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乱 宫禁+番外——七步尸
七步尸  发于:201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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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蕊放下袖子卷了抹布笑道:“主子我这就去与他说,前日子看凝雪宫池边种了不少夏雪片莲,花色胜雪,有空儿我去讨了种子,也在我们池边种上。”

我微微点头,叫画屏抱了琴来,往琴台处练起琴来,亭台四角插着水仙,香风习习,倒也雅致。

月明,明月当空,百花园内,凤帝凌于上座,明黄绣袍,光彩照人,萧嫔毓嫔对席而坐,萧嫔着一身木槿暗纹锦衣配着软罗裙,姿色不减分毫,毓嫔一身七彩百鸟裙更是夺目。

我着着一身褚红云纹深衣配着松绿石挂钩银丝束带,正坐毓嫔身旁,底下各小主不计,环坐四周,仙乐奏起,宫女们捧着果食鱼贯而入,倏尔一声尖细叫声:太后驾到,众人起身行礼,只见丽妃搀扶着太后缓缓走来,太后肤颜胜雪,毫无老态,头戴明珠蓝宝石凤钿,身着金罗蹙鸾华服,面色和蔼地扫了众人一眼,而她身旁的丽妃,茹素几月,竟也平添几分清净之色,菊纹上衣配着素纱罗裙,虽不华美倒也应景。

皇上笑道:“许久不见母后,母后身子可好。”

太后温然回道:“哀家尚好,今夜不必多礼,都平身吧。”说罢太后坐到皇上右侧,夜宴开始,妃子献艺用花签抽取顺序,最先献艺的是嫣美人,谈得一手好琵琶,曲调绵转,急若小溪奔流,慢如细雨沾花,博得满堂称赞,其后献艺的是萧云雁,吹了支轻快笛曲,我知她也是擅舞之子,怕是被毓嫔压了下去才改吹笛音,我选了只梅签,排行第三,我唤了画屏抱来我的鸣风,坐到正中,明月下抚了曲明月千里寄相思,皇上有些欣喜地看了我几眼,我知他是欢喜我用他送的琴演奏,奏完不动声色退了下去,他并未开口,倒是太后竟有几分动容笑道:“哀家已好久没听到鸣风的琴音,早闻顾嫔之名,今日得见,果有谪仙之风,技艺非凡。”闻言众人微微侧目,我恭敬含笑道:“谢太后赞许。”

而我之后轮到毓嫔献艺,我浅啜了口酒低头不语,一袭七彩百鸟裙就已引人注目,再配上她曼妙的身姿本应力压群芳,然而她身边的周蓉却抢去了她所有的光彩,带着荧粉的舞衣在月色下飘舞,灵秀动人,周边已有不少女子捂嘴笑了,毓嫔脸上自然挂不住,奈何太后在场不好发作,只微微欠身道:“臣妾演奏完了。”

太后笑道:“跳的不错,你身边那宫女叫什么名字,上前让哀家瞧瞧。”

毓嫔闻言脸色一寒硬寄出笑道:“蓉蓉,太后唤你,还不上前行礼。”

周蓉款款上前行礼道:“奴婢参加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皇上道:“你可是周侍郎的女儿周蓉?”

周蓉羞涩点头,太后闻言道:“既是小主,怎成了伴舞宫女,皇上,我瞧这孩子甚好。”

皇上明了道:“既得太后欢心,就封周美人,入住春华宫。”

周蓉欢喜谢恩,我瞟了一眼毓嫔,早沉了脸色,死灰般失了光彩,若她知这一切系我安排,不知会怎恨我,丽妃也奏了一曲古筝,因我已演奏过,并无太大反响,李常在唱了首小曲,轮到容婉时,她笑道:“臣妾未曾准备什么曲目,不过听闻太后信佛,便从净水寺请了尊滴水观音,拜月可用。”

太后闻言笑道:“如此便摆在中间让大家都沾沾仙气。”

容婉道:“观音不是俗物,臣妾还未开匣,请皇上派人请到中间开光吧。”

说罢,叫人端上来只方形木匣。

皇上笑道:“母后看派谁开匣好?”

