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迟雨——向秋寒
向秋寒  发于:201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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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把手伸进去,危险!”顾泽恺把乔宇从栏杆边拉开,语气里满是急切。

乔宇微眯着眼,“没事儿,那孔那么小,我的手又伸不进去。”

看着乔宇满不在乎的样子,顾泽恺忽然上前抱住了乔宇,“那也不行。”

他的嘴唇紧紧地贴着乔宇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让乔宇颤栗。乔宇推开顾泽恺,“你他妈疯了么?有人!”

顾泽恺挑眉,“哪里有人?”

乔宇环顾四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他略显窘迫的吼道,“靠,没人你就能抱我了?”

“为什么不能?”

乔宇白了他一眼,“我的金主不乐意!”

顾泽恺看着乔宇一闪一闪的睫毛,半响才出声,“乔宇,离开他吧。你也看到了,他心里只有周瑾。”

原来这才是顾泽恺把自己叫来医院的理由,乔宇摇摇头,顾泽恺根本不懂,现在不是他想离开,岳邵洋就会同意的。岳邵洋还没玩腻他,不会让他走。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么,现在说吧。”

扯开话题么,没有关系,他有耐心,这次,他会牢牢抓住乔宇。顾泽恺后退了两步,很随意的坐到了草地上,“乔宇,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世,其实,我之前跟你一样,也是个孤儿。”

孤儿?顾泽恺总说他们认识很久了,难道他们是一个孤儿院的?乔宇也坐到了顾泽恺身边,心里充满了疑惑。

然而顾泽恺接下来的话让他知道自己没猜错。

“十岁之前,我都生活在路德孤儿院里。后来被父母带了回去。”顾泽恺看了眼乔宇,继续说道,“可我并不高兴,因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你也许不记得了,那时候老是有个小屁孩跟你后面,赶都赶不走。那就是我,乔宇。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男孩用石头砸死,是你救了我。”

乔宇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人儿,不过时间太久了,那小孩的样子早就模糊了,“你就是瘦猴儿?”

“嗯,你记起来了?这外号还是你给我起的。”顾泽恺说着,一个转身把乔宇压在了身下,“不过现在,我可不瘦,你要不要摸摸。”

不知道为什么,乔宇没有抽回被顾泽恺抓着的手,也许他还处在旧友重逢的震惊中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下面的温热触觉。那里,是顾泽恺健硕的胸部,以及,蓬勃跳动的心脏。

乔宇有些不自在,他皱眉,“你起来,老子快被压死了!”

“别动,让我再抱抱你。”顾泽恺楼的更紧了,他的声音性感而低沉,“我知道让你也喜欢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但是我可以等,感情这事儿,谁都说不准。现在,乔宇,你答应我,离开岳邵洋,离开Hesse,你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更好的人生?他配嘛!乔宇讽刺地笑了,“顾泽恺,其实我喜欢岳邵洋。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不,别这么说自己。”

乔宇看着顾泽恺满脸心疼的样子,他撇撇嘴,“我确实很贱,你也知道,我是男妓。你为什么非得喜欢我呢?就因为我小时候救了你?”

顾泽恺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勾起嘴角,“对啊,我现在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乔宇正想拒绝呢,顾泽恺的脸却贴的更近了。慢慢地,两片柔柔的嘴唇吻上了乔宇。一开始,顾泽恺只是轻轻的贴着他,等乔宇开始挣扎,顾泽恺的舌头不顾一切地撬开乔宇的牙齿,冲进了乔宇嘴里,带着乔宇的舌头一起舞动。乔宇没什么接吻经验,大部分客人只是享受他的后茓,从不亲他的嘴。乔宇无所谓的想,大概也是嫌他刚刚给对方口交过的嘴脏吧。

11.殴打

直到乔宇快喘不过气了,顾泽恺才放开他。

乔宇呼哧呼哧的爬起来,二话不说就走。

顾泽恺摸不着头绪,按理说乔宇的反应不该是这样啊。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去,“怎么,你不满意?”

乔宇还是默不吭声的只管往前走,任凭顾泽恺说什么,都不回答。

出了动物园,乔宇直接招了一辆计程车,连个招呼都没打的就扬长而去了。

顾泽恺望着漫天灰尘,想起刚刚乔宇的耳朵莫名的红了,难道,是害羞了?得,这害羞的表现方式还真特别!

乔宇回到家就把自己摔床上了,他尽量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愣是没成功。顾泽恺对他那么好,他不是不动心。只是对岳邵洋的爱恋还摆在那里,他刻意忽略了顾泽恺。今天顾泽恺的那一吻,让他全身酥麻。他不得不正视,他不仅对顾泽恺不反感,而且还有点喜欢。乔宇的恋爱史为零,他不懂得处理这些感情的事儿,所以他就听从直觉——逃了。

接连在心里怒骂了三声:这操蛋的人生!乔宇决定去看电影了。你别说,还挺有效果,当乔宇全身心的投入到电影情节中的时候,一切烦心事儿都没影了。

这一看就是一下午,乔宇戴着耳机看的很入迷,以致于岳邵洋回来,他都没察觉。

“你今天上哪去了?”冷不防有人出声,乔宇被吓了一跳,他转过身,岳邵洋正面无表情地站在背后。

他答道,“就跟一朋友去了趟动物园。”

“朋友?是顾泽恺吧。乔宇,你别去招惹他。”岳邵洋冷笑着,一手拿起桌上的电脑就砸到了地上,“网也别上了,一会儿我叫谢坤送台钢琴过来。从明天开始,你认真学钢琴。”

乔宇没注意岳邵洋的后半句,他踌躇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你吃醋了?”

