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奇谭——季霜桥
季霜桥  发于:2015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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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戳中心思的楚江开脸上一红,道,“莫要胡说!”

“啧,你脸都红了还说我胡说?”裴昕咏伸出两指抬高楚江开的下巴,左右端详,“你长得这么帅,想爬上你床的姑娘肯定不少!”

“小鬼!说什么呢!”楚江开拍开他的手。

裴昕咏却不依不饶揽住他的肩膀,“好哥哥,你说说嘛,至今已经拐了多少良家妇女了?”

楚江开无奈又好笑,瞪了他一眼,道,“肯定比你多。”这话音刚落,就瞥见蓝衣青年坐到圆桌边上,安静地端起饭碗。

裴昕咏眼睛瞪得牛那么大,说,“楚江呆我还当你是善类,没想到你金屋藏娇啊!”

“藏你个头!”楚江开手慢脚乱扯开裴昕咏,整了整衣衫,故作优雅地坐下来。

见对面那人神色自若,万年凝结着霜花的眉眼,长睫微垂,却不见温柔。

楚江开战战兢兢地问,“你……你生气了吗?”

闻言,何人觉抬起头来,说:“我为何要生气?”声音轻轻的,却十分冷淡,不带半分情感。

楚江开欲哭无泪,真根本就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何人觉平淡地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楚江开刚想说什么,却被裴昕咏打断:“楚江呆,这是你情人吗?”

“他……”

“不是。”

楚大人未说出口的话被何人觉打断了,干干脆脆一声否认,将楚大人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就说嘛,要是有这样的情人你怎么还会[哔—]求不满……”裴昕咏不顾楚江开的怒视而笑起来,笑了一小会,瞬间脸色一变,板着张脸说:“不是的话你干嘛用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

楚江开被问得一愣,撒娇?自己对何人觉?

“我先走了。”何人觉放下碗筷,起身便走,楚江开想去追,却又不好丢下裴昕咏。

小裴公子尚不知死活,道,“啧,瞎子都看得出来你暗恋他了!”

楚大人趴到桌子上,口中叼着调羹,就差双泪汪汪的眼。

小裴公子摸摸他的头,说。“旺财,别难过。”

楚大人给了小裴公子一个爆栗子。

莫愁湖畔,绿柳浓烟,正是春色盎然,一片生机。

裴昕咏抱着头,一脸委屈控诉道,“楚江呆,你怎么对本少爷下得了手?”

楚大人瞥了他一眼。

楚江开携裴昕咏踏青游湖,其实楚江开是被裴昕咏缠怕了,将他带出门来游玩,一路上倒也是欢歌笑语,当然不是楚大人笑小裴公子那个狼狈样。

小裴公子嘟囔着,“明明就是喜欢人家还不让人说!”

“你再说一句试看看?”楚大人扬了扬拳头。

“土匪流氓恶霸!”小裴公子一面说一面后退。

“小心!”楚江开话音未落,裴昕咏已经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什么,还听到一声轻微的低呼,回头一看却是个姑娘家,丫鬟正将她扶起。

这情况,他又不好上去扶,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赔礼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你没事吧?”

那姑娘已经站起来,低眉顺目道,“无碍。”

“当真无碍?”裴昕咏还不放心,又问。

“当真。”姑娘轻声道,一如黄莺出谷,温婉动人,姿态柔弱,撩拨得裴昕咏百爪挠心般难受,想看清她的容貌。只是那姑娘十分矜持,头压得低低的,几缕头发垂在面前,挡住了她的脸庞。

裴昕咏可不甘心得很,踏前一步,又道,“姑娘,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那姑娘善未开口,丫鬟倒是先将话头截去,道,“我家小姐都说当真没事,你还纠缠个没完没了,是想借故搭话吗?”

裴昕咏可不乐意了,说:“呸!本少爷要跟姑娘搭什么话?姑娘都巴不得来和我搭话!”

“就你这尊容?”那丫鬟也牙尖嘴利,道:“要是说说旁边这位还有点可能。”

“说笑吧?就这楚江呆?”裴昕咏瞄了一眼无辜地,躺着也中箭的楚大人,不得不承认,楚大人确实是俊美无铸,目如星子,鼻若悬胆,唇角含着轻笑,眉眼间带着似水温柔,着实是容易让人动心……但是他裴昕咏也不差!

