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这就足够了!
凌天看着露在毯子外面的那对粉红的耳尖,满心觉得这个人可爱的紧,他一手把那个还兀自难为情的人从毯子里解放出来,柔柔地抚摸着那张精致的脸,说:“没关系,彦彦,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感受我的爱,这就足够了,外面的风雨自有我帮你挡着。”
戈子彦抬起头,黑玉般晶莹的瞳孔中映射着凌天那张俊逸不凡的脸,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凌天,脑海中一直回旋着刚才凌天说的那句话“静静感受我的爱,外面的风雨有我帮你挡着”,看看周围在柔和的灯光笼罩下的一切以及自己身边温柔如斯的凌天,他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犹如身处梦境般的魔幻,他真的是被人爱着被人保护着的吗?是不是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孤身作战的戈子彦了?脸上荡出微微的笑,这种不是一个人的感觉……好幸福……
“凌天,我……会只看着你,也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你也会吗?
“当然!你是我的,我当然要仔细守护好你咯!呐,从今天起,戈子彦就是凌天的私有物品啦!盖章,以此为凭!”
凌天揽臂将子彦环抱住,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笑呵呵地抚上藏在发中的耳朵,小巧且柔软,如同它的主人般。细细地摩挲着那有些发烫的耳朵,凌天从自己怀抱中这个有些僵硬不自然的身体就知道怀里的这个人有些紧张,便温柔地笑了笑说:“喝了牛奶就早点睡觉,已经很晚了,不要多想,嗯?!”
“嗯,好!”戈子彦本来还有点担心凌天会不会提出什么要求,见他只是单纯地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顿时心里长吁一口气,原来自己还是很紧张的啊……
其实凌天何尝不是想做些什么呢,只是在他揽住子彦的时候分明就能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硬紧绷,他怕自己过分的举动会吓到子彦,毕竟子彦对此还如白纸般纯粹,他不想随意涂鸦。
因为昨晚睡得太晚,加上心情起伏较大,戈子彦直到晨雾渐起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做了一个之前做过的梦,还是在他年幼的时候,还是一家三口外出爬山郊游,还是那么其乐融融的场面,只是在梦的最后那个自己毫无印象的红衣女人依旧出现了,而且戈子彦这次居然能看清那个女人穿的衣服——那不是件红色的连衣裙,而是染满了鲜血的一件白裙!梦中的戈子彦惊惧地想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被这个女人死死搂住,如铁钳般无法挣脱毫分,而那个女人居然将在流着鲜血的头慢慢、慢慢转向戈子彦,戈子彦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去看这个女人的脸,紧闭双目,拼命摇头,嘴里不可遏制地发出恐惧地尖叫……
“彦彦!彦彦!怎么啦?!快醒醒……”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感觉到有人在不停摇晃自己,戈子彦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睛,就见凌天一脸担心焦急的表情注视着自己,见自己醒过来了,放心地出了一口气:“刚才吓死我了,不管我怎么喊你怎么用力摇你你都好像没有知觉似得。怎么啦?是不是做恶梦了?”
戈子彦现在只觉得浑身脱力,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直闪现着一副鲜血淋漓的场面,整个太阳穴都在猛烈地“突突”直跳,虽然躺在被窝里,房间的暖气也打着,可自己就是觉得冷的发颤。
“……咳咳……凌天,我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好多血!有好多血……好冷啊……咳咳……”
凌天看戈子彦额头紧蹙,面色苍白,说话软绵无力,便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而且触手竟全是细密的冷汗。
“糟糕,你发烧了。哎,肯定是昨晚你吹了一路的冷风弄的。彦彦,能起来吗?咱们换了衣服去医院好不好?”
凌天取了床头的纸巾,细心地帮床上的人擦拭掉脸上的冷汗,将凌乱的额发抚平,便起身准备打开衣柜去找衣服。
“凌天,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戈子彦拼命往被子里缩。他是真的怕去医院,而且更怕打针啊……之前定期去医院检查胃也只是配些药回家服用,从来就不用打针什么的。其实他很想说发烧而已嘛,在家拿个冰袋镇一下就好了……
“不行!体温太高了,得先去挂水压下来。你就不怕把你那颗聪明的脑袋烧糊涂了?!”
