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奇谭——季霜桥
季霜桥  发于:2015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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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开走了?”楚大人的脸当即垮下,何人觉心想自己是说中了,问,“我问你是怎么会全身湿透。”

“……”楚江开也趴到水池边上,脸颊微鼓,活脱脱像只大脸狸猫。

“掉水里了?”

“明知故问。”

何人觉失笑,走到楚江开身边。

“你还真是……让人放心不得。”何人觉掰过楚江开的脸,微微笑起来。

“……”蒸腾的水雾让一切都变得朦胧不清,似幻似真。楚江开再大的气也忘记得一干二净,拉过何人觉的头,与他缠吻在一起。太过头的热情将楚江开烧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良久,一丝理智善存的何人觉推开楚江开,再下去可就是烽火燎原了。他靠到池子边,轻喘着气看着脸颊发红的楚江开。

“何人觉……”楚江开似乎还不满足,却又不敢妄动。

何仵作当什么也没看到,开口道:“我觉得青玉还未离开滨洲。”

“怎么说?”楚江开连忙问。

“青玉那样快行事,显然是知道你们开始追捕她。再者,她为何要将自己的去向告诉别人?这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何人觉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倒叫楚江开听得有些痴。“更何况你们就追在后面,一个弄不好,船起航的时间迟个一刻半刻,那不给你们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再者就算成功脱出,只要你与扬州府那边说好,在她到码头时,再行抓拿也非是难事。”

“这样说来也是。”楚江开只怪当时自己急躁了,听闻青玉泡了,那向捕头的个性又冲动,双重压力之下,也不管,和他一起追到码头,船却走已经离港,自己还落了水,几番折腾下来,啥也不会想。还是何人觉清明,一下便把事情看得透彻。他道:“即然如此,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何人觉也来了兴致,问:“如何将计就计?”

“她是想,我追不上,好以为她已经离开滨洲前往扬州。从滨洲到扬州快马加鞭也要连续跑两日时间,行船要四日,她只要在这四日内离开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扬州府抓不到人,再告诉我也是为时已晚。”楚江开说到激动处,眉飞色舞,十分好看。

“是这样无误。”

“所以,这四天内我们就装作以为她真的上了去扬州的船,派人前往扬州,再暗中部署,使人埋伏在码头和城门处。”

“顺水推舟使得可真好。”何人觉赞一声,楚大人见他眉眼温柔,冰霜褪尽,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问:“那……有奖励没有?”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耳廓上,让何人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轻声叱道,“这是你的职责。”

说完便从水池子中起来,楚江开见状,急急扭过头去。这反映让何人觉笑起来,可惜没有人看到。

第十二章:美青玉芳魂断九天

接楚大人:你真的是白玉兰花精吗?(就是那个季XX说的)

何仵作:要我是白玉兰花精,那你是什么精?

楚大人:哎?什么什么精?

何仵作:榆木疙瘩精?

楚大人:惊!

何仵作:其实就是呆木头精吧?劈了做柴火刚好

楚大人:=口=!

******

接连三日,向捕头带领人在码头与城门口守着,都没有任何发现。楚大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急了,眼见第四天,即最后一日就要来了,他再也坐不住,让向迁崇带人守城门。自己换了便服,在码头蹲守。

一守便是守了一天,守到乌金西坠。橘红的光芒映着晚霞,将整片海域都渲染成华美的流金色;数只海鸟盘旋在晚归的渔船之上,码头上因为渔船归来而渐渐热闹,海鸟的鸣叫声,吆喝声伴随着鱼腥味交织在一起。

楚江开快把袖子扯碎了,张小乙想安抚一下他,一看他的样子,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出,更遑论安抚。

倏然,楚江开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什么。面上怒色尽褪,换上一个咬牙切齿般诡怪微笑。张小衙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两名男子,一名稍微年长,样貌端正,无什特点;另一名年少的,面赛桃花,唇若涂朱,穿着淡青色公子衫,腰间系着宽腰封,将不盈一握的柳腰勾勒得线条分明。

这哪里是个男人啊,喉结在哪里?肩膀那么窄,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脂粉味道,难道她以为穿上男装就是男人吗?当全滨州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啊?

“快些拦住!”楚大人一声令下,张小乙连忙带人冲上前去,那两人心里显然是有鬼,一看势头不对,连忙逃走。张小乙虽然年少,好歹是在滨州府衙混了一年,反应也是极快,连忙赶上,两人似是被追得脑袋发热竟然往一边的船上跑去,张小乙见这情形,笑嘻嘻地跑上来,也不追过去,而是把放在船与岸边的木板一抽,船夫又不敢开船,这下可好,他两人成了砧板上的活鱼,任人宰割,还省了衙役们一番围捕的功夫。

那男人才发现自己方才分寸大乱,竟然把自己引上绝路。

楚大人这时候才慢悠悠走上来,看着他们,厉声道,“青玉,你可要认罪?”