正此时,只见那姑娘微微抬起头来,道,“蝶儿,莫失了教养。”

裴昕咏回过头,看到她,愣住了。

这张脸并非顶美,却十分吸引人,一双眸好似两掬秋水,盈盈闪动着波光。

裴昕咏几乎连话也不会说只看着她,

“小姐你看这还不是登徒子,看我家小姐的样子像要吃人!”蝶儿向前一步,将那女子护到身后。裴昕咏乍然如梦初醒。

“我失礼了。”裴昕咏朝她施了一礼。

“公子言重了。”姑娘身一屈,也回了个礼。

“在下裴昕咏,不知姑娘……”

起风了,柳条一下一下拂过水面,像不平稳的心一样,荡起一圈圈涟漪。

楚江开第一次发现,原来裴昕咏可以如此正经,隐约听见那姑娘说,“妾身名唤顾盼。”

这个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裴昕咏连拖带拉地将楚江开拖入云雨梦泽。楚大人千万般不愿意,却还是让他拉了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江开问裴昕咏。

早上遇见那女子之后,裴昕咏便是很开心的样子,硬是在一个下午逛完半座滨洲城。日头一落,云雨梦泽开张,又要他陪着去。

“裴少爷,您可算是来了!”

楚江开看着一群打扮得花花绿绿的少年,眉角忍不住抽动。但是裴昕咏却融入其中乐不思蜀,这估计还是来滨州之后才勾搭上,很快便熟悉了,几个人喝成一团。楚江开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所,躲到一边也不叫花娘,也不喝酒,只是看着他们一群人揽花娘,抱小倌,银靡至极……裴昕咏却还不乐意了,说,“大哥,一起来嘛。”

楚大人挥挥手表示拒绝。

裴昕咏哪肯轻易罢休,叫了名花娘过来。

那花娘生的清秀绝丽,端了杯酒,走过来,半蹲着身,道:“这位公子,小女敬你一杯。”话说声音柔柔蜜蜜,诱惑却不放荡,更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楚江开推拒不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花娘唱曲般拉长了音,道,“公子好酒量。”

她一说,竟然同时来几个人来向他敬酒。这些人有花娘有小倌,楚江开抬手要拒绝,却感到有些使不上力气,一杯两杯酒杯灌入他的口中。

裴昕咏知楚江开酒量不行,半拦着说,“够了够了,我大哥不好酒。”

“不喝怎么成?灌,给我灌!”貌似领头的少年衣衫不整,却笑得欢畅,一脚踏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要去灌楚江开酒。

裴昕咏这才感到一丝慌乱,这事情可是她惹出来的,要是有个什么万一……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男人身着玄衣,衣襟有些宽,白玉一样的胸膛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雨梦泽的幕后老板殷未离。

领头少年一见他,便道,“殷老板,来给我们助兴的么?”说罢笑起来。

“叶枞少爷,殷某来领个人。”

那称之为叶枞的少年神色有些变,却还是笑,说:“领什么人?你又换男人了吗?”

“啊,您又知道了。”殷未离从从容容地扬起唇角,道:“我来领他。”长指一指,正是楚江开。

裴昕咏急了,说:“他不行!他……!”

叶枞却打断他的话,对殷未离说,“你目光不错嘛。”

殷未离哪管裴昕咏,他将楚江开的手一挽,道,“谢叶公子夸赞,殷某不敢当。”他说得不卑不亢。

那叶枞也不知与他有何过节,一双眉竖着,气愤却又隐忍着的模样。

殷未离转身就走,末了,对裴昕咏说:“我会照顾好楚……公子的。”

裴昕咏一愣,殷未离是知道楚江开身份的。

殷未离也不逗留,马上带着楚江开离开。

叶枞将手中的白瓷杯子捏碎了,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恰似初开红梅,触目惊心。

第十六章:巧相逢月下谈心事

楚大人:昕咏,来背诗。跟我念。天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中流至此回。

裴少爷:天门中断楚江呆,碧水中流至此回。

楚大人:再念一遍?

裴少爷:念那么多遍干什么,我整首都会背了,天门中断楚江呆,碧水中流至此回!

楚大人:是楚江开。

裴少爷:楚江呆。

楚大人:……

******

楚江开搂住殷未离,胡言乱语,声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人觉,人觉……”他本来力道便不小,现下又迷迷糊糊,活像只八爪鱼,将殷未离扒得紧紧的,心跳不稳,气息灼热。

殷未离知道那班公子哥定然是在酒中掺了东西,他们向来爱那样做,没想到这次害了无辜地楚江开,不过幸好不是是重药,他拿起桌上的一壶冷茶,对楚江开当头浇下。

楚江开打了个激灵,一双桃花眼中虽然还带着水汽,人却清醒了不少,捂着脑袋说,“我这是在哪?”

“云雨梦泽。”殷未离慵懒的声音传来,倒把楚江开吓了一跳。

“唔……”楚江开回想了一下,记起裴昕咏带他到云雨梦泽的事情,觉得头疼更甚。

殷未离笑道,“楚大人,你不感激我将你自水深火热中救出来么?”

楚江开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现下却是欠他一个人情,便道,“殷老板……”

“未离。”殷未离打断他的话,“叫我未离便可。”

“未…未离。”别扭地道出这个名,殷未离看着楚江开,笑眯了眼。楚江开稍做停顿,才道,“你要什么谢礼?”

