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次奇袭吓到的戴小蒙不敢再大意下去。他先前一直在东躲西藏,不敢与野兽抗衡,加之清越对于异能的敏感,倒也一路避开不少兽类的攻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虽然已经发现在这空境里无需食物果腹也可生存,然而东躲西藏、几乎没有休息的跑动实在太消耗体力。若是没有一个能够解决目前状况的暂时方法,他只能趁体力没有用尽之前呼唤包子,把他拖出空境了。
好在经过这次奇袭,提醒了他物尽其用。既然这树枝可以伤到这兽类,把它磨尖了岂不就效果倍增?说做就做,戴小蒙原本想找些石头把树枝磨尖了,却不想找了半天,别说石头了,就连小石子都见不着一个。无法,只得自己用手指一点点剥开树皮,往尖了剥,直到两手鲜血淋漓,手指缝里尽是污秽鲜血,这树枝匕首总算是做成了。
做成之后,在戴小蒙满是欣慰满足时,耳边又传来一声机械冰凉的提示音,吓得他空挥了下。好在提示了两次,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启了铸造的技能,就因为自己剥了个树枝?不能更坑!非要我流点血出点汗的,你才敢给我开金手指对不对!
没错,你正解了╮(╯_╰)╭
无论如何,好歹开了个铸造技能,等他从这该死的空境里出去了,就能好好大显身手了!现在就先在这里面练练熟练度吧ORZ看亲妈的尿性,是绝壁不会直接给一个大师级别的铸造技能的!
O( ̄ヘ ̄o#)!
戴小蒙一边吐槽,顺便让清越注意点周边的情况,然后自己开始查看新得的技能。为什么不进空间?那是因为包子为了以防戴小蒙吃不得苦躲进空间来,使了个障眼法让他以为空间被自己锁了起来……
铸造技能:1级
可铸造:锄子,镰刀、犁
这是什么节奏?种田?养牛?致富?话说一点攻击性的玩意都不给真的大丈夫?!
戴小蒙接着点开锄子的页面,跳出需要的材料:树枝数根,石头数颗。
这锄子不用铁做么?不用铁做的锄子真的不会一弄就断么!卧槽槽槽接受不能……
虽然是这样想的,不过好在材料身边就有不是么?除了石头……他就不信走遍这几十层空境他还找不到几颗石头出来!
戴小蒙把能捡的树枝全捡了,然后一个顺手扔进了空间里,却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自己不能进空间=皿=
而呆在空间里的包子突然被一根树枝砸中,然后噼里啪啦下起了树枝雨。包子躲进自己造的小洋房里,抱着个包子脸开始纠结:啊啊啊戴小蒙知道这空间是障眼法了肿么破肿么破!!!他是不是很生气很生气啊啊废话必须生气啊啊啊!!!万一他要解绑了我怎么办!!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么!我不要啊啊嘤嘤嘤!!抓狂了半天也不见戴小蒙进空间有什么动静,包子悄悄探了点神识出去,然后发现……人家还晃悠晃悠地拾树枝呢,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啊!
放心了……包子拍拍小胸脯,表示绑定了那么一个春虫虫的主人,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该喜还是忧……
戴小蒙一路走啊走,打啊打,有尸体了就直接往空间里一丢,打算出来了再慢慢解剖。最后到了个洞穴门口,两个隶体大字刻在上头,从左往右读,“境二”;从右往左读,“二境”。戴小蒙咂巴下嘴,无论怎么读都是那么奇怪,和包子一样。
阿嚏!包子揉揉挺翘的小鼻子,直到揉红了鼻里的痒痒劲儿才算过去。‘到底谁在说我坏话!肯定是无良主脑大人哼!’所以啊,包子亲,你和主脑大人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情究竟是啥呐……
“管他怎么读呢,反正也没啥路了,进去就是!”戴小蒙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打气,“是吧,清越!”
“叽叽!”进去啦!里面有好东西!