“青玉何罪之有?”那年少的男子开口,却是女声。她,正是四日前被人从云雨梦泽赎身带走的花容玉姿——青玉。而为她赎身的男人又是谁?

君且看,青玉好玉,又是从扬州追随情郎而来;陆过是在与她喝酒之后才被杀,而陆过的身份特殊,乃是杀害赵袁氏的元凶;赵袁氏的丈夫赵仁赐,长年在扬州经商,买卖正是玉器。

这关系虽千丝万缕,却不复杂,稍整理一下便清晰明了。

那年纪稍长的男人,正是赵袁氏的丈夫赵仁赐。

“杀陆过的人是你吧?”楚江开道,“当日陆过找你陪酒,后来还带你出去赏花,可有此事?”

青玉杏目似要喷出火来,道,“我只陪他喝酒,可没与他出去。更没去桃花林!”

“我可没说他带你去了桃花林。”楚江开脸上浮现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你!”青玉见状,又气又急,道:“好卑鄙无耻!”

“姑娘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一没骗你说,二没逼迫你说,怎么算得上卑鄙无耻。”楚大人乐呵呵地回敬青玉。

青玉还想说什么,却被赵仁赐拉到身后,示意她别说话。赵仁赐对楚江开道,“楚大人,这几日你们搜查走访什么的,闹的满城风雨,青玉知道也不是怪事,更不能因此断定她就是杀人凶手吧?”

楚江开却不回他的话,反道,“赵仁赐,你的结发妻子赵袁氏尸骨未寒沉冤未雪,你就这样带着青玉双宿双栖,远走他乡,要是赵袁氏在九泉之下知道了,必定会伤心吧?”

“楚大人,我夫人过世我确实难过,但是死者长已矣,生者且偷生,我相信我夫人也希望我过得好。”

“不过如果她知道是你杀了她,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赵仁赐道,“我没有杀她。”

楚江开道,“你雇陆过杀了她。”

赵仁赐道,“你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可不要平白诬赖好人啊,楚大人。”楚大人三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楚江开不明他在玩什么花招,道,“已经找到证据了。”

“证据在哪里?”赵仁赐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埋在城郊的桃花林底下。”楚江开慢慢说,仔细看着赵仁赐的反应,看他从镇定,变得有些慌乱。

但是赵仁赐是老狐狸,不会那么轻易上钩,他很快就平复了,说,“那你说,是什么……

“镯子。”楚江开道。

“哈……”赵仁赐突然笑了,对青玉说:“我们败露了。”

楚江开松了一口气,道,“既然知道已经败露,不如伏诛罢。”

“伏诛?”赵仁赐退后一步,将青玉紧紧护在身后,“我不会让你动她的!”

“……”楚江开剑眉蹙起,这话的意思是……他还来不及思考,却听见青玉一声惊呼,紧接着扑通一下,水花四溅,青玉竟然是落了水。

“快救人!”楚江开喊到,张小乙率先跳下救她。但是青玉不会游水,落水时还撞到旁边一块礁石,血立即流出来,染红了水面,她挣扎几下后,渐渐被水没顶。

待张小乙将她拖上岸来时候,人已经是断气了,前后差距不过一刻钟。

“去请孙大夫与何先生来。”此时楚江开倒是冷静,马上遣人去找孙斯见与何人觉。

赵仁赐不知是惊是气是怒,半晌不说话,只直愣愣盯着青玉的尸身。

“如今青玉死了,你招供吧。”楚江开对他说。

赵仁赐慢慢抬起头,看向楚江开,眼神凶恶,神情却是凄哀,他道:“我早劝他不要一错再错下去……她太想和我在一起了。”

楚江开心底不信他的话,表面上却还是装出相信的模样,道,“是青玉雇人杀了赵袁氏?”

“楚大人,即便青玉是有罪,你也不能这样生生将她逼死吧?”赵仁赐不回答,问,将罪责推给楚江开。

楚江开哪里会上当,他道:“你先回答我,是不是青玉雇凶杀害赵袁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赵仁赐神色变得有些诡异,他怒吼道,“你为了功绩,不惜逼死青玉,我一定要告到福建巡按那里!定叫你丢了乌纱。”

楚江开并不畏惧,道:“楚江开行得直坐得正,你去告也无妨。”

“哈。”赵仁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道:“我现在就去!船家,开船!”

