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穿越)——月光手帕
月光手帕  发于: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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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九世前,他是九霄天宫风流嚣张的上仙,他是老君座下默默无闻的小奴才。

浓情时,他抚上他柔嫩绯红的脸颊,深情款款地问道:“茗儿,我明日便向老君讨了你来,咱们成亲可好?”

薄情时,他对着满座宾朋推杯换盏,轻抹唇角,风轻云淡地道了句“他除了榻上功夫一流,也没什么其它的了。”

后来小奴才魂魄分离、天人永隔,他为重聚他的魂魄,辗转九世来到现代。

最后一世他叫何西玮,不变的散漫轻浮,少了风流多了冲动。

而小奴才的转世古辰却成了他的上司,孤傲清高,冷峻稳重。

经历了性格转变、地位转换和时代变迁,已成灵体的上仙该如何联手转世后的自己成功拿下那个冷酷的上司,获取小奴才最后一缕灵魄呢?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灵魂转换前世今生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阮、司茗、何西玮、古辰┃配角:青炀┃其它:爱、承诺

第一章

九霄天宫,上仙温阮正悠闲地走在回宫的路上。

他的右手里托着一个金丝鸟笼,笼子虽不大但里面那只红嘴绿毛的鹦鹉个头却不小。一双机灵的圆眼睛吱溜溜地转,开口就是一连串气急败坏的骂词。

“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跑!”

“笨蛋,统统都是笨蛋!”

“冤孽哪!冤孽哪!”

温阮听得乐呵,这鹦鹉是从太上老君那里,嗯,拐来的。一个时辰前当他刚迈入老君的七星殿时,白发白须的老道正火冒三丈地教训着一帮低头耷耳、默默抽泣的童子。

温阮对这场面并不稀奇,老君的童子是出了名的顽劣。小小年纪就会搭帮结伙、打架滋事。隔三差五就能从谁谁那里听说哪个不小心将刚炼好的丹药投进了湖里,老君急头掰脸骂了一上午;哪个在送仙丹的路上折了人家殿前一株养了几千年的婆罗花,让人家揪着领子一路提到七星殿,陪尽笑脸的老君罚他站了三天三夜不许吃喝。

但骂归骂,罚归罚,却从未听说老君有打过谁。有人好奇地问起,白发白眉的老道一缕鬓前花白的胡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都是人间没有爹娘兄姐、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年纪还小打打闹闹也是正常,教训几句就行了,哪儿能真下去手打呀。”

众仙闻言直夸老君宅心仁厚、慈悲为怀,乐得他眉开眼笑。笑完了回到自己殿里再看着满眼的破败不堪,瞬间就忘掉了那些恭维赞美的溢词,扔掉拂尘撸起袖子,里里外外追着闹事者破口大骂。

温阮悄悄走进,看着挨骂的童子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定是不知又为了什么打了起来。老君气的直跳脚,手里的拂尘挥来挥去,险些就要打在温阮的脸上。

“呦,这又是怎么了,着您发这么大火?”温阮抬手抓着老君的胳膊,笑嘻嘻地问。

胳膊猛地被人擒住,老君好奇的转过脸,看见来人是温阮后一张气的面红耳赤的脸瞬间黯淡无光。手一松,拂尘啪嗒掉到地上。

一旁挨骂的童子们听到温阮的声音,心内皆是狂喜。这个祖先级别的麻烦上仙每次一来,都逼得老君不得不全神戒备,无暇顾及其他。

因为他从这里顺手拐走的、直接拿走的、强行掳走的各种仙丹仙药,实在太多太多了。

果然,老君长声一叹,冲童子们一摆手:“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不许再有下次了!”

童子们连连应声,争先恐后地跑出大殿。原本热闹的大殿瞬间冷清下来,只留下一个兀自笑的欢快的上仙和一个愁眉苦脸却犹自强撑着老道。

“小辈给老君请安。”无视老君哀怨的眼神,温阮落落大方地冲他长身一揖。再起身时,一双俊目笑的更加灿烂。

老君连声音都带着几分愁苦:“直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温阮放声一笑,声音清脆柔软,十分动听:“老君说的是哪里话,小辈今日前来只是,嗯,只是想问下先前托老君炼制的丹药好了没有。怎得这么久都没送过去呢?”