经过在空境里的一段时间磨合,戴小蒙和清越的契合度虽然没有高达八星,却也能稍稍猜中对方心里想些什么。
“有好东西?!”戴小蒙眼睛一亮,也不管自己猜没猜对,立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之前不是捡了不少树枝么?他拿出几根出来往里面一丢,就怕像古代墓穴那样出现机关,嗖嗖嗖地几支毒箭就这么蹿出来。好在一路试探,一路平稳,他一边往前丢树枝,一边默默地捡起先前被丢在地上做先锋的。就这么一路走啊捡啊的,倒是走到了尽头。
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不同于之前的血红阴暗,眼前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像极了之前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心中倍生亲切之感。
脚下踩着的是松软的草地,绿草间或看着些淡色的小花,看着着实喜人。戴小蒙伸伸懒腰,就想往下躺,“叽叽!”清越尖叫一声,硬生生把戴小蒙已经快坐在草地上的身体吓得往上一弹,站直了。
“怎么了?”戴小蒙骚挠了下清越的小短耳朵,之前靠着清越的提醒让他躲过了不少攻击,对于它的判断,戴小蒙是坚信不疑的,“这草地有问题?”
“叽!”孺子可教。清越赏给他一个颜色,睁开戴小蒙的手,往上蹿了几下,蹲在他的肩膀上。
戴小蒙不敢大意,却也不知这草地究竟有什么名堂,只得小心翼翼的迈着脚步,往前每走一步就虚踩一下,生怕脚下有什么淤泥沼地让自己陷下去。
“叽!”啧!这样不行!清越摇头晃脑,撞了下戴小蒙。
“唔……你是说这样没用?”戴小蒙收回想要往前试探的脚,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前方一个微微露出头来的鲜艳枝条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用脚踩没用?这是说危险不在脚下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呢……真伤脑筋啊。
戴小蒙把玩着那根被他剥尖了的树枝匕首,匕首在指尖翻飞出漂亮的花样,这技术之熟练完全是因为以前上课无聊时转笔练出来的。
清越眼睛一亮,从肩头飞跃下来,四只小爪子抱住了这数根。
戴小蒙被吓了一跳,“我的小祖宗啊!你小心点啊倒是!万一一不小心掉得不巧串成串了怎么办啊!”
“叽!”清越恨铁不成钢地用还空闲的嘴巴咬了口戴小蒙的手指,我是那么神蠢蠢的宠物么!再怎么着也不会让你【重音】给串成了串啊!
还好,戴小蒙听不懂所有的,他只是淡淡感受到来自清越的不满和……鄙夷。嘛,这没什么,他已经习惯了。
抛开这小小的插曲,戴小蒙专注于刚才清越抱着的树枝匕首,“你这是要我用它取捅这草地?”
“叽!”是哒~!
好吧,戴小蒙摊手,捅就捅呗。戴小蒙拿起匕首想要往下捅,没想到又被清越阻止了。“叽!”用力点!
戴小蒙用力往下一插,然后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只见原本平静的草地竟然钻出一棵粗壮的树来!那树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估计刚才被戴小蒙那么一戳,戳到了痛处,现了全身,在草地上张牙舞爪,挥舞着藤条,埋在地里的根茎此刻也慢慢从土地里钻了出来,竟是遍布了整个草地!
戴小蒙被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刚才没有清越的提醒,说不准他就得被眼前这玩意拖进地底了。可是,现在把它惹恼了,那么大只的,他怎么打啊……
不对,也不是不能打,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也稍微会用了那么点异能。只是小打小闹还能看看,放在那么大的一个BOSS面前,完全不够看啊!
