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穿越)——月光手帕
月光手帕  发于: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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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你教的。”

“……好,好,是我教的。那现在你跟我回去让我也好好教一下吧?”

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在他挣扎前又死不要脸地提醒着:“别动,掉下去咱俩可就成了孤魂野鬼了。”

“我不怕!做鬼也比做人强。”怀里的人嘴上强硬,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觉又加了几分力。

温阮朗声一笑,目澈如水、熠熠生辉:“我也不怕。你若下去我也下去,你若变成鬼我也变成鬼,生生世世赖定你了!”

一路飞回凌虚殿,殿门大开着,墨发红袍的美人衣衫整齐地坐在躺椅上看着司茗被温阮抱进来,眼角的醋意快漫过了屋顶:“明明我才是正经请来的客人,主子却把我冷在殿里自己出去快活,这算什么道理?”

温阮轻轻将司茗放下,眼都不抬一下:“你都说了你是客人。茗儿是这里的主人,主人家的事情,客人管那么多做什么。”

“啧啧,真是个没良心的。”美人哀声一叹,如花似玉的面上却不见有半点伤怀:“那么久没见,我只当今儿能跟你好好叙一叙旧情呢,没成想却围观了一场秀恩爱的好戏。哎,真真的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你快住口吧,若没你搀和本仙也不用那么费劲。”温阮毫不客气地回道。

司茗站在温阮身边,看看身边的男子又看看座上的美人,一头雾水。

“你什么时候走?”

“这就要撵人了?屋里的酒还没喝完呢!”美人樱[]唇一嘟,似是千万分的委屈。

“那你进去喝吧,我们要去休息了。”揽上身边人的腰,温阮带着司茗就往寝殿走。

“罢了罢了。用完就甩,没良心的!”美人懒懒地从座上起来,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不满几分娇嗔:“往后上仙心情不爽再别老远地把我招来了。招了来,酒还没喝完就撵着走。天宫那么高,我蛇族寿命只有短短几百年,可经不起您这般折腾。”

“原来这美人是个蛇精,难怪……难怪腰那么纤细,人那么妖媚”司茗在心里暗暗想着。

那美人却冲着他走过来,一双柔软白皙地手直接搭上他的肩膀,身子都要偎在他怀里:“我说凡人,天下的男人都一样薄情。朝三暮四、出尔反尔都是常有的事儿,见多了就不奇怪了。看你年纪尚轻,长得还不错,可别傻傻地把自己赔进去,最后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司茗听得怔忡,一旁的温阮连忙拍开美人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胡说什么,茗儿也是男的。”

“那我还是呢!不照样被你们——”

“喝醉了就滚,本仙见不得人撒酒疯!”一把将身边的人护到身后,正对上面前那双噙满嗔怨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脸上清楚地写着憎恶:“你若再多嘴,本仙就拔了你的舌头泡酒。”

“呵呵,呵呵呵呵。”美人娇笑声如银铃,却听不出任何欢喜:“哎呦,我亲爱的主子,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对那个凡人动了真心吧?”

“与你何干,还不快滚!”

语气是再无法容忍的暴戾,美人不敢再闹,愤愤地甩了他一记白眼,转身化成一缕红光飞走了。

司茗呆呆地站在温阮身后,眼见着方才还怒不可遏的上仙再转身时却笑的温情如许。执起他的手将修长的五指嵌进他的指缝,紧紧合住:“茗儿莫要听他的话,蛇族心思诡谲,最擅挑拨离间。”

司茗点头:“嗯,我累了。”

“好,我们去休息。今晚折腾的太久暂且放过你,等到明日你可要好好还我。”

