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在布耶楚克嫁出去后,儿子也长大了,要不人荣妃都怀疑自己能不能熬过这几年。
看着儿子终于大婚,真正成人,皇上更是有要用儿子的意思,荣妃高兴地直流泪,连话都不会说了。
胤祉的笑脸也挂不住了,回想一开始额娘和自己的煎熬,也不管自己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抱着荣妃一起哭了起来。倒是侍候在荣妃旁边的大宫女还保留了几分理智,强忍着泪水劝道:“娘娘,您可别哭了……王爷您也是,今儿是您娶妻的大好日子,怎能弄得像嫁女儿呢?”
荣妃也知道大喜的日子流泪不吉利,忙把眼泪擦了开始赶人:“快走吧快走吧,你再留着我怕我又要哭了,好端端的喜庆日子,哭哭啼啼像什么!”
胤祉被推搡着出了大殿,赶紧抹抹眼泪,一边叫身旁的小太监那热毛巾给自己擦脸,一边抱怨:“额娘真是的,怎么也得等儿子把眼泪擦了再出来啊,万一被儿子那些个冤家弟兄看见了,还怎么出来见人啊?”
等都收拾妥当后,胤祉才故作淡定地出了东六宫,没想等在北五所的几个兄弟全都是一幅要笑不笑,忍笑又忍不住的纠结模样。
胤祉再三确认过自己全身上下并无不妥后才疑惑地看向众位兄弟,最后看到躲在胤祺和胤祚身后脸色通红的胤禄和偷着乐的胤礼,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这时跟在他旁边的小太监很是不忍心地开口提醒:“爷,奴才、奴才刚刚好像在延禧宫见过十六爷和十七爷……”
众位兄弟立刻放声大笑,不但素来端庄尊贵的胤礽都有捶地狂笑的趋势,就连面瘫的胤禛都绷不住嘴角了,胤禟更是唯恐天下地大笑道:“哈哈,荣妃母又嫁了一次公主啊——三公主!”
——幸好此时的三公主齐布琛已经受封和硕端静公主下嫁蒙古了,要不然掌事公主的手段也能让胤禟吃点小苦头。
胤祉:……
——额娘,儿子真不想跟这帮子熊孩子作兄弟啊!
彭春的家底自然厚实,女儿嫁的又是个皇子郡王,出嫁的场面自然是体面非常,不说六十四人抬的十里红妆,就是出嫁照明的火把就几乎点亮了整个京城。
——在皇太子大婚七年后,皇家终于又有一位阿哥要娶亲了。
射轿门、跨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将新福晋送进新房后,胤祉又出来敬酒了。
今天诚郡王府上真的是非常热闹,胤祉光招待这十多个兄弟都要开两桌,更勿论爱新觉罗家的宗室,彭春的栋阿氏也是大族,还有胤祉这几年交往的名士清流文者大儒,也就是这郡王的宅子勉强把人都装下了,要是胤祉的爵位再低点,少不得要在大门口摆上两桌了。
不过在场也有不少只是看在胤祉的面子上来捧个场,实际上并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人,等喝开了之后,留下的大概只有一半多些。胤礽以长兄的名义敬了胤祉三杯,然后就带着十二以下的几个弟弟回宫——毕竟宫禁这种东西就是皇太子也不能例外的。
剩下的几个皇子便凑到一桌,在胤祉去敬酒的时候,开始互相扯皮——说来也伤感,他们虽然是至亲兄弟,长大后却似乎一年见不上几次面,更勿论像这样把酒共饮了。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到下一个成亲的。
胤禛未被指婚,兄弟几个虽然好奇原因,但胤禛一摆出那副冷脸,他们就不怎么敢问了,然后下一个就是胤祺了。胤祺和准福晋双方是认识的,当初在蒙古战场上救得那个小郡主,听说到现在两人也还联系着,感情虽然不能说多深吧,总归还是满意的。最后也许是酒意上了头,素来温和内向的胤祺也红着脸漏了漏话:“策妄扎布说小姑娘还小,他再留两年——不过估计最晚后年也能嫁过来了……”
兄弟几个都莫名兴奋了起来,活像自己要娶妻似的。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来说,女人什么的到不重要,所以成亲对于他们最大的意义就是,将会有个女人站在自己的身旁,直到生命的终结,夫妻一体,并肩而立,荣辱与共,却是,与爱无关。
他们没想过会拥有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却始终期盼着这个女人聪慧有礼知进退以及不算弱势的娘家。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最美好的风花雪月,便是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首不相离。
最后是胤佑看不过去了,“五哥脸皮子薄,你们就别捉弄他了……”
“哟,那七哥你脸皮子就厚?我们捉弄你?”
