并不如他所想,狱卒过来开了牢房的铁锁,还好声好气道:“花老板,请。”
花未情看着敞开的门,即可明了,心头一喜,“可是你们知府大人开窍了?”
狱卒赔着笑了笑,“来了个大官,知府大人不开窍也不行啊。”
花未情勾唇笑了笑,他早知会有今天,走出那个困了他大半个月的牢笼时,他瞬间觉着全身都轻飘飘,狱卒跟在他身后道:“花老板,小的这些日可都好好照顾着您,您出了去日后发了财可别忘了小的。”
花未情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怎么会。”这些日他受尽了苦头,他可不会忘记。
出了牢房,西边的残阳直直照进眼底,花未情一时半会还适应不过来,连忙闭上了眼睛,加之饥渴难耐,便有些晕眩。
连忙有人上前扶住了他,“老板,老板!”
是小酒的声音,花未情安心地趴在小酒的肩头,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总算重见了天日。”
小酒喜极而泣,用袖子抹着眼泪,“嗯,终于出来了。”
花未情适应了外边的夕阳,站直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辛苦你了。”
小酒一头雾水,摇头道:“我什么都没帮上,哪能算辛苦。”
花未情轻笑一声,“你上了京城,替我搬来救兵,立了大功,怎么能算没帮上忙?”
小酒更加迷茫,“老板,不是我搬来的救兵,是萧大人,萧大人自己来的。”
花未情心里一怔,“不是你叫他来的?”
“不是。”
花未情顿时混乱,不是他叫来的,那萧岚轩怎会知道他被陷害入狱?“你可收到我托人送给你的信函?”
“什么信函,我没收到。”小酒头低着,“柳姑娘动了胎气,我这些日都在照顾她。”
花未情来不及那信函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柳红袂动了胎气,立马问:“她怎样了?”
“这些日好多了,就是整日为你担心着。”
“回去再说。”
小酒把花未情领到了客栈。这些日他要给柳红袂请大夫,怕自己身上那点银子不够,只要了一间下房,柳红袂睡床,他就在地上躺一夜对付过去。
柳红袂见花未情回来,也喜极而泣。
花未情先是用了膳,再要了一间房,沐浴更衣,除去了身上的一阵霉味,这才恢复到那个倾国倾城,回眸一笑便迷倒千万女子的花未情。
花未情沐浴更衣后出来,便看到通道迎面走来的宋柯。花未情满脸惊喜,想到萧岚轩上一次过来住的也是这间客栈。
花未情迎上去,问的是,“大人在何处?”
宋柯看着他,沉吟了半响才道:“天字二号。”
“多谢。”花未情一溜烟地就不见了。
敲了门,里面的人应了声进来,花未情就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临窗而立的萧岚轩。花未情把门关上,唤了声,“夫君。”
萧岚轩心头一动,转身,便见到来到面前的花未情,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揽入了怀中,他能感受得到他的双臂在不断收紧。
距上次一别,已是半年。
花未情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想你。”感觉到怀里的人瘦了许多,便心疼地问:“怎的瘦了这么多?可是近日生意太忙,没照顾好身子?”
萧岚轩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将他推开,他并不愿被他抱着,花未情娶了妻还有了孩子,这样的花未情他接受不来。
“放开。”
冷若冰霜的语气,花未情先是一愣随后问:“弄疼你了?”
他慢慢松开双臂,萧岚轩往后退一步,转身背对着他,“不是。”
花未情不解,上前跨一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这是在生气?”
萧岚轩偏开脸,“不是。”
花未情将他身侧的手握在手心,萧岚轩将手抽开。花未情愣了愣,连忙又回过神,“你生气倒也应当,上一次我回京城没赶上对的时候,这一次见面又是你千里迢迢过来,还救了我,即便夫妻一场,我还是欠你颇多。”
花未情热忱地看着他,“我发誓,日后定会加倍还你。”
萧岚轩自嘲一笑,“说到底,我还是外人。”
“怎会,你我到底是夫妻,虽不该计较谁欠谁,但确实是我太过对不住你,日后……”
“够了。”
萧岚轩片开身往圆桌走,“我不想再听,你出去罢。”
花未情眉心紧锁,上前从身后抱住他,“是我的不是,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认了,可你别冷落我。”
萧岚轩倒吸一口气,“你到底还要装傻装到什么时候去?”
“若你觉着我傻,我无话可说,但你却不能说我是装的,我待你,一颗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
“花未情,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冷落我。”分明,今日他才救他与水深火热之中。
萧岚轩解开他环在身上的手,转身看着他,“你是真不明白?”
“恕我迟钝,请夫君把话说明白。”
“你府上那位叫做柳红袂的女子,是谁?”
花未情径直答:“一名我在河里救上来的女子,我见她无家可归便收容了她。”
“编的倒是很好。”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我作坊里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萧岚轩呼了一口气,问:“那她腹中的孩子,又是谁的?”
“是个负心汉的,我说不上名字。”问到这里,花未情总算明白,“你就为这事冷落我?”
“殊不知,那个负心汉就是你。”
“你误会了,我自从嫁你,便待你一心一意,绝无二心。”花未情很是焦急,眉间蹙起,“我是收容她在府上,但我对她只有怜悯,只想帮她一把,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萧岚轩偏开视线,一脸冷峻。
花未情上前握紧他的手,“你若不信,我带你去见她,让她当着面给你说清道明到底怎么一回事。”
“放手!”
花未情转身看着他,“你为何不愿随我去证实?”
