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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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口的两个衙役被对方身上浓烈的煞气惊的没敢阻拦,而且看对方一身戎装,指不定是哪个军队高官,像他们这样的小咯楼一巴掌就能拍死一个。

在男人身后陆续又来了几匹快马,其中一个见倒在地上的马匹叹了口气,吩咐守门的衙役好好料理了。

沧州的知府这些天急的嘴角都长泡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那位身份不一般的左大人在他的地界上被人追杀,生死不明,他这个知府恐怕也当到头了。

可是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找了这么多天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好不容易前两天在一个渔民家找到了和左大人一同失踪的小厮,却依然没有那位大人的影子。

陆铮一路闯进内堂,抓着人就问:“人呢?”

那人被吓到面色发白,“什么……什么人?”

“去把你们这主事的都叫来!”陆铮推开他,面色沉重地坐在主位上。

衙门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将领,很快上下都得到消息了,罗小六撑着虚弱的身体出来,一见到胡渣满面的陆铮哭着就跪下了,“爷……三爷他……小六子没用……呜呜……”

陆铮只觉得胸口上被插了一把利刃,疼的他窒息,他声音沙哑地说:“不准哭!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那天左邵卿出城后,陆铮回兵部安排了些事情也带着人往北疆赶,他们一路骑快马,等接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北疆的地界。

消息传来只有一句话,可是就是这句话让陆铮整个人都震惊了,要不是认出是隐一的笔迹,他都要怀疑这是北狄人故意设下的陷进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将北疆的事情安排妥当,留下了宋汉霖等得力干将,才日行千里地赶来。

一路上跑死了几匹马,终于在今天抵达了沧州,原以为这么多天应该也找到人了,没想到……

听着罗小六断断续续地叙述,陆铮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一旁静立的沧州官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那群黑衣人可有活捉的?”

罗小六并不知道这些,只能求助地看向沧州知府。

“下官不知,这些事请都是都尉大人负责的。”都尉是隐一的军衔,作为镇国公府的头号隐卫出身,隐一立下的汗马功劳足以获得这项殊荣了。

“他人呢?”

“出去找人了。”罗小六哭着回答,从他被找回来,也不过才见过隐一一面,看着疲惫不堪的男人,他甚至都不敢开口哀求什么。

众人见陆铮笔直地坐在那,周身散发着寒气,胆子小的都冒出了冷汗。

跟着陆铮来的一名副将朝下人吩咐了几句,然后上前说:“爷,既然一直没找到……左大人肯定还活着,也许只是受了伤。”

陆铮一听这话,非但没安心,反而更加着急,这沧州附近的地界几乎都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真有谁救了左邵卿,在知道巨额悬赏时就应该将人送来了。

很快就有下人端着饭菜进来,一行人日赶夜赶,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连干粮都是在马背上解决的,陆公爷吃的更是少的可怜。

“爷,属下知道您着急,但也要养足精神才能更好的找人。”副将生怕陆铮继续虐待自己,赶紧搬出了最合理的理由。

陆铮双眼遍布血丝,瞅了那副将一眼,差点没把人吓趴下,他起身坐到摆满饭菜的桌边,风卷残云地吃了一顿饭,然后让人安排房间,迅速淋了浴,坐到床上打坐休息。

等隐一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陆铮已经收功,虽然人看起来还有些疲惫,但至少不像刚才那么狼狈了。

隐一跪在地上,“属下死罪!未能保护好三爷。”

陆铮没有精力追究这些,“起来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这么多天,他相信隐一不可能只是在找人。

“属下未能活捉刺客,但从查到的消息,行刺的黑衣人不是大央人,也不是北狄人,而是火罗国人。”

“啪!”陆铮捏碎了椅子的把手,“火罗国?动机呢?”

“属下一得知是火罗国就让人给那边的探子传了消息,只是火罗国在海外,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

陆铮凝眉沉思,地方既然花费这么大的人力对付左邵卿,无非是和左邵卿或者跟自己有仇,如果是针对左邵卿的,可能是因为之前左邵卿上奏管制港口进出,当时查出了不少海外诸国的细作,这些人基本都死无全尸了。

如果因为这个让对方恨上了左邵卿也说得通,但要派出大批杀手行刺就有些过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杀了左邵卿又怎样,除了死去的细作对方还要赔上一批精锐的杀手。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陆铮只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对方当时是行刺还是抓人?”

隐一想到被翻译出来的那几句话,肯定地回答:“对方有说过要抓活的。”

“好!真是好的很!”陆铮寒着脸,站起身吩咐:“让人通知所有海商,暂停和火罗国的交易,若敢违背者,别怪本公不客气!”

