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上——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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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我喜欢你……”乔阳在子卿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道。

而下一刻,子卿发现自己正被他折磨,被他羞辱,浑身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子卿泫然若泣。

乔阳和痛感瞬间同时消失,却凭空响起了一个声音:“哦?不要吗?”

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吗?自己明明没说这话啊。

俄而,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自己?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相貌……可是面前这人,眉横三分春色,眼挑三分风情,唇染四分艳霞,十分妩媚动人,妖冶撩人。

那人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指,做出勾引的动作,子卿便不由自主被他吸引过去,却在子卿走近时倏地消失不见,子卿正要寻找,面前忽而多了一道帘帐,帘帐里面……里面竟然传来细碎的喘息,吟哦之声!

听得子卿一阵面红心跳,羞得赶紧转身欲走,帘帐却忽然不撩自起。傅永斌那雄壮的背影明白无误的展示在自己面前,而他胯下的那个人……为什么是自己?!!

不,不是的,是刚才那个人,此刻他面色艳红,水唇丰腴娇嫩,迷离的眼波婉转之下,似嗔怨,更似撩拨。

发现自己在看他,那人一边娇泣承欢,一边对着自己别有深意地笑。

到底怎么回事,子卿闭上眼睛,不愿再看。那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样貌,可是给人的感觉却那么地妖娆。

再睁双眼,其他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见,只余那人束衣站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子卿不禁问道。

“我就是你啊!”那人妖媚一笑。

“胡说!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样!”子卿大声否定,胸口起伏不定。

“这么慌张,不正说明了你的心虚吗?我就是被你偷偷隐藏起来的妖孽啊!当别人说你俊俏时,你就把我压制深一分,说你漂亮时,你就再把我压制深一分。可是,在男人身下承欢不正是你内心的渴望吗?这些年来,我可被你压抑地难受死了呢?”那人娇声埋怨道。

“一派胡言!!我才不是你!!才不是,不是!那么下流,那么恶心!”子卿愤怒地大喊道,说着紧握手中的匕首,向那人挥砍过去。

“哈哈哈”那人媚声笑道,化作鬼影,消失于无边的黑暗之中,留下可怜的子卿在黑暗之中乱挥乱砍。

第六十五章:永不放手

“噌噌噌,咚咚咚”

当柳乔阳端着熬好的药回来时,忽听见琴声透屋而出。心里不由一喜,子卿总算醒了。转瞬又心下一沉。这琴音听着,直如杜鹃啼血,芙蓉泣泪,兀自地悲!痛!凄!厉!

“子卿,你醒了啊,来,先趁热把药喝了。”

子卿却似没有听见,继续埋头抚琴。冬日里夕阳的余晖,清寒昏暗。从窗棱透设进来,将屋子里的一切摆设都涂上一层透着冷意的暗黄。子卿逆光而坐,额头低埋进深深的阴影里,长长的睫毛遮住双眼,看不出悲喜。身上只着亵衣,看得人徒增透骨凉意。

这样一种悲伤,压抑,凝重。表里平静无波,内里暗潮汹涌,闷而不发,逐渐积累,之后一旦爆发,只怕天崩地裂……乔阳心中沉闷不安,只求早些打破这种压抑,便道:“子卿,欺负你的那个人已被赐死,而且,在之前,我狠狠揍了他一顿,替你报仇解气……”

“当”一个破音。

子卿按住琴弦,不再弹奏。睫毛轻轻动了动,紧闭的双唇撕开一条缝,幽幽说道:“死了?到底还是没机会问出母亲是谁……”

“你说傅永斌知道你母亲的身份?”乔阳惊道,不过转而又说道:“子卿……你能不能别再去想你的身世了?也别再呆在倾城阁了,跟雨姑娘辞个行,我们回家,像从前那样在家里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好吗?”

“回家?”子卿闻言抬起头,迷茫木然地看着柳乔阳:“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何处是家?”

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何处是家?

何等悲苦,何等凄凉。

“子卿,你还有我啊,我会给你幸福,我会……”保护你三个字梗在喉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保护吗?子卿落难,自己脱不了干系。许诺他的平安,却是从未兑现。

(作者按:柳乔阳已经清楚当晚子卿是在追捕毒杀蝴蝶的歹人时走失,很容易想到是初香将他带到傅永斌处……而初香之所以这么做,又全是因爱生嫉,so~)

子卿听了,又将头埋到冷冽的阴影里,良久才缓缓道:“乔阳,你走吧~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生活,别让爹娘操心了……”心突然好痛……为什么……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意料之外的话让乔阳错愕不已,生气地走上前去,试图握住子卿的手:“怎么可能!你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要碰触到子卿手的那一刹那,子卿倏地将手缩回,像个受惊的小雀。

乔阳被子卿的反应惊得一愣,心里陡然滋味杂陈,既心疼,又气愤,有酸楚,亦有错愕……

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被那人玷污了身子,就连自己都不能碰了吗?不是承认过喜欢自己的吗?为什么转眼就要赶自己走,凭什么!娶妻生子……开什么玩笑!