“小九你是找打是吧?等你大婚时,看我们怎么整你!”
“咳,不过六哥也快了吧?五哥大婚差不多就康熙三十九年了,那六哥怎么着也能在四十年把六嫂娶回家。”
“那六弟完婚后岂不是该七弟了?”
“好你个五哥,我刚刚还帮了你呢!”
“不过等七哥完婚后,八哥你就惨了!”
“小九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你那个准嫡福晋郭络罗氏啊……”胤禟有意吊他胃口,说到一半便住了嘴,“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你知道后不满这门亲事,那我那小表妹可就惨了——不过八哥性子这么软,小表妹许给你倒也合适。”
“胡说八道。哪有这样满嘴讨论人家姑娘家的皇阿哥。”
胤禟半分没有不好意思,笑嘻嘻地接口:“爷这不就是一个么?”
因为是自家兄弟,胤祉没太把注意力放在这边,而是周旋在岳家那边。栋阿氏是大族,如今可是来了不少人,直把胤祉灌得让人怀疑今晚还能不能洞房,完全把在这院里的自家兄弟给忘在脑后。于是等众人离开准备城郡王府时,除了胤禩和胤祺,其他人基本都喝醉了。胤祚胤佑胤禟倒还好说,他们都带了人过来,他们自然会把自家爷带回去,然后两人看向醉倒在桌在上的胤禛,然后一起叹气——这个没带随从的四哥该怎么办呢?
——身为劳模的四爷,就算请了假,在三爷做准备的下午因无所事事便去了趟吏部,直接从那边过来时,只带了一个不怎么顶用的小内侍随身伺候。
胤祺其实也喝醉了,只不过还没醉倒,此时看着胤禛醉酒后趴在桌在上毫无防备的模样,忍不住蹲下身,伸出食指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抬头冲胤禩露出一口白牙:“嘿,八弟,软的……”
“肉当然是软的。”胤禩扶额,“五哥你该不会看四哥平时老是板着一张脸,以为是硬的吧?”
胤祺歪着头,乖巧地点点头,表情很认真:“嗯,曾经一度这样以为过。”
说完又看着胤禛白皙细腻的皮肤,微微翘起的嘴角,纤长浓密的睫毛,嘀咕道:“这样的四哥看起来好乖——”抬头眨眨眼,“我可以亲亲么?”
胤禩的脸瞬间黑了:“当然不行!”
130、
“高明,车子套好没,快来扶四爷上车!”一扭头看见五贝勒府的管家,“没看到你们主子爷醉了么,还不快扶上车回府?!”
