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里的人——二逼癌细胞
二逼癌细胞  发于:2015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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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大概是独占欲强表面乖巧的兄控病娇美攻X攻击力强弟控略暴躁强受

双胞胎年下

呃,有一点灵异成分,不过放心不吓人的。

顺带……虽然弟弟很病(身体和精神都……),但他绝逼是个强攻……请千万不要逆CP……

HE不坑爹,温馨一路到底。

↓↓

他们是双生子,同时出生似乎也就意味着同样的命运。

夏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缓缓沉入地狱,连同自己最爱的哥哥一起。

“我逃不掉了,所以求求你,永远陪着我。”

他甜腻地笑着,狠狠地抓住了夏阳的脚踝,没有一丝犹豫。

“我们……从来都未分开。”

这是一声不知谁的叹息。

多么坑爹的文案……当没看见吧_(:з)∠)

01.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上帝关了你一扇门,必定会给你开一扇窗。

夏阳觉得这话说的有理,毕竟有失有得嘛。不过反过来可能更顺溜——上帝开了你一扇窗,必定会给你关一扇门。

门和窗那个重要?

这个问题主观性太强,答哪个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所以像夏阳这种滑溜的贱人肯定会拒绝回答。不过嘛……房子一般都不止有一个窗,却只有一个大门,哪个重要,您自己看看?

所以,夏阳的思想可以归结为一句话——世间没那么多便宜的买卖。

废话,连上帝都这么吝啬,你还能指望别人慷慨到哪里去吗?

夏阳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令人脑袋发涨,秋日的老蝉像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一般歇斯底里地尖叫着,课室里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扎堆聊着天,时不时爆发出哄笑声。

走动的声音,桌椅碰撞的声音,甚至是细微的翻书的声音。

夏阳觉得这样嘈杂的环境实在是就快让他发起莫名的脾气来——他明白这是无理取闹,其实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就连他自己平日里也是嘈杂的制造者之一,并曾大言不惭地表示他自己非常享受那所谓的“噪音和谐”,可惜现在,那平日里的“和谐”却只让他“享受”得头昏脑涨。

大概是因为这一个班的人都是新同学的缘故,噪音变得极其难以忍受……或许把他自己称为新同学会更好?

夏阳从来不明白自己的学校想干什么,哪怕他已经在这个学校呆了两年并且即将毕业。

夏阳上的蓝天中学是个标新立异的省重点,这个学校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活动项目让几乎每个学生们享受了独一无二的高一高二生活——不用穿校服,上课学分制走课制,社团活动如同正课一般有学分奖励——那宽松的教学气氛几乎让所有的学生都争先恐后地上房揭瓦以显示自己是个不会辜负资源的“有思想”的新时代优等生,然后高三一到,所有的福利都戛然而止。

像是速度100米一秒的小物块速度瞬间变为零,加速度趋于无限大这种不可能的事一般荒唐。

懒散了两年他们像是一群体重不合格的猪一样被拉到学校的分部“催肥”,只得和本部的繁华与宽容彻底告别。

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

当夏阳第一次去到蓝天高中分部大门的时候,他就知道属于学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毕竟,不管是什么高中,高三生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升学率始终是个硬指标,这是谁都逃不过去的坎儿。

然而,尽管他做好了十全的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分部的情况会如此的令人震撼。

蓝天中学分部的围墙看起来很有一种沧桑的味道,原本是土黄色的墙壁已经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时光狠狠地揍了一顿——墙角长出了不少苔藓。墙面早已不再光滑,往届的学生们似乎能透过伤害这个围墙来得到慰藉。那上面到处都是看不清字笔迹了的涂鸦,甚至还有类似于干涸的血迹的不明标志,标志似乎是画了一个方向怪异的箭头。夏阳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看,模糊的视野却意外地让那歪歪扭扭的箭头清晰了起来。他发现那箭头居然指着校门外的,不知是想让人别进入学校还是在警示那里曾经发生过意外。

天气不太好,雨要下不下的,此情此景配合着这个怪异的箭头颇有一种恐怖片的效果,也不知道画这个箭头的人现在在哪里偷笑。

夏阳耸了耸肩,这种小儿科的恐吓恶作剧是他不知几岁时就玩剩下了的,实在是没有深究的必要。

他仰起头,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围墙。

围墙很高,目测足足有五六米,中途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翻墙几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仅仅是一所高中的围墙却厚实高耸如城堡的围墙一般,最顶上居然还拉了电网,电网之中隐藏着整齐的尖利的刺,像是某种怪物的牙。

监狱。

看这架势,夏阳就知道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果然,入学考试,重新分班,谁也不知道为何高三还要分班,但学校就是这么做了。原本的班级被狠狠地搅成支离破碎的碎片,一地的碎片又被混着重新胡乱缝合起来。

