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四)——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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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邵卿朝后望了一眼,因为有护卫阻拦,对方的速度并不快,可是……他握了握拳,会在车夫的位置上提起鞭子甩向马屁股。

“驾……”

罗小六被颠的有些晕,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爬了出来,“三爷,您没事吧?”

左邵卿摇摇头,手上的马鞭已经有点握不紧了,刚才那毒烟虽然吸进去的不多,可到底发挥了作用,他觉得体力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罗小六看出他的异样,接过马鞭,时不时朝后方看骈,从没有见过这种阵势的他很担心隐一的安全。

“三爷,咱们换衣服吧?”罗小六突然说道。

左邵卿靠在车门上,“别胡说,你以为对方是瞎子么?”

“戏文里不都这么写的么?关键时候都是奴才以身代主的。”

“叫你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左邵卿无力地骂了他一句。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响,左邵卿不知道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但他不敢停,只能催着罗小六再快点。

行到一处分叉路口时,罗小六犯难了,“爷,走哪边?”他可是一点都不识路啊。

左邵卿同样不认识,他拍了拍罗小六的肩膀:“随便选吧。”身后的人离的不远,自然是会追着马车来的。

罗小六咬了咬牙,朝着更小的那条道上驶去。

240.现在是哪一年?

没想到这是一条山路,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陡,罗小六急的都冒汗了,偏偏左邵卿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罗小六想了想,将马车停了下来,抱着左邵卿藏到路边的草丛里,还给他盖了些茅草,自己打算继续赶着车前进。

“你做什么了?”左邵卿无力地问。

“三爷,您躺在这别出声,我去引开他们。”

“傻子,就凭你一点功夫都不会的,怎么引?”左邵卿瞪着眼睛吩咐:“去把马赶走,你和我一起藏起来。”

罗小六心里不是不害怕,见左邵卿发话,丝毫不犹豫地去给了马儿一刀子,然后跑回来和左邵卿躲在一起。

两人摒住呼吸等了一会儿,就见有马匹上来了,经过他们的时候果然没停,等人过去了,罗小六带丰口腔问:“为什么是他们追来了?隐一是不是出事了?”

左邵卿也说不好,但还是安慰道:“别担心了,以隐一的本事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罗小六摸了摸发疼的胸口,深深吸了口气,“爷,我背您下山吧,等他们发现马车是空的就麻烦了。”

“等等,你背着我下山肯定走不远就会被追上,我们换条路,往山上走。”

罗小六点点头,背起左邵卿挑了一条被杂草覆盖的小路钻了进去。

罗小六只是有点小力气,一直背着个人爬山没过多久就累的直冒汗了。

左邵卿听着四周的动静,发现后面没人追上来就让他歇歇,自己也趁机试着用残余的内力将余毒逼出来。

“咳咳……”左邵卿吐出一口黑血,只觉得两眼发晕。

“三爷……”罗小六惊呼一声,刚想问他怎么样了就听到有人在喊:“在前面!”

他急忙将左邵卿背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山上跑。

罗小六慌不择路,有时候甚至没路的地方也钻进去,后面始终有声音,有时候是刀剑碰撞的声音,有时候是人的说话声。

他一只手托着左邵卿,一只手上握着一根树枝,气喘吁吁地挪动着。

左邵卿不敢耽搁,利用时间继续逼毒,吐出来的黑血将罗小六的肩膀都染黑了。

罗小六后悔极了,刚才就不应该选这条路,说不定选另一条现在已经赶到沧州了,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还怕对方不成?

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罗小六见到眼前的情景差点没晕过去,紧张地问:“爷……没路了……怎么办?”

左邵卿恢复了一点力气,爬下来扶着罗小六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去,底下是一条宽阔的河流,不知深浅,但崖壁不算很高,不知道摔下去是死是活。

他四处看了看,大概是因为在悬崖边上,树木都不茂密,根本藏不了人,他叹了口气,“难道我们要命丧于此?”

“您别乱说话,他们抓您肯定和陆爷有关,绝对不敢伤您性命的!”但是他就不好说了,一个没用的小厮,那些人一定会一刀解决他的。

左邵卿嘴角弯了弯,低声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前方传来了声响,左邵卿和罗小六紧张地看着,祈祷着是隐一他们,可是当看到第一个出现在视线里的人影时,就知道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左邵卿回头俯视着那湍急的河流,抿了抿嘴唇,“跳不跳?”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比起被抓住,他宁愿冒一回险。

罗小六一直没看到的身影,撑着的意志也渐渐薄弱了,他咬咬牙,用力握住左邵卿的手:“好!”

