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勃么,是个男人都会。何况还是抱着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我也只是听说……)
这真真是送上门来的美食啊……
“这么主动?”舒澜似笑非笑,眼神幽暗的问道。
田点不知怎么的就闻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讪讪的抬头干笑道,“误会……误会……呵呵,误会。”
正准备一鼓作气奔下床,突然被人拦腰一抱带倒在床上,田点在接触软绵绵的被褥的时候,就这么生出了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完了,这次真的完蛋了,蛋蛋真的完了……
但是垂死挣扎一下总要有的,饮鸩止渴不是不可以。总之田大厨真的逃无可逃选择了一个更加逃不掉的协议。这就好像死循环一样,注定要被舒澜吃得死死的。
“狐狸,你放过我吧。”田点努力让自己笑得温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软而不僵硬。
“哦?”舒澜含糊的应了一句。
“如果你放过我,我每天晚上都给你暖床,好不好?”田点可怜巴巴的说。
“嗯?”舒澜微微眯眼。
“不要付工钱,免费的。”田点再一次妥协,实在没办法,某人的灼热隔着那么厚的被子都田点都能感受得到。
(田大厨,你确定你不是心理作用?)
舒澜很恶劣地向田点顶了顶,田点立马吓怂了,“暖床加上给你随便摸……只要不那啥都可以!行了吧行了吧!要是再……再……老子就不干了!”田点终于憋不住吼道。
“成交,先来点福利。”舒澜亲昵的亲了一下田点的脸,笑着起床。
“……你、还、没、漱、口……”田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漱完口就可以亲了么?我马上去。”舒澜宠溺地笑道。
“不!可!以!还有!立马把衣服穿上!”田点看着某人胯间昂扬的凶器,就是这个该死的“凶器”高调地提醒着刚才没骨气的他干了一件多么丢脸多么愚蠢的事情!
(可以想象田某人如何签的十年无偿卖身契了吧……这厮其实就是饮鸩止渴。)
“好。”舒澜利落地在衣架子上挑了套青色长袍穿上,还贴心地给田点也找了一套衣服。
田点脑海中莫名其妙的想到,这种感觉有点像,老夫老妻?
去去去,我呸,真是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待在狐狸身边,自己都要变真断袖了。
田点待舒澜出门之后就麻利地穿好衣服。
清明节将近,先得买点纸钱什么的烧给地下的老爹,然后再去买点糖葫芦买点甜糕,再去食霸天吃一顿大餐,最后,嘻嘻嘻,去青楼开开荤,要是再不去舒缓舒缓,自己以后对着前凸后翘温软香玉的娇美人恐怕真的硬不起来了。都是死变态害的!
(你确定要去青楼?确定想好后果了么?)
田点计划好一天的行程,立刻哼着小调去实行。
先到厨房去吃早餐,可能是心情不错,以前觉得味道一般的皮蛋瘦肉粥竟然也觉得挺不错的。厨房的态度非常友好,其实只有田点自己不知道,其实舒澜府中的下人,谁不擦亮眼睛把田点的地位看得清楚,妥妥地,舒老爷的心肝呢。
舒澜平时会在食霸天背后的小楼休息办公,自己晚上则回到城中的府邸。因舒澜喜清净,所以家中仆人不是很多,府中遍植奇花异草,装点精美。
田点穿过青翠的竹林,独自漫步绕过流水潺潺的假山,走过蜿蜒的拱桥,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从舒澜的卧室走到了大门口。
“变态!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要走这么久才能出府。”脸上已经泌出细汗的田点忍不住抱怨。
掂量着自己口中的一百两银子,为了能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小爷忍了!田点心痛地揣好银子,不一会就乐不可支地逛起街来了。
现在已经是暮春,但是宛阳城地处江南,除却柳絮漫天的癫狂,就是芳草萋萋,日暖春浓,花开正好的明媚了。
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田点在人群中死命的挤来挤去,拿着跟糖葫芦还不小心蹭在某位脂粉成堆的大婶身上,于是田点既嫌恶又心疼地扔了那串只被自己舔过一下的糖葫芦。
心情恶劣地跑去杂货铺买纸钱。
“掌柜的,这黄纸和冕币怎么卖啊。”田点很摆谱地斜眼瞄着小眼睛的掌柜。最好别讹老子,否则就拿你来开刀!
田点以前开杂货铺的时候见得多了,要是人看起来软一点,准得被人敲诈。
那老板呵呵笑道,“客官好。想必您也知道行情吧,咱做小本生意的,您看着给吧。”
“哦?黄纸一文钱十张卖不卖?”
“你好,本店黄纸已经卖罄,请你转驾隔壁去吧。慢走不送。”那掌朝田点挥挥手就转身埋头在柜子下面捣鼓了。
“哎呦,还真没见过把财神爷往外推的,今儿这黄纸我买定了!我不管你是去借还是去偷,这纸钱我还非得在这买了不成。”想坑我?黄纸九文十张那是底价好不好,我还让你赚了一文!真是得寸进尺!
