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后乱 宫禁+番外——七步尸
七步尸  发于:2015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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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神淡淡道:“晚碧,你说,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需要多久。”

晚碧疑惑道:“主子何意”

我掷入笔洗之中,看一盏清水被墨汁慢慢染黑,缓缓道:“晚碧,将雪域云锦缎纱给毓贵人送去。”

晚碧道:“她现今得了宠,要什么没有,主子送这做什么。”

我直直看着晚碧道:“若我未记错,宫内司衣是你舅娘。”

晚碧愣了眼道:“奴婢舅娘确是宫内司衣。”

我低语道:“那就先将雪域云锦缎纱先送到妍司衣处,央她做成好看样式再送往毓贵人处,庆贺她荣升之喜。”

晚碧皱眉道:“毓贵人心气极高,当日主子尚得宠,她才忌主子三分,如今她得势,怕更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主子何苦拿这么名贵的布料去贴她的冷屁股。”

我冷笑道:“她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么,她虽得宠,然终究家世卑微,你说她会如何。”

晚碧道:“她必拉拢其他妃子对付萧贵人,虽同为贵人,然萧氏已怀龙嗣,是她如今最大的敌人。”

我微微点头道:“不错,萧贵人是名门之后,相貌,品德样样不输毓贵人,不过有一处却很是比不得的,她是千金小姐,娇纵惯了,怎会甘心和毓贵人平起平坐。”

晚碧眼神一暗道:“主子意思是”

我略略颤抖的手终垂了下来道:“换季各宫都要换新衣裳,萧贵人若瞧见毓贵人的衣裳必迁怒司衣,到时毓贵人如此聪明的人,定知道怎么做。”

晚碧嘴角浮起一丝笑来道:“奴婢遵命。”说罢欠身而起,离了去。

她身后我呆然看着她离去,几次欲唤她止步却终未出口,我何时也变成绝情绝心之人,可是只要一想到媚眼含春的毓贵人躺入皇上的怀中,便觉有千万把刀子锥心,我娘受尽家中妯娌大娘欺辱,从不亏欠于人,却换不回父亲一个温暖的眼神,终于她的心倦了,冷了,再露不出温婉动人的笑,她曾紧拽住我手说:“若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人,那便死死抓住,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别松手,哪怕是毁了,也是你的。”我忘不了那刻母亲的眼神是有多怨恨多难过。

不久就传来消息,萧贵人不满司衣与毓贵人当面起了争执争夺衣物,最后丽妃出面,让毓贵人将衣物让与萧贵人,事情发展与我设想一样,雪域云锦缎纱,绣上各色花样,萧贵人着上必定宛若天仙,可越诱人的东西就越危险,所以我毫不惊讶后来发生萧贵人流产的事件,她实在太蠢,太贪心,以为染上毓贵人身上特有的香气,穿上与她一样的衣裙,皇上就能宠爱她,她又怎会料到,那衣物上的香气是毓美人精心为她调制熏染上去,偷龙转凤后,衣服由丽妃转交给萧贵人,毓贵人便心安理得得隔岸观火,痛失爱子,面对一群吵闹相互指责的女人,我想,他很快就会来我这,来好好享受我能给他的那份安心。

【十六】晋升

皇上再入熙媛宫时我正把玩着只青碧亮润的玉箫,门口的宫女传信皇上已到,我几不可闻地恩了声,毫无欣喜之感,我是自责么,明明料想到毓贵人将会对萧贵人下手,为求皇上垂青,不惜与虎谋皮,推波助澜,那未出生的孩子……。

:“小絮”

我一惊,险些碎了手中玉箫,回神行礼道:“臣拜见皇上。”

皇上皱眉道:“怎才一月不见,你憔悴不少,脸色这般白。”

我心底一叹,皇上未来熙媛宫岂是一月之久,面上不显,整整衣衫浅笑道:“臣日日思念皇上,不想想着想着皇上竟出现在眼前,一时失神。”

皇上到我身边揽我坐下调笑道:“小絮果真有想朕。”