凌天找了几件衣服都觉得太单薄了。也是,之前子彦基本上都是跟着自己进出,基本上一路都是处在有暖气的环境中,根本就不用穿很厚的衣服,可现在他发高烧会很畏寒。今天外面的气温零下近十度,半夜开始就在飘着零星小雪,出去一定会把这只病猫给冻懵了。凌天想了想,跑回自己的房间取出一件黑色的短款貂皮大衣,这件衣服是去年到英国出差买的,自己并没有穿过,就一直挂着衣柜里当摆设,现在突然想起来正好可以送给子彦穿,这总比羽绒服要保暖吧。
拿着大衣回到子彦房间,看到床上的人压根儿就没起来的意思,无奈摇摇头,走过去把他半抱起来。
戈子彦的睡衣早就已经汗湿了大半,被凌天动作利索地解除干净,虽然看到戈子彦那白腻如玉又纤软柔弱的身体让凌天着实刺激了一把,不过现在也不是他想入非非的时候。凌天手脚麻利地帮戈子彦换好干净厚实的衣服,裹上了大衣,包的像个粽子般,出门驱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凌天直接找了自己的健康顾问医生帮子彦问诊,果然是因为感染风寒导致高烧,还查出来有急性肺炎,必须得耐心地连吊几天的水。没耽误多长时间,戈子彦就被安排在单人病房里老老实实地吊水了。
凌天在病房一直陪着子彦,之前子彦不肯来医院打针,他就猜到这个人肯定就是怕打针。果不其然,戈子彦在见到护士小姐推着小车进来时就苦艾艾地皱瘪着一张小脸,两眼哀求的看着凌天,看得凌天差点就说“不挂了,回家吧”。幸亏护士小姐精明呐,估计是哀兵看多了也麻木了,趁凌天抓紧子彦的手腕时手脚麻利地捏着针头一刺成功。戈子彦就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低头一看,已经胶带都贴好了。
挂到第二瓶水的时候,戈子彦已经睡着了,凌天试了下额头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烫了,他将大衣盖在子彦身上,然后悄悄起身走出病房,快到护士站的时候隐隐听到护士站的几个女孩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嘿,告诉你们啊,今天我看到一对男男诶!”
“是不是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在吊水的?”
“是呀是呀,我和你说啊,那个来陪房的长的好帅啊!可惜了,人家喜欢男的……窝火啊~~”
“那那个生病的长的怎么样?”
“哎!说起来更让我窝火,居然长的比女的还好看!那副病美人的孱弱样让我看得都忍不住心生爱怜呐~~怪不得现在条件好的男人都不找女人了,啊~~咱们这帮可怜的大龄剩女怎么办啊~~”
“诶,别说了别说了,有人过来了。”
“啊!就是那个陪房的……”
凌天走到服务台,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交代责任护士暂时帮他照顾下戈子彦便离开了,留下一个潇洒地背影给那群妄自YY的小护士们在那儿浮想联翩。
凌天一路来到他健康顾问医生的办公室,推门进去:
“你好,李医生,上次我让你帮子彦做的全身检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刚才在帮子彦问诊完后,这个李医生暗暗示意他过来,前段时候他刚带子彦过来做个一个精细的全身检查,不知是不是检查有什么问题?
“恩,凌先生先别担心,戈先生的身体状况除了自身体质较弱外并无其他明显不好的地方,只要平时注意调养身体也是可以慢慢将体质改善的。”
“哦——那就好!我刚才一直有些担心,害怕会有什么问题呢!那你叫我过来是……?”
“是这样的,我们在检查中不是还有一项关于大脑神经的测试吗?很奇怪,在详细的测试过程中,我们发现戈先生之前似乎曾接受过此类的治疗,而且从测试结果来看,我们有些怀疑戈先生很早以前有可能被催眠过,因为我们无法解释测试中出现的早期记忆断层,所以我想问问凌先生你是否知道详情?哦,另外,我们还发现戈先生之前曾接受过大型的肝脏、肾脏修补术,不过那已经是很早的时候了,看情况恢复的也不错。”
“什么?!催眠?记忆断层?修补术?我不清楚啊!子彦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啊……”凌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茬弄得有点懵住了。
“恩,是这样的,如果戈先生确实被催眠过,假如那个催眠是为了让他忘却一些事的话,很有可能会让他忘得干干净净,连曾经接受过催眠治疗也不会记得的。这样对他来说,就相当于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不过这种催眠技术在我国这几年才刚刚有所发展,按照他的年龄来看应该是在国外接受的治疗。”
“李医生,你能告诉我他大致缺失的是几岁左右的记忆吗?”
“可以,从报告上来看,戈先生的记忆在7岁至9岁的时候很杂乱,我们推测如果接受催眠治疗的话估计就是在那个三年内最有可能。”
7岁?那不正好是自己15岁那年?子彦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记得那年自己身边也发生了一件让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大事……
“恩,我知道了,那这件事会对子彦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或者以后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目前来看戈先生的身体并不受此影响,不过这种催眠技术有个很大的隐患就是一旦被催眠者受到巨大的外来刺激,很有可能会激发出原先用催眠术压制住的一些未知情绪,毕竟我们现在不清楚当初是什么原因让他被催眠的。”
从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一路上凌天的心情都很复杂,他不知道戈子彦幼时究竟发生过什么巨变,竟然到了需要催眠断忆的地步,回想之前刚遇上子彦时他为了生存在残酷的现实世界中苦苦挣扎,凌天实在想不出来那么瘦弱的一个人从小到大究竟捱了多少苦,又独自吞下了多少泪。
到了病房,护士正在帮戈子彦换最后一瓶水,见凌天推门进来,刚想开口说话,凌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到外面说,子彦比较容易惊醒,在医院里更不可能睡得安稳。
“您回来啦,刚才里面的先生醒过一次,见您不在好像很害怕,差点就想拔了针头出来找你。”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该中途离开的,他这个人不太喜欢来医院。谢谢你的照顾了。”
凌天向护士道完谢后便转身回到病房,戈子彦这时睡得很安稳,静静地躺着,脸色已经好多了,他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细细抚摸着面前还略瘦的脸庞,心道“彦彦,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不管以前你遭受过什么,现在开始都统统抛却掉,以后的你会很幸福的!”
