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为夫(穿越)中——萧玉岚舒
萧玉岚舒  发于:201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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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老大夫回来,一看屋里的人神色狼狈,出于医者父母心的心态关切的问道,“让老夫为你把脉吧。”

唐隶不客气的甩开老大夫伸过来的手,神色阴测测的,“我这是没得救的绝症,不劳大夫费心。连松!”

老大夫的热脸贴上冷屁股,不由地气鼓鼓,甩甩袖子,“哼,年轻人,你好自为之吧!”

唐隶不理会他,继续呼唤迟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连松,“连松,你还不快过来!”

小心的隐藏不情愿的连松磨磨蹭蹭的出现了,扶着唐隶。

一个医馆伙计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白猫,跑到老大夫面前,“老先生,一定又是这又肥又蠢的猫调皮,不小心蹭落了瓦片。库房里的药材都妥妥当当的放着呢,一点没少。”

“唉,叫你们少喂点吃的,你们偏不听。”老大夫叹道。

唐隶眯了眯眼,头也不回的离去。

曹律从隔壁店铺走出来,收起小铜镜。刚才确实是白猫蹭落了瓦片,而在唐隶高声喊叫的时候,他钻进天窗,趁店铺的人都到后院去查看的时候,溜到隔壁。

这个唐隶,确实不简单。

现在他已经有所觉察,必然会更加小心,如果再继续跟踪下去,稍有不慎势必暴露行踪,危及庞邈的性命。

曹律转身离开,很快融入茫茫人海之中。

连松没想到回到家,会看到庞邈和上次在庞家见到一个青年守在门口。他惊讶之余,偷偷的瞥眼面无表情的唐隶。

“唐兄,之前在松柏苑实在抱歉,我回家半路上又觉得不妥,所以……”庞邈主动说明来因,让章牧拿出糕点和补品,“特意来看看唐兄。”

唐隶冷淡的说道:“我无碍了,庞兄不必挂怀。还有别的事吗?”

连松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唐隶轻咳两声,“怎么能让客人站在门口说话呢?失礼失礼了,庞兄请进吧。”

庞邈点点头,众人一道进屋说话。

庞邈特别留意了一下屋内的情形。连家不大,一户小院子,一间正屋,兼作吃饭用,两间厢房,一个灶间,旁边筑起一个草棚,养一些鸡鸭,堆着干草和柴火。环顾之下,一切一目了然,确实不是一个能够藏人的好地方。

然后,他注意到其中一间厢房内的软榻上,被褥散乱,枕头掉在地上。

他记忆力不差,记得那间是连松睡觉的屋子,还作为书房用,是有一张床榻的。

这说明在明明有一间空屋子的情况下,连松和唐隶睡在同一间屋里。

其实若换作旁的人看来,连松和唐隶的关系耐人寻味,似乎比寻常的好朋友还要更进一步。这时候的两个人一般都不愿意彼此分开,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糊在一起,而连松的神情也可以解释为对断袖的忐忑与羞涩。

可庞邈亦是深有体会之人,能够敏锐的感觉得到两个人之前的微妙,就如同两份看起来一模一样的马蹄糕,细闻之下才能发现其中一份已经变质。

“庞邈,要等一会儿才有热茶喝。”连松露出难看的笑容,抱着手里的纸包,去到灶间。

唐隶在桌边坐下,搁在膝头的手,悄然紧攥成拳。

庞邈等到连松烧水回来,带着深深的歉意说道:“连松,对不起,年初的时候我不该离开帝都,身为好朋友的,我应该留下来陪你考科举。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走了,我会待在考场外给你加油鼓劲。”

连松愣了一愣,“谢谢你,不过你不必……我现在有,有唐隶陪着一起读书,挺好的。我还想看你在外游历的笔记呢,多去一些地方,才能读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不!”庞邈义正辞严,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碗碟颤了颤,“我这些天不敢来见你,其实是觉得无颜面对你。现在我想好了,不会再对不起自己的好友。犯下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连兄就给我这么一次机会吧。”他这一番说辞,其实更是想弥补错误,安慰好友,于心再无愧疚。

连松收拾碗碟的手顿了一下,热泪盈眶,“庞邈,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庞邈的手搭上连松的肩膀,唐隶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郁。

“对,我们是好兄弟,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庞邈想了想,赶忙又说道:“我最能帮你的,就是如何适应考场的环境,放心吧。”

唐隶起身,“我去灶间倒水,马上回来。”最后四个字是说给连松听的。

连松垂着头。

庞邈对章牧摇摇头,继续当连松是被春闱失利所打击而安慰着。

唐隶果然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壶热水和四只茶杯,“不好意思,现在才让庞兄喝上热水。这位兄台,你也喝点水。”

庞邈看了看唐隶又展露出的笑脸,“唐兄,看你性格开朗,一定也要多劝一劝连松,读书别太紧张了。”