意味深长地一笑,温阮牵着司茗的手缓缓走入寝殿。

身后,凌虚殿的下人轻轻将纱幔放下。重又一重,挡住被他牵着的手,挡住被他搂上的腰,也挡住了那句想问却没有问出的话。

再睁眼时,天色已大亮。

搂了一夜的人此刻却不在身边,司茗迷糊着起身,套上一件中衣就向外走去。

大殿里,温阮正在堆积如山的贺礼前悠闲地翻着一本厚厚的簿子。旁边站着一个下人,他说什么,那下人便埋头记什么。

见他出来,温阮屏退下人笑着向他招手:“茗儿快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

“这些是什么?”司茗疑惑地走上前。

温阮从身后将他抱住,脸埋进他的头发里轻轻蹭着:“是三间七界的神仙们送的贺礼。”

“贺礼?”司茗拆开身前用上好的绸带精心装饰的礼盒,露出内里一颗圆润亮泽的珠子。鹅蛋大小,是他从未见过的。

“这是东海龙王送的夜明珠。”温阮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着。

司茗手一顿,连忙打开旁边那一盒,里面放着一块碧绿无暇、晶心剔透的玉器。

“这是百兽妖域的妖王送来的玉如意。”

司茗紧抿着嘴唇勉强打开另一侧摞在最上方的礼盒,盒子才打开一道强劲的金光立时蹦出,震得他连退三步,急急撩起袖子遮住眼睛。

“哈哈,这是西天如来佛祖送的金身佛像。”温阮伸手将盒子盖好,以手覆上司茗的眼睛轻轻替他做着舒缓。

司茗心中不可思议大盛,连传说中的如来佛祖都送来贺礼,这到底是要庆贺什么?

“我的生辰快到了。”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温阮低低地在他耳边回答。

司茗一愣,霎时间失了言语。

模糊的记忆里,他也曾过回生日。

有晕黄的烛光,有慈爱的父母,小小的他快乐地坐在父亲的膝头,偎在父亲怀里。桌上是母亲亲自下厨做的菜,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点肉末。

没有礼物没有烟花,一家三口围在小小的饭桌前为他庆生。不记得都说了什么,只记得父亲爽朗的大笑,母亲疼爱的抚摸,桌上的菜比平常做的都好吃。

后来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再后来他流落街头,乞讨为生。从此再无人给他过生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于是那一次也成了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生日。

久远的,儿时的回忆,即使是身居九霄远离故土,却依然会在某个重合的事件里情不自禁的想起。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一别数载,不知人间已是何年。

“茗儿?茗儿?”

什么人在唤他。

司茗循声回望,正对上温阮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里面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失神的样子。

“阿阮呐”司茗叫着他,声音里带着点点酸涩:“我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办?”

委屈的语气,似乎那个收不到礼物的是他自己。

温阮柔声一笑,凑上去在他的额头轻轻一啄:“傻茗儿,你就是最好的礼物。我早已经收下了。”

“可是阿阮,”司茗眼里泛起点点泪珠,晶莹剔透。

“我想回故乡看看。”

故乡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古老宁静的城镇。有沿街叫卖的货郎,也有摆摊算卦的术士。茶馆的说书人醒木一敲,一段凄美缠绵的故事便从此流传街头。翠蝶轩的头牌朱唇轻启,一首感人至深的曲子便融化了无数痴汉的心。

姑娘们暗暗的比着谁今天的妆容化的好看,哪家的罗裙又出了新的样式。小伙子会竞相争着谁的力气更大,哪家的酒肆又酿了新的口味。

小孩子在街头巷尾乱跑,老人家依着门扉笑呵呵地看。白日里大家见面点头问好,夜晚各回各家,各吹各灯,拥着枕边人悄声说着心里话,最后一起入眠。

平凡又美好的人间生活,虽然他从来只是一个观望者,虽然在初来天宫时已经下决心忘记。但偶尔的一次重叠还是会激起久埋心底的渴望,热辣辣地在心中蒸腾。

“我只看一眼,带我去看一眼就好。”他乞求着,目光里是迫不及待的期盼。

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手指绕过他微微发烫的耳畔撩去他贴在脸上的长发,手指轻轻打结再放开,最后顺着发间滑落。

温阮轻轻将司茗拥入怀中,俯下头嘴唇落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认真的将话送进去:“我答应你,我会带你回家。”

