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茧(包子)——独舞夕颜
独舞夕颜  发于:2015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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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主要是例行检查禹城各个店铺的收支情况,还有趁机让焦孟良熟悉这边的经营,以后这块儿就让他全权负责。三人轻车从简,虽然是第一次去禹城,但是焦孟良的接受能力强,加上带去的管事也确实是能干,很快就把事情都办好了。

禹城离擎家堡只有三天的马程,焦孟良寻思着去擎家堡一趟。从那次见面后,分别已经有五个多月了,现在离得又近,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擎煆桀和小天了,也要石头村看看,虽然堡主一直帮他瞒着家里,但他想亲自回去看看,等半年后再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亲生爹娘这边介绍给爹娘认识。打定主意,焦孟良询问了另外两人的意思,护卫是一定要跟着焦孟良的,他的职责就是保护焦孟良的安全,管事说要去枷城的店铺看看,顺路,所以三个人又一起往擎家堡的方向出发了。

“二少宫主,前面有一伙人在缠斗。”

焦孟良骑在马上,正想着堡主和小天出神,听到护卫的声音便抬头看向护卫。

护卫往前面的树林里一指,“在那边。”

焦孟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因为离得远,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所以护卫没有认出那被围困的人是谁。而焦孟良抬眼一看顿时惊得低呼一声,“堡主!”那被围困的人正是阔别了快六个月的擎煆桀。

没等管事和护卫反应过来焦孟良就策马冲了过去。距离远,虽只能看到身影看不清楚面貌,但只是一个身影焦孟良一眼就能认出那被围困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擎煆桀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身体的灵活性大不如从前,且因为估顾及肚子里的小生命,投鼠忌器,在几个武功不弱配合默契且心狠手辣的杀手围攻下,不仅没有讨到好处,且因为身体不便,渐渐有些吃力。最糟糕的是刚才因为肚子忽然痛了一下,一个分神就遭到了暗算,中了带毒的梨花针,一运功毒就顺着血液迅速游走。

擎煆桀额上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动作迟缓了很多。本来就是勉强应付,这会儿为了护住胎儿,分出一成内力来压制毒素,把它都压在中毒针的左手上,以免毒素流至腹部,伤及胎儿。这种时刻分出一成内力,让这剩下的五个杀手找到了机会。

五人配合默契,三人全力进攻,另外两人协助并寻找下手的时机,成功的伤到擎煆桀的右肩。

左手中毒,又被伤到了右肩,加上腹中传来微微的胀痛,擎煆桀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擎煆桀呼吸已经乱了,心中也大骇,想自己今日就要折在这里,可怜腹中快要出生的孩子。但他性情稳健,这时候还能让自己镇定下来,力求不再有太多破绽,拖得一时是一时。

五个杀手眼见就要拿下他了,但没想到他竟能这样镇定,又把他们的招式都挡住了,一时再也伤不到他。

又缠斗了一会,为首的那个杀手忽然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跟另外一个杀手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照着擎煆桀鼓起的腹部攻去,虽然不知道这擎堡主有什么怪病导致腹部鼓起,他起初是不以为意,但是久攻不下后,他注意到他似乎都有意识的护住腹部,虽然他做得不明显,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所以跟另外一个杀手一起专门朝他的腹部攻击。

那两个杀手的策略,让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战局被打破了,那几个杀手见腹部真的是他的罩门,便加大力度攻击他的腹部。

为了护住腹部,擎煆桀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在杀手又分出一个人专攻他的腹部的时候,为首的杀手抓住一个空档,一刀照着他的腹部就劈了下来。这一刀拼了杀手全部的内力,刀风带着寒气,狠戾霸道。

擎煆桀挡开另外一个杀手照着头脸刺来的一剑,想要再出招挡住这一刀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不伤到腹部,在千钧一发之际转了个身。

“堡主。”就在锋利的刀口已经接触到擎煆桀衣服的那一刻,焦孟良终于赶到,他一进林子就弃了马,运了轻功飞掠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这一刀挡开。

