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步兵营的营长，他们还想控制谁？「昀柒，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追溯到他们身份的？比如尊称，或者一些特别的态度。」

被九方君轩一提醒，他这才想起来了。「是国君！他们说，告诉国君，我们的人已经当上了步兵营的营长。他们要一支军队，用药物控制的士兵！」

见到弟弟情绪有些激动，楚昀昊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说：「慢慢来。不要急。」

「我被一个陌生人追到了悬崖边。我告诉他，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在他追我的时候，他的阴谋已经被我的同伴禀告给了主子。我原本以为他会直接去追送信的人，不会理我了。结果他给了我一刀，就去追那个不存在的同伙了。」现在想想那一刀，还有一些后怕啊。

结合弟弟的说辞，楚昀昊更加确定了其中的阴谋。「我去找小柒的时候，进过边城。亲眼见到了那些中毒的暴民。他们双眼泛白，眼底青黑。嘴角淌下粘稠的液体，五爪紫黑，泛着剧毒。走路歪歪扭扭，前进困难可杀伤力极大。徒手撕裂一个士兵的力量，不在话下。」

「如果这个变成了一支军队。那是不是真的所向披靡了？」楚昀柒呢喃说道。

「我知道这个是什么。」唐潇然突然抬起头来，「是飞尸！」

「飞尸？」听这个名字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诸病源候论．卷二十三．尸病诸候》，《研经言．原因》，《丹溪心法．厥》。这些书籍上面都有记载。而且，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最早还是唐门和西域巫毒教一起折腾起来的……」老祖宗真是作孽啊。搞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东西来。

九方君轩的脸色更黑了，这是通敌卖国啊！「这个飞尸，到底有什么用？」

唐潇然讪讪笑笑，「最初只是为了研究，起死回生之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搞得，那些被复生的飞尸，全部都有攻击力。而且强悍非常。唐门的老祖宗怕了啊，就销毁了一切关于飞尸的资料。我现在会知道，还都是在旁门左道的书籍上面看见的哩。」所以说啊，旁门左道的东西多看一些还是挺好的。

楚昀昊此刻也不再把重心搁在弟弟的身上了，他看向唐潇然，「对于这些飞尸还有什么更详细的信息吗？比如他们怕什么，喜好什么。怎么样克制。是谁创造出这些东西，唐门真的没有人知道了？」

「我的大哥啊。我怎么知道哦，我在唐门那就是闲散人一个。会知道这些，还都是曾经不学无术学来的东西。你这样我很害羞啊。要知道更多关于飞尸的事情，你们得去蜀中唐门，去见我大堂哥。唐枉天。他是唐门的门主，这些东西他一定更明白。」

「我们不会亲自去。这些事情，应该让三皇子去决断。」开玩笑！有危险的事情他才不去干！也不会让弟弟去干！在这里最应该负责的人，不就是九方君轩嘛。

「三哥，辛苦你了。你去说的话，应该还可以立一大功吧。」只可怜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还有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步兵营士兵。如果他再小心一些，是不是那些人都可以被救回来，不会死了？

九方君轩看出来了楚昀柒眼底的揪心，他叹气道：「昀柒。不要自责。即使你来得及了，那些已经中毒的百姓，也不是以我们一己之力救得回来的。贸然出手，也只是会害得你暴露身份，成为他们的目标。」敌在暗，我们在明。不利啊。

「那个和你正面的交锋的人，你可有记住他的容貌？他应该不会有认出你才对吧？」楚昀昊担忧的问道。

摇了摇头，「我是用娘娘腔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话的。而且我还蒙着脸。于情于理，那个人都应该认为我已经死了才是。再者，我真实的身份是丞相之子，不管怎么想，都不是可以混为一谈的角色才是。」

「弟弟真聪明。」宠溺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现在可以找到那人的线索，就是他砍伤昀柒的功夫。」雅蒙曾说，当世会这样阴毒功夫的人不多。林雨泽和绣娘都去寻找线索了，只希望会有更多的发现。