我面上一热侧脸道:“皇上不信臣”

他抚上我的手心,温柔道:“还说想朕,连怎么叫朕都忘了。”

我心一颤,眼眶发热轻唤出声:“弦。”

他轻拉我入怀,眼色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不知是否是在为刚刚逝去的孩子伤感,心底掠过一丝愧疚,我柔声道:“弦,可听我为你吹奏一首。”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道:“甚好,小絮吹得一定好听。”

我将萧放在唇下,吹了支扶风的小曲,婉转柔软,就如扶风城一样的清丽动人,这样的曲调能不能消减你的忧伤,这样的曲调能不能抚平你的不安,不知不觉我竟合着心境改了曲调,变了主调,呜咽起来,我回神过来停声道:“弦……。”

果然,他的眉间又添几分愁绪,他见我惊慌的模样反笑了笑,抚我背道:“朕的心被小絮吹得七零八落,冷了起来,小絮拿什么赔我。”

我头更低了低语道:“弦……。”忽然他搂住我肩将我横抱起来道:“小絮,就拿你身子来暖朕的心,你说可好。”

我羞赧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出声来,冰凉的丝料贴着温热的脸颊十分舒爽,绣帐垂下,他便略略急促地剥开我的衣衫,吻上我的唇,我细细地呻吟起来,不知是不是勾起了他的情绪,只觉夜色越来越沉,身上的人却依旧索取着我的身子,何时昏睡过去也不记得。

翌日,皇上早被我赶着去上了朝,我却懒懒赖在床上不愿起身,身子实在酸的很,却听见门轻声被推开,露出晚碧秀丽的脸,她悄声进了屋,蹲在我床前笑道:“主子可醒了。”

我拿手轻轻拍拍她的头笑道:“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无礼。”

她早摸透我的性子,知我不恼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

我哧地一笑道:“可有什么事。”

她眨眨笑道:“元公公来了,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我略略猜出是什么事,正色道:“替我更衣。”

她忙起身为我打理起来,梳洗整齐到了正殿,果是道册封的圣旨,册封我为嫔,沉稳地领旨谢恩,再无半点当初接圣旨的慌乱,时间真是个能锤炼人的东西。

元公公奉承了我几句,我含笑客气几句,忽他掏出袖中一玉佩小心交到我手上道:“这个,还望娘娘收好。”我一愣,这正是当初赐药时我随手送于他的翡翠琉璃玉佩。

元公公又低声道:“娘娘,这可是当初皇上还是小皇子时先皇赐予皇上的龙纹玉佩,千万别再掉了。”说罢含笑带着人离了去。

冰凉的玉佩贴在手心我却只觉烫手,心底泛起丝丝酸楚来,这玉佩到底又存了几分真心,为何我早已不期盼,却又给我这虚空的希望。

【十七】黄雀(一)

午间小憩后我拿出一副字画临摹起来,不知是宫里哪位师父的字画,笔精墨妙,跌宕遒丽,我写字总过于柔软,笔劲不足,想着起来家中师塾先生总说我写字与女孩子样,虽娟秀却不够刚劲,晚碧轻手轻脚走了进来,看了看我写的字笑道:“主子字写的真好看。”

我提笔一笑道:“小丫头,越发没规矩。”

她端着一碟淡黄糕点道:“刚做了些点心,给主子尝尝。”

我伸手捻了块放入口中,十分香甜,笑道:“好吃。”

晚碧往门口看了看悄声道:“主子,我听说皇上派人还在调查萧贵人流产之事。”

我颔首继续临摹,淡淡道:“丽妃那有什么动静。”

晚碧声音压得更低道:“丽妃娘娘一口咬定衣服没动过手脚,是被人调换了,皇上也只暂时将她禁足,倘若查到毓贵人头上,到时……。”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无惊慌之色道:“你可有良策。”

晚碧放下手中白瓷牛纹碟,轻飘飘走近我道:“萧贵人已认定丽妃跟毓贵人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就算这事与毓贵人无关,她也绝不会放过毓贵人,现人人都将目光放在衣服上,然要流产,岂是着件沾了麝香的衣裙可成的。”

