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重设历史 下——裁风
裁风  发于:2015年0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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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怎么喝得有些多了?”

走近后才发现对方一手拿酒壶,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鸡形玉佩,脸色通红,眼神迷离——一看便是醉了。

胤褆微微皱眉,伸手便要夺下酒壶:“别再喝了。”

对方回手一躲,胤褆没碰到酒壶,反倒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脸上露出个诧异的表情,然后便是恍然——这家伙,竟然都把袖子哭湿了,是有多娇气。

“好了啊小十,都多大的还哭鼻子。让大哥看看,眼睛哭肿了没?”胤褆说着扣住对方的下巴扭过来,硬看向对方的眼睛,“啧,看这眼睛红的,都快成兔子了。”

——这人,赫然是从皇宫内苑失踪的皇十子胤俄。

过了一会儿,郑克塽和丁白也被抬下去了,最后剩下三兄弟和两个妇人,也不好再继续,再赏了会月,聊了几句,便都散了。

胤禛胤禩一边散着步消食,一边往客房的院子里走去,旁边是被下人搀扶着的胤禟——他不知怎的喝得也很多,借着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胤禟的丑态,胤禩忍不住凑过去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你个小九,也学会藏心事了……”

“小十别闹……”胤禟没力气伸手挥开胤禩,只好睁开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后,突然流下两行眼泪:“八哥,我找不到小十,找了很久,还是找不到,怎么办?”

胤禩立刻僵立当场——小九这话,是什么意思?

126、

十阿哥也不过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是逞强斗胜的年纪,听到这虽是不乏善意的嘲笑还是被噎了一下,赌气般拿过下巴扭过身子,又喝了口酒,然后举起手里的鸡形玉佩,对着月亮细细地看起来。因为酒意和眼中的湿气,月光下的玉佩仿佛镀了一层五彩的光晕,带了几分仙气,漂亮得不可思议,唯独中间那条极为明显的裂缝破坏了完整的美感。

少年英气的眉眼被泪水打湿,映着月光有种出人意料的脆弱:“……记得当初我跟九哥为了这枚玉佩险些打起来,结果把玉摔了,八哥差点就不理我们了……吓得我们再不敢闹腾,没想到反而是八哥先忘了生气……八哥他对我们……”

——真的是,太温柔了!

“……”胤褆摸摸鼻子,拿过另一壶酒,坐下来耐心地听老十的酒后醉言。

胤俄把玉佩握进手里,坚硬的玉石硌得手有些疼,意识却更清醒了些,仰头看天,“……其实八哥跟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天家皇子,哪里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呢,可偏偏他对我们就是掏心掏肺的好。有时候我跟九哥闯了祸,不敢跟额娘说就找八哥……那么多年,他怎么就不厌烦呢……”

胤褆听着,默默地就神游天外了——现在的老八确实有些像是戏文里头说的温润如玉的模样,但他记得老八在无逸学堂念书的时候好像也挺淘气,经常都是老四在管束着。至于额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上了年纪,对老七老八的教养都太过宠溺——不过好在这俩儿子都没长歪。

等回过神来,胤俄的絮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胤褆便问道:“小十你后悔当初搭上大哥这条贼船么?”

问完,胤褆心里也是有些惴惴,垂着头等了很久却没等回答,再仔细一看,胤俄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几声细微的呼唤:“……八哥……九哥……想……你……”

看着下人把胤禟送进屋子里,安置好,胤禩才抬腿准备回自己屋子,一直守在一旁的胤禛自然紧跟过去。

“这么晚了,你干嘛?”胤禩正要关门,却见胤禛默默地拦住门,虽然没说话,但想进门去的意愿表现得非常明白。

胤禩扶额,还是侧过身子把人让进来。

下人很快把醒酒汤送过来,两人便对坐着喝汤。

胤禛先开了口:“你怎么了?”从送胤禟回屋开始就不对劲了。

“小九的样子很不对。”胤禩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小九和四哥关系并不怎么样,他本来不想跟胤禛说这事,但若是不说出来,他今晚定是休息不好了。

“怎么不对?”胤禛不以为意。不就是多喝了些酒么?高兴开心总是会多喝酒,今天中秋,难道不正是应该开心的时候么?

“他今天提到了小十——我和他跟小十关系特别好,这点你也知道。当年小十失踪后,我们俩不眠不休地找了他三天都没找到,后来我俩都病了一场,病好后,就很少在对方面前提起小十,可是这一次……而且他说的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小十——难不成他在东宁见过小十还出去找过?”