“谢礼什么的,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不如将你自个儿打包了送给我吧。”殷未离说得忒认真,狐狸一般的眼染上笑意,眉眼弯弯,似弦月,伸出手在楚江开面上划过,意味深长。

楚江开窘迫地红了脸,也不知是急是臊。又很快将殷未离的手拨开,惹得他大笑起来。

“楚大人你实在是好玩得紧。”殷未离收回手,道,“‘人觉’是谁?你的情人吗?”

楚江开一愣,觉得这话耳熟得紧,蓦然想起早间裴昕咏也问过一样的话,何人觉的否定冰冷又干脆。

见他表情变得苦闷,殷未离便又想逗他,问:“怎么?求不得?”

“哪…哪有……”

殷未离起身,走到博古架前,从架上拿下一个白玉瓶子,塞到楚江开怀中。

“什么东西?”楚江开只道是这瓶子入手温润得很,便问殷未离。

“这是‘温柔’。”殷未离道,“媚药。保管你的情人软玉生香。”

楚江开一惊,脸上顿时如火烧,瓶子差点掉落。

殷未离又道,“你这样子,小睡一下再回去吧。这里有套便服,你且换了,你自己的先放着晾干罢。”

想到自己现在处境,虽然神智已经清明,但是手脚却还是软绵绵的,楚江开只好点头。

醒来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楚江开心中大致估算一下,也不过睡了个把时辰,四肢恢复了力气,便换回自己的衣衫,走出门去。这处大概是偏院,有些清冷。现下是月底,下弦月如丝般高高悬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四周栽种着高大的枇杷树,梭状的叶片交织成一片鬼影重重。

楚江开心想这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想完又把自己彻彻底底鄙视一遍,身外滨洲府尹,想这些貌似有点……不厚道。

云雨梦泽正门不大,却是个斗状,里面错综复杂,楚大人转着转着。看到一处小水塘,那是个荒废了的园子,水潭就在中央,在夜色下,深黑的水面倒映着弦月,楚江开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马上离开,走了半刻,到时看到大门,便马上出去了。

夜风习习,吹得人神清气爽。楚江开匆匆走回滨洲府衙,怀中的“温柔”似乎有了温度,让他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脚下步伐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眼见再一个转弯就能看到府衙大门,却撞到个什么东西上,连退几步。

这大半夜的,楚江开当是遇见鬼打墙,心下一惊,却听见对方先叫起来:“哪个缺德鬼,把本少爷撞得……”

这口气熟悉的,楚江开走上前去,板起脸,扯住对方手臂,道,“裴昕咏!我差点叫你害死了!”

那人抬起头来,可不就是裴昕咏。他一见到楚江开,当即按住他的肩膀,说:“你没事吧?没有被吃干抹净吧?”

楚江开闻言不由得笑起来,“你当我什么,吃也是挑个美人迟吃啊。”

裴昕咏见他一脸轻松,道,“你不知道吧?听说那个殷未离是狐狸变的,专门吸食男子精气。”

摇摇头,楚江开在裴昕咏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听说胡言乱语的?”

“就是叶枞啊。”

楚江开觉得这名字耳熟得紧,滨洲姓叶的可不多,排的上名叫得上号的只有几年前搬来的一户海商,仔细想想,叶家的独苗子,不就叫叶枞么?这小鬼啥时候和他扯上关系?楚江开虽然听闻过这名字,却是没见过人,当时殷未离叫叶枞名字时候,他又是神志不清,不知道谁是叶枞也是正常。

“我看你们俩挺熟悉的样子,总之你别和他太近。”裴昕咏说一本正经。

楚江开自然不当回事,敷衍几声,岔开话题,“是是是,说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昕咏索性拉着楚江开往路边民居的台阶上一坐,才道,“我不放心你,好不容易脱身,便去了趟衙门。他们说你没回去,我只好又折返回梦泽找,哪知道半路就遇上你了。”

“我没事。”楚江开笑道。

“没事便好。”裴昕咏抬头看看月亮,问:“楚大哥,你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男人的?”

楚江开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喜欢就喜欢,哪里有那么多理由。”

“……”裴昕咏说,“也是……我想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谁?”楚江开突然明白过来,“是早上那个……?”

“她叫顾盼。”裴昕咏说,看着月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仿佛透过月光看看她。

难得见到他神奇如此认真,楚江开道,“一见钟情?可真不像你。”

裴昕咏转过头来看楚江开,“怎么没可能?你倒说说,你怎么就对一个男人动心了?”

被这么一问,楚江开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也不明白,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住了,再也移不开眼。”

“啧……”裴昕咏道,“我以为,能驯服你的应该是拿着小皮鞭抽啊抽的美艳姐姐,没想到是个除了脸好看,没胸又没屁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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