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襄笑了笑，便是赞赏声：“雪儿乖。”白映雪便是轻手轻脚地到了他们身边，和他一起走，“小寒睡着了呀？好可爱呢。”他微微笑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人脸颊；姚襄知道他有分寸，便也不制止。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以前明明给人碰一下就醒了。”白映雪轻声说着，姚襄是笑了笑，却不答话。

白映雪没有再问，只是牵起了大大的笑，开心说道：“这样往后小寒也不会排斥和我一起睡了吧？”他拉着姚襄的袍袖，问着，那人也便是轻笑几声。

他们便是一同回到君主房里，抱他上了床榻，替他盖上被褥；抚了抚他的脸颊，温柔的道了声：“好好休息。”

第四十七章

水寒醒时，正是日薄西山。他方睁开眼，转过头，便又给吓得惊叫一声，向后头缩了缩；而与他相距不过一寸的白映雪仍是净对他眨着眼睛，开心地笑着。

“小寒！”他欣喜地唤了一声，张开双臂便朝那人扑了过去；水寒还来不及反应，便给他紧紧拥入怀里。

“小寒你醒啦！小寒我好想你，你看我把宫中打理得多好，在等你回来。”白映雪滔滔地说着，一边朝着他蹭了蹭；水寒没想着要挣扎，只是愣了愣，边说道：“嗯，谢谢你……”

白映雪满意地笑了笑后，才缓缓的松开手，“好了。”他轻道一声，还没给那人疑惑的时间，便竖起双眉，两手叉腰，微嗔道：“你怎么可以不说一声就乱跑呢？这样会有很多人担心你，你知道么？”

水寒又是愣了愣，“咦？对、对不起……”他歉道，便又见白映雪皱起了眉头，“小寒受了委屈，可以回到宫里来，和我说说，我永远都是站在小寒这一边的。”他鼓起了双颊，说道。

水寒仍是望着他发愣，心底却是一暖，“嗯，对不起。谢谢你，白映。”他微低了头，细声说道。

白映雪便又牵起了笑，“小寒不用跟我客气的，白映绝对会帮你讨回公道。”他轻声说着，那人才跟着弯了嘴角，轻应一声。

水寒却是见那人缓缓举起了手，狠狠握了紧，“只要你说一声，不管是揍晁裛或揍晁裛还是揍晁裛，白映都会帮你完成的。”他的笑容依旧灿烂不减，水寒是微微冒了汗，却也只得应了一声，又忙着道谢。

“不过不用了，我还是……想要和西朝保持友好的关系。”水寒轻声道，白映雪才收起了拳头，轻轻一叹，喃喃道：“真可惜……”水寒又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小寒没事就好了。”白映雪微笑道，又朝水寒凑了近，在那人还不知该如何反应之时，便俯首在他的额上亲了亲，“嘻……这样小寒才知道，白映是在乎小寒的。”他捧起那人通红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说道，水寒无法将视线移开，只是又愣愣地应了声。

白映雪才松开了手，轻笑道：“小寒的脸红通通的，好可爱。”他一边伸手轻捏着那人的脸颊；水寒虽是万分害臊，却半点也无法对他发脾气，只得撇过头去，等那人玩够了，自行离去。

白映雪见那人咬了下唇，撇着眉，双眼还蒙上了一层水气，才收了手，只对他笑了笑；水寒平静了心绪，顾盼了左右，才又开口问：“子霄呢？”他已在这头等了会儿，却始终不见自己的丞相，才觉疑惑。

白映雪一边走到桌案旁，捧起一个盒子，边回答道：“去准备晚膳了，还有小寒的药。”他打开了那令水寒熟悉的木盒，一边拿出了支糖葫芦，“小寒饿了么？”他问道，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那人。

水寒虽是摇了摇头，仍是接了下来，“他帮我拿回来了呀……”他一边咕哝着，边咬了口；白映雪也迳自拿了支，才开心地咬下一口，却又忽地停了动作，“小寒，我之前也擅自拿了支吃，你不会介意吧？”他问道。

你现在倒是有问我了？水寒一边觉得好笑，一边摇了摇头，才见那人又开心地牵起笑来，张口啃着那糖葫芦，模样甚是满足。

一会儿，姚襄端着晚膳进了房来，白映雪才赶忙将桌案整理收拾，一边帮着他摆好盘碟；姚襄赞赏地抚了抚他的脑袋，却是笑道：“这么早就在吃甜食，等等不怕吃不下饭？”

白映雪是摇了摇头，“我是怕小寒饿了，才陪他一起吃的。”他牵着笑，轻声答道；水寒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想这也无伤大雅，便也任由他说了。

“何况殿下烧的菜都很好吃，就算小寒吃不下，我也会全部都解决干净的。”白映雪又继续道，那两人只是又无奈地牵了笑。

姚襄回头去扶起君主，牵着他到桌旁，他们才一起用膳。

那期间，水寒却是给人盯得难以动弹，才又缓缓开了口：“白映，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他记得以前白映雪都是将视线放在桌上的佳肴的。