我心下一动,停笔道:“晚碧果然心细如发,不错,我怀疑萧贵人真正流产并不是因那件衣裙。”当初我让晚碧送去衣裙并让晚碧送上句这衣裙美是美,却少了几分香味,也不过是想造成萧贵人身体不适引起对丽妃的不满猜疑罢了。

晚碧眼睛一亮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做。”

我思索片刻道:“随我往凝雪宫走一趟。”

夜,寒夜,高墙下一片漆黑,却闪出了个伶仃的身影,还未等她摸到宫门上的铜锁,四周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已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怜星,真的是你!”萧贵人脸上一片肃杀之气。而她身边的是震怒的皇上还有我。

:“我……我……。”名叫怜星的宫女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泫然欲泣地望着萧贵人。

:“来人,把她抓起来”皇上发火道

怜星惊恐地跌撞着撞开门,想要逃出去,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已射穿她背,她尖叫一声倒了下去,不甘地往前爬了几步,终是没了气息。

:“谁让你们射死她的!”萧贵人抑制不住地喝道

侍卫上前去探看,从死去的宫女身上摸出一包东西走到皇上跟前跪递道:“皇上,在那女子身上搜到这个”

这时丽妃与毓贵人已闻风几乎同时赶到,恰看到刚才那幕。

丽妃毓贵人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叹声道:“免礼。”

丽妃走上前亲和道:“妹妹,看来害你骨肉的真凶已找到,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孩儿的在天之灵,切勿太难过。”

萧贵人敛去脸上怒容淡淡道:“多谢姐姐关心,前些时日一直怀疑丽姐姐是妹妹的不是,不过我孩儿的死恐怕还有一人逃不了干系。”说完凌冽的眼神看向毓贵人。

毓贵人冷哼声道:“往你药浴里倒堕胎药的又不是我,关我什么事。”

萧贵人对皇上道:“皇上,臣妾已查明丽妃娘娘将衣服收之前,毓贵人身边的采月曾碰过衣物,被人看见往衣服上抹药粉,衣物上必是沾了什么东西。”

此时我站出道:“启禀皇上,萧贵人所穿衣物臣已查明确沾了药物,不过并不是致人流产的麝香之类的香粉,而是漆树皮做成的痒粉。”

萧贵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皇上吩咐元公公道:“派人去看看。”

不久,元公公回来道:“启禀万岁爷,衣服上确是只有痒粉。”

我向毓贵人使了个眼色,她立即跪泣道:“臣妾知罪,臣妾少不更事,戏弄萧姐姐,请皇上重重惩罚臣妾,方才对得起萧姐姐肚里本该出事的皇子。”毓贵人果是伶俐女子,哭得真是我见犹怜,我心底冷笑声却恳切道:“皇上,毓贵人只是一时气恼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丽妃面上闪过一丝讥笑,心如明镜的女子怎看不出是我乘着萧贵人一时松了戒备叫人乘机换了那件衣裙,那锦缎我可不止一匹,她移步符合道:“皇上,顾嫔说的不错,她进宫日子尚浅,不懂宫中规矩,又得皇上荣宠,难免娇纵。”

皇上轻叹道:“就罚你去死去的皇儿灵堂跪一晚,朕累了,先去蟠龙殿歇息,都散吧。”

不止萧贵人,丽妃,毓贵人,就连我都诧异皇上的淡漠,萧贵人忍着沉痛道:“臣妾恭送皇上。”

皇上行了几步突转头沉色道:“飞烟,你随朕来。”

我压住心底惊恐,与毓贵人对望一眼,随了去,至此,冷月更冷,夜更黑。

【十八】黄雀(二)

蟠龙殿,这是我第一次进入皇上的寝宫,有淡淡黄梨木的清香,毫无脂粉味道,皇上背着手站着,长久不发一语,火烛摇曳,起风了,怕是要落雨。

:“皇上。”我终耐不住轻唤了声

他终开了口:“飞烟,你过来。”我心下一沉,恭顺地移步过去,垂首到他身后。

他转身,我能感到落在我额上的灼灼目光,兴许他已察觉,察觉出是我做的手脚,怯意惧生。

他凑在我耳边轻言道:“小絮,你怎又将我送你的东西给别人。”

我手脚发凉,浑身一震,哀叫道:“皇上!”