掌柜心想自己这小店没有百年也有二三十年了,哪个没有眼色的竟然来找事了。顿时笑道,“我不卖!”
“我就要买!”
“不卖!”
“你还想不想在宛阳城混下去?”
“哦?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让我混下去了。”掌柜恶狠狠地笑道。
“知道舒澜是谁吗?”田点得意的笑道,今天就是不爽!就是想当一回恶霸!
放眼整个宛阳,舒澜可真是“炙手可热”人物啊,腹黑狡诈多金英俊的笑面虎舒澜嘛,男人心里面的刺,女人心里面的蜜。
“怎么?”
“信不信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能……”田点硬着头皮说道,“就能……”
“就能怎样?”正派舒澜轻笑着接口,田点舌头顿时打结了,说话也不顺溜,“就能……就能让你……让你卷铺盖滚回老家!”
舒澜站在田点身后,某人僵硬地挺直腰杆,愣是没有回头。
舒澜朝掌柜的使了使眼色,那掌柜的也精明,识趣的没有说话。
“想不到我名声响当当呐,竟然能这么用。万一哪日我舒澜在宛阳城臭名昭着了,竟都还想不到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么?”舒澜清冽的声音传到田点的耳朵。
田点下意识的抖了抖泛着冷气的耳朵,回头讪笑道,“我知道你会同意的。对不对?”
舒澜绕开话题,“你要买纸钱做什么?”
田点有点急了,要是舒澜不来,自己回去还可以跟他“商量”一下,现在正主来了,自己狐假虎威也不行了,好不容易出来这么一趟,耀武扬威一把容易嘛,还不是因为那位大婶毁了他的糖葫芦他才心情不好的么,明明早上出来的时候自己还哼着歌好不好。
“你同不同意?”田点锲而不舍地问。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有什么好处?你知道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面子要紧,第一次当恶霸,总不能壮志未酬身先死吧,田点豁出去了,“好处嘛,好商量。”
舒澜爽快地说,“我同意。”
田点倏然转身,“现在,我要让这家店马上关门!你办得到吗?办不到就辱没了你舒大掌柜的名声,办不到就挑战了你男人的尊严,最重要的是,如果办不到,舒澜,我会鄙视你!”
舒澜看着倔强的某人,突然有一种想为他倾尽天下的感觉,于是严肃地朝那战战兢兢地掌柜说道,“福贵,暂时闭门一月,以后你就去苏州分店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外调么回老家的么?现在就遂了你的愿如何?”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我王富贵替家中老小感谢东家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多谢东家!”
田点怔怔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出,突然甩袖出门,头也不会的走了。
“把店里所有的纸钱打包送到舒府。”舒澜撩下这句话就追出去了。
眼线回报,田点自己出去逛街了。本来舒澜只是担心他的安全,却心血来潮就想跟出来看看他都去了哪。
看到田点用自己的名号“欺压”掌柜的时候,舒澜竟然有种自豪感,田点也会依靠他了。
其实本来也就是田点鸡蛋里挑骨头,也不怪王福贵噎他。
可是舒澜还是纵容他,甚至为了他一点小脾气而关了自己一家生意还不错的老店……
没想到小家伙竟然生气了?
舒澜无语地看着前面拼命挤入人潮的田点,忖道,看来还有得磨了。刚刚顺好的毛又炸开了。
08、赌气上青楼
田点甩手推开自己边上的人,心里很气愤,满满的都是一句话,他竟然骗我!他竟然骗我!他竟然骗我!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田点的软肋是钱,那他的逆鳞就是被人背叛和欺骗了。
人来人往,舒澜的视线一直锁定着田点紧追不舍。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又不能使轻功,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一向淡定的他竟然也有点着急。
这时却突然有个小孩从前方冲过来猛地撞在自己身上,舒澜愤怒地抓住他的手腕,那小孩顿时吓傻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氤氲着水汽,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舒澜看着他的眼睛,心下恻隐,想起曾经的田点,是不是也被人这么抓着手无奈这么对待过,于是冷冷地挥手道,“你走吧。”
那个小乞丐看着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就这么放过他了,也不再停留,咻地一下蹿进人群,看不见踪影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田点,偷了自己的钱袋,那么爱钱的人揣着巨款竟然不敢花,还傻不拉几的蹲在食霸天的门口等自己把钱还给自己。
那时候田点全身脏兮兮的,除了一双眼睛清澈得如炬如电,亮闪闪的,被酒楼里面的酒保拖着带到自己面前,乍一见到自己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仰着小小的脑袋兴奋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
舒澜听着有些诧异,但是他一向看起来温文尔雅,淡淡的笑容让陌生人觉得如沐春风,“这是怎么回事?”舒澜问向一边的酒保。
五大三粗的武夫在见到舒澜时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敛着鼻息低垂着头,恭敬地道,“回禀掌柜,这人在食霸天外面转悠了一天,鬼鬼祟祟的,行踪十分可疑,奴才看他衣裳破旧,可能是从哪里来的小乞丐,在门前晃悠会影响到酒楼的客人进食,所以,擅自做主把他抓了起来。”那酒保说道这里有些犹豫,像是还没组织好语言,接着才继续说下去,“可是这厮嚷着说自己是找人的,说他捡到人家的钱袋想还给失主,但失主进了食霸天。我们搜出他的钱袋,看到了您随身配戴的玉佩,上面刻有“舒”字。于是就带着他来找您了。”
“哦?是这样吗?”舒澜嘴角勾起,若有所思地问田点。
“你让他们都退下,我就告诉你。”田点眼神闪烁着说道。
舒澜忍不住被逗笑起来,倒想看看这个小乞丐想做些什么。于是笑着挥退酒保。
舒澜像诱惑小孩子的大灰狼,微微抿了口茶,轻笑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说了。”
田点小脸皱成一团,纠结的开口,“那个……那个,我说了你不能打我也不能报官。否则我就……我就赖着不走了!”
