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跟我回家!(包子)——默默微雨
默默微雨  发于:2014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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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姑姑,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郁安之惊讶地问,可是看了看边上的司为一副耸了耸肩膀无可奈何的模样,瞬间明了了,想必这人招架不住这三位长辈的逼问,将他受伤的消息说了出来。

坐着的郁奶奶郁姑姑一见是郁安之回来了,纷纷站起来身,为了过来,嘘寒问暖的。

郁奶奶跟郁姑姑一人轻轻拉着他一只手,一左一右地问:“怎么样了,收还疼吗?”

“我说怎么不见你来接我们,若不是逼着你哥讲出来,你还想瞒着我们吗?”

郁安之苦笑摇头,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两位长辈的责问,倒是郁爷爷,端着一副架子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审视的目光落在萧云卿身上,可是时不时看向郁安之时却充满了温情。

“爷爷。”郁安之乖乖地走到郁爷爷面前问好,也阻断了那投在萧云卿身上让人如坐针毡的视线。

郁老爷子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老脸上的严肃一收,露出一抹笑来:“安之啊,回来了,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们说,还指着你哥哥瞒我们。”

郁安之点头,也露出一个笑,接着一脸真诚地说:“是我的不对,叫爷爷奶奶姑姑担心了。”

郁老爷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也不多说,又偏头望向郁安之半挡住的萧云卿,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严厉。

想想郁老爷子那么一个在商海戎马半生的人,这么看着人,那气势那凌厉,就算萧云卿饱经各种考验,到底还是被那目光看得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尴尬的境地。

可是这种窘境还没持续多久,郁奶奶跟郁姑姑有意无意的审视目光也加了进来,让萧云卿心里一悸,可也知道自己躲不得,便硬生生地盯着这一道道的目光状似泰然自若地躺着看郁安之,实则被子底下本就因为发烧出了汗的身体早已是浑身粘腻。

萧云卿聪明,到了这个地步,心中早知之前他与郁安之的许多事怕是郁家长辈早已知晓得清清楚楚,此刻,却不知道他们如此审视他,是想做些什么,心中难免紧张起来。

这时候,郁奶奶拉住郁安之,说是想知道郁安之的伤势究竟如何,不听到医生的亲口告知,她心里总也不踏实,于是跟郁姑姑一左一右地拉着郁安之司为两人就出了病房,只留下郁老爷子跟躺在病床上噤若寒蝉的萧云卿两人相顾无言。

室内恢复了沉寂,可是郁老爷子却没有半分转移视线的意图,那凌厉的目光始终凝在萧云卿身上,一寸一寸,仔细看了个明白。

好半晌,郁老爷子才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沉声说:“你就是萧家那小子吧!?”

终于摆脱那道视线,萧云卿还来不及松口气,便被郁老爷子突然开口的一句话弄得心脏高悬,心跳得“砰砰砰”的。

僵硬地点了点头,萧云卿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郁老爷子,晚辈萧云卿,时常听爷爷提起您……”

萧云卿想啊,面前这个老爷子是郁安之的爷爷,因为之前的许多事,肯定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既然如此,他上来就说一段恭维的话总没错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

可是哪知道事关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千疼万爱都来不及的孙子,郁老爷子压根就不按常理出牌,恭维话还没说完呢,他就一挥手打算了萧云卿接下来的话。

“客套话不用多说,你心里的小九九我知道,无外乎就是关于安之的那点事。”郁老爷子也不客气地说,“不知道芋头的身世,安之告诉你了吗?”

萧云卿点头,抿了抿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郁老爷子点头:“我猜他也告诉你了。当年的事,我如今不追究你的责任,安之吃的那些苦,我也只当是他学了个教训,只是……”

有意无意地睨了一眼萧云卿,看得他浑身一悸,这才说:“只是如今你也不要再打他的主意,这次他回来,主要是为了看望他父亲的,与你们萧氏的合作原也是顺带,等这边事情一了,他就会随我们回英国,到时候你们一个在国外一个在国内,还是不要再见了。至于芋头,生出来就是郁家的孩子,那一辈子就是我郁家的孩子。”

“为什么?”

勉力压下心中的疼痛酸涩与紧张,萧云卿貌似淡定地问,只是嗓音略带沉重,说不出的难言与苦涩。

其实郁老爷子这么说,是他早就料到的,只是,他却不知道郁老爷子竟然是要他跟郁安之断绝一切联系,这怎么可以?