242.密奏

陆铮轻轻敲着桌子,连着下了几条命令,第一是停止和火罗国的贸易往来,第二是全大央范围内盘查他国女干细,第三是加强海防,所有水师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大央水师虽然才建不久,算不上精兵强将,但也要看对手是谁,火罗国是与大央贸易往来较为频繁的小国,陆铮手上有的资料并不少。

隐一应诺,准备下去部署,就听陆铮继续说:“等等,将京都城郊的一万护国军调往北疆!”

“您是担心北疆会趁虚而入?”

“不是担心,而是本公怀疑这次的事情与北狄脱不了干系。”好端端的,火罗国怎么会突然要与大央为敌?还是在大央和北狄的战事结束后。

“属下明白了。”

陆铮看向他,“事情交代好后休息一会,人本公去找!”

隐一顿了下,还是很认真的应下了,在陆铮没到来之前他整个人都紧绷着,如今主子到了,他总算能松口气了。

陆铮走出衙门,往港口的方向去,虽然他知道方圆几十里范围内都搜遍了,可是自己没亲自找一番总是不甘心。

身后的护卫安静地跟着,丝毫不敢上前打扰,陆铮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让对他好奇的沧州百姓不敢靠近。

罗小六拖着病体也非要跟着,前两天他实在下不了床就算了,竟然今天陆爷来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一起去。

到了河港,进进出出的船只很多,很多百姓帮忙寻了几天没找到人就放弃了,虽然只要有出工就有工钱,但大家其实已经认定了左邵卿不可能活着。

有漕帮的兄弟认出陆铮,立即带着人来见礼,顶着压力将陆铮请上船,按照他的指示一路开往出事的地点。

陆铮屹立在船头,迎着冰冷的河风密切注视着河面,生怕突然看到漂浮物。

“爷,这段河流都打捞过了,隐护卫吩咐大家将范围往下游扩大。”

“嗯。”

那护卫正是之前跟着左邵卿南下的其中一个,二十个护卫最后只剩下了八个,而这八个人每天都备受煎熬,被巨大的愧疚侵蚀着。

陆铮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该领的责罚自然要领,但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人,其他事情都可以延后。

船行了半天,两岸越来越凄凉,偶尔才会经过一两个小村庄,每过一处,那护卫都会解释哪些地方仔细找过了。

陆铮总是忍不住想:会不会左邵卿就在其中一家?也许他只是伤的动不了,也许那家人家刚好不知道这个消息……

“爷,小的就是被那个村子的人救起来的,”罗小六指着一处只有十几户的村子说:“据村民说,他们发现我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并没有看到三爷。”

陆铮顺着他的指示看去,然后将四周的地形观察了一遍,除了一片浅滩,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会绊住人的地方。

左邵卿当时身上中毒,那种毒他也知道,对性命无碍,但却会使人在三天内无法动弹,试想一下,一个在水里动弹不了的人除了运气好被冲上岸怎么可能还活着?

罗小六急着解释说:“三爷当时已经逼出了部分毒,虽然全身无力,但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铮没有吭声,他当然相信左邵卿不会有事,他摸了摸跳动的胸口,坚信那个人一定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活的好好的。

在船上呆了三天,依旧没有左邵卿的消息,连罗小六都怀疑三爷是不是被吞进鱼肚子了?否则怎么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左邵卿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被竹板固定着的小腿,也不知道他这条腿会不会被村里那赤脚大夫治歪了。

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子,他甚至连消息都传递不出去,只能成天看着河面发呆,等着河水上涨。

因为他出众的相貌和气质,这里的村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跑到河边偷看他几眼,然后几个人围在一起为左邵卿编造出一段又一段凄美离奇的故事。

林苏每天晚上回来就会把这些故事当笑话说给他听,然后问上一句:“是不是真的?”

左邵卿心想:什么和姑娘私奔结果不慎坠河,什么弄大了姑娘的肚子被对方家人丢进河里,什么上京赶考遇上盗匪,宁死不屈跳河自杀,与真相相比,一个个都太平凡了。

“哎……”夕阳落下山头,最后一缕阳光将西天映照出美轮美奂的霞云,左邵卿撑着拐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回林苏家。

陆铮的耐性随着一天一天的失望而消磨殆尽,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三米之内没人敢站着,因为那强大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不通畅。

第五天后,陆铮停止了搜索,将自己关在书房半天,然后一封一封信被带了出去。

只要是和沧州河经过的郡县,陆铮一一让人送了信去,以自己私人的名义要求这些郡县出力搜寻左邵卿的下落。

虽然这不合规矩,但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很少有官府拒绝。

紧接着,一封厚厚的奏折八百里加急送进了京都,仅三天就呈现在战袁锋的御案上。

陆铮的奏折中只写了一件事,那就是请命带水师出征火罗国,并且附上了详细的计划以及此次出征的必要性。

陆铮在奏折中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左邵卿,完全从大央社稷民生的角度出发,以及自己必须出征的决心。

战袁锋看完后一言不发,将奏折传递给各大臣,“说说你们的看法。”

朝中众大臣都已经得知了左邵卿下落不明的消息,但是鲜少人知道罪魁祸首是火罗国,但从陆铮不找人而要找火罗国的麻烦多少能猜到一些。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商首辅,“皇上,臣认为镇国公此举不妥,虽然对方实力不强,但我大央水师才刚建立不久,各方面尚有不足,若是贸然越洋出征,即使胜也是惨胜!”

