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时(包子 三)——neleta
neleta  发于:2015年0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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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肖抿抿嘴,说:“你每天都跟孩子玩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不要。”

“不管,我要。以后,家里的事,我说了算。”燕飞拿出自己“老板娘”的气势。萧肖吐了口气,投降了:“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许谷川的孩子一岁以前不许抱过来。”一岁以前的孩子最难带,萧肖才不愿燕飞为了别人的孩子去辛苦。

燕飞满意地说:“我也没打算他孩子一出生就接过来带,我还要上学呢。等我大学毕业他要愿意我就要过来。”给了萧肖一个奖励的吻,燕飞又上了窄台阶,要萧肖牵着他走。

一句都没提钟家的事,萧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嘴角含笑、看起来无忧无虑的人身上。记忆中,上一世的这人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神态。心中一动,萧肖出其不意地抱住燕飞,一个快速旋身,把人凌空抱了下来,接着又是360度的原地转圈。

“啊!”

燕飞被吓了一大跳。脚刚挨着地,嘴就被吻住了。不管周围来往的人们惊讶的注视,萧肖爱恋地吻住他有记忆起就存在于灵魂深处的人。小时候,他不止一次被这人抱在怀里玩转圈圈的游戏。

小小……燕飞捧住萧肖的脸,挡住两人胶合在一起的唇。跟在两人不远处的保镖阻止周围的人拍照。

一吻结束,萧肖抱紧燕飞,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哥,现在,换我来保护你、照顾你。”

燕飞的眼眶泛热,幸福地笑:“好啊。你们现在都比我高比我壮,我当弟弟,换你们来当哥。”

“好。”

如果面部的神经是正常的,萧肖这一刻一定会跟着燕飞一起幸福地笑。一双手摸上他的脸,把他的脸皮往上提,萧肖如愿地笑了。

夜晚,西杭基地老板的专属客房内,燕飞又一次在萧肖的身下吟哦、动情。半年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和他们发展出这样亲密的关系。此刻,他却沉溺在萧肖带给他的意乱情迷中。他的小小,真的长大了。

周末的时光是甜蜜又短暂的。燕飞周天晚上要回帝都,第二天要上课。中午的时候,睡饱的燕飞来到西杭基地的厨房,他要给萧肖做饭。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做作用,他就是觉得萧肖在西杭的这半个月瘦了。

老板娘亲自到厨房,可把厨房的工作人员吓坏了。一听老板娘是要给四老板做饭,大家纷纷表示要帮忙。燕飞也没和他们客气,告诉他们他要做什么菜,需要怎么准备,他和大家一起动手。发生了之前的事情,“枫远”公司从上到下都知道老板娘比老板更不好惹,但和燕飞相处了一会儿,他们发现老板娘其实挺友好的,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难以接近。不过庄文静那种脾气,老板娘的脾气再好也会被她惹毛掉。

不让萧肖陪,燕飞一边和厨房里的人闲聊一边给萧肖做他最爱吃的菜。手机响了,燕飞擦干净手,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他挑挑眉。

“喂?”

“燕飞,我是钟勇。”

“啊,你好你好。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五十万。你要愿意,今天就可以交易;不愿意就算了。燕飞,让岳邵他们知道你拿钟枫的骨灰卖钱,你也得不到好处吧。我是诚心和你谈这笔交易。”

燕飞撇撇嘴,出了厨房,找了个没人的安静角落说:“你弟在你心里才值五十万啊。我说了不还价。你要买就买,不买拉倒。我敢卖钟枫的骨灰就不怕他们知道。我都能让他们愿意跟我结婚了,还怕这个?我可是好不容易劝说他们仨同意把钟枫的骨灰还回去,国际长途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钱,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一百万不算多。”

燕飞都可以想见电话那边的人会有多么挫败,而钟勇也确实很挫败。这个燕飞简直是油盐不进!岳邵他们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无赖?!但一百万,确实是太多了。要不是父亲坚持,他一分钱都不会花。那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盒骨灰!