“等一下!”说话的却是何人觉,他已经来了好一会,孙斯见确定青玉完全死亡后,他为青玉做了例行的尸检。

“开船!”赵仁赐此时凶态毕现,船夫见这情形,却不敢妄动。

楚江开倒是先有了动作,他伸出手,张小乙立即递上一杆银枪,只见楚江开退几步后向前加速,手中回眸枪握到尾端,枪头往地上一点一借力,枪身还在左右回弹,楚江开整个人已经越过水面,落到船上,引动船身一阵摇晃,楚江开却不在意,速度极快地袭向赵仁赐,一招之后却又慢下来,恰恰是赵仁赐一个普通人能闪躲得过,这样也足够将赵仁赐逼退,在退了二、三小步之后,楚江开突然又快了,赵仁赐身子向后一避,顿时失去平衡——

“不!”他整个人滑向水里。楚江开手一勾,扯住他的衣服。

“掉下去又不会死。”楚江开说得很轻松,其实一点也不轻松,他提着个大活人,半身撑着船舷,哪里轻松得起来。

融入青玉流出来的血,绿色的水波一下一下拍打着船身,有些溅到赵仁赐腿上,凉凉的。

“我拉你上来吧。”楚江开一手撑住船舷,船夫也来帮忙拉住赵仁赐的手,楚江开向后退了小半步哪知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向前扑去,船夫根本抓不着他,两人双双落了水。

落水瞬间,楚江开觉得额头一下刺痛,便失去了知觉。

“大人!大人!”

楚江开觉得额角一跳一跳的,阵阵抽痛。他慢慢张开眼,看到像是被血染成一样的天空,又看到张小乙急切的脸。楚江开示意张小乙将他扶起来后,才发现这还是在码头。两个衙役押着赵仁赐,他就坐在不远处,全身也是湿透了,瑟瑟发抖,在晚霞的映衬之下,脸色十分苍白。

楚江开最近大概和水犯冲,几天掉了两次水,并且还是在同一个地方。猛烈又带着咸味的海风伴随着夜色一起来了,吹得他全身冒出鸡皮疙瘩。

突然一件衣服披上他的肩膀,楚江开回头一看,何人觉面无表情看着他。

“多谢……”

何人觉摇摇头。

楚江开想将衣服拉好,刚举起手,就觉得手掌感觉很奇怪,他翻过掌心一看,这是……

第十三章:真相破应知玉有瑕

牵来大人和仵作做广告——

楚大人:画像啊?画来做什么?

何仵作:烧香礼拜。

楚大人:哎?我还以为画春[哔—]图……

何仵作:你要拿去自[哔—]么?

楚大人:掩面,被发现了。

******

上回说到,楚江开觉得手心有异样,于是翻过手来一看,手中的水迹在手心凝结成水珠,似一颗颗小小的琉璃球,倒衬这橘色的光芒,说不出的诡异。他细细一回想,这东西,十之八九是在船上弄到的。

“这是……”

何人觉拉过他的手掌一看,道,“这物,青玉的鞋底也有,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能让他离开。”

楚江开闻言脸色微变,再看那落汤鸡模样的赵仁赐,顿时不再觉得他可怜。

楚江开示意张小乙将自己扶起来,张小衙役听话地要扶,却被何仵作冰冷冷的目光一瞧,当下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知道何仵作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却见那冰雕也似的美貌仵作搀着楚大人一支胳膊,将人扶起。看大人的神色,也知道他乐在其中。

不过楚大人还是很有分寸,一走到赵仁赐面前,一张俊美容颜当即换面具一样换了张罗刹脸,他道,“好个赵仁赐,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

赵仁赐自知此时容不得他猖狂,摆出做小伏低的样子,“小人岂敢,不知大人所谓何事?”

楚江开冷哼一声,“呵,踩上自己布置的致命陷阱感觉如何?”

闻言赵仁赐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诡怪的微笑,“此话怎讲?”

楚江开也不多废话,将手伸到他眼皮子地底下,“敢说这个不是你搞的鬼?”

“哈哈,大人可真真明察秋毫。兴许是那船家倒了油瓶,怎么是我搞出来的?”

赵仁赐这会子还有心情去调侃楚江开,楚江开不怒反笑,道:“是,你怎么知道是在船上蹭到的?”

霎时,赵仁赐面如土色。楚江开却不善罢甘休,追问道,“你与青玉不是情人么?害她枉死,是何缘故?”楚江开身形本就是高挑,此时虽是做文士打扮,却掩不住习武之人常年练就那股英气,一双鹰眸逼视着赵仁赐,叫赵仁赐觉得压迫。

赵仁赐心知事情已经掩盖不住,又看那青玉尸身卧在那里,不由悲从中来掩面哭道,“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如何迫不得已?”楚江开一眼看穿他的哀兵政策,不为所动。

“那个婊子……!”赵仁赐见此,也懒得再装,道,“都怪她不知丑,才让我起了杀心!那个女人竟然要我明媒正娶迎她进门,还要与我平分家产,却不把恩客送她的珍品拿出来,全是要占我便宜。”

楚江开追问道,“那赵袁氏的死呢?”

“她表面上贤良淑德,三从四德倒背如流,背地里给我戴了绿头巾,又占着娘家面子大,扰我与青玉的好事,她死有余辜!”

“是雇陆过杀的吧?”

“对。我用你在桃花林里找到的那一双镯子,换了赵袁氏一条性命。”赵仁赐阴恻恻地笑了,道,“青玉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得他说出埋镯子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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