“好。”唐隶一口答应。

庞邈喝口茶水,茶香萦绕在唇齿间的一瞬间,他立刻觉察到异常——茶水散发着正常的清香,但就是有哪里不同了,仿佛身体里有一只毒蛇,吐着红信子,慢慢地,慢慢地缠绕住他的心,冰冷和窒息的感觉在向全身蔓延……

他没有再多想,一口气喝光茶水,烫得他舌头有种要炸裂开的感觉也顾不上了,接着一把抢过章牧手里的茶杯,笑着对连松说:“说了老半天的话,口渴死了。不过我们兄弟几个能够同心,我陪你聊上三天三夜也愿意!”说完,他将这杯茶也给喝了,“还有没有了?心情好,这茶水好比甘露一样。”

连松惊诧,但还是给庞邈倒茶。

庞邈又喝了几口,心里怪异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他又说了些安慰鼓励的话给连松,以“唐兄无碍便放心了,不打扰你们读书”为由,与章牧告辞离开。

走出两条街,庞邈让章牧先看过没人跟踪后,扶着轮椅,手抠着嗓子眼,努力的试图吐出些东西来。

那些茶水仍然好端端的留在他的肚子里。

“你认识孔大夫吗?”他无力的问道。

“认识。”

“请他过来一趟吧。”庞邈说,尽管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异样还是不容他忽视。

面对一个疑似穷凶极恶、狡猾多端的人,试探过后,必定需要处处在意了。

章牧面色严肃,在庞邈抢过他的茶杯之时,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当下,他加快脚步返回庞家,曹律没有回来,有人带给他们口信,说是曹大将军有公务。

“如何?”庞邈看着眉头深锁的孔大夫。

孔大夫摇摇头,“是一种蛊毒,据说生死同命,一损俱损。”

庞邈又问道:“据说?”

“对,只是据说,没有此蛊毒是否会使得中蛊的几个人同生共死的记载。”孔大夫有点焦虑,不停的捋着胡须,“解救之法有,但需下蛊之人的鲜血为药引。”

“这么说,唐隶真的是单锋。”庞邈的关注点转到另一个问题上,“听阿律说过单锋曾在南疆的郡县任职,多多少少会对蛊虫有所了解。”

孔大夫恨不得敲庞邈的脑袋,如果不是他通读医书,换作普通的大夫,压根看不出中蛊。而且万一下蛊之人出了差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是有解救之法?”庞邈耸肩,表现的对揭开谜底的真相十分兴奋,“呵呵呵,他一定没想到我也警觉的请来大夫诊脉,想拿这个要挟我,太天真。”

“对了,你近来有头疼之症吗?”

“没有。”庞邈随口答道,然后请章牧派人找曹律回来。

孔大夫看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叹口气,“需要的药材我会尽快准备妥当,但你也尽快拿到药引。””多谢孔大夫。”半个时辰后,曹律大步流星的冲进屋内,一把将庞避揽入怀中。

第93章

中蛊的情况不容小视,庞邈知道章牧一定会让人将真实情况告知曹律,他能觉察到曹律在进门时,身上凛冽杀气,能够让再有能为的人都觉得胆战心惊的气势。

“我没事……孔大夫说有解药。”他安慰道。

曹律目光深沉,“能和你同生共死的,世上只有我一人。”

庞邈环住曹律的胳膊渐渐收紧,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呼吸间尽是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过了好一会儿,孔大夫的咳嗽声在庞邈吓死,庞邈发出“嘶”的一声。

“不是我不想松手,是……”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腰。

曹律半跪在轮椅前,所以他的姿势是前倾俯下,虽然抱着觉得很暖和很温馨,但时间长了或是有人提醒才发觉这个姿势很别扭。

孔大夫撇过头去,不知是看不下去了还是偷笑。

曹律扶起庞邈,神色恢复一如往常的温柔,“放心,我会设法尽快取得单锋的血。”

“嗯。”庞邈点点头。

孔大夫回头,“那么我先回去准备药材。”他出门的时候,遇上正好赶回来的薛晋夷。

薛晋夷不认识孔大夫,但认得他手里提着的是药箱。

“谁生病啦?”他紧张的问道。

孔大夫指了指屋里,薛晋夷快步闯进去,一看众人都好好的,心里觉得更奇怪。

庞邈招呼他,“你去义庄有什么发现吗?”