乔阳被激得急急走上前去,想要抱住子卿。

“嘶……”子卿竟然拔出匕首,直指乔阳胸口,情绪激动道:“不要碰我!”

乔阳睁大眼睛,惊愕地低头看着那把匕首,刀刃兀自闪着冷寒流光。

子卿竟然拿刀对着自己?!真这么绝情?!赌一把!

突然,乔阳就似下定了决心似的,握住子卿的手腕,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刀尖贴上去:“好啊,既然你让我走,就先把我的心挖出来,反正它离开你就会死,留着也没用!”

子卿被乔阳的行为吓呆了,使劲地往回抽手,然而根本就没用,眼见刀尖就要戳入左胸,子卿摇头大喊道:“放手,你放手!”

乔阳苦笑一声,依旧毅然决然地靠近刀尖,面色沉痛地说:“不放!对你,我一辈子也不会放手!”下一刻,锋利的刀尖刺入皮肉,鲜红的血液在乔阳胸前衣服上开出一朵凄艳的血花。

“哐当”钢铁坠地之声清脆可闻。

子卿手一松,匕首从手中滑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乔阳。俄而,忽然记起什么,挣开乔阳的手,赶忙去找伤药。

明明心疼自己的……

乔阳不顾自己胸上的疼痛,一把从后面死死抱住子卿。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子卿坚决地挣扎着,神情极其慌张害怕,声音带着哭腔,然而眼睛却干涩无泪。

为什么?乔阳眉头紧皱,子卿在他怀里一直挣扎不休,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终于,乔阳叹了口气,松开手,痛苦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连我都不能接受?”

子卿如蒙大赦,颓然坐地,缩进阴暗的角落里,喃喃道:“这具身体不是我的……连我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可耻!真是可耻!

乔阳闻言,认定子卿是因为受傅永斌凌辱,从而厌恶自己被糟蹋的身子,便柔声安慰道:“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混蛋害的,你在我心里仍然是洁净的。”

不,不是这样的,你什么都不明白!

看着子卿使劲摇头,乔阳继续安慰道:“不管你怎么样了,我依旧喜欢你!让我抱抱,好吗?”说着,向着子卿伸出手来。

看着触手可及的怀抱,子卿真的好想扑过去,好想……可是……

“你不明白!肮脏的是我自己!我那时……我的身体……在香料的作用过去以后……”子卿死死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

乔阳试图理解子卿话里的意思……

这时,子卿却突然将衣带一拉,衣衫倏地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身体,如白玉雕琢而成,在暗淡的余晖下泛着莹莹的光。身上的划痕已结茧成痂,深深浅浅,长长短短,泄露着被蹂躏过的秘密,而此刻看来却充满了神秘的诱惑。

“它还想要!”

第六十六章:我心可鉴

“它还想要!”

乔阳顿时愣在当场……

子卿将头侧向一边,昏黑的日影将他侧脸柔和的线条生生勾勒得坚峭深冷。

“我骗不了自己,明明香料的作用都过去了,可这丑恶下贱的身子,被那人压在身下时,我分明感到了它的欢愉,它的索求……”说着,转过头来,迷惘痛苦地看向乔阳:“你说,我与那些男倌又有何区别,甚至还不如吧,别人或许还是为身世所迫。而我……简直就是恬不知耻了。”

“别……别说了……”乔阳的声音有些颤抖。

子卿却不理会,自顾自地说:“曾经还怨过你折辱自己,可是……没想到……”

“子卿!别这样!”乔阳大声打断子卿的话,用一件厚袄裹住他裸露的身子。

感到乔阳的碰触,子卿依旧如受惊了一般,敏感地躲开了。

“别作践自己了……”乔阳吞咽了一下,颤抖着说:“我这就走……你……好好冷静冷静一下吧……”说罢,慌忙推门而出。

真的走了……子卿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什么。抬到一半,悲苦地轻嘲了自己一下,缓缓地放了下来。

落日的余晖彻底被黑夜浸没,那是多么孤寂,漫长的夜啊。

……

窄窄的乌茶巷本就清净,而在寒冬腊月,岁寒更重的此刻,就更显地幽深寂静了。唯有巷口一间酒肆还开着门,里面三五个打更站岗之人,换了班在这里喝酒暖身。昏黄的灯光照亮门前的一片,一面酒旗从房檐上支出,在寒风中飘飘摇摇。酒旗下面,用帆布撑出一角,设了一桌。一个挺拔英俊的少年独自坐在一角,自斟自饮。

他用一只手支着额头,另一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酒杯的边缘,一双深邃的眸子出神地看着杯子里清洌的酒,仿佛陷入了沉思。

刚才,差点就……唉,柳乔阳你这个混蛋!