夏阳很不幸,新的班级没有他的朋友,所以这个新缝合的布显然不太合他老人家的意。

不过享受了两年的自由,总是得要付出点儿什么的——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

他倒也没抱怨,只是变得不那么合群,朋友圈这种东西包容性其实并不好,你想进别人早就成型了的的圈子,那是得付出很多努力的。

所幸,夏瑾还和他一个班。

夏瑾是夏阳的弟弟,俩人一母同胞,是一对双儿,出生前后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然而,虽然是双胞胎,他们长得却并不是很像——夏阳比较像他俩的爸爸,剑眉挺鼻,轮廓明显且极其锋利,嘴角还永远带着一丝坏笑,那笑容不刻意也不放荡,恰到好处地让人脸红心跳。

而夏瑾呢,他就比较像妈妈,眉清目秀,皮肤赛雪,虽然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但那种苍白却让他有了比常人更加独特的气质。

活脱脱的一只病美人啊,病美人。

夏阳觉得,只要夏瑾还在,那就什么事都可以忍耐。

夏家兄弟俩感情很好,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俩人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就连洗澡睡觉都是一次做两人份,直到夏瑾第一次遗精他俩才分床睡。

夏瑾的身体是很差的。

夏阳总说有得有失,但却又总觉得所有的买卖都那么不值当,这大抵就是是人贪婪的本性吧。夏瑾长得漂亮,还是个绝对的优等生,性子温柔嘴巴甜,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不仅能解出复杂的物理题,还能弹出高雅的钢琴曲。

夏阳总开玩笑说他这是“圣母降临”,神圣不可侵犯,但实际上他并不满意,他总觉得上帝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换走了他弟弟的健康。

他有时甚至觉得是因为他夏瑾才会如此羸弱——他奶奶那边儿有个说法,双儿在娘胎里的时候都是敌人,抢不过对方,那是要命的。

很显然,按照奶奶的说法,夏瑾是输了。

于是夏瑾一生出来就病痛不断,几乎把医院当成了家,就连盛夏也不敢脱去外套,稍一着凉便又是一个星期高烧不断。七八岁的时候,夏阳曾陪着夏瑾连着打过半个月的吊瓶。夏瑾大概是特别怕针头,大大的眼睛每天都盛满了泪水。夏阳那时候觉得护士们可真是狠心啊,她们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夏瑾白嫩嫩的小手变得浮肿青黑?

当时夏瑾又说了什么呢?

他说,哥哥,我替你哭,你别哭。

夏阳一愣,摸摸自己的小脸才知道自己早就没出息地哭得一塌糊涂,于是别扭地扭过头去。

夏瑾说,“别哭,要不然小瑾也想哭了。”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哥哥,小瑾疼了。”

02.

结果夏阳却哭的更厉害了,肩膀一抖一抖,就连捂着眼睛也挡不住顺着指缝流出来的眼泪。

夏阳哭的时候从来都不吭声,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是个小男子汉,流泪也是男子汉,他懂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他只是忍不住。

那是他弟弟。

夏瑾死死地抓住了夏阳的袖子,像是觉得这样就能安慰他脆弱的哥哥一般用力到指尖泛白。

那是他哥哥。

可是,多奇怪啊,他居然在自己哥哥的眼泪中得到了某种隐晦的异样的快感。

夏瑾知道自己是活不长的。

“要是不想死,就把医院当成家。”他的主治医生曾这样冷酷地告诉他,尖利的笔尖在病历本上划下一条条残忍的诊断。

死亡对于一个人而言是迟早的事,对于夏瑾而言更是如此。夏家不缺钱,然而再多的钱也难吊住他残破的生命。昂贵的药物堪堪拽住他就快要滑向死亡的身体,他几乎每天都在生死的交界处挣扎。

这种挣扎是很痛苦的,肺咳出血,或者高烧到头痛欲裂,还有别人给自己打针时自己抽搐不止的手……全都让人难以忍受。

“这孩子过不过12岁。”

主治医生曾这样和他的妈妈说,他看见那个美丽的女人微微皱了皱眉,便再没了任何表示。

“这样。”她勾起嘴角,“劳您费心了。”

也仅仅是礼节性的感激,没有丝毫感情流露。

夏瑾知道她在想什么——反正还有一个孩子,又不是只有这他这一个,退一步来说,就算只有一个孩子,她也不是不能再生。

她还年轻,还有的是资本。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他们的母亲李菲是个疯子,是个为了爱欲成狂的神经病,唯有在丈夫面前才会强行伪装出一丝人的气息。那女人冷血到了极致,连自己的孩子也只是表现自己的贤惠和捆绑男人的感情的筹码,稍不称心便冷酷地虐待,动辄打骂。

在外,她是贤妻良母。

在家,她只是一个疯婆子。

夏瑾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大家都说自己很像她。

是这样吗?

他沉思着,夏阳却误以为他感觉到了伤心与绝望,于是近乎愤怒冲出去咆哮,结果毫无意外地被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伴随着干脆的啪的一声,夏阳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一个红色的手印慢慢地浮现在他稚嫩的脸上。李菲用左手摩挲着刚施暴完的右手,“我教过你这样的礼仪吗?没教养的东西。”

夏阳低着头,夏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夏瑾有种诡异的兴奋。

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时的满足,又像是从高空落下被人接住时的安全与刺激。

夏瑾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现自己不对劲的。

没过多久,一沓照片被寄到夏家——家主夏朗与另一个妙龄女郎神情暧昧的走在街头,走入宾馆。李菲的手抖得像羊癫疯,眼睛里只剩下疯狂。

家破人亡需要多长时间呢?