太后道:“今晚谁表演的最好就叫谁去怎样,全凭皇上定夺。”

果不其然,皇上目光看向我,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顾嫔的琴曲甚得朕心,就由你来开匣。”皇上发话我只得佯笑道:“微臣遵旨。”

起身走到容婉桌前端起木盘,还未行几步只觉手臂一麻,木匣坠地,匣内观音碎了一地,众人惊呼,我垂首跪倒:“微臣该死,请皇上太后恕罪。”背脊发凉,心中怔怔颤抖,端匣时已觉手指微麻,想是下了药。

太后会怎么做,此时正是除掉我这祸水的好时机,宫内已有不少传言是我克死了萧云雁的骨肉,虽知真相,难保太后心中早对我厌恶已久。

:“碎碎平安,圣物一旦离了佛庙清净之地便与死物无异,顾嫔不必自责。”出人意料的,太后竟出言替我解围,我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退了回去,我眼角余光飞快扫了容婉一眼,只见她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

皇上发青的脸色也缓和下来,笑道:“奏乐,共敬太后一杯,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举杯相庆:“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烟花四起,一片融合。

【二十七】渔翁(三)

散宴,凤弦眼神一动,似有留意,我不作声色领着晚碧朝略略偏僻的小路缓行,果见元公公追了上来。

我止步道:“公公何事?”

元公公笑道:“皇上这边有请。”

我看了晚碧一眼,她眨眼行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我微微点头,便跟着元公公朝着祈仙殿行去。

祈仙殿后,凤台上,轻纱飞舞,他着一身青堇暗纹丝袍躺在白虎皮上,端着只玉爵嘴角含笑瞧着我,青丝流下,玉颈半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凤帝,不禁脸上暗暗发热。

:“小絮,过来。”

四下无人,我便也放纵起来,随意走过去往他怀里一靠,抬眼望去,凤台下是凤城灯火辉煌的夜景,今日是中秋,处处张灯结彩,还有不少天灯缓缓升入天际,而头上华月当空,月色朦胧,宛若仙境。

凤弦将手中玉爵递到我唇边,我一饮而尽,甘甜纯洌,凤弦吻了上来,魅惑一笑道:“这酒果真不错。”

我羞涩转言道:“这里景色真不错,怪不得你爱在这赏月。”

他闻言向凤城望去道:“我儿时就喜在这看月,因为这里离宫外最近。”

我叹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凤宫。”

他眼色微微泛冷道:“朕有很多的女人,却没几个是真心爱我,她们爱的不过是朕的权势,她们爱我,只因为我是凤帝。”

我握住他手低语:“世间真爱本就难得,就是寻常百姓嫁娶,也得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侧颜笑道:“朕已有小絮,以后再不用独自赏月,老天还是很厚待于朕。”

我心底泛甜,他反握住我手,十指交缠,双目相对,此刻千金不换。

他动情地吻了吻我额头,我靠得更紧了,微风袭袭,四面都点着鎏金莲花灯,风过,烛影摇摇,愈发幽静。

:“小絮,等朕平定内乱,朕就立你为妃。”

我睁大眼道:“可是我是庶出,按我朝律令微臣最多只能晋升为三品贵嫔。”

他勾唇笑道:“你父亲已答应我,等朕平定国舅的叛乱,就将你娘扶正。”

我开怀笑道:“弦勿忘今日所言,微臣今后定衔环结草以报皇上恩情。”

他的眼神变得火热,调笑道:“只是这些时日,小絮莫打翻了醋坛子,还要央求小絮再苦些时日,日后朕定好好疼爱小絮。”

我转眸笑道:“凤宫内的姐姐们都好看的紧,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吃醋。”

果然,他挑眉微怒道:“小絮!”

