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沟里仰望星空的你——赋闲w
赋闲w  发于:2015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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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予忻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他现在哪儿也不想去,最后只得拖沓着回了公寓。莫凡坐在客厅里,看到他回来立刻扑上去抱住,像是宣示所有权一般,勒得张予忻手臂疼,他抬脚踹开抱住不放的莫凡,疲惫走几步就栽倒在双人床上,“严萧呢?”他问莫凡。

“没回来。”少年殷勤地帮他脱袜子脱鞋扒衣服,仔细检查张予忻身上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才松口,暗自呢喃,“太好了。”

“你似乎知道我去哪里了,莫凡。”张予忻皱眉头,他是跟严萧在一起吗,那严萧怎么没回来?

“啊?”

“他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没,没啊,”莫凡摆手,“我是猜的。”

“是吗?”张予忻脑海里一刹那想起什么,莫凡的长相跟记忆中的某个人几分相似,不过是谁呢。

“雨馨你先睡吧,我知道严萧手机,过会儿告诉他你回来了。”莫凡擦汗,周到地为张予忻盖好被褥,火过了是深深的困乏,他闭上眼睛睡着了。莫凡叹息一声用张予忻的诺基亚给严萧打个话知会一句就脱了衣服爬床上抱着张予忻睡过去。

严萧接到莫凡的电话,深觉莫名其妙,他才把张予忻骂了一顿,结果这人什么也没做已经乖乖在家睡着了。“雨馨……”大男生走了几步突然蹲下身,头枕两臂埋进双膝里,吓死他了,还好他没事,没有和别的男人乱来。想着想着,又发现自己适才骂的过分,严萧甩甩脑袋,心上一块压着的大石没了,全身上下都通畅舒坦。

第二天是周末没课,经济大一的课都不多。严萧一觉睡到大天亮才爬起来,恰逢此时张予忻打着呵欠从卧室里出来,莫凡早就去打工了,所以屋里只有这两人。严萧不太好意思,佯装没看到他,大踏步去洗手间,张予忻去厨房煮泡面。严萧却是注意到了拆塑料袋的熟悉动静,基本有他在的时候,家里一大一小早晚餐都颇为营养丰富,他平生最恨垃圾食品尤其泡面,虽然屡禁不止。

“张予忻,给我松手!”严萧奔出来眼看着方便面包装袋被拆开就要下锅,出声阻止,张予忻手一顿,黄白的面团滑入沸水。

“我靠!”严萧冲过去抓起锅柄,“你能不吃这些吗?!”他扭头质问因为犯错躲在一边对手指的人,早上的空气还很新鲜,严萧以前就察觉只有一大早刚起床的张予忻还会有些平常人的人气儿,一旦过了那个时间段,张予忻就是块冷硬的冰。

“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做早饭。”张予忻撇嘴,严萧怔忪,片刻他摇头,面对张予忻,真诚道:“对不起,昨天的事情,是我气坏了。”

“……”张予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拥抱是件平凡的事,不全部代表欲望,他生硬地抬起双手抱住严萧,尽力伏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们别互相伤害了,好吗?”

他是张予忻,他是雨馨,他将最柔弱的一面交给眼前的人,他的心脏在他怀里跳动,拥抱使得他们最脆弱的地方贴紧,无防备全信任将看不见的后背交予对方。严萧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这种情人间互相依偎的姿势让他有些不适应,可他打心眼里觉得高兴,他紧紧回抱住他,对怀里的人郑重点头,沉声说:“好。”

整个世界寂静而安宁。

然后……泡面煮烂了。

之后严萧心怀芥蒂问莫凡是怎么回事儿,他俩在一起了?张予忻一副了然的神情,“难怪你那样骂我……不是,莫凡是无家可归,暂时跟着我。”严萧顿觉神清气爽,今儿个天气也格外合他心意,吃完严萧重新煮的早餐面,两相无语。楼下的贱人带着发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两个人只好一起蹲在电视前看抗日剧,炮弹声一波接一波,“忻子,我下午要陪吴清去玩,晚上也许会晚点回来,晚饭你和莫凡一起去外面的快餐店吃吧。”

