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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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叹了口气,气氛愈加沉重起来。

陆铮带着左邵卿和左小狼三跪九叩,然后当着先祖们的面将陆家祖训一字一句地交给左小狼。

看着小小的孩子板着脸将陆家祖训一字一句地背出来,陆铮亲手将“陆潇澜”三个字刻入族谱中,完成了最重要的仪式。

“记住,我陆家男儿可以没有建功立业的本事,却不能没有铮铮铁骨,若是将来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祖训,为父会亲手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中抹去!”

陆家的族谱乃是一本铁书,每一代人的名字都必须由当代家主用内力镌刻上去,若是抹除,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左小狼抬头看了眼爹爹,用力握住了他的手,郑重地点头,这一刻,左小狼小小的心里多了一份坚毅,也许他现在还不明白责任是什么,但不能让父亲失望的念头已经根深蒂固了。

中午的宴席,左小狼无疑是主角,每走过一桌,都能收到许多礼物。

他们回京时,很多人便知道了陆公爷带了个小孩子回来,原本大家都在持观望态度,也有人对这个孩子不报什么希望,一个捡来的孩子还真能继承镇国公府不成?

直到除夕之夜,皇上当众册封了那孩子的世子之位,并选为太子伴读,一夜之间,陆潇澜这个名字席卷了整个京都,大户人家都知道了镇国公已经定下了继承人。

最失望的莫过于陆家的旁支,也有和老夫人关系好些的夫人来打探消息,言语里都在问怎么能找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呢?

老夫人以前是打着从这些旁支过继孩子的打算,但看多了这些人家殷勤的脸,慢慢的也就淡了心思,谁也不想养个孙子还要连带着孙子的一票子亲戚。

在老夫人眼里,左小狼不算太优秀,甚至比同龄孩子少了几分伶俐,毕竟他的成长环境太过特殊,三岁的他其实只是和一岁的孩子差不多。

但那孩子无疑是讨喜可爱的,相处久了,老夫人越发喜爱这个孩子,因此才会主动提出让他改姓陆的建议。

左小狼跟着陆铮一圈走下来,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众人只当他还不知事,尤其除夕夜他被太子用美食收买的事情传开后,更加觉得这个孩子单纯好欺。

当然,只要镇国公府在一天,也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去欺负镇国公府的人。

其实左小狼心思敏感,对别人的善意和恶意分的很清楚,只要看他一圈下来,对谁笑过就知道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爹爹说过,人的心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你无法阻止别人对你的想法,却能引导改变,要想让别人都喜欢你,首先你得有让人喜欢的东西,不管是金钱、权势还是地位。

宴席进行到一半,就有人跑进来通传,说是太子殿下到了。

宾客们瞬间沸腾了,好些人好没见过这位刚被册立的太子殿下呢,能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

老夫人起身领着众人出门迎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孩子沉静地站在院子里,身后只跟着两个护卫。

老夫人刚要行礼就被小太子拦了下来,“姑婆可别这样,孤受不起如此大礼。”

老夫人也没坚持,牵住他的手问:“太子殿下怎么能就带这么点人出门?”

“无事,我就过来看看,孤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小太子虽然语气平淡,但老夫人还是看出了他的欣喜。

想到他的身世,老夫人心生怜意,牵着他的手将人带进大厅。

左小狼对小太子的印象很深刻,看到他时眼睛都是亮的,不过想到因为他自己被爹爹教训了,又不怎么敢跟他亲近。

老夫人怕人多不安全,就让人带小太子和左小狼进了内院,反正府里这么大,随他们玩好了。

随着宾客的离开,太子殿下亲临镇国公府的消息就传出去了,于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册封的镇国公世子怕是真的入了太子的眼了。

无论外人怎么看怎么想,镇国公府的人依旧该干嘛干嘛,左邵卿因为十五过后就要离京,这次左小狼显然是不能一同去的,于是恨不得天天抓着他教育,给他灌输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思想。

陆铮这个太子太保也完全只是个头衔,用不着他亲自上马,但为了左小狼的安全和学武,他亲自挑选了十个隐卫贴身保护,另外还推荐了几个人作为小太子和左小狼的骑射师傅。

皇宫之中的暗流涌动因为太子之位的确立平静了一阵子,所有后宫妃嫔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太子身上,一时间反而没有人再关注被皇上金屋藏娇的人是谁了。

“皇上此举该不会就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吧?”左邵卿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了,否则战袁锋才二十几岁,怎么就急着立太子了?

陆铮拥他入怀,将初一祭典过后与战袁锋的谈话告诉他,“有一部分吧,但这只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册立太子字数想昭告天下,大央有继承者了,在子嗣问题上就不会有人为难他。”

此事事关左小狼,陆铮不可能任由战袁锋将两个小孩推倒风口浪尖而不管,总要弄明白他的意图才行。

如果战袁锋只是单纯地想将儿子树立成挡箭牌,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让左小狼搀和进去的。

“看来曹兄这一劫注定是走不过了。”能让一个帝王为了他殚精竭虑,小心谨慎的布局,定然是势在必得的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之前江澈告诉我,北狄使者曾经和一个黑衣人秘密接触过。”

陆铮听到江澈的名字眉头皱了一下,“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那黑衣人是一名舞姬,被某个富商买了去,那天夜里正是被富商送给了北狄使者。”

“为何有富商要送人给北狄使者?”

