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弄月 中——逍香妃子
逍香妃子  发于:2015年02月18日

关灯
护眼

坐下来,看着床上的人慌乱的往赤裸的身体上遮盖东西,羞愧难当的眼角红通通的。因为颤抖,遮上了的东西又掉了下来,耀月索性伸出手帮他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好,而后又抬手理顺他乱糟糟的头发,道“我去了长安城,在那里遇上点麻烦事,不过现在都解决了。让你担心了……”而后掀开他下身的锦被,看见一片血红,不由的皱了皱眉,撕了衣角要动手给他清理,被一双颤巍巍的手按住。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泪如雨下

耀月摇摇头,拨开他的手,轻轻擦拭起来“不,是我不该把你扔下,让你遭罪了。”

牧离刑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一笑“七弟,我看你是搞错了。他爱的人不是你……是我。”

“你能说话,真是太好了。”耀月宠溺的摸摸消瘦的脸颊和惊恐的眼睛。

“哈~你知道他从来都是我的,这些年在你身边,待你的那些都是假的,他十四岁那年就上了我的床,是不是听了很不舒服啊?哈哈~~”

“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吧,都说了银子别舍不得用……你看你,脸都凹进去了。”

牧离刑天一步走到耀月身边,双手把他拎起来,狠狠摇晃“你是不是气傻了,别以为装疯我就能被你骗!!”

耀月只是任其摇晃,头扭到一边,依旧眼含笑意的唠叨着“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是长安的小面人儿,你小时候最喜欢了,这回的可以吃,怎么样?喜欢吧……”说着,就要往怀里去掏,好容易掏出来,带着半分讨好,小心翼翼的把面人儿举给床上的人,想让他拿着。

牧离刑天腾出一只手,把面人一把夺下来捏的粉碎,在耀月面前一点点搓到地上。

耀月皱了皱眉,觉得抓着自己胸口的手有点让他气闷,伸手一推,只听咔嚓一声,牧离刑天惊叫着,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耀月蹲下身捧起被捏碎的小面人儿,脸上满是苦恼,看着床上惊恐的发抖“怎么办?坏了~~”见他也不理自己,拖着腮想了想,眼睛眯成一条缝“没关系,我杀了他,他就不会弄坏你的面人儿了。”

还不等床上的人踉跄出来,一声沉闷的响动,惊了树林飞鸟。耀月单手举起牧离刑天,另一只手摸索了半天,才从后腰掏出一把圆月弯刀,唰唰几下,喷涌出一滩鲜血,流在地上。

“不!!!!”苏玉白腿软的抱住耀月,恳求。

“你不喜欢?”耀月手起刀落,一直从吼口直划到肚子。

苏玉白一把抱住耀月手腕,颤抖道“不,你不能杀他!!”耀月哼哼笑了几声,安抚着“别害怕,再一刀就差不多了,你要是害怕就把眼睛闭起来。”

见他还不放开自己,耀月不悦的眨眨眼,继续安慰“去那边坐着,闭上眼睛数五个数,我一会儿就来陪你,乖!”

手臂上依然缠着苏玉白,泱泱哭泣着就是不肯走,耀月烦了,只能先把苏玉白扔趴在地上,手上刀柄转了个弧度,直直向着牧离刑天的心窝刺去。

血雾弥漫,散了一室腥气。

刀锋割裂皮肤的声音让人战栗,一双略有些茧子的手,血肉横飞。

耀月不可思议的瞧着滴答不断的鲜血,顺着自己的袖管流进里面,那双手是自己握了十几年的手,那双手曾经抹掉过自己的眼泪,那双手为自己煲汤上药也曾紧紧抱住自己的后颈,承受着倾心的给予。可如今……

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耀月放开手中的牧离刑天,放开手中的圆月弯刀,往后踉跄了几步,摇头苦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啪!’一声脆响,苏玉白歪在了一边。

耀月邪笑着捏住那张俏脸,喀喇作响,低头与他气息胶着“告诉我,你喜欢我!说……说!!!”

苏玉白看着那样一张近乎扭曲的面孔,终于闭上眼睛,摇摇头。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雨。

按理说,这个时节是不应该的。

耀月脱力的站起来,背过身去摆摆手“你走吧。”

直到夜幕降临,直到耳边再没有半点声响很久很久,他才转过身来,泪如雨下。

玉白,你不该这样的。

竹林斑驳,大雨如注。

耀月举着酒坛,转圈圈。

想当初,也见着几个好友为情灌得烂醉如泥,当时心里鄙夷,好言好语的相劝也不见起色。

原来,酒,真他妈是个好东西。

原来,情,这个玩意儿是不能碰的。

一旦犯了贱,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耀月挪着醉步,高举酒坛,吆喝着“唉,苏玉白,你记得不,这坛,啊,就是这坛我啥时候藏得?”

“笨!那不是咱俩洞房时候开的嘛,其实是有两坛,你不知道吧?哈哈哈……”

脚下一滑,摔在地上,酒坛粉碎。

耀月抹了把脑袋上的血口,指着笑起来“嘿,出血了。”然后嘟着嘴,到处爬“小白小白,出血了……给吹吹,吹吹!!”