吊完水后戈子彦还没醒过来,凌天见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便只能叫醒子彦先将人带回家,然后打了电话让粥店送了清淡的香菇鱼片粥过来。因为之前子彦发烧没有胃口,他并没有吃多少早点,现在烧退了人也变得轻松许多,一闻到鱼片粥的清香味立刻食欲上来了,连连喝了两碗还要再喝,被凌天制止了,说是暴饮暴食不得当,然后为他放了一大缸热水,将人塞进浴室去泡了个热水澡。
戈子彦泡在热水里,浑身的汗毛孔都舒服的伸张开,按摩浴缸的水柱阵阵有规律地冲击在身体上让浑身无力的戈子彦倍感放松,当他被满室水汽的蒸熏得浑身发红像只煮熟的虾米时都已经有些快迷迷入睡了。
凌天帮戈子彦换掉床单被罩后就一直拿着浴袍在浴室门外等,刚才忘了先将换洗衣服递给子彦了,现在只能等子彦自己洗好后递给他,可在门外等了快1个小时了,还不见里面有动静,敲敲门也没回应。不会出什么事吧?可别晕在里面了……凌天一急便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白色的水汽弥漫,温度很高,凌天一进去就热的满头冒汗。他轻轻喊了声“彦彦”,浴缸里的人没动静。他连忙走过去,一看,居然是睡着了!不过……被水淋湿的紧致玉面,在水中隐隐若现的玲珑锁骨,窄细柔软的腰身,再往下……凌天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浑身发热。戈子彦这样全然无防地赤裸着泡在浴缸里,像初生的婴儿般纯洁,却又像阿弗洛狄德那样美的让人屏息禁气,连泡得泛着粉红的脚尖都显得那样的诱人……
不行不行!现在不行!凌天转身打开自来水,用冷水猛洗几把脸,拍醒在冲动边缘徘徊的脑袋,低咒一声,将自制力提高到有史以来最高系数,终于将身上那团东扑西撞快突出钳制的欲火压下,重重呼出一口气,转而来到浴缸旁,轻声叫道:“彦彦,别在泡澡时睡着了,你的感冒还没好。快起来。”
戈子彦听见有人喊自己,缓缓睁开双眼,见凌天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刚才自己一点都没觉察到他进来……
“啊!”戈子彦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整个人往水里缩。
“呼——”凌天一把将人拎出来,“躲什么,该看的我早看完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说完,还故作轻佻地凑在戈子彦耳边轻笑:“再说了彦彦,咱们早晚不都得坦诚相对嘛,别害羞,就当先热场嘛,呵呵……”
戈子彦现在满肠子那个羞啊那个悔啊!自己怎么这么马虎大意,连泡个澡都能睡着呢,丢人真丢到姥姥家了!
凌天倒没趁这个机会上下其手吃子彦豆腐,将浴袍披到子彦身上后便催促他去房里睡觉。不过在子彦出浴缸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子彦的左腹,果然有一条颜色已经很淡但很长的疤。
戈子彦换好睡衣刚想上床接着睡,回头看见凌天尾随进来,“彦彦,刚才我摸了下褥子好像不是很干爽,估计早上你出汗出的猛了,而且这几天都是雨雪天,也没法晒。我看你这两天还是和我一起睡吧,而且你一个人做噩梦了也不会怕。”
“啊?!和你一起睡?”戈子彦睁大着眼睛吃惊地看着凌天,这也太那个什么了吧……而且刚刚在浴室自己还被这个人上下看得个精光……
“呵呵……你放心,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我一定会事先征求你的同意,你不用担心我会半夜化身为狼一口将你吃干抹净的,咦??难不成我家彦彦在想什么不纯洁的画面??”凌天挑着眉勾着眼斜睨着子彦,满脸捉味地看着他。
“没……没有,你、你别瞎说。我才没有呢!”戈子彦结结巴巴地说完,然后眼睛骨碌一转,快速说:“我觉得现在睡觉好像时间上有点尴尬,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就直接吃过晚饭再睡吧。”一口气说完,也不看一旁在偷笑的凌天,扭头小跑闪出房间。
等子彦一出房间,凌天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看吧!果然现在最能排解无聊和增加人生乐趣的事就是逗子彦啊!看他刚才那个急红脸的样儿,连额头都冒出细汗来了。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戈子彦还是坚持睡在自己的房间,凌天自然也不会强求他什么,只是嘱咐子彦晚上要注意保暖,然后在他房里陪着他聊了会儿直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