他拉我入怀,静静道:“雪域云锦缎纱不是每个宫都有的,大箌每年进贡不到十匹,那布料朕只赏赐过你。”

雪域云锦缎纱,皎洁如雪,华光胜月,我心下了然,是我疏忽了,我厌倦道:“皇上既知是臣设了此局,何不揭穿。”

皇上有些许惊异地看着过于坦然的我,我并不看他,将目光落到琉璃灯角,掩饰眼睛微微泛起的湿意。

:“萧贵人处的衣服我早命了人查过,沾的不过是普通香粉。”我愕然抬头

,不是毓贵人,莫非是丽妃觉察到衣裙上的香味已洗过,那迫害萧贵人的又会是谁

皇上又道:“今夜那被人射死的宫女是我的母后亲自挑选送到萧贵人身边的人。”

太后……太后……一向慈眉面目一心深居乾坤宫的太后,我心底不可遏制的冷意汹涌而出,颓然跪地。

皇上却冷笑道:“可你知不知道,母后这样做,我反倒有几分欣喜,萧士一族妄图用一个女子来左右皇权,就该料到有这结局。”

我颤声道:“皇上,那是你的孩儿啊。”血肉至亲,怎能如此。

皇上不露神色的脸浮起一丝狂躁,我从未见过皇上的怒容,即使是在我被强灌药时他也依旧面色不改地维持着圣容,现在却怒火中烧地盯着我。

我身子轻颤,他伸手抬起我的下颌,对上他的幽深的眼眸,怒意已消,他温柔地看着我,我却若风中残柳,骇出一身冷汗。

他缓缓道:“萧珩手握兵权,与显王来往密切,野心昭然若揭,若萧士诞下皇子,他已拥护新帝名号起兵兵变,你要朕如何。”

新帝即位不久,朝中便已分为两派,朝纲不稳,若此时萧珩起兵叛乱,心底闪过丝伤心,他又何曾不想保住自己的孩子,依仗他人登上皇位的新帝,稍有不慎,我不忍再往下想,叩首道:“臣愚钝,皇上恕罪。”

他伏上我身,咬着我耳朵道:“朕说过,若小絮冷了我的心,便用身子来暖。”

春宵一夜,二日我被人抬回熙媛宫,晚碧早领了人立在门口等我,一脸倦色,若霜打的梨花般憔悴,暖意袭上心头,微微一笑道:“你莫不是等了我一夜。”

晚碧绞着帕子的手终松了下去,扶住我道:“看主子无恙,奴婢方能安心。”我使个眼色道,她便不再言语。

进了屋子,我边瘫软到软榻上,边哑着嗓子嘱咐道:“晚碧去给我倒点水。”

晚碧盈盈一笑,素手端来一碗温热汤汁,青瓷荷叶碗内一片翠色,喂了一勺入口,酸甜可口,我赞道:“这汤可是你亲手调制,御厨都比不上你手艺。”

晚碧甜甜一笑道:“哪有主子说的那么好。”

闷雷闪过,我慢慢敛去笑容,又阴沉沉地望着窗外布满阴霾的天色,晚碧柔声道:“主子,可有心事”

我闭眼道:“毓贵人禁足,萧贵人小产,你说丽妃此时会怎么做。”

晚碧垮下脸来道:“若此时丽妃向萧贵人示好,萧贵人已恨极了主子,只怕合着伙对付主子。”

:“不会,萧贵人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即使再恨我,也不会联合丽妃用她那般下作的手段。”脑海闪过萧云雁那绝美的艳容,这个外表冷傲,内心火烈的女子,连身为男子的我都不禁隐隐动心,却终成了皇权下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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