爬了半天,只有门外的雨声应景。

手边又摸到一坛,扒开盖子,仰头就倒。

晶莹的酒花浸湿地面,月光下眼角流下泪来。

不知何时躺在了一滩烂泥之中,雨水冲刷着脸面,湿冷的感觉很不好受。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快要死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只是没有闭上的眼,看着日升月落,一天又一天。

这雨,怎么下了这么久?

迷蒙中,似乎看到了擎伞而立的一身雪白,不真切,变换了场景,又看到一双泪眼,和那句“不是那样的。”

直到感觉鲜明的脸颊被冰凉的手触摸,冲刷到脸上的雨水消失了。

耀月睁开浑浊的沾满泥的双眼,只隐隐约约看到伞下的一席青丝飘摇,而后便不记得了。

“公子,是个死人而已,我们回去吧。”

“……好。”

第八十章:夜半惊魂

花瓣打了旋儿,缠绵着飘丝般的雨粒儿,不断落下,喜的窗门外的姑娘们一个劲儿笑闹,想是在比谁兜在裙摆中的多罢。

一阵花香淡淡充盈鼻间,驱散了酒气。

耀月缓缓睁开眼,瞧着眼前微露缝隙的窗子,不时洒进一两朵樱瓣,落在头上,信手摘下捏在掌中把玩……其实早在来的时候,自己便是知道的。哪里会有一睁眼就是另一种境遇的好命,故事里的人物自然都是幸运的,要么长相厮守的剧终,要么各安天命的过活,总是有一个结尾的。又哪像这般没完没了?

捏捏额角,坐起身来。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再想别的,元气大伤是要修养的,等过一阵子就没事了。这般安慰自己,倒也不觉得太过寡欢。

‘咯吱’门开了个缝儿。

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了瞧,见耀月坐起身来,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好半天才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走了。

耀月苦笑着摇摇头,撑着身子准备起来,双手一软竟摔下床去……

“不……不可能!!”又试了几次,竟然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不可置信的摸着摊开的双腿,使劲捶打,竟然丝毫没有知觉?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明明就,不,这是做梦!做梦!!!起来呀!!!!!!起来!!!!!!!”

耀月嚎叫着,使劲砸向脆弱的双腿,直到隐隐血丝渗出亵裤,就连痛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低吼着,好像困在黑暗地牢里的小兽般,耀月发了疯的向前爬去,满脸汗的终于到了桌边,伸手一拽,桌锦连带上面的茶壶全部摔碎在地上,咬牙拿过一片锋利瓷片,就要往腿上划去……

‘啪!’手上的利器被一小颗果核弹飞。

门开了,抬脚进来一位红水袖凤目女子,国色天香,顾盼生情。也不惊诧耀月的举动,倾下身子福了福,道“公子受惊了。”然后向外面招招手,几个小童抬了软榻来,将耀月搬进里面,抬上床,便退下了。

“我怎么了?”耀月满脸是汗的问道。

“公子喝醉,不慎叫尖石伤了腿上筋脉,只是现下无法动弹,不过无须担心。”说罢,福了福准备退下了。

“等一下……”耀月忙叫住她,上下打量道“是姑娘救了我?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姑娘当如何称呼,我的腿?”

“时候不早了,公子请歇下吧。”说罢,退身关了门。

耀月还想再问点什么,听说双腿没事就放心了五成,心下奇怪是自然的,既然人家不说总有不说的道理,也不强求,趁着快熄的烛火打量房间,雕花木梁,以黑红为主,两扇门的木柜高矮不一的放在地板上,榻不高,锦丝铺布上绣着侍女持花。九折小屏风后面,白宣红木暗格拉门,金兽炉中燃着睡香……

东瀛的建筑?

这里该不是扶桑浪人的住所?

大焱虽与东瀛建交已久,却从未允许扶桑落魄武士在此生息,东瀛向大焱称臣进贡,就是为了防止旧戚复燃,在这方面尤其注意,怎会有这样一处地方存在?莫不是……

还没想明白,耀月就感到体力不支的昏厥过去了。

……

“睡了?”

“是,童子。”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嗯,你下去吧。”

“童子……”

“还有什么事?”

“小奴不敢,小奴只是想问,给他下的‘焚情’何时能解?”

“你想说什么。”

“那位公子内力极深,以‘焚情’封住他的经络只是一时半刻,倘若被其所觉,则……”

“……不会有那个时候。”

“是,小奴告退。”

……

花絮纷飞不断,落得独门小院的里里外外都是,耀月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残柳断红,不过永远循环的一个须臾。要想辩的清楚,看的明白,除非脱了这因果轮回,可是,又有谁能做得到呢?

