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上——分花拂柳
分花拂柳  发于:201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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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上部

“男子对男子,也有纯粹的感情。正如天有四时,风卷云散,天降泽雨,万物生焉。一切自然而然,当生则生。”

“可是……却被视为异类,注定是不被祝福的。”

“此话差矣。异,只因相对于大多数,它是少数。然而,春阳葳蕤,百花开焉,唯有梅花,临寒独开。于花,它是少数,然而却能傲雪吐香,花开自在,令人更加心折。就如男子之间的感情,虽错逢时节,若能坦然面对,自强不息,争取自己的幸福,如修得正果,却会更令人叹服唏嘘,不是吗?一些人虽经历了更艰难的世事,却成就了他们更高华的气质。一切就看施主如何抉择了……”

“平僧再送施主一句话:自救救人,自赎赎人,自悯悯人。”

……

下部

我用一生,写一首曲,音成千调,只诉一字,刻骨铭心。

红梅映芳华的关键字:红梅映芳华,分花拂柳,BL,身世之谜,悬疑,权力斗争

上部

第一章

“砰!砰!砰!”隆冬腊月,岁寒更深,一袭素衣妇人急扣柳家大门。

四下寂静,这敲门声乍听之下,令人心惊。

妇人怀中抱着的正是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儿,红嘟小嘴儿,娇嫩皮肤。孩子在襁褓中,咬着手指,睡得香甜。

门缝一开,妇人急急闪了进去。

门再一关,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后来,在街头巷尾的议论中,知道平阳城一大富商柳如正收养了故人遗子,只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取名柳子卿。

这个柳家家大业大,而柳如正为人却是行端言正。家中只有柳夫人莫紫燕,两人伉俪情深,未见三妻四妾过门。

如今只有一个三岁大的儿子,唤作乔阳。本想再要个小孩,却几年没了动静,如今收了个养子,自然是欢喜。

喜上加喜的是,没两年,柳夫人又怀上了。十月怀胎,生下了二儿子,乔生。

……

这平阳城是大庆国都。府邸院落星罗棋布,大街小巷纵横交错。达官显贵如流,富商名流如织。往来商人熙熙攘攘,去留游客交流不息,烟花巷柳热闹非凡,一派盛世景象。

大庆北挨北棘,南靠南疆,东临大海,西朝喀什乌。

如今,大庆与北棘交恶,战争不断。紧挨大庆和北棘的喀什乌一直保持着观望状态。

而这个南疆,虽被称为蛮夷之地,却素来盛产各种奇珍异宝,奇花异草,在大庆极受欢迎。无奈南疆与大庆之间却穷山恶水,充满瘴林毒沼,鲜少商人敢涉足其中,所以南疆的各式稀奇古怪之物往往千金难求,一旦谁人有货,立马抢购一空。

不知从哪一代起,一个叫疾风堂的地下帮派竟然带领帮众硬在南疆与大庆之间开了一条商道,偷偷交易两地稀有之物,攫取暴利,从此富可敌国,势力极大。可是此帮派非常神秘,没人知晓它的来历,也没人知晓它的总堂在哪里,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存在在平阳城。朝廷多年追查,均毫无结果。

由于南疆之物奇货可居,几乎所有商铺都想与其交易。然而疾风堂却左征右选,如今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商铺能从疾风堂手上买到货。

柳如正颇费了些周折才打通关节与疾风堂接上线,虽然只能进到极少珍奇货物,却也足够打响他商铺的名号了。再加上他为人恪守商道,诚信无欺,精明宽厚,行端言正,所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的玲珑斋在这平阳城里是开了一间又一间。

第二章:童年逸事

“子卿,今天那夫子老儿要求抄写的书就拜托了。瘦猴儿催着我呢!”