薛晋夷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想着回头问章牧一定一问一个准,于是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太可怕了,好像死了很久似的,但可以肯定不死自杀,谁会没事临死前折腾个什么让自己尸体没块好地方啊?他的个头大概……”他伸出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比划了一下,“比我高出这么多,生前应该比我壮实一些。”

庞邈和曹律不约而同的转头对视一眼。

“有没有觉得和唐隶差不多?”庞邈说道。

曹律应道:“我也这么觉得。唐隶进入医馆之后,想试探有没有人跟踪他,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

薛晋夷又说道:“另外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近来城里没有半夜出殡。”

庞邈一拳头垂在手心里,高兴的说道:“那么可以断定唐隶就是单锋假扮的了。连松听我说起鬼火会紧张,是因为他去过乱坟岗,接走了重伤的单锋。正好那时候唐隶已经住进连家,单锋担心官府发现他的尸体不见,所以干脆直接杀掉身形差不多的唐隶,顶替身份。在书院,唐隶根本不是因为右手经脉受损而导致只能咏左手写字,而是单锋和唐隶的字迹完全不一样。还有,唐隶是北方人,怎么可能懂南疆的蛊术,但单锋就不同了。这就是为什么官府搜查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单锋的原因。”

说完,他兴奋的目光也变得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曹律。

曹律叹道:“你差点就死了。”

“呃……”庞邈抓紧曹律的手,稍稍垂下头。要说后怕,他不是没有,如果不是他有所警觉,孔大夫医术足够了得,也许官府将单锋拖去砍头的那一日,自己也会死。

那时候,曹律怎么办?

曹律听人禀告的时候,担心是毋庸置疑的,想到这里,庞邈的心头涌上一阵阵的愧疚,另一只手抓紧膝头,“对不起,又让你操心了……我以后一定会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再行动。”

“还想做这种事?”曹律提高了声音。

庞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去帮你做些事情。我不想永远都缩在别人的保护下,虽然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曹律揉了揉庞邈的肩头,“好,记得自己说的,确保万无一失了再行动,不过……”

庞邈的心不由地小小紧张起来。

“我也应该努力努力,让你不会再有冒险的机会。”曹律摸着下巴,看似认真的思考着。

庞邈露出很淡的笑容。

“对了,还没感谢你终于让这件事确定下来了。”曹律长长叹口气,笑着摇头,“这次也是你。”

庞邈的笑意灿烂了几分。

曹律又沉吟片刻,“现在还不是抓单锋的时机。”

“为什么?”薛晋夷不解的问道:“早日把单锋抓了,赈灾银追回来了,你们也好交差了呀?”

庞邈道:“单锋要找的那个人还没有暴露。”

薛晋夷沉重的叹口气,不过目光在接触到章牧的时候也激动起来——事情没有结束,说明他还有表现的机会!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吩咐!”他拍拍胸口,看章牧没什么反应,也没觉得丧气,因为早习惯了。

曹律道:“而且还要取得单锋的血做药引。剩下的事情,由我来接手。”

薛晋夷有一瞬间像极打蔫儿了的白菜,不过很快又精神抖擞起来,“我会勤练武功,保护庞……家一家老小的!”

庞邈表示很感动,“谢谢你……”

薛晋夷“呵呵呵”的笑起来,转头对章牧说:“我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章牧看了他一眼,仍然没说话。

另一边,曹律握住庞邈的手,“你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再和单锋接触。”

“我觉得连松不再想助纣为虐。”庞邈的脑海中又浮现出连松说“你当心一些”的神情,“趁这段空隙,可以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吗?”

曹律没有立刻回答。

庞邈举起手发誓,“我绝对不会在涉险第二次了!”接着拿出可行的方法来,“我可以趁去学馆,找机会和连松单独相处!”

薛晋夷跳出来,“我现在在学馆读书,有条件保护庞邈!”

曹律瞥他一眼。

薛晋夷立刻表现的不那么积极了,“我是说……我的重心是读书考科举,然后呢……顺道可以保护庞邈。”

“我再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曹律对庞邈说道。

薛晋夷有点受打击,这是对他的武功还不够信任啊……实话说这世上的高手其实真的没多少。

“单锋的武功比我高?”他不死心的问道。

“你见过被柴刀帮砍死的人。”曹律意味深长。

薛晋夷回想着。

曹律接着说道:“柴刀帮的人都是单锋一手教出来的。”

庞邈见薛晋夷的喉头动了动,忙扯了扯曹律的衣袖,“如果连松那边没问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好,都告诉你。”曹律拿庞邈没办法,心里一边琢磨着派哪些人来加强保护,一边起身,“我要回衙门布置这件事,先走了。”他伸手捏了捏庞邈的脸颊,“记住万事小心四个字。”

“我记住啦!”庞邈连连点头。

曹律离开后,庞邈寻思着怎么能和连松单独见面,而受到打击伤害的薛晋夷缠着章牧去院子里练武。

一天后,大理寺公布了劫案贼匪单锋的死讯,实则是拉回倒霉书生唐隶的尸体来冒充的。但多疑如单锋,没有立刻行动,曹律默默的等,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因为还牵连着庞邈的性命。

隔了两天,庞邈再次来到学馆,这次依然是打上合理的旗号——郗先生找他来谈一谈考场内的事项,给两年后考试的学子们有个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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