“说吧。”舒澜笑得越发温和。
“其实,其实你的钱袋是我偷的,但是钱太多了,我不敢用。所以我又拿回来还你了。”田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舒澜的表情,见对方笑容不改,才接着说道,“你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碗乌鸡汤喝?”
饶是淡定如同舒澜,听到此处也忍不住一口薄茶喷了出来。
一碗乌鸡汤?有这样的小偷么?有趣、有趣。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袋?”
“因为我破产了。”田点沮丧地说,“能不能先给我一碗乌鸡汤?”
“好。”舒澜吩咐人给田点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慰藉了田点四处漂泊历尽风雨的心灵。
“其实我以前也很有钱的。”田点自豪的说。
喝完鸡汤的他神清气爽,黑黝黝的眼睛闪亮如星辰,直照进舒澜心里。
舒澜心中一动,笑道,“想必你现在也身无分文,我正是这酒楼的掌柜,多招你一人也供得起。你要不就留在我身边,如何?”
“真的吗?!我告诉你哟,我炒菜超级好吃的!”田点激动得手舞足蹈,“我真的能在酒楼打工吗?”
“真的。”
“老爹,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儿子就要成为大酒楼的大厨师了!”田点开心的转了一圈,露出一排大白牙喜滋滋的朝舒澜问道,“有月银吗?”
舒澜见着他开心的样子,突然使了个坏心眼,笑道,“供吃供住,没有月银,但是如果我心情好,可以发奖励。一次奖励可能是……”舒澜举了举自己的手掌,“五……”
还没说完田点就抢道,“你的手真好看!是五两吗?”
舒澜本来想说五十两的,听着田点说他手好看,顿时很不爽的笑道,“五文钱!”
田点遗憾地摇摇头,“五文啊,太少了,还不够我买糖葫芦,钱我就不要了。只要有吃有住就可以了。”
小东西自顾自的摇着脑袋,舒澜的气莫名地消了。
当日,百忙的掌柜竟然带着衣裳褴褛的小乞丐田点去买了几套新衣服,只把自家店里的管事吓得冷汗连连,以为他是来查店的。
往事如水,终究不是每个人都如田点。
舒澜有些怔愣的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场景,竟是那么的清晰,田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甚至是每一个小动作,都是那么熟悉,不知不觉,自己竟然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吗?
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就与他一道沦落又如何!
抬起头,三月的阳光明媚得刺眼,照得人很恍惚,一个不小心,竟然追丢了他。
攒动的黑压压的人头,嘈杂的人声,哪还看得见田点的影子。
田点蹲在河边的大柳树底下,烦不胜烦,嘴里嚼着碧绿的柳叶,一手捡了颗小石子扔进河中,深绿色的河水中只听得到“咚”的一声,小石子就没入水中。
舒澜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河水,哪里知道他的心是黑是红。死狐狸竟然不来追自己,田点本来想着,如果舒澜追上来,自己要臭骂他一顿,然后再让他滚回去。
都已经想好台词了,“死狐狸!死变态!知不知道你田大爷最讨厌别人骗我!你给我滚!滚去跟你那心有灵犀沆瀣一气的死管事滚床单去!干什么还来找老子!”然后再推开舒澜继续骂,“你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田点垂头丧气地靠在柳树上,一腔热血如果没有人陪你一起洒,真够无聊的。
田点第一次尝到了愁的滋味,那不识趣的柳絮还随着风儿轻舞,招摇地飘了田点一身。
胸中一股闷气无法发泄,田点怒气冲冲往城中最大的青楼奔去。
现在虽然还不是晚上,但是不知不觉田点已经呆坐到了黄昏时分,想必那青楼也已经开业了。
华灯初上,幽幽夜色撩人,昏黄的灯光氤氲着香艳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