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番外——由此
由此  发于:2015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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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沥还是不希望杨息对他误会太多。

第十四章

杨息将轩辕沥轻轻拉起,不知是心有怜惜,还是使不上力。

这一拉,轩辕沥也顺势支起了身子,和他平视。

杨息叹着气道:“为什么是我?”

轩辕沥眨了眨眼,不明就里,“什么为什么?”

杨息道:“你为何非我不可?连皇位都不肯要,只为了嫁给我?”

轩辕沥眯着眼,像一只偷腥的猫,微笑着道:“你若愿意嫁给我,也行啊。”

杨息眉头皱了下:“别岔开话!”

轩辕沥敛起那副表情,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色,只是一双凤眼清澈明亮,杨息能从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眸中看出轩辕沥的高兴来。

似乎直到此刻,轩辕沥才展现出了十九岁少年才会有的表现。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表明,杨息心里并不是对他毫不在乎的。

轩辕沥浅浅笑着,道:“……这个问题,要问你自己。”

杨息眉头间的深壑变得更深,眉峰都快连成一片了,令轩辕沥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平。

纤长的手指透着凉意,贴在杨息的眉心,虽然触感并不讨厌,但杨息还是抓住了那只随意触碰自己的手,“又在打什么太极?”

轩辕沥摇了摇头:“想不起来反倒是好事。”

杨息更用力了一分,“想起来什么?”

轩辕沥目露狡黠,抽出了自己的手,在床边坐好,缓缓道:“你从不会把我当做什么人的替身,这点让我十分欣赏。”

杨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轩辕沥敷衍般的回答并不满意。

“是非分明,敢作敢当……”轩辕沥的手指轻轻敲着床沿,一边数着杨息的优点,然后才回头道:“最重要的是,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推开我,却都没有。”

杨息头疼地看着他,“皇帝的赐婚可不是说推就能推的,我是逼不得已。”

轩辕沥道:“但你若真的不愿,皇帝也不会强迫你。再说,他奈何不了你,边营和濯南都是你的,禁兵卫重质而不重量,干不过边营。”

杨息苦笑道:“机关算尽,你如今心愿得偿,而我尚不知什么时候招惹了你。”

轩辕沥笑容深了几分,杨息还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灿烂,半分不掺虚假,发自内心的明艳的笑。

他应该像这样多笑一点,杨息想。

“真难得,能和你心平气和地说那么久的话。”轩辕沥道。

杨息靠着床头,微微眯起眼睛,“我现在是没有力气,若有力气,岂能容你放肆。”

杨息说出这话时,确实气力不济,透着深深的无奈。

轩辕沥笑道:“我还以为你见到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杀了我呢,对你下毒软禁,以你的属下性命要挟,拔除你的眼线……每一条,都足以成为让你杀我的理由。”

杨息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但是你的棋下得不错,避而不见,只让什么都不知道的霜儿照顾我,甚至在三皇子与骆志来过之后,你方现身。骆志被你放过一马,轩辕涟又提起查案之事,想通过我,改变你的想法,却被你利用了。”

轩辕沥挑了挑眉,“他想来看你,我同意了,何来利用?”

杨息道:“你知道他一定会提起名单,也知道我想见他绝不是为了听什么苦衷,而你成功的,让我对他失望了。”

轩辕沥抿了抿唇道,“有多失望?”

杨息讽刺地笑了笑道:“能在这里和你废话多久,我就有多失望。”

轩辕沥若有所思道:“嗯,那就是还不够失望。”

杨息的手搭在轩辕沥的手背上,缓缓握住,随即用力一拉,让轩辕沥压在身下。

轩辕沥眨了眨眼睛,略带惊讶道:“你能用力了?”

杨息将一条腿嵌入轩辕沥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之人,“你、说、呢?”

看来,他有些低估了杨息的恢复能力了。

轩辕沥依旧淡淡笑着,屈起一条腿,用膝盖磨蹭着杨息胯下微微挺立之处。

杨息暗骂一声,将轩辕沥的手拉到自己胯间,狠声道:“你到底喜欢我哪里?你要的究竟是这里……”随即又将他的手往上拉,贴在自己的心口处:“还是这里?”

轩辕沥认真地看着他,道:“我都要。”

本来只是发泄般地出一口气,杨息却在听到轩辕沥的回答后,愣了片刻,小腹一阵燥热。

胯下完全立了起来,正磨蹭着轩辕沥的膝盖。

他低下头,用还带着药味的唇贴在了轩辕沥的唇上,随即唇舌交缠,深深地吻在了一起。

轩辕沥从不拒绝杨息侵略意味浓郁的吻,甚至张开了嘴,让他更方便地攻城掠池。

这个湿漉漉的吻结束后,轩辕沥微张着唇喘息,而杨息正伏在他身上,眼神阴郁地看着轩辕沥染上情欲的脸。

轩辕沥唇边还沾着晶亮的涎液,他迎上杨息黯沈的双眸,下意识地伸出红舌舔了舔唇。

杨息一手扯开自己的外袍,一面低头轻咬着轩辕沥胸前的茱萸。

轩辕沥身体轻颤,双腿盘在杨息腰间,胸口的痒意和情欲令他弓起身子,想要将自己更送入杨息口中。

杨息的肉根硬硬的贴在他的大腿上,就像一根烧红了的铁棒。

轩辕沥的手艰难地向下摸索,摸到了那根肉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动了动,替杨息撸动着。