“喂,钟先生,我要吃饭去了。你要不买就算,我再把骨灰埋回去。”

燕飞听到了对方压抑的愤怒:“好,一百万,你什么时候能交货?”

货?我草!他的骨灰是货?!

燕飞咬牙切齿,口吻却保持平静地说:“今晚吧。我现在在西杭,今晚回帝都,明天我要上课,不方便。”

“今晚几点?”

“9点,在我们学校门口。9点前我要看到我的账上多出一百万。”

“那不行,我怎么能相信你?”

“那你先付一半,我交了货你付另一半。不过我也不相信你,另一半我要现金。今晚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钟勇气得想骂娘,不过暂且让这小子得意,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行。今晚九点,帝都大学门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把你的帐号给我,两个小时内五十万会转到你的账上。”

“哈,钟先生对弟弟如此的厚爱,燕某感动。今晚不见不散哦。”

燕飞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我死都死了还能再赚一百万,钟家真是看得起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如果父兄能有一点后悔的意思,他会劝邵邵他们把他一半的骨灰交还给家里。但在和钟勇见过面后,他彻底死心了。在父兄的心里,他的死恐怕不仅不会让他们后悔,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丢脸或者说,失望吧。失望他宁愿死也不愿为钟家谋求更大的权力利益。为什么,他会出生在钟家?出生在钟家也就算了,为什么他又没有遗传到父亲的野心?他只想画画,只想……能和他的邵邵、阿池、萧肖永远在一起。

眼眶酸涩,燕飞捂住胸口,原来,他的愿望中一直都有他们,只是就如老黑说的,他在感情上太迟钝。对自己深深一笑,燕飞仰头看天。幸好,他重生了,幸好幸好。这辈子,他要和他的邵邵、阿池、小小,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深吸几口气再全部吐出,把胸口的窒闷全部吐出来,燕飞返回厨房做饭。卖了“自己的”骨灰,他与钟家再无瓜葛!

不受影响地给萧肖做了五菜一汤,在萧肖心满意足地吃完之后,燕飞才把这件事告诉对方。脸皮不会动的萧肖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嗜血。他岂会看不出燕飞隐藏在笑容下的难过。欠了这人的,他一笔一笔都会讨回来。

背靠在萧肖的怀里,燕飞盘算:“轻轻松松就赚了一笔钱,暑假出去玩吧?”

“好啊。想去哪?去欧洲度假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欧洲的艺术氛围吗?”萧肖当即在心里计划行程。

燕飞想了想说:“暑假我想带爸妈和翔子出去玩玩。你们仨跟我一起回去,也该让他们老两口知道你们的存在了。”

萧肖马上说:“我们早就应该见见他们了。那暑假我和二哥、三哥跟你一起回老家,然后一起出去玩。”

“好。先带他们在国内玩玩。国内玩完了再带他们出国玩。”

“好,听你安排。”

玩着燕飞的手指,萧肖道:“下午我送你回帝都。”

燕飞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想陪他去和钟勇交易,自然也清楚萧肖对他的心疼。他仰头看着萧肖说:“不用了。我最近事情好多,刚开学课程也紧,你们仨最近不在家正好。你专心忙西杭的事,早点忙完也能早点回家。我明天上午四节专业课,你陪我回去我也不能回家住。”

低头在燕飞的额头亲了一口,萧肖说:“四月底我们在公海有一周的活动,来玩吧,放松放松。”

“活动?什么活动?”燕飞好奇地问。

萧肖直白地说:“一群人花钱的活动,由‘枫远’主瓣的。我、二哥、三哥、黑哥他们都要去,许谷川估计也会去。你和小阳他们一起来玩吧。”

燕飞明白是什么活动了,他上辈子也参加过两回。

“好,我跟小阳他们说说,看他们要不要去。”

两人在房间里腻了一个下午,5点钟,萧肖把燕飞送上了返回帝都的直升飞机。看着飞机升空、远去,萧肖的心也跟着飞走了。点了一支烟,他给安排在燕飞身边暗中保护他的保镖打了一个电话。