他相信这一点陆铮不可能不知道,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陆公爷是真的愤怒了,想以此为左邵卿报仇。

有了商显扬带头,其余大臣纷纷附和,大央在水师上砸下了巨额经费,正该是稳步发展的时期,若是此时出征,最后能活着回来的恐怕少之又少,谁都觉得这件事弊大于利。

而且大央和火罗国隔着大海,并没有土地接壤,比起虎视眈眈的北狄,火罗国显得无害多了。

战袁锋叹了口气,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陆铮却依然上奏,显然是被气昏头了。

对于左邵卿的失踪,战袁锋也很担忧,他是知道左邵卿对于陆铮的重要性,如果他出事,还不知道陆铮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提起朱笔,在奏折后重重写下“驳回”二字,命人快马加鞭送往沧州。

几位大臣低着头,若是仔细看,依稀能看到有些人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恐怕,有些人就等着陆铮抗旨不尊,一意孤行,到时候一项抗旨的罪名压下去,即使是镇国公也无力回天。

当天夜里,战袁锋正批阅奏折,就见暗卫捧着一个盒子进来,“皇上,这是镇国公加急呈上来的密奏。”

战袁锋心中一动,让他退下后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陆铮说了什么,一字一句地看下去,战袁锋的眼神由最初的凝重变成了微带笑意。

“原来陆铮打的是这个主意!”战袁锋将密奏看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丢进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心里下了个决定。

将剩余没有批阅的奏折放到一边,战袁锋亲笔写下了一道圣旨,并将其密封在盒子中,让暗卫秘密送往沧州,而后,他又提笔写下了另一道圣旨,慎重地放在一旁,准备明日早朝宣布。

独坐在寝宫中,战袁锋想到陆铮和左邵卿之间的感情,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否找到一个这样的人,能为之生,能为之死,能为之冒天下之大不韪……

243.我回来了

翌日早朝,一道圣旨毫无预兆地宣读出来,皇上下旨封陆铮为定海大将军,统领水师出征火罗国!

“犯我大央者,绝不姑息!”战袁锋语气坚定地说,同时颁布了一系列后勤措施,务必确保定海军能顺利出征。

昨天在御书房看过陆铮奏折的大臣都惊呆了,明明昨天皇上不是拒绝了吗?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商显扬也摸不透里头的猫腻,但他依然觉得以大央如今的实力越洋出征是非常冒险的。

他站出来说:“还请皇上三思!”

战袁锋摆摆手,“此事朕意已决,不必再讨论了!”

“皇上三思!”群臣下跪请旨,显然都不赞同这个决定。

“退朝吧,各部各司其职,若是有谁敢故意生事,朕绝不轻饶!”战袁锋率先离开,留下一群大臣目瞪口呆地站在大殿上。

几个老臣将商显扬围了起来,“首辅大人,您说还是到底何意?昨日不是不同意的吗?”

“哼!定是镇国公又说了什么!”某个御史大人气呼呼地说:“镇国公想为左大人报仇情有可原,可是为了一己私欲就要打动干戈,置天下百姓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

“镇国公手握重权,不仅有十万护国军,如今麾下又有三万定海军,哎……”

众人都听明白了他那叹息中的意犹未尽之意,几个老臣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忧,如果陆铮当真抗旨不尊,他们除了给他冠上罪名外还真办不了他。

商首辅捋捋胡子,“大家也不要妄加揣测了,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皇上既然已下旨,大家就照办吧。”

“这……”之前那御史还想辩解,甚至想联名上书,劝阻皇上任由镇国公胡作胡为,就被商首辅瞪了回去。

“好了,都散了吧,到底如何,总得等陆公爷回来后才知分晓。”

平日和镇国公府关系好的老臣纷纷点头,而原本就忌惮着镇国公府的则暗暗思索:等一等更好,万一这一次定海军出征失利,他们再将陆铮以权谋私的事情昭告天下,那天下百姓定然不会再站在他那边了。

话说两边,陆铮将奏折递出去后就带人离开了沧州,赶赴鹤城,并且沿途大肆宣扬此次出征的决心。

等他抵达鹤城的时候,几乎全大央民众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由于陆铮派人宣扬的消息全是火罗国欲进犯大央的消息,因此百姓们都以为那个海外的国家就要攻打进来了,而陆公爷正要率领水师出征拦截。

对于这么个保家卫国的将军,百姓们哪有怨言?甚至有人知道镇国公夫人生死不明,在这种紧要关头,陆公爷还能撇开私情,奔赴战场,其大忠大义的精神令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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