张予忻也不看他,直直盯着荧屏,点点头,严萧忍不住抬手揉他脑袋,一字一顿说:“绝,不,可,以,吃,泡,面。听到没?”张予忻拿掉他的手,靠在严萧肩膀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嗯一句也不多说。严萧无奈翻白眼,伸手搂住他,这回电视剧里子弹声一波接一波。

“其实我挺喜欢枪的,但是不喜欢拿枪,每次拿枪都会死人,尽管死的不是我。”张予忻幽幽道,“英国特种部队配备的M4卡宾枪,MP5冲锋枪,德国HK G36系列,国产95式那些都挺好使,不过手枪更适合我些,勃朗宁的是最爱,HP手枪威力大,只不过现在产量也不多,比利时FN公司生产的枪支世界闻名。”

“好了,别说了。”严萧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现在说我也不知道。”

张予忻咬唇,“好吧。”

抗日剧进入尾声,张予忻站起身摆手道:“我睡去了,吃午饭时叫我。”

严萧耸肩,“你个睡货。”

下午两点严萧穿得人模人样的出门,头上还打了发胶,奇怪的香味让张予忻打喷嚏。莫凡中午没回来,张予忻也联系不到他,他估计那小破孩是在外面解决用餐问题了。

宅在屋里看书成了下午唯一的活动,直到三点四十左右他再次接到严萧的来电。刚接起就听到电波那端的严萧焦急道:“喂,忻子,怎么办?吴清不见了?”

“你慢慢说,”张予忻放下书,起身走到门口,“你联系她没?”

“我打她手机一直接不通!”严萧喘息着,“刚才我把公园和这附近跑遍了都没看到她人影!都一个多小时了,我们在公园门口见面她说她去趟洗手间,结果始终没回来。”他焦虑道。

“严萧,给她家里人打电话问问,你现在在哪里?”张予忻迅速单手换好鞋,冷静吩咐,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语气渐渐放缓,说:“好,我在A区的山地公园,你打车过来要半个小时。”

“嗯,在那儿等我。”张予忻合上诺基亚翻盖,略一思索又返身跑进卧室打开衣柜翻出下面夹层里藏着的勃朗宁,双排弹夹,13发装填,他不能多用子弹,这些还是藏在货车上才带过来的。冰凉的金属触感握在掌心,张予忻用糊墙面的旧报纸包裹住手枪,放进宽敞的裤兜里转身锁上门朝楼下跑去,路上碰到贱人,发财没和他一起,贱人看他来去匆匆问怎么了,张予忻挥手:“没事。”

等张予忻坐上车严萧又打来,他能听出严萧巨大的惶恐和不安,“忻子,吴清家里的人说她被绑架了!绑匪要也没说要多少钱,说要是给警察打电话就等着收尸!我靠,怎么办?”

“当然是报警,要不然怎么做?”

“万一他们撕票!”

“他们要是侵犯吴清呢,拜托,这些事情不让警察知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和暴力斗争吗?”

出租车司机望了张予忻一眼,也不好搭话,张予忻从后视镜里眼神示意他只管开车。

严萧犹豫,“那……”

“报警,别让那些人知道。”

严萧咬牙说:“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张予忻出神地盯着车前挡风玻璃,老旧的桑塔纳在马路上疾驰,尽管司机加足马力,到的时候还是晚了十多分钟。

张予忻下车付钱关上车门,一回身,十米开外严萧愤怒地盯着他。

“怎么?”他愣住,严萧冲到他面前使劲推他一把,大声吼道:“那些人知道了!我靠他们要撕票!”