司茗仰起头,主动将唇贴上温阮的唇。欢好多时,早已记不清做了多少次。虽然每一次都是全身心地配合,但这般主动却是极少极少。

温阮的齿在司茗的舌刚探过来时便主动开启,感觉到他正努力地含着自己的舌学着自己的样子慢慢吸[]吮。他执起司茗的手穿过自己的衣服来到胸前,对着已经傲然挺立的RZ细细画圈。

司茗的舌在温阮嘴里纠缠,手被他带着在他胸前拨弄,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眼下已是半开半合,露出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肤,瓷器一般晶莹透亮。

温阮抬眼只看了一眼,胯下的欲望便如星星之火迅速燎烧起来。喘息越发粗重,身体越发炽热,便顾不得天是不是亮的,门是不是开的,或者会不会再有送贺礼的前来,一把将自己的衣袍解开,摁着司茗的头就往下送。

再开口连话都说不连顺:“茗儿,下面,我要。”

司茗乖顺地由他摁着,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一丝不挂地跪在他的身前,然后将头深深埋进,一点点细碎地吻着。

温阮情难自禁地低吟出声,再等不及一个用力自己送入司茗口中,满意地听着他因梗咽吞下口水的声音。覆在他头上的手轻柔摩挲着他的发,腰间缓缓用力,在他温暖湿润的口中不停抽[]送,他呜呜咽咽的声音就是最好的催[]情[]剂。

“茗儿,茗儿,爱不爱我?”快乐快至巅峰时,他蓦然问出口。

身下兀自卖力的人一怔,旋即点头,含着他分身的嘴角登时流出白色的浊液,一滴一滴落在他细腻的皮肤上。

我爱你啊,阿阮。

初次见面惊天动地的一吻,已将你种在我的心上。

二次见面你亲手递过来的药瓶,已令你在我心上生根发芽。

往后无数个日夜的耳鬓厮磨、拥抱亲吻,你早已在我心上开枝散叶、开花结果。

明明是如火如荼的迅猛轰烈,却带着春风化雨的细腻温柔,让我再也无法停下。

所以,我当然爱你。而且,至死不休。

第15章第十五章

众仙都道在天宫有三大最不可错过的盛会,排第一的是玉帝的登基庆典,第二是王母的蟠桃盛会,第三个便是上仙温阮的生辰庆典。

每到这一日,凌虚殿铺设的用来迎接各方宾朋的锦花红绒地毯能一路铺到天宫大门口,高耸入云的屋檐翘角被各色花灯和彩绸装饰一新。天上地下但凡有名气的神仙都会前来道贺,几乎要将大殿的门槛踏平。屋里院里全是成箱成柜的金银珠宝、仙丹法器,在太阳的映照下金灿灿地闪着,耀眼不可逼视。

温阮在三间七界中是有名的出手阔绰,再名贵的宝贝到他手里随着他高兴想送谁就送谁。就比如眼下这堆积成山的贺礼,都是各方神仙绞尽脑汁得到手再上贡给他的,有些甚至连玉帝都没有见过。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觥筹交错、言谈欢笑间一得意一点头,任凭众仙想要什么尽管去拿。于是这“开箱散宝”就成了他每年生日的必备节目,也是各路仙神趋之若鹜的重点。

沸沸扬扬喧闹到半夜,仍有大批的神仙聚在殿里欢歌笑语,高谈阔论。寿星温阮被灌多了酒,高高在上的坐着只觉满殿乌烟瘴气、憋闷难忍。于是一脚一个踹开抱着他大腿喃喃自语的醉仙,踉跄着就向殿外走去。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再听不见一点吵闹声与丝竹声。浑身酒气的上仙回头淡淡瞥了眼自己的宫殿,再回头时呼吸平稳,面色清润,半点不见喝醉了酒的样子。

就这么一路向前走着,绕过假山,穿过池塘。天灯在头顶处笼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光晕,温阮便走便数,数到第一万二千盏的时候,七星殿飞起的檐角终于出现在眼前。