戴小蒙冷汗淋漓,一时间也只知道四处逃窜。
“叽!”清越抓紧戴小蒙的头发,生怕一不小心没抓住就飞了出去。在战斗方面,清越忧伤的表示那么小小的一只完全不顶用……主人你好好地……
体力飞快地消耗着,躲闪的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身上渐渐出现了伤痕。
戴小蒙虽只是一味躲闪着,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动脑筋。俗话说蛇打七寸,这东西看着庞大,肯定也有自己的弱点,想必刚才自己用匕首戳中的那块地方就是这玩意的“七寸”之地。只要用足够强大的武器,对着那里狠狠来上那么几下,说不定能脱离目前尴尬的境地。
这样想着,他始终围着那块地方躲避,那树似是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攻击也越发凌厉起来。又快又狠的一抽落在戴小蒙的手臂上,瞬间见血,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流过手里握着的树枝匕首。
目前他也只有手上这自制匕首算得上有点攻击的武器了,无论如何,总比不拼的好!戴小蒙咬咬牙,几个躲闪落在“七寸”处,两手握着匕首高高举过头,狠狠往下连捅几下,眼睛紧闭着,任凭这树的汁液溅在脸上、身上、周围,耳边充斥着树吃痛的惨叫,枝条狂舞却意外的没有打在戴小蒙身上。
这般狂捅了数十下,树早已被捅死,戴小蒙却不敢停下,直到手臂酸疼得再也握不住匕首,才放松下来,把匕首往地上一扔,累得倒了下去。
清越在戴小蒙打算奋力一拼的时候就被放进了空间里,此刻一直得借着包子探出的神识来感知戴小蒙周围是否有异动。
好在,这片草地被这棵大树占领,周遭竟没有一点生灵存在,可见这棵树的霸道。
戴小蒙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点点。活动活动身体,才发现浑身酸痛难耐,咬着牙把清越放了出来,再把树的遗体扔进了空间后,嘱咐清越好好看守,居然又睡了过去。
而且……他还是没有意识到,空间自己也是可以进去的!=皿=
第十八章
顾安朝现在处境并不是很好。
这还得从他们分开时说起。顾安朝在搜寻时路过一个工厂,理论来说这是被排除的,不值得他进去查看。但是工厂门口几个明显被撞倒的木箱子引起顾安朝的注意,上面还留有一些血迹,看上去像是近几日留下的。
抱着宁错一百不放一个的想法,顾安朝走了进去。里面的摆设像是经过了一番打斗,倒的倒,碎的碎。小心绕过那些横出来的尖锐物,他悄悄从身后抽出一把枪,拔掉保险栓,食指放在扳机上蓄势以待。
绕过一个钢架子,只觉一道劲风迎面袭来。顾安朝一个下腰躲过,转身虚发一枪,才注意到是个人。虽说是人不是丧尸,可这人心有时啊,比丧尸还可怕。
顾安朝屏气凝神,两手紧握枪柄,与眼前这人胶着着。
眼前这人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鼻如鹰喙,唇片极薄,乍眼一看,便知是个薄情寡义之人。那人身穿道服,两袖宽大,两手隐在袖中,只是那样立着却给人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顾安朝对于这人看似奇异的装扮并不诧异,两百年前的异变之后,道家、蛊术、鬼谈纷纷出现在人类的视线里。那些被写在书中的玄幻竟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碍于世俗而大隐隐于市了。如今,除去异能者算是强大战斗力外,此三者也是独树一帜,且不受政府管辖范围之内,隐隐与国家呈现出角逐之势。
这些并不是现在的顾安朝需要在意的,他需要在意的是这人出现在这里的意图,身上的血迹来自何处,以及他藏在袖中的暗器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他没放下武器,只是朗声对那人道,“我来找人,并无敌意。放下武器洽谈可否?”面对道家人士,说话自然带上一点文绉绉的感觉。
那人还是简简单单地站着,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那人睁开双目,似有一道金芒消失在眼底,藏在袖中的符纸猛地飞向顾安朝的方向,紧紧贴着顾安朝的面容飞了过去。