“咦——”被管家扶起来的时候,胤祺还讶异了一声,“软软没有了……”
胤禩闻言不顾管家诧异控诉的眼神,掰着胤祺的手指戳向他自己的脸颊:“这里也很软——”
“……没……”胤祺含含糊糊也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然后慢慢合上眼,被五贝勒府的管家扶上早就套好的马车。
胤禩哭笑不得,不过高明这时也领着人过来了,一齐把胤禛扶进马车里。
胤禩很快也上了马车,发现昏昏沉沉的胤禛被随意地被放在马车上,也没管。
走到半路时,突然听到胤禛难受地哼了一下,仔细一看,眉头都皱起来了——原来他脸正好搁在一块坚硬的地方,路况也不太好,颠簸了一下,可能硌到脸颊了。
胤禩犹豫了一会,叹口气,还是把对方拉起来,重新安置好。
可能换了个柔软舒服的地方,胤禛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嘴角也慢慢地上翘。
胤禩看着也觉得挺有趣,暗想怪不得四哥老是板着脸,嘴唇自然上翘什么的,简直天生就是一张适合笑的脸,怪不得刚刚醉酒的五哥竟然萌生了亲一亲的念头——不过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一点?毕竟素来温和的五哥要是亲了上去,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可供娱乐的谈资?
所以说自己到底哪里不对了,为什么要阻止呢?胤禩摸着下巴寻思着,自己为什么不乐见五哥亲四哥呢?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也对四哥有那方面的感觉……呃,打住打住!胤禩忙晃晃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刚刚的想法甩出去似的。唔,就算四哥总在自己身边说喜欢自己什么的,自己也坚决不能被他同化啊!再有几年爷也该娶亲了,可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额娘可还等着抱嫡长孙呢。
胤禩这样劝着自己,又忍不住对胤禛有几分怒气,都怪四哥老是对自己说些奇怪的话,要不然爷的思维怎么会拐到那么奇怪的地方!
胤禩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拧一拧胤禛的脸颊——
没想到触手便是不可思议的细腻柔软。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没有四哥软——五哥最后说的大概是没有刚刚软之类的吧?
——其实应该是胤禛平日里总是板着脸,众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种“啊,四贝勒脸上的肉肯定可硬可硬了”之类的想法,所以真正接触上之后,巨大的落差下又会觉得“啊,原来是这样超级柔软的啊”,实际上应该是差不多的,最多也只会差那么一点点。
胤禩歪头撑着下巴,开始细细地看着胤禛的脸。
康熙爷虽然脸上因为长了麻子称不上是英俊潇洒,但其实底子还是不错的,而康熙的后宫,别的不说,单就颜色这方面比之后世更是强了无数倍,借用惠妃的话,这后宫成天介跟后世xx小姐选举似的,各色美人争奇斗妍,或温柔小意,或明艳动人,或娇憨天真,这百花齐放得比御花园还好看。
而德妃能够在这么多的美人里脱颖而出为康熙诞下三子三女,除了母家不显,生下孩子对朝堂基本无碍还有她自身的手段外,本身长得也是不错的。
所以强强结合之下,胤禛长得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胤禛也并非是特别好看的人,而是属于特别耐看的类型,尤其是他放松下来,嘴角上翘自然带笑的模样看起来让人特别舒服。
再加上他耿直的性子,所以实际上,德妃的三个儿子中,最不受她待见的长子反而是最像他的。
胤禩静静地看着胤禛,突然皱起眉头,无意识地抚上胤禛的脸颊,这几天没怎么太关注四哥,现下看来似乎是瘦了不少?
再加上胤禛不怎么喜欢骑马射箭之类的户外活动,肤色比较苍白,更显出几分脆弱。
酒意也有些上头,胤禩的眼里划过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复杂情愫。
微倾俯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时,高明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进来:“爷?八爷?”
胤禩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车子不知道已经停了多久了,缓了缓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挂上笑脸打起帘子:“已经到了——”
马车竟然直接停在了慎郡王府。
察觉到自家爷难名的气息,高明非常贴心地上前解释道:“方才途径四贝勒府时,奴才问您是否将四爷送进去,您未给答复,奴才便自作主张将四爷一起带回来了——四爷府上也没个贴心人,奴才觉得此举还算妥当。”
想想也是,胤禩便不追究,招手让人把胤禛扶进府里。
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月了,但春寒料峭,慎郡王府主屋的地龙还继续烧着。怕住客房冻着胤禛,也只好教人扶进自己屋里。
让人把胤禛安置好,高明也把热水抬了进来。舒舒服服地泡了澡后,胤禩才穿上亵衣准备上炕睡觉——一打眼就看到胤禛平静地睡在里头,不觉便愣住了。
以前他跟胤禛抵足而眠的次数不少,不说府邸扩建的时候,在永安府赈灾时他们就已经是日日睡在四贝勒府了,自从在广东了解了胤禛对他的心思后,他就很少再对胤禛做什么亲密动作,更勿论睡到一张床上了。
不过,如今胤禛都已经醉死过去,应该没问题了吧?