陆铮解释说:“咱们大央与北狄依然保持着贸易关系,那富商正是经营这一块的,想要巴结他也是正常。”

左邵卿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这解释也说得通,于是就不再追问了。

239.要你命的人

元宵一过,左邵卿便整理东西准备南下了,这一次陆铮并没有与他同行,而是先去北疆巡视,据说年前的一场大雪让北狄受了灾,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人一旦饿狠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镇国公府里充满了离别的愁绪,左小狼完全成了左邵卿的小尾巴,他上哪,小东西就跟到哪,连沐浴都非的在同一个房间里,害陆铮离别前的温存都泡汤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小东西也警醒的很,非得霸占着左邵卿一起睡,一动他就睁开眼睛,最后陆铮忍无可忍点了他的睡穴把人挪到偏殿去了。

小东西一走,陆铮就再也不顾忌了,疯狂地吻着左邵卿,手下力度好几次控制不好,在左邵卿身上掐出了红痕。

“你轻点……”左邵卿也没拒绝,两人上京后一直在忙,在一起的次数一只手掌都数的过来,眼看离别在即,他也不是不激动的。

陆铮胡乱的应了一声,嘴下毫不停歇地霸占了左邵卿的身体,将人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左小狼飞快地冲进主卧,见被子里隆起的一块立即跳了上去,隔着被子抱着左邵卿喊:“爹爹,你们实在太坏了,说话不算话!”

左邵卿被吵醒,困顿地打了个哈欠,丢下一句:“找你父亲算帐去。”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府外,老管家正领着罗小六将行李装车,因为不是第一次出门,所以带的东西不多,两辆马车,一车坐人,一车放东西,其余的护卫则骑马出发,轻装上阵。

罗小六得知隐一被分派给左邵卿,心情大好,眉宇间尽是笑意,行规了将行李都装好,见自家主子还没出来,立即坏笑着进去喊人。

他敲着左邵卿的门,扯开嗓子喊:“三爷,起来了,要出发了,再不走就迟了。”

房间里,左邵卿睡的正香,左小狼坐在床上自己玩着小玩具,听到罗小六的声音,左小狼伸手去捏左邵卿的鼻子。

“儿子……快放手……不能呼吸了。”左邵卿睁开眼,在左小狼脸上捏了捏,“坏蛋,去把爹爹的衣服拿来。”

“哦。”左小狼飞快地跳下床,将陆铮之前准备好的衣裳取来递给左邵卿,然后又乖巧地给左邵卿拧了帕子。

左邵卿将人抱着膝盖上,再三叮嘱道:“爹爹和父亲说过的话一定要记得牢牢的,现在不明白也没关系,但一定要照着做知道吗?”

“嗯。”

“爹爹与你祖母商量好了,每日卯时送你进宫,酉时出宫,记得别玩过头了。”

“嗯。”

“在宫里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乱吃别人给的东西,不管去哪身边一定要带着人,有事就去找皇伯父。”

“嗯。”无论左邵卿重复多少遍,左小狼都乖乖地应着,起初知道自己要和爹爹分开,他闹着不进宫,要和爹爹一起,可是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的选择,就要言而有信,不可三心二意。

“那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吧,爹爹很快就回来了。”地主官三年一任,两年半后,不管如何他是一定会回来的,就算要外放,也一定要带上左小狼才行。

牵着左小狼出门,陆铮正从外面回来,见到左邵卿还在心里松了口气,“身体怎么样?不行就推迟两日出发。”

左邵卿斜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娇弱?眼看就要开春了,鹤城的事情也多,耽搁不得。”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一家四口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左邵卿怕坐马车颠簸,用的不多,陆铮见状,让人将多包了几包糕点蜜饯,给他车上吃。

用完午膳,左邵卿辞别了老夫人,由陆铮送着出城,左小狼第一次和他分开,显得闷闷不乐,怎么哄都哄不好。

“行了,别送了,就到这吧。”左邵卿推了推陆铮,示意他下车。

陆铮一把拉过他,在他脸颊上吻了吻,“一路小心,各个驿站都安排好了,到了沧州后会有漕帮的船接应。”

左小狼见两位父亲难舍难分,也挤了过去,在左邵卿另一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惹得陆铮拿眼刀刮他。

等两人下了马车,看着马车越来越远,陆铮低头揉了揉左小狼的头发,就见他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可是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心里一软,陆铮将人抱起来,“陆家男儿有泪不轻弹,哭的这么丑被你爹爹知道了肯定嫌弃你。”

“真的?”左小狼憋着嘴问。

“假的。”陆铮替他擦掉眼泪,“走吧,你也该学会长大了,不能事事都信赖着爹爹。”