不料老君闻言一愣:“早就派人给你送去了呀。”

“哦?”温阮眼波一转,轻声笑道:“不知送药的童子是几时出的门呀?”

“卯时啊。你的丹药是寅时出炉,我本想待辰时天亮之后再给你送去。结果那童子积极的很,说什么怕耽搁了你用药的时间,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门。”说到这老君一拍额头:“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忘了他刚来了两天还不认路。别是,别是走错了地方迷了路吧!”

温阮又问:“那童子叫什么名?长什么样子?”

老君眼里带着些许焦急,连话都说得混乱:“白白净净,长得很清秀。个子不是很高,单薄的很,风一刮就能给吹走似得。还有,他叫司茗。”

“司茗……”温阮暗自思忖,果然是个陌生的名字。

老君又开始按讷不住地跳脚:“哎呦,我真是糊涂,真是糊涂。那孩子十分懂事乖巧,自然不会招惹麻烦。怕就怕他人生地不熟地万一闯进了哪个禁区,触犯了什么机关,那可如何是好啊!”

温阮不慌不忙地安慰着:“老君莫急,他既是个懂事的孩子行事也一定比其他来的谨慎小心。就算一不小心进了什么不该进的地方也会想法子出来的。”

老君仍是不放心:“那孩子心地太单纯,可不向里面那些油嘴滑舌的。不行,我得出找他去,我这就那么一个实在孩子可不能给弄丢了。”

说罢一甩拂尘作势就要冲出去。

温阮急忙拉住老君的胳膊,生生将他拽了回来:“老君果然爱子心切,但寻人这事就不劳您出动了。反正小辈也要回去,正好替您寻着点。既然是个陌生面孔,想必能去的地方也不多。”

“哎,哎,好吧。”老君沉声一叹:“那就有劳上仙了。”

温阮轻声一笑,弯起的眉眼里一片流光溢彩:“老君跟小辈客气什么。小辈寻到人后定会完好无损地跟您送回来。您就安心吧,告辞。”

转身正要踏出大殿的门槛时,屋外檐下挂着的笼子里,那只红嘴鹦鹉突然口吐人言,将老君的声调模仿的惟妙惟肖:“温阮、温阮、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温阮一怔,转头看向老君。老君面如死灰,装傻一般地直勾勾看着前方,一副灵魂出窍的摸样。

温阮不觉好笑,再回身时将宽大的袖子一扬,那鹦鹉并着鸟笼就稳稳地落在他手上。于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笑声飘飘地从远方传来,落地有声:“这鸟儿甚是有趣,老君就送给小辈当做是帮忙寻人的酬谢吧……”

于是这个在七星殿檐下挂了无数个日夜,每天清晨准时叫早,每日夜里看家护院,平时帮忙寻个闹事者、揪个罪魁祸首的机灵聪明、目达耳通,虽嘴巴略欠但仍深得老君喜爱的鹦鹉,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来者不善的上仙顺手拐走了。

至于这之后老君如何懊悔地茶饭不思,如何魂不守舍地立在檐下睹梁思鸟,众童子如何安慰、如何苦劝等等就统统都是后话了。

眼下温阮越看这鹦鹉越喜欢,忍不住将手伸进笼子逗它。没心没肺的鸟儿丝毫不畏生人,也半点没有与旧主子分离的伤感。见到一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过来,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气,便顿时生了好感,乖巧地将圆滚滚的头凑过去来回擦蹭,十分温顺。

这一仙一鸟你逗我蹭玩的正起兴,忽听前方不知是谁栽了个跟头,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提溜溜地从远处滚了过来,停在温阮脚下。

温阮停下步子低头一看,那滚过来的东西正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仙丹。周身圆润通透、萤光绰约,正物资发着灿灿的金光。

将鸟笼放在一边,刚要弯腰去捡,前方那个栽了跟头的冒失鬼便急急忙忙跑过来,对着他噗通一声跪下,头也不敢抬,一味喘着气颤颤地赔罪:“奴才迷路误闯此地,不慎冲撞了上仙,还请上仙恕罪!”