萧岚轩思绪混乱,到底该不该相信他?一切都可以是他演出来的,他曾经也派人来证实过,花未情口口声声对着外人称她一声娘子,这又算什么?
“还是说,你就甘愿这辈子就这么误会下去?”花未情的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看,尽往坏处说,“亦或是,你不想要我了,这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
萧岚轩沉默良久,微微阖眼,沉着声音问:“她在何处?”
“就在楼下。”
萧岚轩被他拉着出了房,下了楼往柳红袂所住的房走。
推门进去,柳红袂半躺在床上,小酒刚给她准备了安胎药。
柳红袂看着花未情牵着一个男人进来,微微一愣,喝药的动作顿了顿。小酒看着他道:“老板。”
花未情将萧岚轩拉到柳红袂床前,看着她道:“红袂,这位便是与我成亲的那人,他一口咬定你腹中胎儿是我的,你今日便当着他的面跟他说清楚,可好。”
柳红袂抬眼看着萧岚轩,心里虽震惊花未情竟与一名男子成亲,但引起了误会,她心中愧疚,轻抿了抿唇,便道:“这位公子,你确实有所误会,花公子只是好心收容我罢了。都怪我遇人不淑,才有了腹中的胎儿,那时一心想寻死,得花公子搭救。”
小酒也在一旁道:“萧大人,你确实误会了,我家老板心肠好,救了柳姑娘,看她无家可归才收容了她。”
“那你跟他……”萧岚轩一时也不知该问什么。
柳红袂满脸歉意,“花公子怕我被人说闲话,才对外人说我是他娘子。花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此生没齿难忘,还望这位公子莫要误会了,否则,我的罪孽便愈加深重了。”
花未情看着萧岚轩,“岚轩,信我。”
萧岚轩心里犹豫着是不是该信他一次?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么?房中三人都在等着萧岚轩回应,安静地只闻见呼吸声。良久,萧岚轩偏头对上花未情的视线,点了点头,“嗯。”
花未情露出一个笑,连忙牵着他出了房,回到了萧岚轩的房。
关了门,花未情便将他抱个满怀,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重复着先前的话,“我想你,你可有想我?”
“没有。”
花未情表情僵了一下,“真的一点也没想?”
萧岚轩抚着他背后的发,“我以为你在蕲州已经娶妻生子。”
花未情含着笑对上他的眼睛,“你这是吃醋。”
萧岚轩挑起眉毛,“你以为这还能算在吃醋的范畴?”
“所以,在你以为我娶妻生子之后,便盘算着把我休了?”
“嗯。”
花未情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心心念念的夫君这段日子一直就想着怎么把他休了,“你可真狠心。”
“若你真是娶妻生子,说到底,谁狠心?”
花未情在他眉心落下一吻,额头抵着额头,“好在,我待你始终如一。”
萧岚轩轻笑一声,“谁晓得你心里怎么想。”
“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好。”
花未情僵了僵,这情话说到这也就说不下去,他笑了笑,“说你狠心,你还来真的。”
“是你自己说的。”
花未情一时接不了话,两人四目共对,彼此沉默的房里,往上窜的烛火将对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花未情的手掌贴上他的侧脸,声音轻缓,“即便你以为我娶妻生子,还是千里迢迢赶来救我,你呀……”
我又该如何回报你?
“来胶州办事,顺道罢了。”风轻云淡的语气。
一听就知道在说谎,哪有那么多的顺道?花未情不跟他计较到底是顺道还是特地,将身子倚在他的胸前,两人身高相仿,也不知是谁抱谁,“都顾着说话去了,殊不知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未情的唇在他的唇角处吻了吻,紧接着吻住他的唇。
萧岚轩欲拒还迎,四天前才生了孩子,魏雨辰交代过两月之内不可行房。他体质虚弱,身上没有多余的力气,只得由着花未情任意妄为,上下其手。
一个缠绵如丝的深吻过后,花未情眼里满是情欲,他小声呢喃,“夫君,抱我。”气息划过萧岚轩的脖颈。
萧岚轩现下哪有力气抱得起他,花未情见他无动于衷,便将他打横抱起,边走便低头看他,“轻了这么多。”
第39章:抚慰·争执
将他平放在床上,花未情顺势将他压在身下,再吻上他的唇,吸吮着他口中的津液,萧岚轩握住他的肩膀,呼吸渐渐困难,胸口不断起伏。衣襟处滑进去一只手,贴着胸膛游走,萧岚轩偏头避开花未情的吻,“别……”
花未情喘着粗气,“你可是还不信我?”
萧岚轩咽了咽,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滚动,“我身体不适,改日。”
到嘴边的美色没了,花未情将身子叠在他身上,萧岚轩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得到他身子异常燥热,胸口起伏剧烈。
“怎了?”
“硬了。”
“这么快?”
“你也不想想我在蕲州做禁欲和尚做了多久。”花未情的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你可要负责。”
萧岚轩推了推身上的人,“下去,我用手给你做。”
“那你呢?”
“我不需要。”
花未情从他身上下来,萧岚轩掀起折叠在床内侧的被子盖住两人。花未情解开衣裳,裸着身子贴在萧岚轩身上。萧岚轩抚了抚他嫩滑的皮肤,手掌贴着胸膛往腹部下探去,确实触到了抬头发烫的东西。
花未情侧着身子,双手搂住萧岚轩的肩膀,来回摩挲,满含秋水的眸子闪着水光,呼吸粗重,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声音。这个模样任是谁见了都会把持不住。
“夫君……”花未情将脸凑近,含住萧岚轩的唇瓣,将舌头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