“我知道。”左小狼闷闷地说。

陆铮拍了拍他的后背,普通人家三岁大的孩子还满地滚,左小狼却要在荆棘中生存,做他陆铮的儿子,可没那么容易。

马车行驶在路上,左邵卿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乏了,吃了点茶点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落西山,马车在驿站停下,罗小六见他睡得熟,就让人守着马车等他睡醒了才下来。

没有了陆铮的行程显得格外枯燥,左邵卿命令他们延长赶路时间,争取提前抵达鹤城,这么一来,左邵卿每天一到晚上都累得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三爷,再过一天就到沧州了,到时候改走水路就没这么颠簸了。”罗小六兴奋地说。

此时才刚刚开春,北方还冷的很,河面上的冰冻还没有完全融化,只有进入沧州后才能行船。

“嗯,让大家快点,到了沧州先歇息半天再赶路。”

罗小六的身体比左邵卿还差劲,连赶了几天路早累坏了,高高兴兴地冲马车外骑马的护卫转达左邵卿的命令。

隐一将刚在路边采的一束野花塞给他,面无表情地说:“这花不错,放在车厢里能提提味道。”

罗小六笑眯了眼,得意地捧着花给左邵卿炫耀,得到了左邵卿的一枚白眼,他也不介意,在马车里翻出了一个香炉,倒掉里面的东西把花插了起来。

马车突然一阵摇晃,罗小六刚摆好的香炉立即滚了下来,主仆两对视一眼,听到外面隐一说:“坐稳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左邵卿能感觉到马车正以极快的速度行驶,这绝不可能是为了赶路,“出了什么事?”

没得到隐一的答复,左邵卿推开车门,正对面两支箭矢破空飞来。

他立即甩上车门,按着罗小六的身体让他趴在马车上。

“怎么回事?”罗小六想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况。

“别动!”左邵卿怒斥道,“你乖乖在马车上趴着,这辆车是纯钢铁打造,你只要小心别靠近窗户就行,爷出去看看。”

外面已经响起了打斗的声音,罗小六拉住左邵卿,“还是别去了吧,隐一他们会解决的。”

左邵卿将一把匕首塞给他,神色狠戾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冲我来的,你等会自己驾车先走,别拖大家的后腿!”

左邵卿说完跳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后面追来的马队,从那滚滚烟尘可以看出来的人数还不少,不仅如此,前面也有一排人马拦着,显然是早有预谋。

“三爷,您怎么下来了?”隐一不赞同地看着他,想将人送上马车。

“行了,我也不是没自保能力。”他抽出软剑挡开一支利箭,让大家小心点。

这次出门他带了二十名护卫,身手全是数一数二的,两边正面撞上,很快便兵戎校相见。

左邵卿也加入了战局,细细的手腕挽出一个个剑花,竟然不比在场的护卫差。

隐一解决了一个企图靠近左邵卿的敌人,大声怒喝道:“来者何人?”

“要你命的人!”对方持着一口怪异的腔调,冷冰冰地回答。

众人一听对方的口音就知道不好了,左邵卿一脚踢开被他刺中的人,皱眉问道:“不是大央人?”

想起陆铮正要北巡,左邵卿暗道不好,该不会是北狄真的要有动作了吧?

对方没有再回答,而是更加猛烈的攻击,刚才回话的那人高喊一声:“除了这个,其余赶紧解决了!”

“嗤,谁解决谁还不一定呢!”左邵卿见对方如此狂妄,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按照双方的实力,他们未必会输,那对方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呢?难道还有援手?

“速战速决!”左邵卿也下了同样的命令。

就在此时,道路两旁突然飞出来了几个竹筒,浓烈的白烟从竹筒里冒出来。

左邵卿刚一口烟气吸入鼻中,只觉得整个人的行动都迟缓起来,好几次差点被对方伤到。

护卫们同一时间撕下布条堵住鼻子,下手更加狠戾,隐一护在左邵卿身后,撕了一块布递给他。

左邵卿到底经验不足,在对付这种事上就体现出来了,随着药力的深入,体力越来越不支起来。

“隐一……撤!”左邵卿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即使有布条塞住鼻子,但人不能不呼吸,只要呼吸,不可能一点毒气都不沾。

对方显然是事先服过解药的,丝毫不受这毒烟影响,这样下去,双方的优势肯定会颠倒过来。

隐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吹了声口哨,拉着左邵卿的胳膊跳上马背,狠狠地朝马屁股扎了一下,然后冲了出去。

罗小六的坐的马车已经趁乱走了,对方见左邵卿还在,并没有管他。

在这宽阔的地方,毒烟不可能到处,众人一边化解对方的攻击一边撤退。

“还不赶紧把人拦住!”之前那人用异国话语交代了一句,左邵卿虽然听不懂,却能领会他的意思。

马儿飞速跑了半柱香的时间,左邵卿便看到了他们的马车正行驶在前方,隐一快速追了上去,将左邵卿丢上车,“三爷,你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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