7点钟回到帝都,燕飞马上给许谷川打电话,两人约好了碰头的地点,燕飞开车先回东湖拿了点东西,然后驱车去见许谷川。许谷川拿来了十几个符合燕飞要求的骨灰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卖骨灰的。

挑了一个最满意的,燕飞在骨灰盒上贴上自己故意做旧照片,还放一些东西在骨灰盒里,然后告别许谷川直奔学校。许谷川不放心,要跟着去,燕飞不让他去。现在,他更坚定了不让钟家人知道他还活着的念头。

开车回到学校,差十分九点,燕飞把车停在学校门口对面的路边,等着钟勇出现。下午他收到银行的短信,有五十万的汇款进账。

耐心地等了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出现在燕飞的后视镜里。他吹了声口哨,按下车窗,招了招手。

别克车停在他的车前,燕飞提着装着骨灰盒的袋子下了车,上了钟勇的车。一上车,燕飞二话不说地打开袋子,捧出一个黑色的骨灰盒。骨灰盒的正面是“钟枫”的单人照片。在地下“埋了”太多年,照片都发黄了。

“钱呢?”燕飞问。

钟勇沉着脸从后座位上拿过一个大提包,拉开,里面是一沓沓一万块一摞的钱。燕飞很小家子气地数了数,确定是五十万,他把骨灰盒交给钟勇,动作极快地拿过提包。

钟勇也不傻,他看了看手上的骨灰盒,说:“我怎么能肯定这是我弟的骨灰?”

燕飞很是坦荡地说:“你要不信就去鉴DNA,我敢给你开价一百万就敢保证‘货物’的质量。要不是我因为钟枫的原因在西杭基地受了委屈,被人打了,我也帮你要不回钟枫的骨灰。不过岳邵要我转告你,钟家要回钟枫的骨灰可以,但必须把他的骨灰埋在‘玉峰岭’,不然他们还会把骨灰要回来。我话带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做就与我无关了。”

拍拍装满钱的提包,燕飞道:“看在你这么慷慨的份上,我也提醒你,岳邵他们不可能忘了钟枫。骨灰是还给你们了,不过东湖还是埋着钟枫的衣冠,这个你们不能再强求了。以后你和我也不要再见面了。”

不等钟勇回应,燕飞开门下车,头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车,开车进了帝都大学。钟勇坐在车上看着他离开,许久之后,他打开了骨灰盒。包着骨灰的黄色绸布上放着两只很旧的画笔、一张发黄的纸和一块涂着不同颜料的石头。钟勇犹豫了片刻,拿起了那张纸,展开。纸上,是钟枫脸部的自画像。钟枫有一个习惯,就是在白色的鹅卵石上调颜色,钟枫以前的房间里有不少这样的石头,只不过他死后,丢了面子的钟振左把他的东西都扔了。

把画折好放回去,盖上骨灰盒的盖子,钟勇把骨灰放到副驾座,发动汽车。从燕飞的态度和骨灰盒内的东西来看,钟勇相信这就是他弟弟钟枫的骨灰,那个家伙也没这个胆量来骗他。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钟勇有些轻松又有些烦闷地开车离开。

回到宿舍,焦柏舟、卫文彬和萧阳都在。燕飞当着三人的面打开手提包,然后在卫文彬夸张的惊呼中他拿出三摞百元大钞,一人分了一摞。

“燕飞,你抢银行去了?”卫文彬傻眼。这周末一回来就分钱,不是抢银行是什么?

燕飞笑呵呵地说:“我这比抢银行有前途多了。这是我‘卖粉’的钱。还有五十万在我账上。”

“草,你真卖掉了?!一百万?!”三声惊呼,都要晕了。

“是啊。哈哈,人傻钱多,没办法啊,想不赚钱都难。”把提包像丢垃圾一样丢到桌子底下,燕飞豪爽地说:“见者有份。你们仨一人一万,爷现在不差钱。”

“我了个去。”三人抚额。

萧阳一头黑线地问:“钟勇就这么被你糊弄了?他不会去查骨灰是不是假的吗?”