严萧的手机响了,张予忻严肃地看着他,严萧咽下唾沫接通,“喂。”

张予忻趁严萧谈事儿的功夫环视四周,这个山地公园,顾名思义,建在山区上,正大门进去左侧是买零食小吃的杂货铺,正中间就是绵延向上的台阶,右侧是穿城而过的母亲河。山都不高但是进去之后却很深,因为从河道看过去,山的断面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这条山脉把城市截成两段。

“洗手间在哪里?”张予忻问接完电话跑到他这边来的严萧,

“那儿。”严萧伸手一指左边的方向,张予忻顺着他指引的方向望过去,一座青砖修筑的矮平房在树林背后若隐若现,光滑岩石铺就的小路通道密林中,“那么远?”张予忻往那边走了几步,严萧紧跟在他身后,“对”他点头。

“那边说警察他们查到那伙人人的位置了。”严萧拉住还想上前的张予忻,“信号反追踪侦查,绑匪给他们家里又打过电话,他们想办法拖延给了警察足够的时间查出来。”

第15章:妈蛋很重要这种话能随便乱说吗??

“在哪里?”张予忻背对他停住脚步,严萧走到他面前,神情里既有担忧也稍微放松,他摇头说:“我们回去吧,剩下的事交给公安局。”

“在哪里?”

“A区一家废弃旧工厂,离这儿不远,他们没说清楚就挂断了,让我们立刻离开。”

张予忻心里疑惑,为什么那伙人不要赎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知道他们报警了,简直就像故意做给谁看的一样。A区人烟稀少,除了平时到山地公园爬山钓鱼,闲着没事儿锻炼身体的老人,张予忻问:“你知道山地里有旧工厂吗?”这里的出口只有正大门,绑匪不会明目张胆绑着个人走,严萧会注意到。

“张予忻,我们走吧。”

“你知道山地里有旧工厂吗?”张予忻冷漠的表情不去看他。

严萧握住他的手腕,“走了!”

“严萧!”

“有,我来之前看过平面图……从这座山翻过去有块腹地,以前是座造纸厂。”

“吴清对你很重要吗?”张予忻反而直视严萧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严萧挠头,思索着回答没你重要的话一定会被鄙视,他轻轻点头,目光躲闪,不敢直视张予忻。

“好,你先回去,我把她带回来。”张予忻一如既往平静的说,严萧扯他一把,手心浸汗,“你他妈别乱来,警察来处理!”

“严萧你绝对不要跟过来,相信我,而且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他挣脱严萧,挥手很快跑几步闪进密林中,没有皮肤相触的黏腻感,没有多余的话,严萧心情复杂而沉重站在原地,约摸三十分钟过后警笛声由远而近,戴着头盔身着黑色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出,最后从车上下来的人径直走到茫然无措的严萧面前,声音沉稳,铿锵有力,他问:“你是吴清的男朋友吗?”

“啊,嗯。”刚才给吴清家里座机打过去的时候一五一十告诉了她的父母,严萧额上冒汗,他忙焦急地说:“我朋友擅自跑进去救吴清!您能不能帮我把他带回来。”

俊朗的中年警察眉毛扭在一起,“你朋友?”

“对,他叫张予忻!个子不高,到我这里……”严萧边说边比划着,天气并不热,他背上那个却出了一层薄汗,衬衣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张,雨馨?”警察有些诧异,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同志,现在请你退到马路对面的安全地带,把情况交给我们来处理。”

“可是!”

警察抬手制止他,“我是负责人,会把你朋友带回来。”严萧还想再反驳,中年警察转身朝队伍掩藏的地点走过去,那边的人各就各位等他指示,他掏出手枪握在掌中。严萧看他戴好原先夹在身侧的头盔,只得低头按他的要求走向马路对面用瘦金体在牌匾上题写着龙凤呈祥的亭台中。

张予忻在丛林里迂回前进,当快到达山顶时,他伏下身,放低视线眺望工厂,山的四面把这儿围了起来,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真阔叶混交林挡住目所能及之处,一阵风吹过,草木发出稀疏的摩擦声,树顶的风力要比地面更大,枯黄的阔叶一大把一大把从树上脱落。