白映雪咬着筷子，嘟囔了好一阵子，才道：“看起来好疼呀……”他微微撇了双眉，“刚刚给衣袍遮住，没注意到是这么大的伤……”他说着。

水寒才明白他所指的是他颈上的瘀青，不觉握上了领口，又摆了摆手，“没事的，不碰到就不会疼的，我都快忘了它的存在……”他轻声道。

白映雪却仍是不满地嘟了嘴，“晁裛他这么待你，你还想和他们保持友好的关系么？”他问道，水寒才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晁裛弄的。”他说着，一手抚着颈上的瘀伤，却是微微瞥了姚襄一眼。

白映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为什么要看殿下，是殿下弄的？”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着姚襄，而后者只是苦笑了几声，水寒才道：“不是的……”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姚襄见君主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才又伸手抚了那两人的脑袋，“乖乖用膳。”他轻道，才让那两人又动了筷。

用完膳后，姚襄忙着收拾，白映雪也跟他抢着事做，水寒看着，才忽然开了口，“白映，你的身子没事么？”他问道，白映雪是迟疑了一下，才忙道：“没事没事，它久久才会犯一次，小寒不用担心，就忘了吧。”水寒才愣愣地应了声。

居然还记着……。那两人同时想道，姚襄是怕他无聊会胡思乱想，才又轻道：“寒儿，要不要先去净个身？等等回来给你上药。”

水寒却是顿时显得慌张，“我、我自己也可以……”他话说不齐，皱着眉头，模样有些可怜；姚襄是知道他自己不可能去碰触，终究狠下心来，柔声道：“乖，别不听话。”那人才扭过头去，再不答话。

白映雪见那两人又沉默下来，才又走到水寒身前，微弯了腰，双手捧起那人的脸，“其实小寒比较希望我帮你上药的么？”他牵着笑，轻声问道；水寒又是即刻红了双颊，“才、才没有……”他张惶的解释道。

白映雪又立即撇了双眉，有些受伤的望着他，“是么……”他嘀咕着，缓缓湿了眼眶，在那人才带着愧疚要出声安慰时，却又牵了笑，“那只好把这个机会让给殿下了。”他轻声说着，松了手，拿了盘碟，便推着姚襄出门。

“小寒沐浴完后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喔。”他从门后探出了脑袋，轻笑说着；水寒便只是呆若石木地望着他，无法答应一声。

出了门，将东西都收拾好了，白映雪才又开心地牵了笑，“小寒真的不怕我抱他了，完全没有挣扎呢。”他欣喜地说着，“一定是因为殿下好好的安抚他了，他才敞开心房了。”他继续说着，姚襄却只是微牵了嘴角，没有答话。

白映雪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了他的神情，也跟着收了笑，“小寒不再畏惧给您碰了，但您好像不是很开心？”他疑惑问道；姚襄是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怕给我碰，他是不怕给人碰。”他轻声道。

白映雪带着些许不安眨了眨眼，才又听他道：“这点，我是很开心，这样至少他以后有力量反抗了，不会再轻易给人欺侮。不过……原因或许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姚襄微垂了眼帘，白映雪便是疑惑地直盯着他，才又见他开口，“是……裛儿吧？”他轻声道。

白映雪便是立即蹙了眉头，“可是，是他伤了小寒，是他把小寒吓跑的。小寒他怎么可能……”他微愠，可说到后头，却又收了声，只是愣愣地站着。

姚襄也才停下脚步，温和地抚着他的脑袋，“雪儿也明白的，是么？”他说着，顿了顿，“真的疼，但没有想像中的疼……寒儿是这么觉得的吧？虽然当下难免吓得失了分寸，可事后，也不会再如原先一般惧怕……”他轻声说着，眼底透露出的尽是苦涩。

“雪儿也明白，裛儿对他是真心的，他会对他温柔，对他好。”他字字说得轻，可压在自己心上的石却是沉若千斤；白映雪甩开了忧伤，又是竖起眉来，“雪儿才不管他是不是真心，那人居然趁殿下不在时欺侮小寒，太可耻，太卑鄙了！”他鼓着颊，怒道。

姚襄一语不发，却是阖上了眼，轻轻一吁，白映雪才又忽感不安，“殿下，不在小寒身边的吧？您是在事后才知道的吧？”他嗫嚅问着，那人却没有回话。

白映雪心底一寒，咬了咬牙，才又问：“您为什么不阻止？”那人沉静了半晌，才缓缓道：“那是他的命数……”

白映雪一怔，“要是遵循命数，您就不会到这里。要是遵循命数，您就得将他拱手让人了。那孩子因为您，受过太多太多苦，您该好好偿还他。永远的，好好疼爱他。而不是坚持打一开始就给您破坏的命数……”他说到最后，真红了眼眶；他咬了咬牙，转身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雪儿……”姚襄还想叫唤，却已不见那人的踪影。