不等对方靠近,左邵卿扯住罗小六的胳膊纵身一跃,两道身影如飘零的树叶飘下了悬崖。

入水前,左邵卿还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将罗小六往上抛了一下,减轻对方的冲击力。

崖顶上,三个黑衣人相互看了看,询问着怎么办。

其中一个用异国语言说道:“快走,没有了人质,被抓住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个说道:“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回去依旧是死路一条!”

“那也比死在大央人手上好!”

三人沿着来路返回,之前他们是兵分几路上山追寻左邵卿,他们三人运气好身后没有追来的人,此时下山却没那么好运了,正好撞上解决掉一小队人的隐一。

三个人见完全没有胜算,撒腿就跑,隐一哪能放过他们,立即将人拦了一下。

隐一不敢多耽搁,他的主要任务还是去救人,“留一个活口,其他解决了。”

对方三人之中已经有一人身亡,其中一个受伤的见状立即用不标准的大央话喊道:“你们的主子掉下山崖了,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隐一冲过去揪着那人的衣领就是一拳头,“再说一次!”

“是……是真的……他们自己跳下去的……啊……”

隐一丢开瘫软的尸体,失态地冲上了山,身后的护卫同样关键,活口也不留了,解决了快步追上去。

等隐一来到那处册崖,能辨别的只有树叶上沾染的一点黑血,以及几个凌乱的脚印。

他一拳头击断了身边的树木,握着拳头颤抖地吩咐:“这里离沧州最近,去召集人马沿着河两岸找,官府的,漕帮的都叫来!”

“要通知陆爷吗?”一个满脸血迹的护卫问。

隐一苦笑,能不通知吗?三爷要是真的……他们这些人统统要以死谢罪!

“去沧州据点,发最快的情报,只说三爷下落不明,其余不要多说。”

“是。”

夜色渐深,空中忽然飘起了大雨,初春的雨格外冰冷,让人从头凉到脚,隐一却丝毫不敢歇息,正带着人在洛杉矶上细细搜索,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地方。一想到三爷和罗小六浸泡在这冰冷的河水里,隐一就恐惧无比,火把点了灭,灭了点,在寂静的洛杉矶上如鬼火般漂移。

为了增加人手,隐一让人发了高额寻赏,只要是参与搜寻的百姓都可以拿到钱,找到人的更是能得到一大笔赏金,因此,几乎半个沧州城都出动了。

不少人听说要找的是镇国公夫人,即使不给钱也乐于帮忙,陆公爷在边疆保家卫国那么多年,召集他夫人有难,大家都没理由干等着。

密密麻麻的船只穿梭在洛杉矶上,一整夜下来,还真的打捞到了不少尸体,还有人捡到了一盒子的银两,也不知道是谁掉进河里的。

天刚微亮,众人将捞起的尸体安置在岸上,等着镇国公府的人认人,说真的,谁也不希望这里头真的有镇国公夫人。

隐一带着人急匆匆地过来,一靠近就是一股冲天的腐臭,也难为这些百姓能依然守在这里。

等他检查完毕,悄悄松了口气,还好,并没有左邵卿和罗小六的,可是提着的心并未放下来,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被人救,一种是他们的尸体深入水中未能浮上水面。

“把这些送到官府!”隐一疲惫地挥挥手,继续寻找。

别人可以停,他们却不行,越拖延下去生还的希望只会越小。

左邵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十三岁,不仅三元及第,还风风光风嫁给了大央最受人敬仰的男人,收养了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甚至将左有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踩在了脚下,连薛氏也下了大狱,日子美好的令人不想醒来。

可是做梦哪有不醒的?场景更换,他发现自己醒来后站在江家的后院,那个逼仄的院子是他七年来活动的地方,此时一个张扬秀美的少年正冲着他说话。

左邵卿从对方挑衅的目光就能猜到他在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七年发生过很多次,江澈喜欢青涩俊美的少年,而自己已经二十岁了,在他们看来已经老了,可是依然被赶出去,这显然让他们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左邵卿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对方抬起手,他目光一凝,率先甩一巴掌过去,冷冷怒斥道:“滚!”

在梦里,他是高高在上的镇国公府夫人,是大央最年轻的状元郎,是史上最年轻的知府大人,威严早就渗入骨子里,哪里容得这个男宠对他放肆?

他那一巴掌似乎把对方打傻了,看着他尖叫着跑出动,左邵卿茫然地站在原地,四周的景物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可是他却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他不要呆在这里,像个宠物一样被人围着。

走进熟悉的房间里,每一处景物都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敲着自己的脑袋,茫然自问:“了不是重生了么?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铮……陆铮……”他埋头着急地呼唤着,一遍一遍叫的不能自已,直到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喂……你醒了没有?……快醒醒……”

左邵卿蓦地睁开眼,直愣愣地盯着眼前挂着蜘蛛网的房顶,这里既不属于江家后院也不属于镇国公府,甚至不是他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这里是哪?