温阮看着面前衣冠不整略带狼狈的奴才,弯下腰好奇地问道:“你方才说你迷路了?”

那奴才轻轻一怔,点头应道:“是……奴才初来天宫不怎么熟悉路。所以……”

声音轻若细丝,仿佛在喃喃自语。

温阮将腰弯的更低,想看得再仔细些。偏偏那奴才好像感觉到什么,又将自己的脸埋的更低,恨不得藏进领子里。

“你……”温阮稍一思忖,脱口问道:“你是不是叫司茗?”

那人猛地抬头,一双清澈纯净的眼睛登时撞上温阮的问询的眼神。白净清透的脸,温和秀气的五官,额间细密的汗珠、双颊泛起的红晕,这些全部落进温阮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靠的更近。

其实已经很近了,双方的呼吸都热热地喷在地方脸上。若哪一个不慎动一下,或许那鼻尖就会点点蹭到一起。唇也是颤颤抖抖地,放佛带了磁性一般想要将对方的唇吸过来。

司茗吓得一动不动,也不敢出声回应只是直直地望着眼前有些出神的温阮。屏气凝神间,又将那原本就涨红的脸舔了几抹红晕,像是要滴出血来。

终于,温阮将脸移开了几分,缓缓直起身。司茗立刻长出一口气,头晕目眩、浑身疲软。

“原来你就是司茗,”温阮轻轻一笑:“本仙还只当你是个黄口小儿。你如今多大了?”

司茗有些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只是恭敬地答道:“回上仙,奴才今年将满十五岁。”

温阮哦了一声,弯腰捡起脚下的仙丹,吹了一口气摩挲了几下又递给司茗:“这是你要送的仙丹吧,给哪个殿里的?”

司茗双手接过仙丹紧紧地握住,宝贝一般:“奴才是奉老君之命,给,给凌虚殿的温阮上仙送仙丹的。”

温阮轻声一笑,也不看他,将身边的鸟笼轻轻提起,没事人似地抬脚就要走:“那你还不快快送去。听说那上仙的脾气不是多好,你若耽搁的久了少不了要吃些苦头呢。”

话刚说完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温阮漫不经心地看过去,正是司茗惴惴不安的脸。

他看着他,忐忑着轻声说道:“上仙,奴才卯时就出来了。可是不小心迷了路,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凌虚殿。奴才恳请上仙指点一二,定当感激不尽!”

玩味地牵起嘴角,温阮再次俯下身子,将手从紫色的锦衣袖袍里伸出轻轻抬起司茗的下巴,眼睛细细密密地将那清秀的脸又扫视了一番,然后附到他的耳边低低轻语:“感激不尽?你以何来感激不尽?嗯?”

温热的口气轻轻覆在司茗的耳朵,触手一般聊扫着他的耳廓,刺激那耳根处又浮起层层红色。

司茗浑身一颤,再不敢动一下,呼吸又开始凌乱。

察觉到司茗的戒备,温阮坏心一笑,继续那暧昧的语气说道:“无妨,你先好生想着。本仙这就带你过去,等到了地方你再好好回答本仙。”

说罢直起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司茗一眼,然后托着金丝鸟笼扬长而去。

第二章

司茗尚在原地喘气,听了温阮的话只觉莫名的心惊,但他更怕凌虚殿那个暴脾气的上仙真的会罚他。尽管他不是担心自己受不住,只是初来天宫就遭惩罚,传出去怎么也是给老君面上抹黑。

正踟蹰间,回头一看温阮已经走远。司茗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盒子小心将丹药放好,起身急急追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温阮听到后面的小跑声停到自己的三丈之外,便猜到司茗是害怕他不敢上前。想想那张白净的脸上泛起的红晕,戏弄之心又起。于是一会加急脚步,足下生风似瞬间飘出去十丈。一会慢悠悠地一边踱步一边逗着笼里的鸟儿,仿佛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个带着任务的奴才。