我却扑哧笑了起来,笑倚倒在宽大软和的白虎皮上。

他眼色一暗,我心底暗叫不好,还未来得及坐正,他已扯去我的系带,衣衫一松,重重深衣散乱开来,因深衣过于繁琐,我便未着里衣,他手撑在我发边,右手抚上我胸膛,垂脸对我笑道:“小絮可是早想要如此勾引朕。”

对上他略略急促的鼻息,我不禁滚烫了身子,想要轻推他抽身而起,他却狠狠吻了上来,与我缠绵起来。

【二十八】宫变(一)

那日后,凤弦三日留宿华露宫,周蓉摇身成为凤帝新宠,气势更胜曾经得宠的萧云雁,我静默不语地调琴焚香,这些女子,不过是弦手中的棋子,然而我的琴声却如心绪般散乱,无论怎样说服自己,都抑制不住心底的失落。

三日后,凤弦将举行登基后的第一场阅兵,宫内依旧笙歌不绝,歌舞升平,我手执着黑子迟迟未能落下,终叹了口气唤来晚碧收了棋盘。

:“主子,可要出去走走,绿蕊在池边栽了不少新奇花儿。”晚碧笑道

:“不如去海棠宫附近转转,那地方景色倒是不错。”我慵懒地透着窗子朝外看了眼道

晚碧欲言又止道:“主子……那可是宫内的禁地,听闻前朝梅妃的幽魂还游荡在哪里。”

我讥笑声道:“不过是宫人以讹传讹,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晚碧眉头更紧,抿唇却说不出半个不字,忧心忡忡地随我往听雨轩走去。

海棠宫早已破败不堪,丝毫张显不出旧主往日的荣宠,或许我该听晚碧的话,不该再至此地,秋风瑟瑟,略略森冷,不知是否真是含冤而死的梅妃的鬼影在旁,海棠宫的格局与熙媛殿截然不同,极致清幽,颇似南方园林,细小景观颇多,并栽了不少梅花,青砖石墙,毫无奢靡之气,看来民间传言,梅妃是前凤朝最蕙质兰心的女子,并不全然是空穴来风。

行至落霞亭,见飘飘零落的黄叶,忽有了兴致,取出玉箫吹奏起来,呜咽的萧音更添落寞,却不知何处忽传来琴音,我亦以萧声相和,一曲奏完,我追着杳杳的琴音行至梅林深处,只见林中坐着一素衣公子,调拨抚琴,雪肌,丹唇,墨眉,恍若谪仙,眼色尽显淡漠之气,有隔世之感。

晚碧悄声道:“主子,他是当朝左相,主子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凤朝的天才军师竟如此年轻!暗暗惊叹后我微微点头,正转身欲走,不想琴音戛然而止,我知他已瞧见我,倒是不好走了,侧头见他正含笑看着我。

:“顾长烟,见过左相。”我不卑不亢地近身轻言道

他玩味地看了我眼道:“你的萧音真似怨妇。”

此言戳我痛楚,我微微含怒道:“左相慎言。”

他嗤笑声静默不语,在他眼中,我不过是胬宠佞臣之流,心底凉凉叹了声,我正抬步欲走,他却突出声唤住我道:“你腰间那玉佩哪里来的?”

我瞥了眼腰间所挂玉佩,正是弦送予我的青玉龙纹玉佩,晚碧嘴快道:“那是皇上赏赐给我家主子的。”颇有些骄傲道。

:“凤弦竟将我送他的东西送人,唉唉。”他连叹两声,破有几分同情地看着我。

:“左相何必撒谎,这玉佩是他从小所佩,又怎会是左相送予皇上。”我淡淡道

:“你倒是不笨,这玉佩凤弦可宝贝得紧,不想会赠予他人。”

我目色轻柔地扫过腰间玉佩,因他这话心情大好,温然道:“不知左相怎会在此地。”

:“你又怎会在此地。”他幽幽看我眼,用手轻轻拨去琴上碎叶。

:“偶尔路过,本宫先行告退,左相自便。”我客套说了句转身离开

:“我叫薛怀安。”身后声起,我浅笑不语,飘然而去。

我见晚碧目有游离之色,想必见此风流人物,生了少女怀春的心思,笑道:“你若不舍,我们回去再瞧瞧,说不定他还未走。”

晚碧脸色一红娇嗔道:“主子说的什么话,我哪有不舍。”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你怎会认识左相,莫非是旧相识么?”