不久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张予忻是远视,能够瞧见工厂的大概情况。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在工厂西面,这边应该是车间,七八十年代的旧平房,灰水泥墙面随时间的推移有些地方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张予忻从裤兜里掏出手枪,拆开上面包裹的报纸,他不确定那帮人是在隔着车间的三层办公楼里还是就在宽敞的车间中。

张予忻沿着环形山林矮身走到工厂正面,眼睛始终盯着破败的建筑,试图找出破绽。造纸厂的通风性好,这周围的窗户正面就有四扇,两侧分别有两扇,人员应该主要集中在前面的大铁门出入,而在车间东侧开了个允许单人通行的小出口,是一扇木门套一层铁门的结构。张予忻又绕回正前方,借着密林的掩护靠近工厂车间,眯起眼睛搜索窗户内部的动静,以前的机械器材都被搬光了,只余光秃秃的几根方形支撑柱立在中央四角,张予忻挨个挨个的探看,终于在靠办公楼的墙隅发现了几个人影,张予忻咬牙,根据轮廓分辨出五个穿着过时军装的蒙面人,没有女生的身影。张予忻眼神沉下去,再次检查确定其他地方没有人,不存在监视器的威胁。

张予忻持枪尽量避开里面人的可视区域,向下前进几步后翻滚到着躲到东边墙脚,贴着墙面,他利用外墙拐角的遮挡避免办公楼上可能存在的视线。张予忻右手握枪贴在墙壁上,同时保持和墙面的微小间隙,防止衣料与墙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惊扰到里面的人。

他疾走到窗户边,这扇窗是大开着的,张予忻猛一个侧身,他本身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瞄准镜,伸手就是一枪,其中一名绑匪右边膝窝中弹失去行动能力。其他四人闻声而乱,操枪往窗口跑,张予忻快速退回到原来位置,等其中一人在惊慌之中探出头来,他面对墙壁右脚一个飞踢,瞬间脚勾住对方脖颈往下使劲一带,那人被窗框撞到咽喉,喉咙里挤出咕噜一声晕过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张予忻就势以极度危险而巧妙的姿势攀在窗户边,右手应声而出,紧跟上一个人的家伙被他击中右肩胛骨下方两寸左右,过气的56式半自动步枪甚至还没来得及被举起就砸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钝响。

剩下的两个人不敢再靠近他,他们分开站到张予忻两侧,三人展开对峙。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可以看出张予忻是比平时少有的认真,他的眼里甚至还有不屑,在对峙的情况下,最重要的是你能用气势压倒对方,张予忻很明显做到了,堵住他的两人惊恐地望着他,被击中膝窝的人寸步不能,只能在一边哀嚎。那个被击中靠腋窝位置的人再拿不起长枪,神情痛苦万分。

“乌合之众。”张予忻淡淡地说,他跳下窗沿,勃朗宁在阳光下反射金属光泽,要速战速决,张予忻眼神一暗飞奔向在他左手边的人,同时右手一抬,青筋暴起,一个点射后,右边绑匪腹部左侧中弹,惨烈的哀嚎中,他左臂抬起,身体微侧,左手肘秒杀敌人后脑勺,那人顺势瘫倒。

他就像个来自地狱的恶魔,披着天使的长袍迫近绝望的人。“吴清在哪儿,那个被你们绑来的女生在哪儿。”张予忻平静的发问,还清醒的三个人连忙摇头,“不说是吗?”他始终没有表情的面颊泛出嘲讽的冷笑,他走向拼命捡枪却从未成功的人面前,一脚踹倒他,左腿踩在他的咽喉上面对剩余的人,在他们瞪大的瞳孔下缓缓碾压他脆弱的喉结。那个人连惨叫也无法发出,“说吧,吴清呢。”

“她……”膝窝中弹的绑匪颤抖着说,“她被老大带到那边的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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