放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岳邵洋露出了一个极其嘲讽的笑容,“我想你误会了,我不让你招惹他,是怕你勾引他。毕竟你这种人太脏,我不想让你和周瑾身边的人沾上一丁点儿关系!”

岳邵洋眼里的不屑太明显,乔宇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巨爪捏着,只要再稍微一用力,它就会支离破碎。

他勉强的笑着,“那你呢?你不也是周瑾身边的人嘛!”

“哼,你倒是本事了,学会拿话堵我了?”岳邵洋的脸上挂满了阴霾,他踩了踩脚下的电脑,“看来我一直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过来——”

乔宇摇摇头,虽然不知道岳邵洋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儿。

岳邵洋见乔宇站原地不动,更加的愤怒了,什么玩意儿?敢拒绝他?他一脚踹向乔宇,愣是把乔宇踹出了两三米远。

乔宇挣扎着爬起来,一口血没憋住,“噗”地吐在了白色的地板上。岳邵洋看似随意的一脚,却使了十成的力。乔宇干那种活,常年下来身体本来就受损的厉害,更是吃不住他这一脚了。

“怎么着,周瑾难道病的快死了?你心里不高兴,就回来找我发泄?”乔宇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挑着眉毛说道。

“你敢咒他!你他妈怎么敢咒他?”岳邵洋气急了,随手拿起一把木椅子就往乔宇头上挥,“看老子今天揍不死你!”

乔宇想躲,奈何岳邵洋的速度太快,那椅子“啪”的一下就拍到了他脑袋上。乔宇晃了晃,眼前鲜红一片。原来他的额头破了,猩红的液体哗啦啦的往下流。

本来还打算继续揍乔宇的岳邵洋,这时看乔宇的脑袋破了个大洞,血再这么流下去的话,人就真死了。他稍微恢复了点理智,迅速的拿出手机拨打120。

没想到的是,120占线了。岳邵洋狠狠地骂了一句,背起乔宇就往院子里走。

岳邵洋坐在车里,尽量让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他稳住方向盘,朝后视镜瞄了一眼。

尽管被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乔宇的血还是不停的流。

岳邵洋看着这样毫无知觉,甚至频临死亡的乔宇,他没有后悔。乔宇该打,只不过他出手太重了。

现在周瑾病情堪忧,乔宇留着还有用,他不能死。

12.真心

什么叫人贱命硬?乔宇这次有了深刻的体会。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满目的白,得,他还没死。

想起岳邵洋揍他的那股狠劲儿,乔宇直打哆嗦。他不就说了周瑾一句嘛,岳邵洋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似得揍他,至于嘛!虽然他是岳邵洋花钱买来的,可他也是人,也会痛,也会难过。

乔宇有点寒心,岳邵洋是真不把他当人看的。

他四处瞅了瞅,这里是单人间,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手上还挂着点滴,乔宇也不敢乱动,一直等了十五分钟,才有个护士进来了。小护士似乎是个实习生,给乔宇换点滴都笨手笨脚的。

乔宇见护士要走了,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护士小姐,我要出院。”送他来医院的人应该是岳邵洋,但是他不乐意在医院待,这里的味道让他想吐。

护士转头拿瞅外星人的眼光瞅他,“你这情况得住院一周呢!”

乔宇一听,郁闷了,“一周?这不是要逼死我嘛!”

“哎,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没见你哥在急诊室外面等候的那表情。你要是懂事儿,就该好好的在医院养伤。”护士也是看乔宇长相很俊美,就诚心地劝着他。

“我哥?”乔宇很奇怪,他哪来的哥啊?难道是岳邵洋?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跟你哥可一点儿都不像,倒是跟隔壁那人挺像的。现在你哥正陪着他呢!”

像?乔宇至今也就碰见一人跟他像,那就是周瑾。乔宇了然的笑笑,既然进了一家医院,岳邵洋自然是会陪周瑾的。他算什么?给他弄了一个单人间都是抬举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把他安排到周瑾隔壁,岳邵洋不是希望自己离得周瑾远远的嘛!想不通,乔宇也就不想了。

他淡淡的回了护士一句,“我累了,想歇会儿。”

小护士人也不坏,她只是有点八卦而已。看乔宇不想说,也就叹口气走了。

乔宇闭着眼睛,脑海里却浮现出昨晚的那一幕幕。

他能感觉到,岳邵洋当时是真想打死他的。

瞧这待遇,明明长了同样的脸蛋,一个被人捧手心里,另一个却只能做个出气包。

乔宇不是圣人,他没法做到不在意。可是在意又能怎样?不爱他的,永远都不爱他。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乔宇决定去院子里透透风。他忍着痛从床上爬起来,举着点滴就走了出去。还好那小护士不再,不然非得把乔宇押回床上不可。