少年英挺的面容上挂着顽皮的笑,正是十五岁的柳乔阳。

“是斗蛐蛐呀,还是看猴戏~赖皮,又要我仿你字迹。”子卿瞪他一眼:“这次再没有东西来换,就别来找我要。”

他冷着眼瞪着乔阳,嘴角却含着笑。人才十三岁,就已经出落得清清秀秀,乖巧懂事了。

此时,小乔生吧嗒吧嗒跑过来,手舞足蹈地闹着:“大哥,你要到哪里玩儿,带我去,带我去。”

“坏了!”一看乔生跑过来,乔阳连蹦带跳,一溜烟跑远了。

子卿只隐隐约约地听见乔阳最后几个字“交给你了”。

小乔生眼巴巴得望着哥哥跑远了,醒醒鼻子,吧唧吧唧地掉眼泪,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往子卿身上蹭。

这样的时候,子卿总会温柔地拍拍乔生:“不哭不哭,哥哥带你捉迷藏。”

小乔生睁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几滴泪还挂在脸上,望着子卿,咯咯地笑:“嗯,还要听哥哥讲故事。子卿哥哥最好了,乔阳是个大坏蛋!”

门厅里的柳夫人,把这前前后后看了个通透,面上欢乐,心中甜蜜。有这三个儿子在,这府上可真是热闹啊。

不过回头怎么帮乔阳在功课上糊弄糊弄他那个爹,还得费脑子想一想~

晚饭的时候,乔阳还没有回来。

柳如正怒目瞪着柳夫人,柳夫人拿起娟帕捂在嘴上,眯起眼来打哈哈。

柳如正一眼扫过子卿,子卿忙低头夹了片肉给小乔生:“来,玩累了,多吃点。”

柳如正又瞥向乔生,乔生只管嚼肉,嘴里嘟嘟嚷嚷:“好吃,好吃。”

柳如正只好“哼”了一声。

长子顽劣,整天到处瞎混,不到半夜绝不回家。

不过……柳如正想着自己年轻时候大概也是这样,额……还不如儿子文章做得好。(当然是子卿帮着写的)所以偶尔教训他一番,大多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乔阳鬼灵精,早摸透爹爹心性,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这一天却是学了那些纨绔子弟跑到倾城阁听曲儿喝酒去了。

说起这倾城阁,平阳城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里有美人唱曲,弹琴,跳舞……不过,你要把它当做烟花柳巷那些莺莺燕燕唱银词艳曲儿的地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倾城阁里,曲儿是文人墨客的佳作,琴是阳春白雪的调调,舞是精彩绝伦的表演。这里往来的都是些文人雅客,或者是附庸风雅的登徒浪子。

吟诗作对,喝酒作乐,看舞赏曲儿,好不热闹。

不过,这世上,有美人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何况倾城阁这样的美人窝。

只是啊,这里的老板一定有点来历,所以啊,这倾城阁里顶多出点拈酸吃醋的小乱子,却没有什么大乱。

忘了说一句。

这倾城阁的老板是这个平阳城的美人之首,雨雪霏姑娘。

十二年前一支《凤飞九天》舞,惊艳了全城的人。

只是,不知何故,雨雪霏如今再也不跳哪怕是一支舞了~

“没意思,还不如到茗香街去呢,在这儿装个什么劲儿啊。”喝了两口酒,瘦猴儿瘪嘴说。瘦猴儿的真名叫罗入景,是罗大老爷的遗腹子。这个罗家曾经在平阳城也算呼风唤雨的大家族,不过,近些年却颇显没落颓圮之气。

“嘿,你不就惦记着烟雨楼的小茹妹子嘛~可要我说,小茹的腰可没小莲细。”取笑他的这位是徐长铭,他爹是骠骑将军的副将,平素里跟着父亲练武,私下里就跟着柳乔阳和罗入景一块儿鬼混。

“你们两个没出息的!”柳乔阳戏谑浪荡地看了他俩一眼,转而看向台上舞姬翩翩,合着曲调摇头晃脑起来,似是特别沉醉。其实……他哪懂得欣赏这些琴曲,只是这调调让他想起了那天在烟雨楼里小芸轻声哼的曲子,念起小芸那白嫩的脸,心也就跟着飘忽起来了。

第三章:小书乱翻

夜墨如水,繁星乱点。

影影绰绰一个黑影,翻过了柳家后墙,跐溜溜进了侧院。

“吱呀,”西厢房被推开了一条缝。

小乔生在子卿的床上睡得正香甜,而子卿听到动静便披衣下了床。

如今正是初春,天气乍暖还寒,夜里更是春寒料峭。

子卿搓搓手瞪了一眼乔阳,低声嗔怪道:“又这么晚,你不怕爹爹的板子么?”