顾安朝一惊,下意识往旁边一侧头,感觉到一道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脖子上。扭头一看,一只变异的黑猫瞳孔全白,被符纸钉在了身后的钢板上。
“多谢。”顾安朝心有余悸,之前全然关注着眼前这人,习惯了身边有人可以托付后背,不想差点被这畜生偷袭了。
“无妨。”那人淡淡地说,像是清泉叮咚,清冽悦耳,“在下方士张文骞,与舍弟出门历练,途遇二人结伴成行,不防之下被女干人暗算,现暂处此地,稍作调整。”
方士,算是道士的前身。
秦汉兴,西汉衰。本与黄老之学同源异流,却在西汉之时不被接受,当时文人显宦多喜黄老而厌恶方仙,认为他们不配与浮屠老子相提并论,赞老子“直道不行,其次之曲”,反观方仙则痛斥“甘饴含毒,难数藏兮”。
在这般处境之下,方士只得匿迹,方仙道从此也不再被人称之为“道”了。
而今世态大乱,方士再次出山。
方仙子弟常年隐于山中,专于修行,修为大乘。山中长老认为此时此刻倒是突破自身的好时机,便派这文字辈的弟子下山历练。
张文骞为兄,张文昀为弟,两人是穆字辈长老张穆逊的嫡亲,平日里只对修炼着迷不已,二人互相攀比勉励,修炼是一路顺畅,在文字辈的子弟里排位是数一数二的。
位高则险,加之这两人平日只专修炼,对人情丝毫不懂,喜厌流于表面,为自己树了不少敌人。过去在山里,倚着张穆逊长老之名,那些弟子不敢有什么动作,现在出了山,所有人生死天定,几个也稍有资质的弟子起了歹心,悄悄使了绊子,让他们沦落到这般田地。
“介不介意带我去看看和你同行的那几人?说不准有我想找的。”顾安朝问道。
“可以。”张文骞点点头,带着顾安朝拐了几个弯后,到了被安置的地方。
那里躺着三个人,听到脚步声后纷纷露出戒备的神色,待看清了来人,其中两个立刻狂喜地叫出声来,“老大!”不顾身上有伤,跳起来几步跑到顾安朝面前。
“虎子,阿朗!”顾安朝认出了这两人,急急问道,“其他人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虎子和阿朗互相看了一眼,“老大,咱队伍里出了叛徒,当初得到那玩意之后高禄借口想要看看拿走了,之后怎么说都不肯还回来。后来逼急了竟然带着一小帮子人反剿我们,兄弟们只得分散逃跑,也不知道别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顾安朝闻言,心里一突,拍了拍两人肩膀说,“你们两个还记得高禄带了哪些人跑了么?大约有多少个?”
“唔,这我不太清楚。高禄那混账造反的时候是深夜,人影模糊,我只顾着跑了,只看到有四五个人跟着高禄,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虎子讷讷的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
阿朗说:“我倒看清有一个叫杜笙的,是当初杜连的弟弟,这次跟着高雄跑了。”
顾安朝点点头,“你们两个好好休息,我去和林梓他们通个气。”
说着他又转向张文骞,对他笑了笑,“这两个是我的人,这次多亏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只要看到‘顾帮’字样的店面,交出这块玉佩,我顾帮的人定是鼎力相助。”他取出一块刻着隶体‘顾’字样的玉佩,递给对方。
“不必。”张文骞皱眉,把玉佩推了回去,“这两人我并没帮了什么,只是让他们尾随了一路罢了,不必言谢。”
顾安朝见那人是真的这样认为,便也收了回来,只是又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他出了工厂口,信号稍微好了些,便解开袖口的几粒纽扣,露出戴在手腕上的表,轻按了下右边小小的黑色按钮,“林梓,苏晋,杨雄,你们三个听得到我声音不?”
“嗯。”“听到了。”“听着呢!”
“我找到两个之前先遣小队的人,说是高禄叛变了,带着杜笙等几人拿了重要东西连夜逃跑,还伤了不少弟兄。你们要是遇到了,先探探情况,看看情况真伪,再做判断。”顾安朝嘱咐道,不是他不信虎子和阿朗,只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能偏信一人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