然而无论他怎么戏弄,司茗始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三丈处。他快他便快,他慢他也慢,亦步亦趋,小心翼翼。

温阮偶尔回头看他,手上紧紧抱着盒子的司茗低眉敛目只盯着他的脚。发上的丝带松散了,一缕缕青丝垂下来黏在脸上。身上的白衣不知打哪里刮了蹭了,烂了好大一个洞,随着他轻跑的步子无力地飘摆。

心里就生出了些异样的感觉,但是太细小还没扑捉到就没了。温阮慢慢停下步子,看着司茗准确地停在三丈外,既不多出一分也没差了一毫。

“你就这么怕本仙?”温阮不觉好笑,提着笼子的手指关节却微微泛起清白。

司茗不答话,涨红了脸小声喘气,怀里紧紧抱着他的盒子。

“本仙带你走的路你可有记下?”温阮挑眉问道。

司茗一怔,默默摇头。这一路他都只盯着温阮的鞋,生怕一个分神就把他跟丢了。以至于拐了几道弯,分了几个岔口自然是半点也没注意。

“既然没记下,那一会你怎么回去?”温阮看着他又问。

这次司茗倒没犹豫,干脆利落地回道:“上仙无需担心,奴才交了任务自然会想法子回去。”

“呵,你倒对自己大方。看来先前你那么着急也不是担心自己丢了,而是担心手上的丹药丢了吧。”

司茗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杵在原地像个木头人。

温阮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上提的鸟笼,一扬手趾高气昂地命令道:“你过来给本仙拿着。本仙走累了,手上没力气。”

司茗的目光这才从温阮的鞋子上缓缓移到他手上提的鸟笼上,笼子里的鹦鹉伸长脖子收着翅膀站立在横梁上斜着眼睛俾睨着他,那神情跟它的新主人一模一样。

贝齿轻咬上已无血色的下唇,司茗犹豫着一步步走过去。他走的相当慢,相当沉重,好像尽头处等着他的不是一个耀武扬威的神仙和狐假虎威地鹦鹉,而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摩拳擦掌、随时要将他拆撤入肚的野兽。

温阮也不急躁,耐着性子等司茗拖着步子走过来。人才到跟前他便将鸟笼塞进他的怀里,看着那原本白净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也不等他作何反应便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脚尖一点、身体腾空,急速向远处飞去。

司茗先是大叫一声,一手死死地抱着怀里的盒子和鸟笼,另一只手慌张地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但抓了半天除去飘渺的云雾再没有其他,然而他又不愿放弃,使劲挣扎着想要从温阮怀里跳下来。

温阮低头看着怀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手上加了力气将他抱得更紧,若无其事地笑道:“本仙方才记错方向带你绕了远路。眼下咱们只有尽快赶路,才能确保你不会被那个凌虚殿的神仙骂的太惨。你若再这么挣扎,万一本仙一个不小心松手,你是要拿你的命去抵老君辛苦炼出的仙丹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命就值钱到那个坏脾气的神仙会因为你的死而不去老君那里找麻烦?”

一席话说得怀里人终于安静下来,温阮却突然撤去手上的力气吓得司茗手忙脚乱地攀上他的脖子死死地抱紧。却不想正中这个不怀好意的神仙下怀,由着他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抱的更紧。那得意狂放的笑声穿透云层,搅得天边落日的余晖亦淡淡稀薄了几分。

凌虚殿位于九霄天宫的东北方。远远望去重檐飞脊、气势恢宏。上有万顷琉璃作瓦、下有千吨白玉为栏。宫墙四壁涂着细细薄薄的金粉,阳光一照,无论上面下面,里面外面皆光波流转、耀眼夺目。

早有穿戴整齐的奴才站成一排在殿外恭迎,温阮轻轻将司茗放下,下巴一扬:“到了。”

司茗立在殿前一手抱着鸟笼一手攥着盒子,看看前方垂首站立的仆从,又看看身边洋洋得意的神仙,再抬头看向屋檐上挂的方匾,“凌虚殿”三个古篆金字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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