杨息从床头摸出一盒软膏,扯下轩辕沥的裤子,挖出一块软膏,融化在手心里,又将粘液抹在轩辕沥的后庭,唇舌再度压上轩辕沥微肿的唇上。

轩辕沥抬起臀迎合对方的扩张,双手不自觉地抱住了杨息健壮的身体。

即使是大病初愈,杨息的体力恢复得很好,身体也一如往常,肌肉结实而富有弹性。

杨息半跪在床榻上,躬身低头,后背的线条完美流畅,如一头蛰伏的野豹。

轩辕沥咬着杨息的下唇,忍耐着身下杨息将肉帮挺送入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直插到底,两人皆是叹了口气,轩辕沥低吟一声,用力地抱紧了杨息。

杨息得了催促,卖力地挺送起来,吻了吻轩辕沥的带着水光的眼睛,杨息握住了身下人泌出津液的阳根,咬着轩辕沥的耳朵道:“娘子别急,等为夫一起……”

轩辕沥轻喘一声,又被杨息吻住了唇:“唔……”

这一夜,似乎有什么,悄然变了……

番外一:属于谁与谁的过去

新帝上位的第五年。

新年,宫宴,宴请百官。

月上树梢,积雪堆满了枝头,宫灯一片喜庆的红。

九华宫内觥筹交错,筵席已经进行了有一段时间,景帝喝得微醺,宫女们正表演歌舞,底下的官员们也放开了吃喝谈笑。

景帝下首第三个座位上,彪形大汉的身旁一左一右坐着两个衣着质朴模样清秀的小少年,盯着自己碗里的吃食,不发一语。

纵使宫中丝竹有多靡靡悦耳或是宫女们舞姿如何妖娆婀娜,大汉极其身旁的少年们目不斜视,只专心面前的食物。

大一点的少年看起来有七八岁,小一点的也有六七岁,都是爱玩好动的年纪,而他们为人处世却和他们的爹一样老成低调。

对宫中的一切事物从不好奇。

过了一会儿,大一点的少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抬起一双乌眸,脆生生道:“爹……我想去茅房。”

杨将军严肃着脸,皱了皱眉,随即招来身后一名侍奉的小太监,又低声问旁边小一点的少年:“意儿也要去茅房吗?”

小一点的少年乌溜溜的眼眸转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

那小太监便领着杨将军家的大公子转出了九华宫,取来一盏灯,照在铺满雪的路上,小心翼翼地在前方领路。

“大公子仔细路,这个天路容易滑……”太监的尖细的声音越传越远,等杨息的视线从不知道哪个园子里落满积雪的假山上移开时,便再寻不得那太监的踪影了。

年仅八岁的杨息呆呆地站在原地,打了两个喷嚏。

瞪着眼等了一会儿,杨息还没等到领路的太监。

他老成地叹了口气,既然没有人找他,那他自己找回去的路。

腊月里的风又干又冷,刀子般地割在脸上。

杨息沿着长廊走了许久,双腿冷得发麻,出来时没带上斗篷,即便手都缩到袖子里,也还是冷。

兜兜转转,不管是哪儿的宫灯都一般的红且明亮,然而人声却越来越稀少,走到最后,他只能听见自己的鞋子踩踏在路上的声音。

小少年纵然老成,也不免害怕了起来。

夜风呼啸声如狼如虎,抖落枝头积雪,啪嗒落在地上。

杨息扶着红漆冰冷的柱子,双唇冻得发紫。

“爹……”

杨息叫完那声软弱无力的爹之后,忙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

爹说过,杨家的男儿,没有软弱之辈。

杨息双手捏成拳头,又往前走了几步。

望不到尽头的长廊只有宫灯陪伴他。

他攀上红柱,在檐廊上小心取下一盏宫灯,紧紧抓在手上,然后步出了那条长廊。

双脚踩在雪地上,微微下陷,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脚印。

他知道自己肯定走错了路,否则不可能一直走也见不着一个人。

只能绕出这个地方,再看看对面有没有路。

杨息呵着气,小心地朝那片夜色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杨息终于见到了另一条长廊,而这次,长廊的台阶上坐着一名小童。

比杨意还小,看着不过三四岁的样子。

那小童穿得比杨息还少,小脸冻得通红,却难掩其玉雪可爱的模样,明眸皓齿,正托腮好奇地看着他。

附近再无第二个人。

杨息紧了紧手中的灯笼,咽了口口水,问道:“你……是谁?你也迷路了么?”

小童摇了摇头道:“你又是谁?”