「那个人只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雅蒙告诉了我，一共有五个人。我不知道雅蒙有没有隐瞒，我已经从这五个人的身上下手调查了。现在还一个线索，国君么。」会称呼首领为国君的地方不多，仔细排查还是可以找到蛛丝马迹的。

「现在当务之急，三殿下，应该先回去和太子禀告这里发生的一切。那个步兵营的奸细，必须快些控制起来。不能让他逃了，或者走漏风声。」楚昀昊说得很是严重。

楚昀柒也点头，「我暴露的时候，曾说有两个人。我的存在，按理来说，应该死了。可另外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被抓到的。所以那营长被抓，也是情理之中的。」不会有任何的不协调存在。

「怕只怕……，他们狗急跳墙，先杀了那奸细啊。」

＊＊＊＊＊＊

某清：关于那些飞尸的资料，俺可是有好好查询过的嗷！飞尸又被称作丧尸。这个名字大家就熟悉了吧。

楚昀柒：搞得和生化危机一样。

某清：剧情需要嘛！

九方君轩：不不不，我只看见了你的恶趣味。

某清：那湘西赶尸？

楚昀昊：醒醒，别做梦了。

34、曾经与现在的交织

很多时候，因为身份的原因。他们总是身不由己的。就好似，九方君轩想要一直陪着楚昀柒，直到楚昀柒的身子痊愈。可他却不得不因为发现奸细的事情，及时回京。以防事情有变。陪着九方君轩一起走的，还有唐潇然。

唐潇然自然是不愿意离开的，可他被踢回了蜀中。楚昀昊美其名曰是要他去寻找那些飞尸的线索，可真正的，还不就是因为他和楚昀柒说了什么提亲的屁话嘛。对此，唐潇然表示深深的后悔，一时嘴贱。

九方君轩人是离开了，可也留下了个帮手。那位华佗再世的绣娘，就是得九方君轩信任的友人之一。「楚小公子，今日得给你拆绷带了。会有一些疼，但是忍忍就好了。知道了么？如果要哭，就喊你哥。」一脸和煦笑容的绣娘，语气并不友善。

「有劳绣娘了。」对方的不待见，楚昀柒也心里清楚。毕竟九方君轩是初来乍到，不清楚他从前的胡作非为也是很正常的。九方君轩不清楚，那不代表绣娘等人就不清楚啊。这样想着，楚昀柒也不在意了。

绣娘挑了挑修得十分霸气的眉，对楚昀柒的不如传言是半信半疑。这小子也有可能是想要在老三的身上图什么，这才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来。她可不是老三，不会轻易就相信了这个小鬼的鬼话。

绷带一圈圈的扯下，有的地方微微渗出了血丝，血迹干涸，与绷带紧紧黏在了一起。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可绣娘现在却不知道怎么办了。硬扯呢，还是再去弄一副麻沸散来？一直拖拖拉拉，也不好啊。

低头瞅了瞅自己，再看了一脸纠结的绣娘，「我自己来吧。」然后硬是忍着疼，一把扯下了绷带。顺带着带下了一块血肉。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惊呼一声，绣娘连忙掏出金创药，一点也不心疼的撒上去，把伤口埋得严严实实。

「可是再拖拖拉拉的，绣娘不是会很苦恼吗？我不疼的。请直接上药吧。」扯了扯嘴角，楚昀柒感觉自己都要忍出了内伤了。

最初几天被林雨泽带过来的时候，她见到的楚昀柒是昏迷中的。所以对他依旧毫无好感，可如今楚昀柒醒了。这见到的，真的和曾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以前不是还娇滴滴的，稍微严重一点就会死吗。」绣娘嘀咕道。

「人是会变得。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楚昀柒轻声说道。

「嘁！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绣娘嘴上是不饶人，可动作却是万分轻柔的。生怕再给楚昀柒来一点雪上加霜的事情。