躺在这里到底有多少日子了,耀月已经记不得了。只是除了送饭送菜的小姑娘每日不同之外,一切照旧。没有人告诉他这是哪里,也没有任何异动,日子单调的像一碗水,涟漪都不曾有过。

耀月憋不住了,眼看着腿上也有点知觉了。就央求着送饭来的小姑娘大姐姐陪他说说话,起先没人理他,后来是人都架不住耀月的无敌犯贱讨好磨人神功,一个个的败下阵来,再加上耀月天生讨人喜欢的长相,讨好起来让人哆嗦的甜话,愣是哄得其他几个小姐妹串通起来,给他准备了个轮椅,天天的溜出去玩儿。也没去哪里,就是院子里摘花,踢毽子之类的。耀月脚不能动,用手也‘踢’的来劲儿。一玩起来,耀月大汗淋漓风姿洒,众女娃人面桃花相映红。到最后,连烧火做饭的丫头也跟着东躲西藏的看耀月,真是祸害走到哪都是祸害!

“青青,明月公子的靴子放在哪里了?”

“刚刚洗好晒起来了。”

“谁让你洗的?”

“怎么了?他有说让你洗吗?”

“你!”

“明月哥哥,给小桃做个风筝好不好?”

“好啊~”

“小桃,谁让你不好好生火的,小蹄子跑到这儿来偷懒,还不给我回去!”

“哎呀,彩眉姐姐我错了~别打!!”

那个名唤明月的人,手里剥着也不知是哪双纤纤小手递过来的核桃仁,笑眼眯眯的往嘴里塞。安逸日子过久了,连姓甚名谁都快忘的差不多了。看着自己的‘大老婆二老婆吵架,三老婆四老婆追打,五老婆端茶,六老婆打扇,七老婆不在,八老婆做饭……’这日子别提过的多逍遥了。

吃饭的时间,大家围坐在一个大桌上。

耀月,哦不,明月自然是坐在最上位,俨然一大家子的大老爷。从左至右依次排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大挟老婆’,大家也倒是其乐融融……也是,这桌子是圆的,大家都能看到‘老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菜煮的很丰盛,‘老婆’们知书达理的轻手轻脚,就怕给‘老爷’留下坏印象。‘老爷’自然也能体会各位‘老婆’的苦心,夹了一圈菜,以资鼓励。

这边正其乐融融合家欢乐之时,门外进来个人,正是那红水袖凤目女子,耀月连忙放下碗筷,叫她也坐,整的跟自己家似的。其他几人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半福下身子,颇为惊慌失措。

那女子也未看其他几人,只说“公子,请今晚务必于戌时三刻就寝,告辞了。”而后福了个全身,退了出去。

戌时三刻?

她想干嘛?

回头一瞧,一桌子的大挟老婆’全用狠毒嫉妒负心汉臭男人的眼光瞧着自己,嘿嘿笑了两声,道了句‘吃饭’埋头苦吃。

等再一抬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全都‘哼’的一声走光光。耀月抬抬眼眉,继续鸡鸭蹄髈吃的的香喷喷。

……

戌时已到,躺在床上的牧离耀月紧张的脚丫子都抽筋儿了,左翻滚右翻滚,直到……

来了!

赶紧躺平装睡,一缕门外的月光泻进屋内,没有点烛,脚步轻声而来。

担心着心跳的太大声会不会被发觉,耀月尽量平复呼吸,偶尔打一两个呼噜。

怎么?还不止一个人?

显然第一个进门的人并没有靠近,是在给第二个进门的把风?

握了握手中削尖的筷子(没办法,这里根本就不让随身携带武器)耀月感觉到那人正一步步逼近自己,因为睡觉前把床帐一层层的全放下来,所以根本就看不见来人是何摸样。

帘子微微动了一下,耀月正准备直戳那人心脏,一只手慢慢伸了进来……

想干嘛?偷摸?

龌龊!!!

停住动作,且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修长的手指在映进床榻的月光下显出姿态,极其细腻美好。可这……

可这明明就是男人的手!!!

慢慢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耀月的胳膊,顺着向下,碰到了耀月早都汗湿的手,小心翼翼的翻转过来,手心朝外。

他这是想干嘛?

微凉的指肚贴在了脉搏处……

耀月瞪大眼睛,完全反应不过来~

半夜偷袭,就是为了——把个脉?

而后,将耀月的手轻轻放回原位,又摸来被子替耀月盖上,也没听到脚步声,门就‘咯吱’一声关上了。

第八十一章:神教崛起

以后每隔一天,戌时三刻必定有人来给耀月把脉。白天问过多人夜里有没有看见有人进他屋子,得来的全都是‘没有’。

害的耀月隔一天就要胆战心惊的被摸一回。后来索性也想开了,就由着他摸。再后来便渐渐开始捉弄起那只‘鬼手’,不是把手压在身子底下,就是搁在头顶,每次都害那只‘鬼手’一番好找。耀月想笑又不敢笑的痛苦憋屈着。

这天又到了把脉的日子,耀月紧紧缩在床的最里面,贴着墙壁不动弹。这是早都想好的对策,他量过了,就算身子再长,想要够着他也得把头探进来,如此的话……嘿嘿!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