“喂,你可醒了?身上是不是很疼?……喂……”耳边有人大声地说话,左邵卿慢慢转头,还不太清醒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他抓着那人的手问:“这是哪里?快告诉我!”

“别激动啊,这里是我有!”林苏抽出被抓疼的胳膊,暗忖道:这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还不小,而且看着怎么疯疯癫癫的样子?早知道就不救了。

“镜子,快给我镜子!”左邵卿捂着脸,他想确定自已现在到底是二十岁的左邵卿还是十五岁的左邵卿。

林苏更加确定这人有问题,哪有人一醒来不关心身体反而关心那张脸的?不地话说回来,他长的确实很好,村子里最美的姑娘都比不上,可惜是个男人。

等左邵卿看到镜子里模糊的人影,才发现这样的镜子根本看不出年纪,他咳嗽两声,换了个法子问:“现在是哪一年?”

林苏摸了摸脑袋,奇怪地问:“啥哪一年?”

左邵卿直直看着他,眼底带着浓浓的期待,“现在可是天凤三年?”

林苏摇了摇头,“我不懂这些……不过今天是正月二十二。”

左邵卿刚失落的眼神又明亮了起来,脑子也慢慢运作起来,他想起来了,自已被人追杀,最后跳下了山崖,他出事那天是正月二十,今天是二十二,也就是说……“是你救了我?”

林芝点点头,一副“快谢谢我”的表情。

左邵卿刚才过于激动,此时才意识到全身都在疼,尤其是右脚,钻心地痛着,他刚移动了一下右脚,猛地两眼发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241.下落不明

等左邵卿能下床走动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即便如此,他骨折的右腿也不能沾地,只能搀扶着林苏或者拄着拐杖走几步。

坐在林苏家门口,左邵卿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景色。

用一个“美”字根本无法形容这个地方,漫山遍野的嫩绿色夹杂着一些早春的花色,令人心旷神怡,但更吸引人的是这个地方的安静和闲适。

左邵卿开始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又死过一回穿到其他世界了,还好慢慢了解到,这个村子的人虽然不常出去,但还是知道他们的大央王朝。

“嘿,怎么又坐在这吹风?”林苏扛着一只半大不小的野猪回来了,他是以打猎为生,偶尔也会出去捕鱼,然后用这些东西换点其他的生活用品。

左邵卿冲他笑了笑,“整体呆在床上都快发霉了,出来看看风景,林大哥,你们这儿真漂亮!”

林苏四下看了看,觉得花还是那个花,草还是那个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漂亮吗?”他怎么不觉得?摇摇头,林苏便扛着猎物进了院子。

从小在这里生活,他确实没觉得这地方有多好看,只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大家也都习惯了自给自足罢了。

左邵卿跟进院子,看着他利索地拿刀将野猪解剖了,将准备拿去换东西的猪肉整齐地码在一起,剩余的则装进一个簸箕里,那是他们接下来几天的荤菜来源。

林苏一直是一个人过日子,内内外外的活都干的很好,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他一定有福了。

“对了,林大哥,你能送我出去吗?我失踪这么久,家里人该急了。”说实在的,左邵卿很喜欢这个村子里的生活,可是一想到外面的人肯定都在找自己,还有不知道陆铮是不是得到消息了。

万一那个男人没找到自己以为自己死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苏从忙碌中抬起头,瞅了几眼左邵卿,心有不舍,多年一个人生活突然多了一个伴,说不高兴是假的,但他也知道,这人不属于这里。

“村子里的人要出去都必须等到十五,上个月我们也是十五出去,在外面呆了几天,回来的路上看到你挂在一根树枝上,就一起捡回来了。”

其实当时村民们兵不同意带个陌生人回来,大概是受了祖祖辈辈的影响,村子里的人很排外,总觉得外面的人心思不纯,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还是林苏见左邵卿年纪小又相貌俊秀,一看就不像女干恶之徒,才坚持把人带回来的。

左邵卿算着日子,离下个十五还有十三天,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平时不能出去吗?若是你愿意,酬劳好说。”怕林苏误会,左邵卿强调道:“我是真的有即使,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林苏拉下脸,哼了一声,“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只有每月十五出去的那条河水才够深,才能行船。”

左邵卿露出一丝失望来,但还是愧疚地道了歉:“抱歉,是我心急了。”

沧州城的官道上,几匹骏马飞驰而过,路上的行人还来不及抱怨就连马屁股都看不到了。

到了衙门外,马匹紧急停了下来,马背上的男人丢下马鞭跳下马,急匆匆地进了衙门,在他身后,那匹马儿精疲力竭,不支倒地,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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