「绣娘不也是大了我一丁点吗？按理来说，应该叫姐姐的。」毕竟直呼其名，还真是有些不好的感觉呢。绣娘和九方君轩是一党，那身份当然不会多糟糕。楚昀柒也不愿意拿着丞相之子的身份四处招摇啊。

「怎么？调戏老娘？」绣娘手上一用力，楚昀柒顿时萎了。

「绣娘。别这样啊，我还是孩子一个啊。」扯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来，「我一丁点也不想变成大人。」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楚昀柒，她想也是。老三也不是白痴，怎么可能看不通透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这样的一个小鬼，怎么会有那心思去蒙骗老三？如果老三真被楚昀柒骗了，那先不说楚昀柒怎么样。单单老三他自己都要被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了。

「你是老三的伴读，我能怎么样？」

「那……，绣娘，是三皇子的夫人吗？」前世关于九方君轩的事情，他知道的真不多。那个时候他一门心思都在九方靖宇的身上，哪里会去理会旁人？所以绣娘会不会是九方君轩的真命，楚昀柒还是不明白的。

被楚昀柒的童言狠狠噎了一下，捂着嘴巴被自个的口水呛得咳嗽连连。这个小鬼果然不简单啊！要用这样的方式害死她啊！「开什么玩笑！我跟林雨泽那个小畜生在一起，也不会找上老三啊！老三心里面早就有人了。都已经好多年了。」

消化完绣娘的话，楚昀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啊。三皇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真好啊。」反观自己，估计这一生都不会再喜欢谁了。

「干什么露出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来。小鬼头懂什么。快点吃药了。」气恼怎么一不小心就和这个小子多说了，绣娘坚决不相信她是因为看着这小鬼的确无害才放松警惕的。

可是，绣娘啊。我的前世今生加起来，我都已经三十多了啊。可以当你叔叔了吧？或者老大哥？

想到绣娘鼓着一张漂亮的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叫自己叔叔什么的。楚昀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越笑越大声。

「又神经病了。我找你哥哥去。」绣娘瞥了一眼楚昀柒，直接离开了。

坐在床上的楚昀柒，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这一次的受伤，让他回到了他死了之后的前世。他感受到了九方靖宇的悔恨。可悔恨又有什么用？什么都回不去了。

杀了丞相府的所有人，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甘心？

「为什么，我还想再见他一面？」揪着心口的衣服，楚昀柒痛苦的大口呼气。

我想要再亲口问清楚，问他这个时候对我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这注定是一场悲剧，我为什么还想再亲身体验一次？

楚昀柒不知道，曾经爱得有多深，如今便是多痛苦。

＊＊＊＊＊＊

九方靖宇：感谢给戏份，给你加工资。

某清：……，啊不对啊！怎么是你给我！

楚昀柒：为什么又虐我……！

35、此番之后形同陌路

昏暗的房间中，被放下的鹅黄色床帐之内。两具身躯在不断交缠着，暧昧的喘息交杂着呻吟。旁边从香炉中溢出，缓缓充斥着屋内的异香更是激起了更深层次的快感。随着一声声，越来越激荡的娇吟，男子粗重的喘息忽地一提高，终是释放了自己。

「殿下，奴家伺候得可好。」女子把白皙的胸脯，不断贴近身边刚才在她身上肆意挥洒汗水的英俊男人身上。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随意的掐了掐那女子白皙柔嫩的胸脯。他稍稍用力，女子便溢出了痛苦又娇媚的喘息声。「等等让人送来的药，记住要一滴不剩的喝完。知道了吗。」不带丝毫情欲的声音，就好像刚刚才和她翻云覆雨的男人不是自己一般。

女子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男人，她想拒绝。可她不能，她清楚拒绝的结果就是被强制灌下药，然后永远逐出府邸。