晚碧神色一黯道:“主子莫多想,左相出身并不高,当初是太子府的幕僚,晚碧旧日是太子府的丫鬟才见过几面,并无其他心思。”

我温然道:“我不过说说,你别生气。”话音一转我又道:“不过碧儿也大了,以后若是看上什么人,可别瞒我,我定为你备好嫁妆。”

晚碧脸色愈加红润瞪眼道:“主子好不正经,当心被人听去,又是一阵风雨。”

闻言我缄默不语,只是这萧瑟秋风似乎都被染上欢快心情,变得柔和细暖,轻轻一卷,叶儿就簌簌落下。

【二十九】宫变(二)

国舅宫变之时我正登在凤台上看着凤城,繁华的凤城依旧一片璀璨之色,想必此时东华门外的张全亲率的营兵已闯进虚掩的城门,杀了进来。

:“天冷,莫站太久。”弦体贴地为我披上一件白狐裘。

我扬唇笑道:“如今叛军已两路攻进宫门,你怎不急。”

他悠然拉我坐下笑道:“怀安早已布置妥当,一群乌合之众,又什么好急的。”

身后布满铁甲精兵,火光映红凤台,直通云霄。

不久传来捷报,起兵叛乱的张全还未进入东直正宫门就被早埋伏好的御林军射亡,执烛开门的丽妃已被乱刀砍死,而国舅亲率的一队兵马已至蟠龙殿外被埋伏好的精兵围困玉阶台下。

弦闻讯冷冷笑道:“小絮,可要与朕前去瞧瞧。”

我正色道:“微臣领命。”

被精甲兵簇拥行至蟠龙殿玉阶台上,叛军已尽数围困其中,薛怀安衣发丝毫不乱,依旧一身素衣,摇着羽扇,风清云淡地注视着台下叛军,血尸满地,见凤弦前来观战,不急不缓地走上前行礼道:“微臣参加皇上。”

凤弦双目直视台下落魄不堪的国舅淡淡道:“爱卿免礼,平升。”

国舅亦怒视凤弦,双目喷火,他已成强弩之末,叛军大数丢盔卸甲,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绑了他,给朕带上来!”凤弦眼色一凌含怒道

薛怀安用扇一点,国舅便被用牛筋长绳绑得严严实实,押了上来,周围叛军皆不敢上前。

凤弦讥笑道:“舅舅,真没想到我们有天会兵戎相见。”

:“你这个弑父夺位的逆子!你必不得好死!”国舅激动地撞着身子欲向凤弦扑去,奈何被绑得严严实实。

弑父夺位!闻言我身子一颤,装作心不在焉地往薛怀安看去,却见他意味不明地朝我笑着。

国舅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激动惊叫道:“你!你是!畜生!凤弦你竟然……。”话未落音刀光一闪,凤弦已抽出所配灵羽刺入他心口,国舅直直看着我软了下去,眼中是我读不懂的惊异之色。

:“传我旨意,国舅暴毙,择日厚葬。”凤弦厌恶地将脸别看,任由兵将们将国舅的尸体拖了下去。

风中还散着血腥味,凤弦转颜眼色一暖道:“你可吓坏了?”

我摇头从容道:“叛国灭君,死有余辜,微臣不怕,只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如将士们一起保卫皇上。”

凤弦闻言脸色缓和不少,拉我入怀,威言道:“尔等还不归降,莫非想像国舅一个下场!”

台下叛兵闻言皆倒戈跪地齐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乱已平,凤弦留了薛怀安,李沫,季箌几名大将在前庭收拾残局,让我颇感意外的是其中我竟看见桐勇,他朝我憨笑一声,极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

他果是皇上安插在丽妃身边的人,想到那夜闹剧,我轻轻笑出声。

凤弦轻言道:“宫外的事已解决,宫内的事还需你替我收拾。”

我缓缓道:“臣已查出为国舅通风报信之人并非容宛,她不过是受人逼迫,才屡屡陷害微臣。”

他握上我手道:“传朕旨意,顾嫔护驾有功,择日赐封为德妃,以后就由你为朕统领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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