可是,那个笨蛋,他不知道他那样有多诱人吗?而自己,对那具身体,还真是没有一点儿抵抗力。

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当他的衣服滑下来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明明同样身为男子,可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自己就忍不住想要碰触,想要舔咬。

他就那么光着身子坐在那里,明明那么清冷悲伤的光影,自己涌起来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情欲。看着他丰润嘴唇的开合,分明听到自已喉结下咽的声音,真想舔上去,撬开那美丽的蚌壳,吮吸里面柔软的舌。

想要噬咬那人雪白的脖颈,想要舔逗他胸前粉嫩的珠子,想舔那些伤痕,想要狠狠地吻他的身体,从胸前一直到……

想要抚摸他,想要抱他,想听他喘息的声音,他一切的一切,自己都想要!

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确定过,那个人,他可以衰老,可以褪色,怎样都可以,只要能够抱住他,就像抱住自己今生的幸福一样。

只要再在那个小屋里待着,哪怕多呆一刻,自己肯定会彻底失掉所有的清明,压住他,拥吻他,索要的他一切……

自己实在不敢想,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已经受了极大刺激的他,到底会怎样呢?

刚才自己的落荒而逃,在他看来,又是怎样的思量呢?

子卿啊子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想到这里,乔阳苦笑一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辛辣之感从喉头直烧下肚。单手把玩着酒杯,思绪依旧飘向远方。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红梅枝下一笑现了芳华,我的视线就再也没有从你身上移开过。

第一次把你弄疼了吧。我还真是个混蛋,自始至终……那个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心情,一心想的就是要你。自私的我,从来就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错把自己对此事的理解当成是你的,从而伤害了你,逼走了你。

美好如你,像那梅花,终究傲然绽放,临寒吐芳。可是,梅花它再傲,再坚强,终究是花啊。轻轻一搓,就碎了。我却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身陷险境。

如今青鹰既死,罗入景当了舵主,玲珑斋靠着南疆的奇货,规模一日千里。子卿,再别说什么无家可归的话了,回来吧,有我柳乔阳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诶~好巧,这不是柳兄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都不让兄弟我陪陪你!”柳乔阳正暗自出神,冷不丁听见了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

瞥眼看了看笑得一副欠打模样的慕成佑,哼声说道:“谁是你兄弟了?新羽林军统领,事既然已经了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以后你给我离子卿远点儿!”

“子卿吗?那可不行……”说着笑嘻嘻地径直坐了下来,一边招呼店家:“店家!再暖壶酒来。”

“你!”柳乔阳闻言气结:“你接近子卿到底有什么企图?”

“当然是知好色而慕少艾咯!”

“当”的一声,桌下,柳乔阳已经抽出短刀抵上了慕成佑的腰。

这时,店家拿来暖好的酒放到桌上,见二人都笑容满面,不由打趣道:“两位是好兄弟吧,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是啊。正要陪好兄弟喝上几杯呢。”慕成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道。

“那你们好好聊,有什么要的尽管说。”

等店家走远,慕成佑斜了柳乔阳一眼,戏谑道:“店家都觉得咱俩感情好呢,你还这样对我?啊?会死人的。”

柳乔阳冷笑一声收回刀:“哼!慕统领就别装了,我这点三脚猫功夫,连你皮毛都伤不了。”

“柳兄自谦了。”慕成佑嬉皮笑脸地说道。

柳乔阳看了看慕成佑,突然眼露凶光:“四爷和你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助你当上羽林军统领?”

慕成佑闻言神色突然一凛,随即又轻声笑着问:“何以见得是他助我?我不过是在谋杀青鹰的行动中受了皇上的赏识,所以才当上羽林军统领的啊。”

“哼!少来。谋杀青鹰不过是个幌子,在皇上面前表演一番才是真吧!”

“哦?”慕成佑眉毛一挑:“柳兄何出此言?”

“青鹰武功盖世,就连十月初九那次的埋伏都堪堪只能洒点香料到他身上,所以接纳了你提出的借皇上这把刀杀他的计划。先让皇上误以为青鹰要刺杀他,离间两人,之后再按你说的什么找当朝权臣顾亭章帮忙,再加一项私自拥立三皇子的罪名,他就必死无疑了。一切听起来毫无破绽,而且最终也都如期了。”乔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成佑:“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没人能杀得了青鹰。”

“没错。”慕成佑单手支起下巴,不动声色地瞧着柳乔阳。

“可惜!当时,傅永斌刺向你时,我一不留神往回看了看,从我那个角度,一切都被瞧得一清二楚!你背着他,却轻易闪开了,没有一流的听力和身手这是绝对办不到的。更重要的是,傅永斌一击不中,想要收手,却被你掌风一推,推到了皇上面前。傅永斌何等武功,居然还挡不了你的掌风?况且,最后那一剑,本欲直取心脏,却在最后一刻偏到一边,这是需要何等反应和武艺的人才能办得到啊!而且,整个过程你做得行云流水,不留痕迹。如果不是我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出来你偷偷送出的掌风,以及那悄悄一偏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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