第四十八章

白映雪独自一人跑回房里，还未见着水寒归来，便是坐在床上发着愣；那哀伤的神情，真比平时装出来的还要让人心疼几万倍。

少顷，他听房们给人开了，抬头见了来人，便即刻立起身来，一个劲儿的冲了过去，“小寒！”他唤了声，张手便将那人紧紧拥上；水寒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带着惊吓，反手捉上他的袍袖。

“殿下是笨蛋是傻瓜是呆子！”白映雪还没给那人问话的机会，便怒声骂了出来，“殿下最讨厌了……”他却又减了声量，细细嘀咕着。

水寒不明所以，只是抚了抚他的背脊，“怎么了？”他担忧问道，那人却只是鼓着双颊，不答话；水寒还要再问，白映雪却松开了手，跑去拉着一旁的柜子，拿去挡门，“不要让殿下进来。”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做着事，水寒便是给他那与身躯不符的力量吓着，一时呆站在旁。

须臾，他才记起要阻止那人，“白映，好了，你随便移动这些东西我会很困扰。”他拉上了那人的袖子，要制止他，但见了那人湿润的双眼，却又说不出话。

白映雪闻言，才垂了脑袋，轻声道：“对不起……”水寒见那泪珠一滴滴滑落下来，便是慌忙的安抚着，“我没有在责怪你，你别哭……”他不知道该如何哄他，让他安心，只事又慌乱的拉上那人的袍袖。

“对不起，小寒……”白映雪又道了声，不顾他赶忙晃着脑袋，便又轻轻地搂上了他，“我很喜欢小寒，如果我有能力阻止，肯定不会让你受伤的……”他轻声说着；水寒虽是满腹不解，却也只能愣愣地应了一声，向着他道谢。

那两人在这头沉静地站了片刻，才听房门那头又传来声音。

姚襄缓缓地推着房门，只是怕推太快，里头挡门的东西会给砸了；水寒才停下抚着那人背脊的手，诧异着原来自家丞相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白映雪知道来者是何人，便又略显不满噘了唇，将水寒搂得更紧。

姚襄好不容易进了房，是先忙着将那些柜子都归回原处，才走到那两人身旁，轻唤一声：“雪儿。”白映雪没有理会他，只是又将脑袋埋在那人颈侧。

姚襄无奈的轻吁了口气，“雪儿，我们出去谈谈，好么？”他柔声问道，白映雪仍然不理会他，水寒才跟着开口劝解，“白映，把心结解开才会好过些。就算吵架了，也不要太过火，否则日后会后悔的。”他轻声说着。

白映雪才缓缓将头抬起，转过身望着那人；姚襄对他笑了笑，才牵起他的手，要走出房去，“对不起呀，寒儿，再乖乖待一下。”他回过头来对水寒道，见那人点了点头，才出了门去。

姚襄牵着他走了一小段路，才停下身来，回头帮那人擦着泪，“好了，别哭呀，他会生我的气的。”他无奈地牵着笑，轻声说着；白映雪噘起了嘴，“您总是乱跑，殿下已经习以为常了，才没那么容易生气呢，殿下人很好。”他不满地为那人辩解着。

姚襄仍是轻轻笑着，“你的事和一般事，对他来说，怎么会一样呢？”他说着，是见那人双颊一红，才又收了调笑，温和地抚了抚他的脑袋。

白映雪知道他是故意调侃，也便逐渐冷静下来，但依旧是撇着双眉，语气忧伤，“我很喜欢小寒。”他轻声道；姚襄是抚着他的发，柔声回道：“我知道。”

白映雪嚅了嚅唇，又继续道：“我希望能永远和他在一起。”姚襄仍是抚着他的脑袋，又道：“我知道。”

白映雪咬了咬唇，“但我也希望他开心，我希望他是真心想和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所才会帮着殿下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双手不禁握了紧，“我不希望他受伤……”他说着，才又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那人。

“我知道您方才说的，是骗我的，究竟为什么您不阻止……？”他禁不住又开口问了，姚襄又是叹了口气，垂了眼帘，沉静了半晌，才又缓缓开了口。

姚襄回到房内时，水寒是坐在桌旁，看着奏本，他毕竟是不希望主上操劳，便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人听到了声响，才回过头来，关心地问道：“你们和好了么？”他便是微微牵着笑，点了点头。

“究竟是为了什么吵架？”水寒疑惑问道，姚襄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却不回话，他才又皱起眉头，略有不满地道：“不想说就算了。”

姚襄见他撇过头去，不理会人，才近了他身侧，双手一伸便将他抱了起来；水寒是难免吓得一震，几下轻挣，在见到那人直对着自己笑后，才乖顺的倚在他怀里。

姚襄抱着他坐上床榻，才掀了他的衣袍，拉上他裤头，那人却一掌将他的手拍开，红着脸道：“我自己来就行……”他便是笑了笑，松开了手。

水寒虽是两手都拉上了自己的裤子，却是迟迟没有动作，他咬着牙，已是满脸通红，片刻，才又对那人道：“你把脸别过去行不行……”姚襄无奈地笑了笑，才一把拉下了他的亵裤，让他伏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