这一切说来话长,但实际只有一眨眼的功夫,要是焦孟良再慢哪怕两秒的时候擎煆桀后腰已经被伤到了。

“何人来找死!”为首的杀手阴冷的怒喝,到口的“肥肉”却被抢了,这是何等的憋闷。

“竟敢伤堡主,找死。”双目赤红,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五人斩杀。

两方不再说话,各自心中都充满了杀气,厮杀做一处。

这两句话的时间,护卫和管事也已经赶到,两人二话不说就加进了战局。护卫的武功能抵上两个杀手,管事的武功也不弱,跟焦孟良不相上下,他们的加入,形势一下子就对擎煆桀他们有利了。

“堡主你受伤了?”焦孟良声音里带着弄弄的担心,虽然没有时间擦看,但焦孟良已经察觉到擎煆桀已经受伤了。

焦孟良他们的出现让擎煆桀看到了希望,他轻松了不少。

“小伤,没事,专心应对。”擎煆桀气息有些不稳,但声音却很镇定。

焦孟良收敛心神,专心迎敌。

现在两方实力,擎煆桀他们更上一筹,加上那五人已经跟擎煆桀缠斗多时,消耗自然比焦孟良他们多,没一会便有两人受了伤。杀手头子见情势已经被对方控制,便低喝一声,“撤。”他一声令下,几个人就跳出了战圈,奔逃而去。

护卫和管事想追上去,擎煆桀却道,“别追。”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力竭了,一剑撑在地上才没有倒下去。

“堡主!”焦孟良一把扶住他,“伤到哪了?”

擎煆桀一手按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低声道,“扶我到树下。”

焦孟良忙扶着他到一棵树下让他靠坐着,这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他的肚子了,盯着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惊骇且担忧的道,“堡主,你的肚子怎么了,不是说很快就好的吗?怎么越来越严重了。”说着想要伸手去碰他的肚子,却又担心会弄痛他。

擎煆桀感觉力气渐渐的从身上流失,累得快要睡着了,腹部的抽痛让他勉力保持一丝神智。无意回答焦孟良的话,低声道,“帮我把怀里的药拿出来,给我服下。”

焦孟良闻言也顾不得多问了,立马从他的怀中掏出药瓶,倒了药丸给他服下。

服下药丸,腹中的胀痛缓解了不少,这是铁二给他做的安胎让,他一直都随身带着,见药起作用了,知道孩子没事了,他神情松了下来,一放松下来昏睡感就越加强烈了。

“好点了吗?”焦孟良焦急的看他的神色。

擎煆桀点了点头。

在一旁的护卫和管家见自家二少宫主完全乱了方寸的样子,都忘记先给擎堡主治疗身上的伤了,护卫便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焦孟良,“二少宫主,先给擎堡主疗伤。”

“我怎么把这忘了!”焦孟良懊恼的道,接过药给擎煆桀右肩上的伤口敷药。

擎煆桀怕自己下一瞬便会晕过去,一边让焦孟良帮处理伤口,一边抓紧时间吩咐,“我左手中了毒针,已经把毒都压在左手上了,一时间不会有事,注意留心不要让毒素扩散。铁二会跟我在清湖镇的云翔客栈聚头。”

“堡主,我知道了,你别说话,先歇会。”

“嗯,我先睡会。”说完就闭上眼,真的睡过去了。

右肩上的伤口不深也不是很长,但因为受伤后继续对敌,流了不少血,把衣服都染湿了,幸好他们带的金疮药都上品,药撒下去没一会血就止住了焦孟良找了自己的干净内衬撕了给他包扎。又检查了一下他压制在右手的毒素,见没有扩散的趋势,便松了口气。看着他苍白的脸,也不避讳护卫和管事,附身在他额上吻了吻。

护卫和管事见状,都有些吃惊,但一想就觉得恍然大悟了,难怪那次擎堡主会千里迢迢来羽环宫看二少宫主,难怪那段时间他们会天天黏在一起,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而且这是主子的事,他们也没有说话的分,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了。

焦孟良帮擎煆桀擦了脸上的汗水,然后站起来问管事,“吴伯,这里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三十六、堡主怀了我的孩子!