胤禩这样想着,慢慢爬上了炕。
胤禛是睡到半宿热醒的,身子底下是烧的热热的炕,又喝了那么多,难免酒意上涌,燥热难耐,折腾了一会儿就已经是衣衫半褪了,满头大汗地一睁开眼,赫然是胤禩静谧的睡颜,在月色的映照下,显露无遗。
胤禛本就对胤禩有那么点想法,虽然被拒绝了,但他还一直是乐观积极的,毕竟像他这么好,又对心上人这么好的男人,这世上应该没人会那么没道理地拒绝。
——敢情对这位而言,性别、血缘这些东西对他没有半分约束。
虽然不管挑没挑明,他总是会不避讳不自觉地对胤禩做些略微亲密的举动,但那也都把握住了他所认为的胤禩能够接受的度,可如今因为喝了酒,心仪之人就在身旁,就是修身养性如胤禛都有些心旌动摇了。
一晃神,他已经撑起了半边身子,低头吻上胤禩微张的唇。
胤禩的酒喝得也不少,胤禛吻上来时他在梦里也只当是高明给他安排的侍寝的,便和伸进来舌头缠到了一起,迷迷瞪瞪中还在心里想着不知道高明从哪里弄来的女人,未免也太主动了。
而对于胤禛来说,这本来不过是个浅尝辄止的吻,回过神来的他自然要结束,没想到却让胤禩的纠缠变了味。
胤禛此时基本已经清醒了,清楚地感觉到胤禩与自己的纠缠,眼神暗了暗,不再刻意保持清醒,加深了这个吻。
醇厚的酒意,烫人的热度,渴盼已久的情感,无一不催化着胤禛的情欲。
唇舌交缠,即使是呼吸将窒亦舍不得离开,唇角,耳垂,额头,下颔,细碎的吻落到胤禩的整个面部,而后又慢慢向下。紧跟着翻身压上去,双手伸进亵衣里急切地摸索着,精致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劲瘦的腰线。触手的皮肤仿佛会吸住手指一般,让人舍不得放开。
当胤禛埋头在锁骨处啃咬时,突然动作一滞,继而更加卖力地继续舔舐。
——原来在胤禛的连番动作下,胤禩也终于有了反应,手摸索着也伸进了胤禛的衣服里,胡乱地抚摸着。而伴随着的几声美妙生动的呻吟,更是让胤禛几乎血脉喷张,险些控制不住就此泄了。
“真是……小八你是要折磨死四哥么……”胤禛咬牙念了一句,而后低下头,将胤禩左胸的红豆含进嘴里,带有惩罚意味地用虎牙磨着。
“呃啊……”胤禩吃痛,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脑袋,然后心中一惊,瞬间清醒了。
——怎么看,这也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脑袋啊!
清醒之后马上就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沉浸在一种酥麻痛痒的快感里,尤其是胸前难以启齿的地方更为鲜明,同时又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搁在对方的衣服里,左手抚按着结实的胸肌,右手则在揉搓着对方的腰肉,似乎觉得手感还挺好的,即使清醒了,也还是不自觉地又捏了捏,也许捏的力道太对,他隐约听到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发出两声沙哑低沉的呻吟,再下一刻,小小八非常欢快地愈加挺立了起来。
胸前的脑袋抬了起来,脸上挂着略有些邪肆暧昧的笑容,唇色水润惑人,声音更是哑得要命:“……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