“东宁就这么大,胤俄若是在东宁,大哥肯定会见过。等胤禟醒了,你再问问不就好了——横竖不差这一宿。”

“嗯。”胤禩心不在焉地应下,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小九一般藏不住事,若是真在东宁见过小十,早就忍不住说了,再说,若小十真的在东宁,他应该会来找自己才是,也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你们是谁?咦,你是……鸣鸿姐姐?……你们是大哥的人?

——我们是谁不重要。只不过十爷您,想要保护自己,保护八爷九爷么?

——我、我想。我想保护八哥九哥,可是……他们被我连累而受罚,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过去还有额娘,现在……

——就算贵妃娘娘还在,她也护不了十爷您一世——十爷应该靠着自己的力量保护八爷九爷。

——我的力量?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只要跟我们走,我们爷会给十爷力量。

——跟你们走?可是大哥在台湾……那岂不是见不到八哥九哥了?

——这是代价。

——那我还是不要了……我只要八哥九哥……

——十爷您若留在这里,也许会继续害八爷九爷被罚。

——那、那我可以乖一点,不再惹事,绝不教哥哥们再受牵连。

——八爷九爷即使不被您牵连也会被其他人牵连……就是宜妃娘娘和惠妃娘娘都护不了他们一世,能保护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那、那你、真的能让我强大起来?比汗阿玛还强大?

——不敢比万岁爷,至少不再任人宰割。

——好,我跟你们走……但我得跟八哥九哥告个别。

——代价现在就开始了。从现在开始,十爷您不能见任何人,告别之事,我等会代为传达。

——一定要跟他们好好说喔,要不然,八哥九哥定要急死了……

让下人们将胤俄送进屋里,胤褆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看着少年的面容变来变去,还挺好玩。最后给对方掖了掖被角,离开客房,拎着一壶酒去了后院的最北面的假山上。

看着天上的月亮,再看看酒杯里的月影,胤褆自嘲地勾起唇,对月独酌什么,要不要这么有诗意啊……

朝着北方一举杯,豪情干云地仰头一口干掉,倒转杯子——

——保成,中秋快乐,这一杯,保清敬你。

正在胤褆放任自己思念胤礽时,突然听到假山旁传来一阵细碎的啜泣声,探身一瞧,当下大惊——

陪着长辈们过完中秋,胤礽带着一家子回毓庆宫休息。

前头的是掌灯引路的内侍,旁边的是大阿哥弘皙,弘皙现在虽然还不到四岁,但已经很是有小大人的模样了,怀里小心抱着好不容易从惠妃手里抢来的弘晟小包子,对胤礽的问话对答妥贴,还不时地低头看看。落后半步的是瓜尔佳氏,含笑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再后面是毓庆宫的众多宫人。

胤礽正说着话,突然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南边。

“爷?”瓜尔佳氏顺着看过去,除了几个守卫和一些树木,南边什么也没有,倒是大月亮挂在南边呢。

胤礽定了定神,回过头来,见福晋和儿子都疑惑地看着自己,笑了笑:“没什么……”骤然看到弘皙怀里的弘晟,恍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弯下腰捏了捏弘晟小包子肉鼓鼓的脸颊。

然后在弘皙不满的抱怨声里,大笑出声。

——每逢佳节倍思亲啊,保清,孤也想你了。

“福晋怎么来了这里?”胤褆从假山上跳下来,稳稳地落在伊尔根觉罗氏面前。

——原来胤褆听到的啜泣声,正是自家福晋发出的。

伊尔根觉罗氏一见有人凭空出现也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胤褆后,匆忙抹掉脸颊上的眼泪,苦笑道:“原来爷在这——爷也是想念大阿哥了么?”

胤褆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伊尔根觉罗氏说的是弘晟。

——当得知伊尔根觉罗氏怀上这个孩子时,胤褆刚出海没多久,等这个孩子生下后,他又跑去蒙古了,所以对于这个嫡长子他一直没有太大的实感。而伊尔根觉罗氏不同,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这几天之所以不提,也是怕扰了大家的兴致,甚至还特意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偷着哭。

胤褆拍拍伊尔根觉罗氏肩膀,“……这几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伊尔根觉罗氏虽然故作淡定,但浓浓的鼻音还是暴露了她的脆弱,“我自己选的,谈何委屈。何况我虽然一直窝在台湾,但却知道爷是要做大事的。就是弘晟孤身一人在京城,到底有额娘看顾,我也不担心,只是舍不得罢了。倒叫爷见笑了。”

“什么笑不笑的。”胤褆靠坐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这几年倒是真辛苦你了——要不这样,老四他们说准备给囡囡过完寿辰再回京,不如你带着囡囡一起北上?”

见到福晋有拒绝的意思,胤褆又补上一句:“囡囡长这么大,也该见见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你也好几年没见过老丈人。爷反正估计是一辈子也走不了了,总不能委屈你也不见爹娘吧?”