管事叫吴忠,是龚天峰那一辈的人了,所以焦孟良叫他吴伯。吴忠经常走这一块,所以对这一块很熟悉,吴忠知道他的意思,擎堡主伤得不轻,需要尽快找个地方安顿。吴忠道,“这里离清湖镇不远,我快马去清湖镇雇辆马车,二少宫主和叶护卫(跟他们一起的护卫叫叶虎)护着擎堡主慢慢走,我雇了马车回来接应,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到清湖镇。”

焦孟良点点头,“吴伯想得周到,我们要尽快联系上铁二护卫,让他给堡主看伤。我们就照吴伯说的去做。”

“二少宫主,那我先走了。”吴忠一边道一边已经拉过马骑了上去。

“吴伯,路上小心,一切顺利。”焦孟良道。

“是,二少宫主。”说完就策马走了。

焦孟良温柔的看了擎煆桀一眼,然后看向叶虎,“叶大哥,你骑马,把另一匹马也牵着,我抱着堡主走。”

叶虎闻言,忙道,“二少宫主,你骑马,我来抱擎堡主。”

焦孟良断然拒绝道,“不用,就按我说的做。”

叶虎愣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二少宫主这样子专横独断,但转念一想又都明白了,换做是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心爱之人落入别人怀里,叶虎想到这,便道,“是,叶虎知道。但是,二少宫主,你实在是累的话就换我来,我对擎堡主只有敬仰之情。”

焦孟良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谢谢你,叶大哥。”

叶虎也对他回以微笑。

焦孟良抱着擎煆桀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吴忠就快马加鞭的雇了马车回来接他们了,期间叶虎看焦孟良实在是累得慌了,提议他们换一下,但还是被焦孟良拒绝了。

果然如吴忠说的不用两个时辰就到清湖镇了,这时正值黄昏时分,街道上的人群已经开始渐渐减少,四处都是炊烟嫋嫋,有一种特别温馨祥和的感觉。

焦孟良用一个宽大的披风将擎煆桀裹住,正想抱他下车,擎煆桀就醒了。

“堡主,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痛吗?”焦孟良一边问一边让他靠着车壁坐好。

“没事。”擎煆桀感觉浑身脱力,软绵绵的,头还有些昏眩,幸好肚子已经不痛了,只有些涨涨的感觉,想抬手抚一下昏眩的头,却扯动了伤口,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左手已经麻痹没有感觉了,沉重得根本抬不起。

“扯到伤口了?”焦孟良见他的表情,忙抓住他的手掌,“别乱动,要什么叫我就好。”

擎煆桀微微垂着眼,很是疲惫的样子,“帮我揉揉太阳穴。”

焦孟良伸手轻柔的帮他按摩太阳穴和额头,等他感觉好一点了,又倒了水给他喝。

“堡主我们已经到云翔客栈了,我抱你下去。”

虽然很累,但是擎煆桀还是拒绝道,“你扶着我,我自己走。”

焦孟良知道他现在醒过来了,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自己抱着走的,便也不再劝了,帮他拉好披风,把他的肚子都遮严实了。

焦孟良揽着擎煆桀的腰将他扶进客栈,小二和店家看到擎煆桀的脸色想他定是病了,所以见他被人这样扶着也不惊讶,加之叶虎已经先到一步跟店家打过招呼,包了店里仅有的一个小院子,店家知道他们定是有身份之人,服务自然周到。见擎煆桀这样,便关切的问道,“客官,我看这位公子脸色不是很好,小的去请个大夫过来?”