乔阳笑得精明无谓:“怕那做什,夫子让抄写的文章呢?”

子卿心里暗自好笑,你不怕,不怕干嘛半夜溜到这里要小抄,不就是为应付明早爹爹的检查么。

嘴上却不说,只是弯了眉眼斜瞧着乔阳,手中递过一叠宣纸。

乔阳被瞅得头皮一阵发麻,立即转换话题。

“嘿,倾城阁里的曲子好听,舞好看,人也一个赛似一个。”得意洋洋得炫耀着。

子卿听了,那黑眼珠就似清水里的石头似的,分外明亮:“什么,你们去了那里!见着雨姑娘了么,还有那里曲子是怎样得好听?还有……”一听到倾城阁,子卿就显得热切而兴奋。

“打住打住……”乔阳有些不屑:“雨姑娘没见着,曲谱倒是给你带回来一本。”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倾城阁的曲子妙,歌也妙,更妙的是,时时新,次次新。于是那些唱过的就被人写了下来,当作曲谱卖。

子卿欢快得接了过来,迫不及待地点了蜡烛,在昏黄的灯下翻看。

乔阳望着他,只觉得摇曳的烛光把两颗点漆般的眸子映得更亮了。不过是本曲谱么,至于那么激动吗?瞧瞧,兴奋得脸都发红……

还没想完,“啪”,子卿随手就把册子甩到乔阳身上,怒道:“什么乱起八糟的东西,你就给我这个!?”

乔阳心下狐疑,瞥了眼看那翻落在脚边的书。

坏了,怎么是那本春宫图?额,光溜溜的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什么姿势都有……

哎呀不好,拾起书就溜。

子卿在后面嘭得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

小乔生被这一声惊醒,然而睡眼依旧朦胧,揉揉眼,迷迷糊糊地问:“子卿哥哥,怎么了?”

子卿还怒在心头:“没什么,门没关好,有条畜生跑进来了。”

“哦~”了一声,乔生倒头继续睡。

那一厢,罗入景爬到床头,偷偷点了灯,掏出怀里藏着的小册子,面带银笑准备看个过瘾。

一翻,怎么这么多字。什么时候连那玩意儿也要这么文邹邹的了。

再一翻,还是字。

不对,翻,翻,翻~

“去你的,怎么把本曲谱带回家了!”

这一厢,柳乔阳也爬上床头,偷偷点了灯,灯影里笑得银邪。下午哥几个偷偷看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多看,如今阴差阳错和瘦猴儿拿错了书,让我自个儿好好鉴定鉴定,啊,品味品味~

不过第二天,就有个人面容憔悴,无精打采,说什么也不起床了。

第四章:代弟受过

又是一年寒冬。

这天,柳家老爷眉开眼笑地搬回来一个瓷器花瓶。

柳夫人一看这花瓶眼皮一跳,“这么值钱的宝贝,怎么被你给搬回来了?”

柳如正偷偷附耳过来,嘟嚷了几句。柳夫人默默点了点头,就叫几个人小心抬到书房里去了。

原来最近严督察紧着察访。张侍郎可是素有清廉名声在外,家宴上一个不留神让姓严的瞄见了花瓶。也不管严督察识货不识货,这古董可暂时不能留在家了。在柳如正的商号里买了个类似的便宜货,就把这个大宝贝给换到柳家来了,说是寄放两天。

柳夫人嘱咐下人们可得仔细了那个花瓶,自己亲自到书房里去转了一圈,不放心,于是又把书房的门给锁了。

于是呢,后来呢,结果呢……

“嘭!”