反正,人亡只需要一个晚上就足够了,不过夏家那么大,想要家破还没那么容易。

那天晚上,李菲难得温柔地摸了夏阳的脸,她凝视着自己小小年纪便已有了帅气的雏形的儿子,突然笑了。头发散乱,眼睛无神,皮肤苍白的她活像个女鬼,女鬼涂着血红色的口红,病态地笑着。

一种精神病态的脆弱的美,就像是即将零落的花,绽放出自己最后的美丽。

“你像他,”她痴痴地说着,神情温柔,大红色的长指甲轻轻地划着夏阳的脸,“你以后会是个帅小伙,夏阳,会有一大堆姑娘抢着爱你。”

夏阳有些不自在,他微微把脸偏到一边,却又被李菲转了回来。

“我爱你。”她说。

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着夏阳,还是夏朗说的。

第二天,她自杀了。

夏朗醒来时便看见自己的妻子躺在自己身边,身体已经僵硬。李菲大大的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早已没了气息。

鲜红的血液不再从手腕处的伤口涌出,流出的也已经变成了褐色,将他们围在那张新婚时买的床上,直到死,她都牢牢地抱着自己的丈夫。

一次次的背叛让她几乎想和他同归于尽,但她最后却发现自己还是软弱得舍不得。

她爱他。

她是个疯子,现在,她为自己的疯付出了代价。

她心甘情愿。

葬礼举办的并不是很隆重,毕竟这种死法不太光荣。夏瑾看着那个鲜活的女人被裱在了一张相框中,变成了陈旧的黑白色。

那些照片最终被查出是假的,那天夏朗正焦头烂额地处理工作,根本没时间去弄那些事情,可惜他前科太多,一次次的伤害终于还是把那个女人逼向死亡。

夏瑾看着自己的父亲捂着脸,一滴滴透明的液体无声地打在灰色的地板上。

没有人知道,他是真的爱她。

夏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可他依然贪恋着母亲偶尔带给他的温暖。

“小瑾……”他拉着夏瑾的手,“小瑾。”

他没有哭,只是呆傻,仿佛不敢置信。

我们没有妈妈了。

这句话根本说不出口。

夏瑾抱住了夏阳的腰。

“哥哥,你还有我。”他说。

“还有我。”

夏瑾一边安慰着夏阳,一边感到微弱的恐慌与快感——自己到底为何没把那一沓照片扔出去呢?明明自己才是最先看到那些照片的人啊。

可是她打了夏阳,她总是打夏阳。

李菲是个疯子。

也许他也是。

他是她的儿子,注定流淌着疯狂的血液。

夏阳无疑是个好哥哥,他并不是个温和的人,甚至可以说相当暴躁,然而只要一对上夏瑾,他就变得温柔了起来。那些摸摸头亲亲脸的小动作无不带着满心的爱,就像是在擦拭着最爱的珍宝那样小心。

同学们私下里说夏阳是夏瑾养的一只恶犬,夏阳不是不知道,夏瑾自己心里也清楚。可是这样侮辱的称号却让夏瑾有一种罪恶的安全感。

他的,恶犬。

03.

如果说高三的夏阳不太合群的话,那么在夏阳眼中温柔又乖巧的夏瑾便称得上是“不食人间烟火”,孤僻到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连唇纹都浅得不可思议。小说里的沉默的男生会被冠以各种好听的名号,然而一旦真的相处起来,孤僻就只能是孤僻,就只能是不讨人喜欢,就只能是自命清高。

现实毕竟是不同。

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这不是没有道理——就连三四岁的奶娃娃之间也不乏欺负与屈服。夏瑾被混混欺负或者被同学排挤,嘲讽都是常有的事。对人好的方式不多,无非就是那几种,然而欺负人的方式却可以五花八门,即便是夏阳再怎么用尽心力去保护也总会有出差错的时候。

例如夏瑾手臂上的一道疤,那道疤就是夏阳曾保护不力的标记——至少,夏阳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忘不了当时他赶到现场时的场景。

怎么可能忘记呢?

自己疼爱的弟弟坐在地上死死地捂着那只受伤的手臂,血液却还是不断地渗出。洁白的校服被染出了大片大片妖艳的血色,嘴唇已经泛白的他却还是强自勾起一丝因为疼痛而稍微有些扭曲的笑容。

“我就知道……咳,我就知道哥哥会来……哥哥总会来救我的……”他笑得灿烂,像是完全不在乎疼痛,像是看不见夏阳脸上的痛苦与惊恐,“我就知道。”

笃定得仿佛早就算计好了一般。

或者,就是计算好了的。

谁知道呢?

他软软地坐在那里,眼神几乎涣散,捂住伤口的手干脆也松开了。颤抖地抬起手,他微微地喘着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无害,“哥……哥哥,拉,拉我一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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