自从知晓了郁安之就是郁氏的小少爷后,萧云卿就知道想要再次跟郁安之在一起一定是件困难重重的事,先不说郁安之自身对他的抵触,且就说郁氏长辈那关想必也不好过。可纵然如此,他也想不到郁老爷子会如此直白地想要断了他跟郁安之的所有可能。

“恕我冒昧,可……”萧云卿抿了抿唇,接下来的话迎着郁老爷子越发犀利的目光有些说不出口,他也知道当初郁安之发生了那些事,虽然责任不全在他,可是若真要追究起来,或多或少,都是因为他的原因,不管直接还是间接。

可是,尽管如此,他捏紧了五指,抬头强自镇定且目光分外坚定地看向郁老爷子:“芋头也是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放弃的。而安之,他有选择的权利,您并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眉间皱得老深,几乎挤出了一个川字,凝视萧云卿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还夹杂着一丝莫测,好半晌,他才收回目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出了房门,转身的那一瞬间,那张老脸上露出一抹好似释然又好似欣慰的笑。

当年郁鹤为就是因为他的顽固与古板离家出走,最终失去了联系,还累得他年纪轻轻就送了性命,从此与家人生死两茫茫,只余下他可怜的孙子,还未成年就承受了太多磨难。这种错误,如今在孙子身上,他再不会犯。

安之当年拼死生下孩子,如今义无反顾地回到国内,并将芋头的身世告知了萧云卿,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怕的确是出于理性,想要芋头得到完整的爱,或许还有一部分刺激萧云卿以此为借口从此划清界限的原因,可是,其中若说真的没有一丝一毫对于萧云卿的感情,郁老爷子是必定不信的。他虽然年龄大了,可是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这些年,郁安之身边不乏追求者,男男女女不在少数,可是却没有一个入得他眼,那时他就知道,安之心里怕是还有萧云卿的,只是被他刻意封印压抑了去,将恨与怒无限扩大,如此,便形成如今这俩孩子这副进不得远不得的情况。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这个老头子还是不要操心了。郁老爷子摇了摇头,推门走出病房,刚好跟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跑来的萧仲卿碰上。

娃娃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因为迅速的奔跑,两颊都红了,萧仲卿认不得郁老爷子,与之擦肩而过就奔向了病房。

郁老爷子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于是也跟着返回了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在医生诊室的郁安之心里一阵地发慌……

50、

病房门被人砰的一声大力打开,萧云卿抬头,就见萧仲卿一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见了他就带着哭腔说道,“哥,怎么办,芋头……”

“芋头怎么了,”萧云卿心头不安的感觉强烈地冲击着心房,心跳突得加速,他急忙开口问道,因着还在病中,嗓音有些破碎的沙哑。

“对不起,哥,我把芋头弄丢了。”萧仲卿说着,身子一软,竟然颓唐地蹲在了地上。

闻言,萧云卿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冲击下,脑子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勉强站了起来,刚刚启唇想要开口问话,便被一道略显苍老的男声截断。

“怎么回事?”

萧仲卿萧云卿闻声望去,就见郁老爷子拄着拐杖踱进了房间,只是看着身影有些微颤。

萧云卿一惊,果然,就见到拿到微微有些佝偻的背影后快速出现一道清瘦的人影,好似因着震惊,竟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地冲上前来一把拽住萧仲卿,嘴里的话语焦灼到有些语无伦次:“你说什么?芋头……芋头……不可能,你说清楚!”

这表现令萧云卿有些震惊,也让跟着进门的几人心里一惊,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郁安之,跌声地叫唤:“安之,安之,冷静一点,芋头不会有事的。”

似是触动了深埋的那根神经,郁安之恍然回神,松开攥紧萧仲卿的双手,不断点着头喃喃自语着,好似在说服自己一般:“对,对,不会有事的,芋头还需要我。”

看着这样子的郁安之,萧云卿难掩心中疼痛,勉力坐起后厉声让萧仲卿交待事情经过。

萧仲卿也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耽搁,瞅着这一屋子的人,愣是顶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原来,萧仲卿之前想着让郁安之跟萧云卿能单独相处,于是拐了芋头出去玩耍,出了医院的大门,他便带着芋头一路往闹市区有名的小吃街走去。

芋头起初也是不乐意的,可是到了地儿,看着那么多热气腾腾的好吃的,虽然他平时喜欢在不熟的人面前绷着小脸装大人,可毕竟是小孩子心性,瞬间就把那么点小郁闷小纠结抛到了脑后,拉着萧仲卿的手就乖乖跟着他一路走。

小吃街人多,萧仲卿买了小吃丢开芋头的小手付完钱,转头身后就不见了芋头,一抬头,只远远看着一个男人抱着个小孩儿跑得飞快,看那身衣服,明显是芋头,可是他却垂着脑袋没什么反应,萧仲卿扔了手里的东西就跑去追,可是人那么多,阻碍那么大,又哪里追得上,只能远远地看着一辆黑色汽车将人给带走。

听了萧仲卿的话,郁安之心里一惊,更着急了,生怕芋头出点意外。而萧云卿则皱着眉,努力思考着究竟是谁会这么做。

不一会儿,郁安之手机响了,他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却只听到一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女生:“郁安之,想要你儿子吗?”