听声音,比杨意还细,软软糯糯的。

杨息忽而挺了挺胸膛,道:“我是杨息,我爹是个大将军。”

“杨息。”小童歪着头,轻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杨息微微笑了下,因迷路而产生的寂寞、恐慌、害怕因为这一声清脆的声音而淡化了不少。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杨息问道。

小童摇了摇头。

他没在宫宴上见过这个孩子,又见他穿得单薄而普通,恐怕是哪个宫里的妃子所出。

太子病重,不能出席,皇帝索性也不让那些宫妃的孩子出席了。

杨息斟酌着问道:“你知道……知道九华宫在哪个方向吗?”

小童站起身来,大大方方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杨息道了谢,正要离去,小童突然对他道:“你能陪我说说话么?”

杨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小童露出笑容,“你再走过来点。”

杨息上前了一步。

小童道:“再过来点。”

杨息再往前走……刚跨一步,天旋地转,屁股着地之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掉进陷阱里了。

手边的宫灯熄灭了,杨息怒气冲冲地瞪着蹲在陷阱旁的小童,“你骗人——”

“这个坑我可挖了三天呢,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跳下来的人!”小童笑着朝他伸出了手,细细白白的小手还挺有力气,加上那坑也不深,杨息三两下就爬上来了。

满头满身的都是雪,杨息懊恼地扯了扯湿透的衣摆,又瞪了眼那幸灾乐祸的小童。

小童道:“过来帮我填上这坑吧。”

杨息不满地嘟囔了起来:“既然要填起来,干嘛还挖啊……”

“这坑只有有缘人才能掉,有了你,我就不要别人啦。”小童笑嘻嘻地道。

杨息心道真是童言无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小童黑亮的头发,然后捏了捏对方手感极好的脸:“你是哪个宫里的皇子吧,这么晚跑出来,你娘不担心吗?”

小童歪了歪头,似听不懂杨息的话,推了推他:“帮我填坑……”

杨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填上了那个坑。

只是那盏灭了的宫灯不能再用,小童将自己的灯递给了他,“喏,我拿了你一样东西,也送你一样东西。”

杨息浑身上下看了看,没觉得少了什么,问那小童,他却不肯告诉自己。

杨息一步三回头,最后沿着小童所指的方向,回到了父亲和弟弟所在的地方。

衣服鞋子全湿透了,身上也全是泥巴,回头自然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然而那天夜里所遇之事,杨息却是一直记在心里。

时隔多年,杨息再度回想起来,仍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多年之后他在濯南军营遇上了轩辕涟,年岁和身份都对得上,然而对方却不记得四岁左右新年宫宴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会守护你。

杨息如是想道。

第十五章

钱塘小心地将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眼睛偷偷看了下一旁的人。

一头乌发束在脑后,并未加冠,轩辕沥右手轻抬,握起一支毛笔,左手挽着衣袖,将毛笔蘸了墨,在纸上缓缓着墨。

钱塘目不转睛地看着轩辕沥认真而专注的神情,然后才低头看那纸上画的是什么。

笔墨犹如游龙般似在纸上活了过来,行云流水,不一会儿,简单几笔勾勒出的怆国山河图就这么画好了。

一气呵成,潇洒飘逸。

钱塘瞪大了眼睛,他在将军府这么长时间,也见过地图,可就是没见过像画儿一样好看的地图。

尤其是,殿下足不出京城,竟然能画得这么准确……

轩辕沥勾了勾唇角,把那幅墨迹未干的图就这样丢在桌上了。

“钱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钱塘吹干纸上的墨迹,咂巴了下嘴:“殿下,现在是卯时三刻。”

轩辕沥看了看外面还没亮昏暗的天色,“将军呢?”

钱塘道:“将军寅时末就出门了。”

轩辕沥径自换上皇子常服,钱塘替他围好了腰带,又给他重新梳了发。

“那么,我们也该出门了。”

十月初,卞国使臣送来其国君书信,欲与怆国交好,在得了景帝的同意后,遣送百人使团来访。

经过大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卞国官员抵达京城,献出珍宝无数。

景帝龙心大悦,决定于十一月初一率百官与卞使一同在京城以北数十里的奉炎进行秋猎。

奉炎除了大片的草场,景帝还依着温泉建了行宫。

这次秋猎,景帝除去文官武将,还将五位皇子全带上了。

杨息自从病好了以后,人一直恹恹的,直到来了奉炎,他就像又活过来了似的,每天起早贪黑地出去与人切磋骑射技艺。

他一介战场上打滚过来的武将岂是京城那些公子哥儿能比得过的?

自然每天都将别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才心满意足地满载而归。

对此,轩辕沥只是笑笑。

外面天色蒙蒙亮,地上秋草叶子上还沾着霜。

轩辕沥裹紧了外袍,就算是秋天,北地早晨的风也是冰冷的。

行宫布置比京城的皇宫简单许多,官员三两家分一个院子,皇子则是一人一个院子,年纪小的皇子有母妃陪伴,女眷也占了不少房间。而像轩辕涟这样得宠的皇子,就算成年了,以薛贵妃的地位和景帝的宠爱,景帝也是要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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