焦孟良刚想点头说要并感谢店家的时候擎煆桀就出声道,“多谢,不用,我们自己有大夫。”

小二闻言便道,“是我多虑了。院子和房间都已经打扫好了,客官这边请。”说着就在前面带路。

因为右肩受了伤,左手又封了穴道,仰躺侧躺都不会舒服,擎煆桀只好靠坐在床上,只这一小会的功夫,擎煆桀就感觉自己又快要睡过去了。

焦孟良见他疲惫的神色,焦急的道,“堡主,我们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铁二护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擎煆桀坚决道,“不必,我的伤没什么大碍,找别人我不放心,铁二天黑前一定会赶到的。”顿了顿又道,“千万别趁我睡着的时候擅自做主请其它大夫来,不然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堡主!?”见他这样说,焦孟良顿时急了,“堡主你别说这话,我保证不请别的大夫来。”

擎煆桀满意的点点头,“嗯。”

焦孟良心痛的看着他苍白的脸,“现在什么都不要说,闭上眼休息一下,我去让小二打点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再把衣服换了好好睡一觉。”

“嗯。”说着闭上眼。

焦孟良想去叫小二帮准备热水,叶虎已经端着热水在外面敲门了,焦孟良忙感激他的细心周到,然后让他注意周围的动静,他怕那些杀手去而复返,来个突袭。

焦孟良小心翼翼的帮他擦了身体,换了染血的衣服,让他躺下找了个又软又高的枕头让他垫着,虽然脖子会有些不舒服,但能把肩膀架起来,以免压到受伤的肩膀。

擎煆桀躺下没一会就又睡着了。

焦孟良看着面容疲惫的堡主,心中绞痛,刚刚换衣服,看到他浑身都是伤,左手因为封住了穴道阻止毒素的蔓延,这会儿已经整条手臂都黑肿起来了,右肩上的伤倒没什么大碍,但看在焦孟良的眼里也是非常严重的,这些都不是最让他担心的,他相信铁二一定会有办法解毒的,即使铁二解不了,还有石忠,当初自己的毒就是石忠帮解的。最让焦孟良担心的是擎煆桀鼓胀的肚子,治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治好,现在看来已经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焦孟良盯着他高高隆起的腹部,担忧、惶恐充斥着心间。

焦孟良盯着擎煆桀的肚子差不多一刻钟,然后终于忍不住颤巍巍的伸出手,担忧心痛的轻轻覆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他记得以前堡主的小腹是劲瘦结实的,还有健美的腹肌,非常好看,手感也非常好,现在堡主的肚子被撑得这么大,堡主该多痛多难受啊!焦孟良想着不禁微微红了眼红。就在他心中填满戚戚之感的时候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忽然动了!焦孟良猛的瞪大眼睛,心中惊骇莫名,像是有什么东西踢了一下,就朝着他掌心的位置。不,肯定是自己太过担心神情恍惚产生的错觉。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的手心又被踢了,这次是连续两下,感觉非常清晰强烈,他想再骗自己都不行了。

焦孟良瞪大眼,盯着堡主的肚子看,手还放在堡主的肚子上。堡主这是得了什么病?难道是肚子里长了不得了的东西,而且还是活的!堡主,堡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焦孟良想着想着原本就泛红的眼眶这会儿都湿了。

正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是吴忠,他压低声音道,“二少宫主,我端了些吃食过来,你吃点。”

焦孟良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湿了,深深的看了依然熟睡的擎煆桀一眼,擦了把眼睛,去开门。

看到焦孟良的眼睛,吴忠微微一愣,“二少宫主?”他一直知道二少宫主很重情义,人也很随和,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人这般难过。看来他对擎堡主的情已经很深了。

焦孟良勉强笑了笑,“吴伯我没事。把菜放外间吧,把叶大哥也叫进来,我们先吃。”

吴忠以为焦孟良会伤心得不吃饭,已经准备好一堆话来劝他了,见他这样说便放了心,应声去把叶虎叫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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