「殿下，再陪陪奴家吧。」她也不是傻子，她只能祈求能够在床第间，把男人伺候得更好。以此来换取男人更多的宠幸。

「有人来了。你下去罢。」他说完就翻身出了床帐，随手扯过一件中衣。

女子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身影，难掩心中的失落。

蒋统领见到主子出来了，立刻下跪行礼。「殿下，属下前来禀告。」

那男人正是一直被楚昀柒避之惟恐不及的九方靖宇，九方靖宇坐在主位之上，瞥了一眼蒋统领，淡然道：「说。」

「这回在步兵营发现敌国奸细的事情，三殿下只字不提楚二公子。只说是在楚大公子的帮助下，才一举发现了边城的真相。我们的探子回报，是楚二公子被步兵营带走了，他们才去的边城。而刚刚传来消息，楚二公子在边城身受重伤。」

九方靖宇收敛起了不在意的表情，眼中一闪而过不悦的神色，「楚昀柒怎么样了。」

「回殿下。死里逃生。」都已经死里逃生了，还不和皇上禀告楚昀柒做的一切。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蒋统领是木鱼脑袋想不明白，可不代表他九方靖宇想不明白。

楚昀柒会受伤到死里逃生的地步，那一定就证明发现奸细的人，是楚昀柒本人。而楚昀昊和老三隐瞒不说，也是因为不知道奸细周围还有没有内应的存在。如果把楚昀柒暴露了，那无疑就是让楚昀柒吃不了兜着走，一再陷入危险的境地。

再者说，如果楚昀柒被皇帝知晓了存在，那无疑会受到敕封。而敕封他的原因，有心人一想，也就都明白了。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告诉蒋统领。因为，他也和他们一样，不希望楚昀柒死。

「父皇有什么表示吗。可有把再编步兵营的差事交给老三。」

「并没有。而是交给了楚大公子。」

「哦。」看来，对于从藩地回来的老三，皇帝更愿意信任一直培养着的太子。把步兵营给了楚昀昊，那不就是等于给了九方辰律么。

「殿下可有何打算？」

一瞬间，脑中闪过了楚昀柒见到自己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勾起了唇角，「如果楚昀柒回来了，就给丞相府下拜帖。我要好好和这位大功臣一聚。」有些话，上一次来不及说清楚。那这一次就光明正大的谈谈吧。

「属下遵命。」

在绣娘竭尽全力的医治之下，虽然没有痊愈可好歹在十五天之内，硬是把楚昀柒养好了大半。此时已经能够启程回京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皮外伤都还好解决，你主要的就是内里脏器的受损。回去丞相府之后，好吃好喝的慢慢将养着。一年左右的时间，也就差不多回来了。所幸你还小，不然有得你受的。」把药方塞进楚昀昊的手里，绣娘可不打算与他们一起上路。

楚昀柒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些日子，有劳你了。」这十五天的时间，眨眼之间便悄然而逝了。期间，九方君轩没有再露面过，哥哥与太子也保持着频繁的书信来往。想来，是那奸细的事情，有大麻烦。

「客气客气。反正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绣娘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她确定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医箱，便翻身上马，对楚昀昊拱手抱拳道：「楚大公子，在下这厢告辞了。后会有期。」

楚昀昊亦是抱拳送别。在楚昀昊看来，这个豪迈的女子比九方君轩那无事献殷勤的家伙好多了。至少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对弟弟有什么旁的心思。而九方君轩嘛……，即使已经说开了，他也还是不放心啊不放心。

「绣娘其实很有男子气概啊……」

「嗯，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揉揉弟弟的脑袋，把弟弟扶上了马车。绣娘说得对，弟弟的伤势还得好好养着。去给九方君轩伴读的事情，还可以再拖上一拖。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走走停停回到京城的时候，兄弟俩还没有来得及去丞相府报平安。就被蒋统领给拦了下来。

「蒋统领？」楚昀昊看到这位九方靖宇的大红人，只觉得不会有好事情。

「四殿下近日来，甚是想念二公子。无奈在丞相府邸久候无音之后，四殿下便让属下来城门等待了。」

「不必了。家弟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赴宴了。」九方靖宇比九方君轩还不能接近。他现在还忘不了，弟弟见到九方靖宇的时候，那惊恐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