于是再等不得,一个飞身纵上云端直冲大殿后的弟子院飞去。柔和的月色罩着一方小小的山坡,小小的山坡上立着一座古旧的五角凉亭,凉亭边上孤独地站着一个人。大红的衣衫在月色下腾起薄薄的光晕,散开的长发在风中轻舞飞扬。

听到有声音往这边来,那人回头看向他。晴如点漆,唇若涂朱,正是司茗。

“见惯了你穿白衣,如今换上红衣还真像要出嫁的新娘子。”温阮含笑着走来,一把拥住他,俯身在他轻薄的唇上使劲一吻。

“今晚要嫁给我吗?可是我还没准备彩礼怎么办?”他张狂地坏笑着。

司茗仰起脸,墨黑雪亮的眸子印上那双神采飞扬的凤眼,老老实实地回道:“今日是你的生辰,自然要穿得喜庆些。”

“真让我伤心,”面前的人假意一叹,伸手就往衣领里探,嘴上没正经地说着:“我不要外面喜庆,我要里面的温情。”

“别闹。”司茗灵巧地自他怀中挣脱,与他隔开一段距离。然后不疾不徐地从腰间解下一柄长剑,双手在手里对着温阮略略拱拳,腼腆又羞涩地脆声而道:“司茗得上仙垂爱已久。今日喜逢上仙诞辰,特意舞剑相贺,聊表心意。只是才学了两天难免生疏,还望上仙莫要嫌弃才好。”

温阮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司茗,轻轻点头。

“好。”

于是没有丝竹奏乐,没有掌声相合,明净而柔和月光下,一袭大红衣衫的少年手持如水长剑翩然起舞。

他时而腾跃翻转,时而挽剑如花。墨黑的长发如丝如瀑,柔软的腰身轻盈灵动。掌中挥舞的剑柄中旋转翻腾,搅散一地月影。

光华大盛,自他的发梢一直笼到脚踝。耀目的白芒下他轻松完成最后一个翻转,翩然落地。

长剑立于身前,单膝跪在地上。细密的汗珠自额间流下,抬头看去的眼睛却灿若星辰:“司茗恭祝上仙贵体康健,福寿绵长!”

许是夜色太美,许是月光太柔,长身而立的上仙使劲闭眼再睁开,却依旧无法看清身前人的面容。

于是他伸开双手,衣袖无风自动,将那跪在地上的人轻轻托起带入怀中,紧紧抱住。

有什么东西安静地滑过脸庞,开口话说的人声音一半低沉一半颤抖。

“天上地下皆知,我的生辰之日就是我成为孤儿的日子。但我还是会尽力将它过得热闹……我恨这个日子,一如我恨我的父母……”

“可是茗儿,”说话的人将怀里人又搂紧几分,像要嵌入自己的血肉里:“这是第一次我如此感激他们……”

从懂事那年开始,近两千年的时光里,他一个人没心没肺地活着。

认识了无数人,也结交过挚友,一起吃喝玩乐却醉笑着散场;玩弄过许多人,床上温柔多情床下冷酷无情,背了一身风流债。

人人都嗤他花心薄幸,鄙他游手好闲。但明里见面还是会一本正经地向他俯身拱手,毕恭毕敬地尊一声“上仙”。

原以为会一直这样高贵又狼狈地活着,然后挨到某一次天劫降身,撑不过就撒手。褪去这一身仙骨自由自在地浮游天地,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怎么存在都无所谓。

他不挑。

却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腼腆地对他笑,然后小心地碰出真心对他说“以后的日子换我来陪你,好不好?”

就真的一直陪着,任他如何妄为,他只是乖顺的点头,安静的微笑。一万两千盏天灯的距离,他用飞的,他用走的,一步步丈量他的坚持,一步步走进他的内心。

“茗儿,待我天劫之后,你我成亲可好?”他执起他的手,十指交扣,五指并拢,郑重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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