花瓶碎了一地~

旁边站着个目瞪口呆的乔生。刚刚拉开书房窗户的子卿也楞在了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啊,乔生非要粘着子卿躲猫猫。想来想去觉得藏在锁住的书房最安全,就偷偷地从窗户溜了进来藏在了纱帘后。子卿找着找着来到了书房,发现窗户有缝,就猜出了八九分。乔生瞧见窗户就要被拉开,想溜出纱帘换个地方。一着急,被纱帘绊住了腿,眼见着要摔下,慌乱中借了旁边一物的力,才堪堪站住。对了,旁边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物品,恰恰就是那价值不菲的瓷花瓶。

这下可闯了大祸!

两人跪在厅堂里。柳如正气得吹鼻子瞪眼,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这花瓶赔起来可要老命了!柳夫人在一旁也不停叹气。千叮咛万嘱咐,再赔上十万个的小心,也挡不住这两个小混蛋。

柳乔阳破天荒早回来一次,就看到正厅里这幅场景。瞧出爹娘是当真动了怒,便不敢说话,默默地站在椅子后面。

乔生平时被宠着惯着,哪受得住这场面,早吧嗒吧嗒流了一地的眼泪。

“爹爹,不关乔生的事,都怪我躲进了书房,不小心碰倒了花瓶。您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吧。”子卿挺直身子,柔弱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坚毅。

“哼!责罚~你小命陪了也值不了花瓶的一个边。”柳如正鼻子一哼,心中怒气更甚。

“你个败家子,可把我这辈子的基业毁了个干干净净!你……你……”柳老爷越说越气,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气顺过来了,还待要说:“我当初怎么就把你这个扫把星……”

柳夫人本来又气又急,听了这话,瞪大眼睛,赶紧叫到:“老爷!”

柳如正意识到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气也不得,怨也不得,只好忍住怒气道:“去去去,到书房里去跪去,没让你起来就不许起来!听到没有!”

子卿站起身来默默朝书房走去,面色平静而坚韧。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乔阳似乎看见有一丝落寞在他眼里一闪而过。

第五章:温情款款

冷风从书房的窗户灌了进来,子卿不由自主地发抖。望着窗外明亮的天渐渐变暗,成了夜的厚重,明月悄悄爬上了枝头。

已经三个时辰了,没有人来过。子卿面无表情,只是那背,挺得更直了。

忽的,窗户闪过一个黑影,就有个布包扔了过来。

抬眼一看,只见乔阳斜坐在窗楞上,正对着他笑。

“快吃吧,别把自己饿坏了。这豆沙包还热着呢。”

子卿拾起身边的布包,打开一看,白白净净的豆沙包还冒着热气。双手哆嗦着,却是不吃。

“你代那小子受罚,可别跟自己过不去呀。”乔阳又是一笑,氤氲的月光浸染着他的英挺的侧脸,竟是如此的柔和。

子卿望了望窗上那个人,心头突然有些怔忪,低下头吃了起来。

“哈哈,你就护着那小子,也不见那小子有多少良心,这会儿还吓得躲在屋里哭呢。”

“不要你管。”子卿也不抬头,只管吃豆沙包,看来是真饿了。

乔阳心里不平衡,明明是自己惦着他给他送吃的来,他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这副态度。于是哼了一声就跳下窗楞:“不管就不管,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受冻挨饿吧。”说着就往东厢房走。

子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愣,嘴角却勾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背后还晃晃悠悠拖着个大布包。

“子卿哥哥,我给你带吃的和被子来了!”乔生嘿哟嘿哟得拖拽着布包到子卿跟前。

“乔生,这么晚了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子卿惊道。

乔生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蹭到子卿身上:“都是我不好,本来跪在这儿的该是我。”说着,抽抽鼻子,就要哭。

子卿叹口气,温柔地抚摸着乔生:“以后别那么冒失了,啊,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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