“你是谁?”郁安之心中一紧,声音前所未有的焦急与严厉。

“城东旧仓库,记住,一个人来,若有其他人,你儿子的安全……呵呵,郁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的意思。”

女人说着,也不给郁安之反应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等郁安之再次回拨过去,是剩下一片令人颤栗的忙音。

旁边人焦急的问话郁安之通通听不见了,耳边只回荡着“想要你儿子吗”这句话。

他不说话,这可急坏了萧云卿,看着郁安之明显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忙摸上了他的肩膀摇了摇唤回他的神智,可是对上郁安之清澈的眸子,又不敢逼得太紧,于是只能柔声问:“安之,谁的电话。”

郁安之一个激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冷静下来,大脑就开始运转,以往接触的形形色色有交际的人都过了一遍,可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一般,想不起这似曾相识的女声究竟出自何人之口,直到对上萧云卿焦急担忧又无措的眼神,恍然间,郁安之好似看到了许多年前他知道一切真相的那天在办公室里挽留他的萧云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微的相似。

想到这,尘封的记忆难免被开启,那些郁安之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的人和事通通都浮上了脑海,一个瞬间,他好似抓住了什么,抿了抿唇后越发笃定起来,射向萧云卿的目光也变得尖锐且凌厉:“萧云卿,若芋头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云卿先是一惊,随即苦涩便上涌,可到底是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懑与委屈,皱了眉头无奈道:“郁安之,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在这里的谁都不愿意看到芋头出事,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怎么可以将所有罪名全部推到我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刚刚是谁给我的电话吗?”迎上萧云卿探究的眼神,郁安之勾起一抹冷笑,冷冰冰地说,“如果我辨认得不错,刚打给我的人就是你那好未婚妻,知道她说什么吗?”

萧云卿一惊,心里隐隐觉察出不好,果然,就听郁安之一贯冷淡的声音此刻竟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怒火:“她说芋头在她手上!”

“是她?!”

室内同时响起了好几道抽气声,只听萧仲卿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说:“早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恶毒!”

萧云卿皱着眉,没有说话,只是紧抿的唇角显示了他此刻烦躁不安的心情。

郁安之没有再说话,也顾不得其他人,转身就打算走出病房,谁知还没走几步就给人阻住。

萧云卿拉着他的胳膊问:“你去哪?”

“去哪?”斜着眼看着萧云卿,郁安之眼中满满都是愤恨与不屑,“去救芋头!文思婷要我一个人去。”

郁安之也是失了冷静,话语出口才找到一些理智,转过头匆匆交代司为派些人手守着东郊仓库,若半小时内他还没出来,就冲进去,不用管他,只要保证芋头的安全就好。

司为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却也找不出更好的方法,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云卿心里一酸,几乎说不出话来,看着郁安之不回头地走远,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瞅着萧云卿坐上副驾驶室,郁安之也没说话,沉默着驾着车往城东旧仓库开。

因着当年的意外,这些年郁安之对于自己驾车还是有些阴影的,只是此刻全部心神都被芋头的安危狠狠攫住,竟一点没有一样地开到了目的地。

“我跟你一起。”开着郁安之熄了火,萧云卿急忙拉住郁安之的手说道。

谁知郁安之将手臂一撤,面无表情地回答:“萧云卿,我不能拿芋头冒险。”

跟着下车的动作一顿,萧云卿愣在了原地,看着郁安之头也不回远走的背影,心里被酸楚与痛苦掩埋。

……

破旧的仓库中,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垃圾,浑浊的空气中隐隐带着与一种说不出的臭气,四面封闭的环境,阴暗得好似深山中的洞穴。

直到仓库的大门被拉开,就好似沉睡的巨兽咧开了大嘴一般,阳光透进来的同时,还有疯狂的阴谋,好似连未来也变得诡谲阴森起来。

“郁安之,你果然来了。”

沉寂的环境中,突然出现的女声颇显突兀,郁安之抬起头,果然就见到文思婷看似淡定地坐在对面远处的椅子上,只是注视着郁安之的眼神却是那么仇恨,依旧有些轻蔑,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疯狂。

郁安之抬头看着她,纵然在这破败的环境中,她依旧将自己打扮地仿佛要出席晚宴一般,浓妆覆面,华贵的皮草加身,超高的高跟短靴看得让人心颤。

抿了抿唇,郁安之面无表情地说:“文小姐,我不管你绑来我儿子有什么目的,现在都请你把他放出来,若他出了什么事,文小姐,我相信文家很乐意承受因为你所带来的麻烦。”

“你威胁我?”文思婷半眯了眼睛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似丝毫不把郁安之放在眼里一般,待触及郁安之脸上的从容与冷傲,她不禁咬牙,愤恨道,“你有什么资格?”

为什么这个人到了现在都能保持冷静?反衬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不是应该跪地求饶请求她放了他的儿子吗?不是应该苦苦哀求她高抬贵手吗?

想象中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出现,文思婷有些沉不住气了,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将芋头带出来。

郁安之定定地注视着被掐着脖子抱出来的芋头,他绷着小脸儿,看似一副严肃的模样,只是泛红的眼眶泄露了他的害怕,一见到郁安之,芋头小嘴儿一憋,差点忍不住就要哭出来,可是看着四周的坏人,好不容易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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