经过一扇门的时候,乔宇被里面的谈话声吸引住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门内的岳邵洋和周瑾。

周瑾的声音原本很清澈,让人听了犹如微风拂面,但此刻却显得十分干涩。他吃力地吐着字,“邵洋,你不用每天都来照顾我,有护工在——”

岳邵洋对着周瑾笑笑,那笑是乔宇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中带着无限宠溺,“护工哪有我细心?你别拒绝我,否则我会生气的。”

周瑾听后皱起了好看的眉毛,“可是,你家那位会吃醋吧?你既然和他在一起了,就得好好对他。”

“周瑾,到现在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跟他没在一起过,他只是一个男妓,是我,找来的替身。”岳邵洋不想继续隐瞒了,他不愿意周瑾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爱着他。

周瑾似乎没怎么惊讶,只是望着岳邵洋不说话。

“至于是谁的替身,你也应该清楚。周瑾,我爱你,爱了十五年。”岳邵洋深情地看着他,忽而眼底又充满了悔恨,“我一直都尊重你的选择,你说要结婚,我也让你结了。可现在我后悔了!我他妈就不该把你交给别人!那样也许你就不会得什么扩张性心肌病了!”

岳邵洋很是激动,而周瑾却沉默半响,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或许喜欢我。可是岳邵洋,我喜欢的是女人,我还有家庭,你让我做什么反应?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就算你现在说出来了,我也不能给你回应。至于生病的事,与任何人无关。况且这病虽然死亡率高于百分之五十,现在也没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但我相信,还是有机会治好的。”

听了周瑾说的话,岳邵洋就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他压下内心的沮丧,故作轻松地说道,“周瑾,就算你拒绝了我,我岳邵洋也一样爱你。你说得对,总会治好的,是我太悲观了。”

周瑾浅笑着点点头,“嗯。”

“那你能让我吻一下嘛?”岳邵洋也没别的意思,就当是跟过去十五年的爱恋告别。

周瑾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犹豫的神情。

岳邵洋就当周瑾同意了,他朝周瑾俯下身,双唇慢慢地贴上了周瑾的薄唇。

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微醺的晨光中,两个帅气的男子吻在一起,虽然其中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却更是给画面增添了一份凄美。

乔宇笑了,什么叫相配?岳邵洋和周瑾就是。而他呢?充其量也就是个配角。他的存在,只是岳邵洋深爱周瑾的证明。

乔宇默默地走开了,既然是配角,就总有退场的一天。

艰难的走到花园里,乔宇随便挑了一个凳子坐下。他倚着靠背,惬意的享受着新鲜的空气。

“乔宇,你怎么在这里,病了么?”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乔宇的放空。

乔宇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原来是顾泽恺。他笑了笑,“没病,就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破了脑袋而已。”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啊,还真不会照顾自己。”顾泽恺一脸的心疼,眉毛拧的能滴出水来。

乔宇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需要照顾自己,反正我无亲无故,死了也没人在乎。”

乔宇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成想顾泽恺当真了,他说道,“我在乎,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么?我都是认真的。”

“那谢谢了啊!”乔宇除了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泽恺走过来替乔宇举着点滴瓶,沉声道,“乔宇,我要的不是感谢。”

“那你要什么?我的身子?你拿去吧,我不收钱!”

顾泽恺异常坚定的开口,“错,身心都要。”

乔宇勾起嘴角,“顾泽恺,我没心了。那颗心早就被人扔地上踩碎了,我自己都拿不回来。”

“碎了可以补。”顾泽恺低头看着乔宇,眼里溢满了温柔。

13.手术

“补?你以为是橡皮球呢!我上去了,以后,咱俩也别联系了。”乔宇惹不起岳邵洋,他不想被岳邵洋第二次打进医院。他现在也没啥追求了,只想能好好的活着。虽然他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连他的父母都不要他,把他扔路上就再没出现过。他不想怨天尤人,因为那没意思。

“怎么了这是?岳邵洋不让你跟我见面?”顾泽恺和乔宇认识了这么久,从没听乔宇说过这种话。所以肯定不是他真心的,再一联想乔宇苍白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了,“难道,你这一身伤,都是他打的?”

谎言被戳破了,乔宇也就大方承认了,他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嘛!您猜的还真准!既然知道了就别挡道儿,我可不想再挨揍!”

“靠!这混蛋!”顾泽恺突然沉下脸来,骂了一句就转身往回走。

乔宇愣了,这是什么情况,他追上去,“哎,你干嘛去啊!”

顾泽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帮你揍回来啊!”

“你疯了!不要命了?揍了他你还想活啊?”乔宇一听,这还成?岳邵洋是什么人,顾泽恺这种酒吧歌手,他轻而易举就能捏死俩,而且绝对没人能发现是他干的。顾泽恺这一去,不是嫌命长,自己找死嘛!就算他是周瑾的大舅子,岳邵洋也未必会手下留情。那人整个儿就一冷血动物,恐怕也只在周瑾面前有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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