“可爷您自己——”

“你该不是以为爷让你回去再不回来了吧?”看着福晋还有些犹豫,胤褆敲了敲她的额头,“只是教你回去过个年而已。年后再带着宝贝回来,弄得好的话,说不准还能带回来一对呢。”

伊尔根觉罗氏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些酸了,忙低下头掩饰:“如此,多谢爷体谅了——只不过岛上的事务呢?”

“不是还有爷呢么?何况,你的那几个侍女你也带了这么久,总该出力了吧,哪能光让爷的福晋辛苦?”

听到这话,伊尔根觉罗氏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也罢,我就听爷的,回乡探亲!”

127、

胤禩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后,急忙跑去胤禟院子询问小十的消息。

胤禟看实在瞒不住了,只好如实交代:“我好像在东宁见到小十了,不过一晃眼就不见了,后来又派出大量人手满城搜查过,都没找到,许是眼花了也不一定。”

胤禩坚决不肯放过哪怕一丝的可能性,立刻去找胤褆让他全岛搜查,胤褆自然全部应下。

不过搜查了一个月,大格格的生辰都快到了,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看着胤禩气馁的样子,胤禛心里也不好受:“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这样搜查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是胤禟看差了,那岛上就根本没有胤俄;如果是胤俄在躲着你们,必然是有什么苦衷,你这般大张旗鼓,不是教他更为难么?”

“我知道!可是找不到小十……”

胤禛抿了抿唇,一本正经:“你还有四哥,四哥一直陪着你。”

胤禩的脸瞬间黑了——他怎么又忘了四哥对他是那种想法?!

不过胤禛的劝慰倒是还挺有效,至少在临近大格格生辰的时候,对于胤俄的搜寻力度降低了不少。

大格格生辰的前一天,又有故人登门了。

八月,福建水师陈兵长崎,一个多月后,彻底攻克倭国九州——因为倭国武士们的反抗行为非常极端,给康熙的战报里关于登陆后的战役描写非常惨烈血腥。

起初,大清水师也是善待俘虏的,没想到在攻打福冈时,长崎的俘虏竟然反咬一口,致使清军在那一役损失惨重。自此,为了减少己方伤亡,避免再次出现长崎逆反之事,福建水师在后来几乎都是在屠城。最后九州的几位大名一合计,也顾不上德川幕府的态度,迅速向福建水师服了软——将逃进长崎的数十名海贼捆绑好,由几位大名最得用的家臣亲自押送给蓝理。

中国人向来是不喜欢赶尽杀绝的,这本来也只不过是给倭国一个教训,做到这种程度,康熙便下令收兵了——不过所谓请佛容易送佛难,福建水师既然都拉过来了,自然没那么容易退回去。结果便是此次出动的水师大部分退守琉球,小部分回到福建,还有一小部分就驻扎在长崎港口。至于琉球王同不同意,大军压境,想要说不也要有那个实力。

于是琉球王看着大清水师大摇大摆地鸠占鹊巢,心中极为苦逼,对那个老是欺负自己的老邻居越发不待见了——要不是你们放纵海贼,哪里会有这些事!

在这场战争中,九州大概失去了三四成的人口,于是便有一部分中国商人移民到九州去了,而且因为有大清水师的武力撑腰,原本在大清只是末等的商人在九州立刻变成了上等人,移民也成了提高社会地位的一个有效手段而流行开来,想必过不了多久,德川幕府对九州的掌控就要力不从心了。

胤褆本来正在和两位弟弟喝酒聊天——胤禟出去了——没想到一个仆从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爷不好了!有人、有人……进来了!”

胤褆好笑地瞧了瞧那人:“爷怎么觉得你这样子倒像是有人打进来了?”

本来就是打进来了——那仆从倒还委屈起来,但好在没忘记正事,“爷您快去看看吧!”

直郡王在台湾根本就是土皇帝,哪有人敢随便上门,更别提打上来了。胤褆也有了兴趣,勾起唇:“走,带爷去见见。”

隔老远就听到某人熟悉的傲慢跋扈的清亮声音:“你说爷打了你?你身上一点伤都找不到,爷哪里打了你?”

——不是胤礽又是谁?

“你就是用那鞭子抽的,嘶——”

“看来还没学乖啊——”胤礽把鞭子甩得啪啪响,正寻思要在哪儿再补上一鞭子时,就听到熟悉的带着些微宠溺的声音:“保成。”

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胤礽慢条斯理地把鞭子收起来,“打狗还要看主人,看在你们爷的份上,饶了你们,滚下去吧!”

“你——”那小守卫不满地指着他。

——直郡王府的守卫向来被人尊重敬畏惯了,见到胤礽这样的实在觉得这个人不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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