燕飞自信地说:“我跟他说了,他要不信就去查DNA。放心,我太了解他了。我越这么说,他越不会去查。而且我还做了些伪装。放心放心,这笔买卖我是做定了。”

伸个懒腰,捶捶腰,他道:“我去洗澡,今天累死了。钱不要还我,给你们了。我草,这比卖白粉来钱还快。”

“你不当奸商简直是可惜了。”焦柏舟很无语。

“你是我见过的最奸的奸商。”卫文彬也无语。

萧阳甩甩手里的一万块钱:“明晚吃大餐怎么样?”

“好。”

花钟家的钱,四个人貌似都没有任何愧疚感。只是在燕飞去洗澡的时候,萧阳、卫文彬和焦柏舟的脸上都有了难过。

第一百零四章

岳邵、孙敬池这次出国是兵分两路,与商务部门的官员们一起与十几个国家签订大宗的双边贸易合同。“枫远”公司严格说起来并不是私人公司,而是有着国家背景的垄断公司,他们的许多生意都与朝中有着密切的联系。也因此,两人这次出国起码要一个月才能回来。

卖了骨灰,社团要求的作品也交了,燕飞的空馀时间都交给了秦宁。秦宁就像一个吸血鬼,天天催着燕飞交画。燕飞只要没课就在社团的画室里画画,绝对是社团最勤奋的那个。

“燕飞。”

正在画山水画的燕飞回头,梁琴走到他身边,看看他的画,赞美道:“你这画画好了绝对可以拿去卖钱了。”

燕飞笑道:“咱们社团的人我觉得都挺厉害。你的画拿去卖钱也没问题啊。”出于低调的考虑,燕飞并没有让社团的人知道他和秦宁的关系。

梁琴道:“哪有那么好卖的。现在学画画的人太多了,真正能出人头地的少之又少,何况我们只是社团,根本没法和人家专业美术学院出来的人比。咱社长已经是学校里最厉害的了,他都要四处找书画经纪人推销他的作品,像我这种纯属兴趣的,更不想了。”

燕飞沉默地点点头,有秦宁那个大牌经纪人,他当然清楚现在书画界的情况。对书画经纪人来说,画的好不代表能卖钱,画的好的画家也不表示就能吸引人来购买他的作品。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梵高有名吧,但他活着的时候却是穷困潦倒,死后他的作品才被世人追捧。很多画家,终其一生都是在挣扎,真正能大红大紫的永远都是少数。

“我觉得司光南的作品不错。”燕飞中肯地说。

梁琴道:“社长的能力当然不错,不然也坐不到社长的位置上。我觉得你和社长各有千秋,虽然我这么说有些过分,我觉得你的作品比社长的更成熟,更有艺术感。燕飞,你学画几年了?你的功底和专业人士有得比了。咱们这次举办的书法展,有好多人问你那幅字卖不卖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梁琴嘴上说嫉妒,眼里却只有单纯的欣赏,燕飞喜欢的也是梁琴这种正直。他道:“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只是以前家里穷,买不起工具,我就在拿粉笔、石灰条在墙上、地上画。偶尔父母挣了钱,会给我买铅笔和画纸。要不是上美院学费太贵,我肯定考美院。”燕飞在心里对梁琴说了声抱歉。

梁琴深信不疑地感慨:“你能坚持到现在真是不容易。不过你现在经济条件好了,可以好好画了。”

“是啊。”

梁琴对燕飞眨眨眼:“你这叫‘好人有好报’。”

“呵呵,对。”

梁琴接着道:“燕飞,你要不要去书法展一趟?我不是开玩笑,真有人问你那幅字卖不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遇到书画经纪人呢。我们虽然只是社团,不过每年的活动还是会引来一些经纪人,当然不是那种大牌的,但能推销出自己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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